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啸天无辜道:“当年我也不知那安昀是昆仑派弟子,否则怎会大水冲了龙王庙?且那彼岸登仙也不是非得魔尊来解的,尔等说是不?”
古岳盯住那安昀,说:“此前安昀在我古家,我古家诸多子弟见那臻邢喂安昀吃药,安昀如此,必然是受他控制,要他认师便认师,要他听话便听话。那臻邢手段恶劣,各种引导,如今安昀站于昆仑派中,各大名门大派皆是亲眼见这等恶事,诸位皆是英雄,难不成不救人于水火,杜绝这等不伦吗?!”
若真如古岳所说,安昀即使是被胁迫控制,经此一轮,必然是身败名裂,而且不伦之情这等惊世骇俗之事,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大声说出,肯定要成一心魔,修道险矣。
昆仑派陆掌门气得冒烟,只怪那古岳坏事,他咳了一声,道:“此言差矣,安昀是我昆仑派弟子,其余师父什么,定然不做数的。”
臻邢在一旁十分不安,安昀能接受他已然是大幸,此前安昀也曾说过师徒不伦,必然要受人唾弃,如今被人明面上晓得这等关系,该是如何?他会悲痛离去?或是怪他恨他?
只听安昀突然笑了一声,他语气平淡至极,他声音十分好听,他说:“掌门此言差矣,我师父臻邢,早在我入昆仑派之前五十年,便已然是我师父,他是我师父,教我入道,怎会算不做数?”
安昀此言一出,众人大哗,以为他莫不是疯了?竟是尽数往自己脸上抹黑,这等事他不说又有谁晓得,只要往臻邢身上一推,他又是无辜受害者。
千秋真人闻言大喝:“孽障!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明阳真人也是大怒:“魔尊的徒弟,进我昆仑派,有何居心?”他继而喝道:“不尊常伦!与师父相恋!我昆仑派没有这种弟子!”
其余各大门派也是鄙夷看他,仿佛是什么晦气之物,臻邢赶紧过去握紧他手,心疼道:“昀儿不要听他们说话,师父待会将他们舌头割下来!”
安昀反握住臻邢的手,他环视一圈,见诸位那等神情,冷声开口:“什么昆仑派弟子?我早已不屑!你等将弟子作为筹码,我安昀今日退了这门派也罢!”
他冷笑道:“我入道是我师父臻邢所教!我修道方式是师父臻邢所教!那时什么昆仑派我一点也不知道!我被古家绑了拍卖时,昆仑派在哪来?我在渊冥宗时,昆仑派在哪里?全是我师父臻邢救我养我!我师父教我道法给我做饭还会制糖,从来待我极好!若我只是昆仑派弟子,全权仰望门派,我必然心寒心冷而死!四十几年过去,昆仑派突然提及我,让我跟我师父回来,又将我作为筹码联姻!你们一个个的,对门派弟子不闻不问,任人欺辱!?要这门派有何用?为了你等资源?”
“昆仑派的资源尽数分给名门子弟,普通内门弟子得者寥寥,更别说外门弟子了!”
“还有古家,绑了你昆仑派弟子拍卖,陆掌门而后也该是晓得罢?可是呢?古家与昆仑派依旧是你好我好,这等昆仑派,我退了也罢!”
陆掌门闻言大怒:“孽障!你忘恩负义!”
安昀大笑:“我师父过来求亲,怎地?掌门却是忘了,你已经将我作为筹码送出去了!”
“天地一逆旅?”安昀似笑非笑盯住陆掌门:“只要是昆仑派的,我连块铁也不卖!”
青山派桃长老冷声道:“臻邢已然应了,天道之下,竟是说伪话?”
安昀闻言笑笑,他眯眼盯住青山派长老:“那可不巧,天地一逆旅恰巧我是开的,我师父虽说与我亲密无比,也不曾有这个权利决定,我说不可以,就不可以!”
桃长老嘲讽道:“你定然是行狐媚之事,惑人给物,得那天地一逆旅,好不要脸!寻常男子勾引他人已然是恶心至极,你竟是勾引自己师父!”
“哈哈哈哈哈哈哈!”安昀眼眸中满是冷意,嘴角却含笑:“记住了,青山派,是吗?滚一边去,蝼蚁——!”
安昀周身威压瞬间暴涨,那青山派桃长老不过是化神中期,安昀乃是化神后期大圆满,那威压往桃长老周身一冲,他那坐下椅子瞬间破裂,桃长老骨头发颤跌倒在地,他浑身发抖,惊恐看住安昀——
这等修为,这般年轻便是这等修为,灵气威压雄浑得仿佛天地间威压盖顶,在安昀看住他的那一瞬间,他几乎以为自己要死!
原本以为只是个靠容貌惑人的小辈弟子,不曾探他修为,如此一出,他那修为,便是各大派系长老也是不及了。
他若是不高兴想杀人,方才出言放大话的几人,皆是逃脱不了!
再观他周身气息,一派浩然正气,乃是一名剑道深厚的剑修,根基十分厚实,这等样貌气度以及修为,怎会靠惑人而得?
蓝家来的参加门派大聚的蓝照出言肯定:“那天地一逆旅的确是安昀所开,而且,他正是那杀器的制作者!”
“什么?!”陆掌门不可置信道:“不可能!”
若真是如此,他方才可是将天下至尊大宝使劲往外推去,若是昆仑派有那天地一逆旅的制器师在,便是天下大派来朝,又有何难?
已然有人朝他投了同情或是嘲笑的目光,陆掌门喉头干涩,只听那蓝照再次严肃开口:“我亲眼所见,怎会有假?天地一逆旅刚一开张,我蓝家就得了剑器,是安昀制器卖给我等的!”他顿了一下,又说:“我蓝家儿郎皆可作证!”
当年购器的几名蓝家优秀子弟正巧跟来,几人闻言皆是满脸严肃点头。
陆掌门跌坐在主座上,目瞪口呆,神情恍惚。
蓝照也不曾亲眼看那安昀制器,但他细细想来十有八·九,他今日开口,是太过反感昆仑派与古家所作所为了,就是要他们挖心挠肺一般的疼!
一旁古啸天闻言大大悔恨!当年古岳要此人,他等皆是反对,以为不过是个天灵体,可不曾想到他竟是天地一逆旅的制器师!若是当年好生顺了古岳之意,此人为他古家所得,哪里还有今日这般落魄?哪里让魔教涨了势头?
整个场地一片寂静,安昀放声大笑:“昆仑派竟是将我作为筹码?真是太过可笑!若是我不愿,什么也拿不住我!你们说我跟我师父不可以,我偏偏就要与他结为道侣!”他眼眸微眯,盯住众人:“尔等可在背后说三道四,可私下唾弃,但只要给我看见听见,皆是不可饶恕!”
“我喜欢谁,轮得着你们胡乱口言?情爱之事,发自本心,我做得顶天立地无愧于心!我俩两情相悦,怎地不可以?”他顿了顿,只朝臻邢笑道:“若是我师父不喜欢我也罢,但他偏偏喜欢我,而我偏偏喜欢他!”
“你等说此事天理不容,那我今日便在天道之下发誓,此生只爱我师父臻邢,只与他结为道侣!”
臻邢喉结微动,只见安昀望住他眼睛,握住他滚烫的手心,他仰起头,眼眸微垂:“师父不必担忧与我,我不在乎他人,只在乎你。”
他温柔而轻,吻向他的唇。
臻邢心跳得几乎要暴炸,这样的人,死也不会放开!他一把捧住安昀的后脑,手指穿c-h-a在他温凉的发丝里,他气息微重,深深地吻了过去。
周遭是各大名门大派,外加几万弟子,众人睁大双眼盯着这幕,这一刻安静至极。
安昀一身月白极品防御袍,臻邢一袭金龙暗纹玄色道袍,安昀皮肤白皙清透,样貌好看得无与伦比,那臻邢一双红瞳皮相极好,阳光洒透下来,二人相拥亲吻,美好无比。
一吻完毕,安昀握住臻邢的手,轻笑一声,与众人说道:“你们说我与师父是错的,但我偏偏觉得对极了,我觉得对,那就是对!你们不能说一个错字!”
臻邢站在他身后,眯眼威胁道:“我的昀儿说什么都是对的!”
古啸天在一旁拳头紧握,陆掌门咬牙切齿,皆是悔恨遗憾嫉恨,只觉得两人站在一块刺眼至极,时时刻刻提醒着他们,自己此前眼睛多瞎!
正当此时,外头忽地有浩瀚威压碾压过来,众人寒毛直竖,臻邢连忙奋力来抵,只将安昀护住。
那威压少说也是大乘期,宛如苍穹压过来一般,直直针对臻邢安昀等人,只听一声中气十足的大喝:“师徒不伦,竟是有人说是对的!孽障蝼蚁,竟是放肆大言!”
臻邢冷汗直流,他周身已然做了结界奋力抵抗,而后只见一满头白发的老者眉眼凛起,道袍飞舞,气势恢宏,落在各大派中心,盯住安昀,道:“放肆小儿,谁给你的胆子口出狂言?”
一旁古啸天见此大喜,只各种唱调,喊道:“老祖!”
那老者名为古向阳,乃是古家一名大乘期大能,已然不出世好久,这些年来古啸天时常过去走动,有什么消息皆是给他,便是些琐碎消息也给他说过,比如那安昀。
那安昀一无家族作为后盾,二又被昆仑派舍弃,不过是仰仗着渊冥宗,蝼蚁一般的人!
他盯住安昀笑道:“以为自个有些本事制器,便是了不得了?”他眼眸微眯:“办法千万种,本座也是一名制器师,是时杀你搜魂,得你那方法,制出杀器放布与天下人用!蝼蚁小辈,看你嚣张!”他转头看了眼臻邢,讥讽道:“合体期蝼蚁,能做你倚仗?”
古向阳话音刚落,只听一人远远赶来喊道:“我们做他倚仗如何?”
只见人群中有人一袭紫衣,一手执扇,护卫无数,给他开了大道。
那人踱步走来,眼眸微眯,瞧了眼那古向阳,笑道:“你说他是蝼蚁小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一阵大笑,而后又收住笑意,语气危险至极:“他是我太.祖叔爷爷,比您辈分要高上许多,古家老祖您可是因为健忘了,觉得我轩辕家好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