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子杀气腾腾,又走得极稳,安昀不得不一步看三来行,不然得处处被压制。他脑中计算着对方下步将走之处,再得此解决进击之法,他捻着白子按在棋盘之上,眼睛一眨不眨。
“来了!”那鲛人喊道。
安昀雷打不动,一手执剑,一手下棋,那青铜人一过来,他撂倒一两个,但前仆后继的青铜人没完没了,黑子又是杀来,安昀背上已然被砍了一刀,他只将白子一按,后头的青铜人又是杀来。
前无门后无路,几经回合,安昀已生败相,又有青铜人不知疲倦前仆后继,一边的鲛人赶紧喊道:“接好我双手,我也可抵挡一二!”
但安昀此时下棋已无暇分.身,哪里有空给那鲛人接手?那鲛人也是焦急,只用尾巴重重拍打地面,朝安昀喊道:“下面定然有水,咱们凿个地洞,我带你往水下走!”
但那地面也不知是甚物所铸,竟是坚硬无比,鲛人尾巴一拍,连碎都不碎一分。
安昀将那青铜人重重一抵,想看看那黑子如今下在何处,却见那棋盘一黑子一动不动,只听那门‘咔’地一声,竟是开了!
安昀那步棋也走得不难,以黑子寻常走法这步棋立马可解,但那门确实是开了,安昀原本以为要下完整盘棋,那时候也不知是生是死,如今门一开,也不管其他,总算是捞了半条命。
安昀赶紧扛起那鲛人,再以十成道法灌注凤凰初雪,将杀来的青铜人砍退好几丈,他趁此机会赶紧往门里出去!
他一出那门,粗略的看了看地,瞧着无甚机关,只将鲛人往地上一扔,便想法子堵住那门以免青铜人过来。
却见那门‘轰隆’一声,竟是自己关上了!
安昀松了口气,只听见一旁鲛人骂道:“你瞧瞧你总是将我乱扔,你就是这么对待你救命恩人?”
安昀终于有空打量此地,他四处望了望,前方竟是有三条道。
此地仿佛是个仙气缭绕的山洞,灵气浓郁,还有潭清澈见底的水。
安昀摸了摸那水,再喝了一口,估摸着水质不错,只过去捞住那鲛人,将他放在岸边,与他说道:“我给你接手,有些疼,你忍忍。”
安昀摸住那手,给他狠狠一崴,只听骨头一声脆响,鲛人龇牙忍了忍疼,那双手一经接好,那鲛人便一头钻进了水里。
“喂!”安昀喊道。
鲛人在潭水中央打出个头,这个距离安昀够不着,他防备的盯住安昀,问道:“何事?”
安昀朝他招手,温声开口:“你那背上顶着把大刀,我瞧着定然不舒服,要不我给你拔·出来?”
何止不舒服,那水已然泛红了。
鲛人盯了安昀片刻,仿佛要在他脸上看出个花一般,良久后,他往水里一钻,而后在岸边打出了个头,双手一撑,坐在岸上。
“我这刀可是为了救你挨的,你可不要耍花招!”
安昀瞧了瞧他那背,本就是伤得深,又被水一泡,血流得有些厉害,安昀给了个白仙果与他,只说:“我记得是你救我的,拔刀比接手要疼,你忍着。”
安昀认真看了看那伤,瞧着那刀的形状,又是锈迹斑斑,伤口已然变了颜色,安昀抵住他背,他那肌r_ou_颤动,仿佛是知道立马要疼,只身体紧绷。
安昀握着那刀柄,用力一拔,那鲛人喊了一声,他背心顿时血流不止!
安昀连忙以道法将他体内的锈气逼出,只朝鲛人喊道:“给你的白仙果乃是治伤之物,还不快吃?!”
安昀盯着他将那白仙果吃下,那流血果真慢了许多,安昀一边给他擦那血迹一边拿蓝灵仙碾碎了给他涂上。
那鲛人脸色渐渐好看许多,他偏头见着安昀蹲在岸边,安昀的道袍边角已然浸s-hi在水里,只见他认真盯住那伤,仔细擦拭,力道十分的轻。
他的睫毛很直,侧脸十分漂亮,专注盯住某物之时,总令人有种温柔的错觉,那鲛人一怔,凑近嗅了嗅他,鬼使神差的开口:“你好香……”
安昀给他抹好了蓝灵仙,冷盯了他一眼:“对,很香,方才你给我挡了一刀我是记着,前头你要杀我也记着的,老实待着小鱼儿,莫要耍什么花招,我带你回海里。”
那鲛人只朝他一笑,宛如歌声一般,鲛人的的容貌也十分有幻x_ing,安昀j-i皮疙瘩咋起,刚想拍他一巴掌,免得他y-in阳怪气,只听远远有人喊道——
“昀儿——!”
只听那声音,安昀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臻邢,他回头一看,只见臻邢往中间那条道上走来。
臻邢玄色道袍拖了一地,浑身上下是浓厚的血腥味,他脸上有血缓缓流下,不知是他的还是谁的,他双目猩红,气息不稳,隐隐约约可见极重的戾气!
此时那鲛人坐在岸上,上身赤.裸,安昀蹲在一旁,道袍已然浸s-hi一半,安昀认真给他涂药,宛如抚摸他背脊一般,两人皆是容貌昳丽,远远看去,真是美好无比。
“师父?”
臻邢浑身上下散发出灼热的温度,那鲛人见臻邢一来,来自于高等血脉的压迫瞬间压得他浑身战栗,可怕的杀气令他几乎看见了死!
他连忙往水底钻去,臻邢顷刻已至岸边,他站在岸上,居高临下冷盯住水底,他手掌朝那水面重重一拍,已然游至水底远远躲住的鲛人,隔着几乎一里厚的水,猛地吐了口鲜血,翻在水底!
“师父作甚?还得让他引路呢!”安昀赶紧扯住他袖袍。
臻邢转头望了眼安昀,他这个眼神可怕极了,安昀下意识地退了一步,他的手背触碰到臻邢的皮肤,只觉得那热度仿佛要将他灼伤。
“师父受伤了?”
不仅是受伤,他这个模样十分不正常,血腥味浓得仿佛在血泊里泡过一般。
“昀儿仿佛不让我杀他?”
他朝安昀逼近一步,安昀退了一步,皱眉道:“师父受伤了,给我看看!那鲛人咱们先不杀。”
臻邢冷笑一声,安昀已然被逼退至后头的岩壁,那岩壁粗粝无比,安昀背上的被那青铜人砍了一刀,刚才怕那鲛人死掉,先给他拔了刀,刚想自个吃个白仙果,谁知道臻邢就来了。
他背挨着岩壁,疼得皱了皱眉,臻邢此时离安昀极近,安昀仰头看去,臻邢那双眼睛红得深重,如狼虎一般将他盯住,他开口出声,语调带着杀气狠意:“昀儿身边总有好多人,他们皆是盯住昀儿,师父杀了一个又来一个,从来杀不尽!”
安昀眼皮一跳,连忙开口:“师父是不是经了幻境?”
“幻境?”臻邢笑了一声,说:“所以说,方才昀儿跟师父说的话全是假的?”他伸手轻轻抚了抚他的右脸,轻声开口:“昀儿方才可是说过,最喜欢师父了…可转眼……”他继而冷笑一声:“又开始与他人谈情说爱了!”
安昀眼眸颤了颤,臻邢的左手已然按住他右手,c-h-a.进他手指,按在岩壁上,他右手摸住安昀后脑,热气吐在安昀耳边,声音轻而哑:“师父把他们都杀了。”
安昀眼皮直跳,他浑身抖了一下,惊慌喊道:“师父走开!你受幻境影响,快醒醒啊!”
“昀儿在发抖……”臻邢摸住他背脊,仿佛没听见轻安昀说话,只轻抚了抚他,在他耳边吻了吻,道:“昀儿好可怜,是因为那些碍事的人死了,所以觉得师父可怕吗?”
他那手正摸住安昀伤口,臻邢站在那里,浑身无坚不摧,力道极大,不可撼动一分,安昀挣脱不得,只皱眉喊道:“我好疼啊师父!你快醒醒!”
臻邢笑了一声,他脸上的血迹缓缓流下,他的眼眸温柔得可怕,只听他轻声开口:“乖昀儿,待会可能有点疼,但昀儿是我的,师父要抱你。”
安昀瞳孔睁大,只看见臻邢眼眸微垂,气息交错间,吻了吻他眼尾,哑声开口:“昀儿不怕,可能昀儿已经忘了,早在那回师父买下你之时,你喊着师父,一身大红嫁衣倒在我怀里,昀儿要记得,你早已是师父的新娘了。”
他说着,捧着安昀的后脑,眼眸微微垂下,深深地吻了下去。
第59章 蜃楼幻音
这个吻霸道而强硬, 安昀只觉得有条舌头在他嘴里肆意纠缠,他后脑被臻邢托住, 强迫着接受这个吻。
他无法说话,无法挣扎,甚至无法呼吸, 一种即将被侵.犯,即将崩坏的无助感令他几乎发抖, 他的右手被臻邢五指穿c-h-a,死死摁在岩壁上, 左手只抠住他的背想将他扒离开来。
但显然毫无作用,他抠住臻邢的背, 左手沾上一片黏糊的红, 浓厚的血腥味和无法挣脱的束缚预兆着不祥,他几乎连咬一下臻邢都不能,臻邢此刻像一具冰冷的机械, 残忍得可怕,压倒x_ing的强势让他为所欲为。
臻邢轻轻舔了舔安昀的唇,他这个模样看起来十分温柔, 但他动作一点也不温柔, 他猩红的双眼深得泛黑, 像极了一头毫无理智、温柔而疯狂的野兽, 已然胡乱亲吻安昀纤白的脖颈。
安昀浑身颤抖,他终于得以张口呼吸,他紧紧贴在岩壁, 他全然没了平时的冷静,他紧紧抓住臻邢的道袍,他的呼声几乎带着一丝绝望——
“救命啊师父——!”
但平时可靠的、会来救他的师父正在侵.犯他,成为了罪魁祸首。
“你走开!我不要!不要师父!”
安昀的左手紧紧揪住臻邢的头发,他这个力度几乎能把人头皮掀起,但合体期的龙族身体无坚不摧,连毛发也难以脱落。安昀的右手正被摁在墙上轻轻揉弄,暗示x_ing的动作让他紧紧抓住臻邢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