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几天,瞿睿齐也有了每天去和皇帝请安的资格,由此自然引出了瞿睿齐的教学问题。瞿睿齐这眼看着6岁了,学习上实际是已经是晚了。
想必其他两位皇子,从小有专人训练,也早在4岁时就进学了,哪怕是公主此时都开始识字了。
瞿睿齐从太元殿出来,和沈文清说了上学的事情,沈文清自然跟着欢喜,回去便拖针线上人帮着做出了书包。
日子一日日过去,瞿睿齐的舅舅姚世安被封了威国公,一等公爵,传三代,之后降爵传。有了公爵的身份,姚世安和瞿睿齐的见面也有了一些便利,听说瞿睿齐要开始进学,便主动要求做瞿睿齐的武术师傅。
平辰帝没有意见,便下了旨。这事让文皇后知道后,很是闹了一通,二皇子听说了,闹着也要跟着学,文皇后并未同意,另给二皇子择了个武艺精湛的做了师傅。三皇子身份卑微,并没有这些特权,跟着原先宫里定的武术师傅,他也并未有意见。
如此,瞿睿齐的行程便开始满了起来,早上卯时出发,申时归来。上书房规矩极严,课上都是正襟危坐。午饭不用沈文清担心,有侍卫送来,吃了便继续学习。一个月来都没有休息时间,除非碰上大日子。甚至下午的大太阳下,因为武术课程变得一人一师,便各自去不同的宫殿学习。
沈文清一路跟着都觉得累,便十分心疼瞿睿齐,瞿睿齐也十分心疼沈文清日日跟随,白天在书房外候着,大冬天在一边守着。便让他去屋内坐着休息,看得一边的威国公一脸震惊,这……谁是主子啊?
瞿睿齐一直只让沈文清随身伺候,施公公便一直被放在殿里主事,沈文清不爱和施公公独处,他很怕两人时他会突然就交代个什么任务。
跟着姚世安后,瞿睿齐显得更加懂事了,他小大人地摸摸沈文清的头说:“没事,他说你听就是,之后的我们两个一起想法子。”
看着站在椅子上还要垫脚尖装大人的瞿睿齐,沈文清抽抽嘴角说:“我总怕是我们想不来法子的事情。”
所以,沈文清还是常常避免和施公公独处,他哪里知道,真有任务,哪里是独处就能解决的?能让他如此逍遥,那不仅仅是没有任务,更多的是威国公如今在,没人敢在此时下手。
人家刚打了胜战,你把人家侄子给解决,别说对北疆战士,就是对天下都不好交代。
何况,威国公看着大老粗一个,但其实心思极为细密,宫中的一些手段,别看他是前朝的男人,对于这些后宫y-in私却是也了解。这完全限制了皇后的发挥,何况,威国公有意给瞿睿齐撑腰,一回来,瞿睿齐就去了上书房,没两天,亲自教导武艺。
前朝百官也关注着,大皇子出现的频率也随之增高,慢慢地,自然而然的,两位皇子便开始有了比较。
看着慢慢耀眼的瞿睿齐,沈文清心里的担忧却越来越甚,耀眼了,自然会被人看见,那么……成为目标也是早晚的问题。皇位争夺,历来折损多少皇子!明争暗斗不说,便是后宫的文皇后也不会看着瞿睿齐坐大,何况让他如此发光发亮。
但那时候的沈文清没有想到的是,最不愿意看见瞿睿齐如此耀眼的是大瞿的皇帝——平辰帝。
第17章 第 17 章
“疼吗?”沈文清帮瞿睿齐揉着双腿,看着膝盖有些肿了,心里不免有些心疼。
瞿睿齐摇头,沈文清继续问:“陛下说了什么?”
“皇子之间比试的事情。”瞿睿齐淡淡说。
“比试?”沈文清邹眉:“你才刚刚进学,不像二皇子和三皇子,3岁开始娘娘们就请了人教导,进学也已经一年了。往常都是陛下叫到御书房考校一二,怎么突然就开始比试了。”
瞿睿齐无奈地说:“听说是文皇后提议的,陛下也赞成。”
这事没有回转的余地,沈文清也没有当成大事,却不想,也就是在今晚,施公公找了沈文清谈话:“娘娘的命令,这次比试不要让大皇子有机会赢。”
沈文清瞪大双眼惊道:“怎么叫不要让大皇子有机会?”
“这自然就是你自己要想办法的事情了,无论你用什么办法,都行。”施公公微微一笑。
这事隔天沈文清就告诉了瞿睿齐,瞿睿齐也邹眉说:“如果你不按她的吩咐,不知道是不是会有什么危险?”
“应是没什么事情的,上次你落水本也是文皇后的吩咐,结果你什么事也没有,我也没什么事情。”沈文清开口说,其实他哪里知道,文皇后不动他不是因为不想,她吩咐小李子做的任何事情都是口头吩咐,并且从来也不明确教他如何做。一切都以小李子自己的想法去做,如此一来,哪怕哪天东窗事发,小李子想要拖文皇后下水也并不是容易的事情。空口无凭,一国之母,岂是大皇子身边的人指认两句就能定罪的?
皇子的比试定在了上书房的院子里,皇帝亲自监场,皇子的师傅亲自出题,三位皇子分别坐于三个不同方向,之间隔的远,由他们的贴身太监研磨伺候。
瞿睿齐出席的时候,他便感觉到文皇后的目光刀一样的刮了过来,说实在,沈文清是有些怕文皇后的。他不知道这是这具身体带来的本能反应,还是这个女人的目光过于尖锐,让人不免胆颤。
说起来,能让文皇后有如此反应,从另一方面来说,是肯定了瞿睿齐的天赋的。皇帝对于这比试看重,其实也确实有想要确认大皇子到底如何的想法。
毕竟这孩子才入学几天,太傅便已经对大皇子表现出了肯定。这也是文皇后要求沈文清出手的原因,这比试,大皇子非但不能赢,甚至他若能不参加,会更好。
看瞿睿齐完好无缺地来了,皇后便知道,小李子……不能留了。
皇子都还年轻,大皇子也不过将满6岁,另外两个皇子和大皇子正好差一岁。题目便也简单,从让孩子们默写大学论语,到做首以雪为主题的的押韵诗。
沈文清不知道皇后是怎么想的,但是,当那武场边上的刀具倒下的时候,沈文清本能的护住了前头的瞿睿齐。
座位的安排,一开始沈文清和瞿睿齐都是没有去注意的,左手为尊,所以大皇子便坐到左手边。他的身后正好就是武场边的落兵台,向来也是如此,没有人去注意。
但那落兵台从来没有倒过,毕竟是用来放兵器的架子,虽然是专门为皇子设置的,刀具也未开刃,平时就是放在这里给皇子们耍着玩的。但是,重量还是不轻的,一个不慎打砸了哪位皇子,都是要掉脑袋的事情。所以一向都放置的十分稳固,这掉下来,刀具正好便砸在了沈文清的腿上,虽然未开刃,但是那么重的刀具,毫无阻力,这一刀下去不但见了血,甚至直接伤了筋骨。
沈文清在21世纪,不说有钱,时有饿肚子,但好在生活和平,除了死前被花瓶砸了脑袋。到了沈家村被赖狗子打过,这两样虽然都疼,但也不及此时深深断骨的痛。
所幸这巨痛沈文清还未痛多久,便自己把自己给痛昏了过去。
瞿睿齐在一边作诗的时候,突感身后一个力道压来,他还没有什么反应过来,就听到耳边沈文清的痛喊。那一瞬间,瞿睿齐直接懵了,他呆呆地回头看去,只见沈文清满头大汗,一脸痛苦,他看到沈文清背后压着落兵台,那东西重量不轻,瞿睿齐却在沈文清闭眼昏倒后才感受到了重力。
皇子出了这种事情,早就乱作了一团,沈文清不过一介奴才,大家只顾着他身下的大皇子,沈文清都是被直接拖了扔到了一边的。那动作粗鲁的沈文清即使昏迷中也呻吟了两声,瞿睿齐被扶起,看着沈文清小腿流出的血,双眼都愣了。
众人只当大皇子这是吓傻了,皇帝也是一脸y-in沉地让传了太医。一阵兵荒马乱,太医急忙赶来,大皇子自然是没什么事,只是惊吓过度。太医既然来了,沈文清也就有了这个让太医瞧上一瞧的命。
“并无大碍,伤了筋骨,固定了腿,这个月卧床修养,下个月就能好了。”
“都这样了,没有大碍吗?”瞿睿齐这才呐呐地开口问,他实在吓死了,看着沈文清一动不动,他只怕没了气息,既然一点也不敢上前,就怕有什么好歹。
如今知道他是昏迷,没有生命危险,他心里安定,上去摸着沈文清的头,看太医说的云淡风轻,他轻轻开口问道。
“大殿下,修养下便好。”太医如实说道。
瞿睿齐虽然不满太医敷衍,也知道这已经断了,也只能如此,他只能担忧地问:“好后可会影响行走?”
太医也不敢保证,只能敷衍地说:“这要看养的如何了。”
“够了,送下去医治吧!”皇帝面无表情地看着太医吩咐。
太医不敢违抗,自然命人带着沈文清下去了。瞿睿齐紧跟了两步,才想起自己不能离开,他转回来,皇帝看了瞿睿齐一眼,淡淡吩咐:“考试继续吧!”
瞿睿齐不可置信地看向皇帝,他急道:“父皇,不查查吗?”
“不过一桩意外,何必如此兴师动众。”
瞿睿齐红着眼眶到:“这落兵台倘若是落在儿臣身上,便不是李公公那样不良于行那么简单了。”
皇帝眯眼看他:“你是怀疑这是人为的?小小年纪如何如此多的心思?”
心思多?皇宫大内,一步一步都不是轻易的,何况此等大事。
心里的委屈滔天,瞿睿齐看向一边的二皇子,沉声说:“查了便知并非儿臣心思沉重。”
二皇子看瞿睿齐看来,拍案而起:“好大的胆子,这是怀疑是本宫动的手脚吗?”竟是连臣弟也不用,可见眼中的大皇子何等没有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