“他们是怎么死的，为什么是那副模样？”
男人转头看向青年，等了一会儿，也不见对方回答自己的问题，便故作潇洒的笑了笑：“你打算什么时候去告诉秦绯铭？”
回答他的依旧是沉默。
男人嗤笑一声，带着点点讽刺，他拍拍手起身，“我想去洗澡了。”
说完便转身离开，没有丝毫留念。
他是下贱，但他是有心的，他不是怪物。
那个人真的太残酷了，他觉得在这样下去，自己真的会坚持不住。
可是他离不开那个人，那只能一起下地狱。
过了一会儿，青年才回头，看着男人的背影片刻，若有所思，直到男人消失不见，他才继续看向前方，慢慢起身。
“呵呵……呵呵哈哈哈……”
他发出不明所以的轻笑，却渐渐变成仰天大笑。
清风吹过，吹起他的发丝。
爱？
什么是爱？
凤影他的爱难道不是自私吗？何必说的那么大义凛然冠冕堂皇？
什么狗屁爱？
真正的爱，他见过，那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那才是爱，深情的，包容的，无私的，温暖的……
可惜不是自己的，是小易给凤鸢上神的爱……
凤影对他是爱？
那只是自私！
呵？
爱？
他无心无情，是个怪物？
可是他又不是白痴？
无数的轮回穿梭，他难道真没有一点情商吗？
不过是某些自以为是的人，强行给他打上的标签。
把自私……当做深爱，这不是第一次见到。
而第一次所见，正是绝尘。
凤影……不过是另一个绝尘……
第十六章 ：其实我爱过，你知道吗
时光是一个无情的小偷，它悄无声息的偷走你不懂得珍惜的一切，健康、梦想、事业、特长、友情、亲情、爱情、年轻……甚至是生命……
被爱的人不懂得珍惜爱的人，爱的人不懂包容被爱的人……
凤鸢抬手遮住眼睛，停下了笑，他嘴唇蠕动，虚无缥缈的声音飘散在风中。
“我这辈子最深恶痛绝的人就是企图控制我的人……”
而凤影恰恰触犯了他的禁区。
说什么为了他好，封印他的记忆，强行植入感情，让他每个位面爱上凤影或者他的意识碎片，这不是把他当傀儡是当什么？
这和当年剔除凤鸢上神记忆的绝尘有什么区别？
这是爱吗？
是自私，是为了一己私欲不择手段！
没有杀了凤影，还留着他，凤鸢觉得自己已经很仁慈了。
可是，如今凤影在想什么？他会不知道吗？
爱而不得，因此想同归于尽？
他活着是孤独麻木，却也容不得别人对他的人生做决定？
所有人都说他没心啊，可是谁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心，有没有情？谁认真的去看过他？
他也爱过恨过，虽然他理智，但是他知道什么是爱……
为什么总有那么多人仗着有点特别就可以肆无忌惮呢？究竟是谁还他们的勇气？
爱啊，不是他不懂，是爱他的人给的爱，都是他深恶痛绝，承受不起的……
凤鸢是无心无情的怪物？
可是凤鸢心在胸腔，情感从来不缺失……
青年伸手摸了摸胸口，潇洒转身离开——易求无价宝，难得有心郎——情之一字，并不是简单的我爱你。
见过真正的爱情，谁还会被充满自私的伪装成爱的私心打动？
*
凤鸢找到秦绯铭时，对方正在查看地图和军方部署。
营帐里只有秦绯铭一人，青年站到他跟前，不等男人反应便开口：“尸体我已经检查了，他们是因为摄入毒品过量或者长期摄入毒品而亡。”
“他们身体长期被毒品侵蚀，已经漆黑不成样，不仅仅如此他们甚至将毒品藏在身体中。
我的结论就是你的士兵都是因为吸毒而亡，而且你们军区有人正在走私毒品。
秦大哥，你自己小心，我走了，不用送。”
“？？？”青年叽叽哇哇说了一堆，男人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等秦绯铭回神，追出帐篷，只看到一辆扬尘而去的悍马。
对方竟然是真的走了？！
·
“阿鸢……阿九呢？”
“……”望着已经消失不见的悍马，秦绯铭机械的转身看着现在才来的黎夜上校，“刚刚走了，黎上校……你和阿九是不是闹矛盾了？”
“走了啊？那我也走了。”
他并没有回答秦绯铭的问题，速度奇快的开着另一辆悍马追上去。
“……”这是军用车，你们这是抢劫！两个奇怪的人！
心里吐槽，面上还保持高冷的秦绯铭看着追出去的悍马跟着不见，才郁闷的回到帐篷。
*
夜，黑沉沉的，风雨欲来，压抑的吓人。
青年将车停在路边，开着车灯，从后座拿出从军区带的干粮斯条慢理的合着水下肚。
才吃到一半，身后一道车灯照过来，然后那车便没有了动静。
紧接着一阵脚步声传来。青年拿着矿泉水的手顿了顿，假装不在意的继续做着自己的事。
凤影走到挡风玻璃前，隔着玻璃朝着里面的青年大喊。
“阿鸢！你为什么一个人走！你说过不会再丢下我的！阿鸢，你就这么绝情吗？”
里面的人无动于衷，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阿鸢……”凤影张口还想说什么，却硬生生的住了口。
他紧紧盯着里面视而不见的青年，心里一阵阵钝痛。
过了许久，男人疲惫的问：“鸢儿，我因你而生，你如今这样对我，不觉得对我太残忍了吗？如果你下定决心要抛弃我，那……杀了我吧……”
这时，里面的青年终于放下食物抬头看向他，看了他一会儿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凤影心中一喜，连忙扑过去，“鸢儿……”眼看就可以碰到爱人，却被一道看不见屏幕挡开，男人难以置信的睁大眼睛，“鸢儿！你……”
“凤影，本座最后给你一次机会，离开吧，否则本座一定会杀了你。
爱过本座的人不止你一个，让你离开，这是本座最后的仁慈，本座不喜欢纠缠不清的人。”
“我不会走！”男人握紧双手，“我要和你在一起！”
“好啊，本座成全你。”看着对面的男人，凤鸢突然笑了，从未笑的这么灿烂，“也许你说得对，我没心，也没情，所以你跟着我求的是什么呢？”
“鸢儿……你……”是认真的！！！
男人突然握住脖子，一股无形的力量掐着他，越来越紧。
“我给过你很多次机会，是你不懂得珍惜，”青年一边说着一边走过男人，轻轻的，缓缓的，“既然曾经是我创造了你，你不想要自由，那就这样吧，我来终结你……”
“鸢儿……”男人感觉生机从身体里流失，眼泪顺着眼角像断了线的珠子。
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怎么可以？
鸢儿……
亲手杀了我啊，你到底为何如此残酷？！
我恨你……当初，为何创造我……
如果不曾遇见，那该多好……
走出二十几米，青年突然回头，男人已经消失。
这一次是真的没有了，被他亲手毁掉的。
他静静的站着，看着男人消失的地方，心口一阵阵尖锐的痛。
其实，他是有心的，只是有几个人真正明白？一味的以为是爱他，为何就不能尊重他呢？
青年抬手，轻轻触摸空气，仿佛还能摸到那个男人的轮廓。
突然，一股力量冲进他的身体，撕扯他的灵魂，他也不反抗，只是无奈的苦笑。
那股力量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消失不见。青年嘴角挂着鲜血，眼角挂着泪水。
他抬手抹掉嘴角的血迹，轻叹一声，转身继续前进。
天空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慢慢变成倾盆大雨。
呐，阿影，你也太小看我了，我是万法意识啊，你以为真的能和我同归于尽吗？
呐，阿影，为什么要那么卑微啊，其实我真的爱过你，你知道吗？
我知道，你肯定觉得我从来没有在乎过你，和他们一样都觉得我是个无心无情的怪物。
呐，我终究无法接受这样爱，你那样痛苦，我帮你解脱了。
其实，我是爱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