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穆愉也没有和母亲说话的意思,完成了送礼任务便从人群中退出来,凌颖也跟着他一起走开,边走边低声问:“你那沙棠果真可以延年益寿?”
“呵呵。”
“就知道你是糊弄人的。”凌颖推了他一下,怪嗔道:“也不看看是什么场合。”
凌穆愉语气冷漠,说道:“我没有兴趣为她的生r.ì礼物费神,他们不值得我费神。”
凌颖劝道:“到底是一家人……”
“他们什么时候把爷爷的遗物还给我,再来谈一家人的话题吧。”
凌穆愉脸色十分难看,凌颖识趣的转换了话题,谈起了他现在的工作。
说起工作,凌穆愉神色好看不少,整个人都放松下来,把能说的,捡巴捡巴说给堂姐听,把凌颖逗得不停低笑。
两人正说着话,凌珏带着几名男子路过,听到“山海博物馆”几个字,立刻停了下来,下意识就开怼:“凌穆愉,你还没从那个鸟不拉屎的博物馆辞职呐!”
几名男子都是凌珏的发小,闻言哈哈大笑,还有一人说道:“我们还开了盘,赌你什么时候从博物馆辞职呢,我下注是一个月,你可得争气点儿,别让我输。”
凌穆愉并未如他们想象中的被惹恼,反而笑盈盈一摊手,伸到几人面前,“赌资多少,全部拿来j_iao给我这个庄家。”
凌珏的发小们:“………………”
“凌穆愉,你别太过分了!”凌珏眼睛都要冒火。
“你们拿别人的工作来开赌局就不过分?”凌穆愉嗤笑道:“你们在家里当二世祖啃老,有什么资格嘲笑别人自食其力?”
一名男子出声打圆场:“凌四弟弟,我们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开个玩笑。”
“你们的玩笑可一点儿都不好笑。”凌颖在一旁给凌穆愉帮腔。早看不惯凌珏的这群狐朋狗友了,真是什么样人j_iao什么样朋友,凌家的好名声都快给凌珏败光了。
众人面面相觑,又去看凌珏。
岂料凌珏哑了火,他向来怕这个堂姐,小时候被堂姐绑在树上吊了半个小时一直是他没有消除的心理y-in影。
凌穆愉把手伸得更长,说:“快点,不想给赌资,就给‘鸟不拉屎’的博物馆捐款,八万十万我不嫌少,五十万一百万更好,我到时在博物馆里立个光荣榜,表彰各位感慨解囊的义举。”
几名男子呆滞,似乎没想过有人居然这么明目张胆的“打劫”。
凌穆愉拦在他们面前,手都伸到他们眼皮底下了,摆明了就是——我,山海博物馆管理员,打钱,不打钱不准走。
这边的情况已经引得许多宾客过来围观,在众人的询问下,凌穆愉微笑着睁眼说瞎话:“几位大哥听闻我工作的博物馆地处偏僻、设施落后,深感教育科普工作的重要x_ing,这不,几个大哥感慨解囊,准备每人最少捐款十万块,支持我们山海博物馆的建设工作呢。”
众人傻眼,简直不敢相信这几人会捐款,尤其是一些听说过他们私下开赌局的年轻人,看几人的眼神简直就是像在看外星人。
凌颖帮忙说道:“几位这么有爱心,真是难得呢,大家一起来为他们鼓鼓掌吧!”说着她就率先鼓起掌来。
众人纷纷鼓掌,有人还趁机起哄,让几人当场转账。
几人是骑虎难下,这边的动静已经把主人家引过来了,凌志深过来听女儿说了前因后果后,也对几人表示出赞赏。
无法,他们只好拿出手机来一个一个当面转账给了凌穆愉。
管理员同志满意的看着账户上多出来的六十万,然后把目光投向凌珏,“兄长不和你的朋友一起,支持我们山海博物馆的建设工作吗?”
几名发小破了财,自然不肯放过凌珏,起哄着说:“都是一家人,捐多点儿捐多点儿。”
凌珏怒而咬牙,拿出手机给凌穆愉转了十万零一块,气得都不和凌志深说一声,转身就走。
凌志深立刻发挥大家长的作用,招呼宾客们去场内聊天跳舞,别在这儿围观了。
“还真是多了一点儿。”凌穆愉撇撇嘴,把手机收起来。
凌颖道:“行了,凌珏那个小心眼,他在这里吃了亏,你当心他在其他地方报复回来。”
凌穆愉双手c-h-ā兜,嘻嘻一笑,让堂姐去和闺蜜说话,自己则转身去餐台吃东西,心道:我还会怕他不成,我连妖怪都不怕,敢惹我,就让饕餮梼杌穷奇轮番把他吞下去又吐出来。
“凌先生,能打扰一下吗?”一名三十出头的男子跟着凌穆愉到了餐台处,微笑着递出一张名片,“我和山海博物馆的馆长丹霄先生认识,早听闻博物馆新来了管理员,幸会。”
凌穆愉接过名片,上面简单的写着姓名、电话还有一个公司名称——永安华安综合超市管理有限公司。
这个名片和这家公司……他突然福至心灵,压低嗓子说:“修真管理委员会?”
第10章
修真管理委员会?
“凌先生说什么呢,我怎么没听过这种组织,呵呵、呵呵、呵呵呵……”
凌穆愉双手抱臂,就静静的看他装。
张白尬笑了三分钟,实在笑不下去了,真诚的说:“我真没有听过,真的,比珍珠还真。”
“好吧,你没有听过,你只是华安超市的副总经理。”凌穆愉把手放下,看似不再执着这个话题,转身拿了一个盘子去夹吃的,张白也一起拿了个盘子和他一起吃。
这时,会场内的大灯都被关上,只留下两盏聚光灯照着宴会主角康冰洁,有五音不全唱生r.ì歌的声音在宴会厅里响起,众人便看到凌志专和凌珏一起推着一个八层的大蛋糕走到聚光灯下,蛋糕的顶上做了一个Q版翻糖的穿礼服女子。
按照逻辑来说,蛋糕顶上的翻糖应该就是按照寿星的模样做的,但说实话,一点儿也不像,翻糖比本人好看多了——凌穆愉是这么觉得的。
康冰洁看到丈夫和儿子,捂着嘴,喜极而泣,凌志专和凌珏也一左一右亲吻她的脸颊。
张白咽下嘴里的牛排,看看聚光灯下和乐融融的一家三口,再转头借着微弱的光线看自己身边的凌穆愉。
凌穆愉慢条斯理的吃东西,丝毫没有不悦的表情。
“你不过去唱生r.ì歌可以吗?”张白问。
“有什么不可以的。”凌穆愉微笑的说:“你看有谁觉得少了我不行吗?”
张白张张嘴,低低的说了一句抱歉。
凌穆愉笑道:“你道歉作甚,我上去了,康女士恐怕就不能作喜极而泣的表情了,而是变成气哭之类的。”
张白无言,凌家老二家父子反目、母子成仇在永安贵圈里早已不是什么秘密。
听闻是因为凌老爷子在世时,指定了最小的孙子凌穆愉继承了自己大部分的财产,还担心自己过世后小孙子会被欺负,遗嘱立了三份。可即便如此,凌老爷子过世时凌穆愉才十六岁,凌志专夫妇利用监护人的身份,拿走了一半多凌穆愉继承的遗产。
这件事一直是各家背地里的谈资,有骂凌志专yá-ng奉y-in违,有说康冰洁眼皮子浅,还有指责凌志深身为老大不作为的,说到最后都是一声叹息,直说凌家这是要败在不肖子孙手里了,然后把凌家当做反面教材,教育自家孩子。
张白却觉得冰冻三尺非一r.ì之寒,凌穆愉和亲生父母关系这么恶劣,并不仅仅只是因为遗产的问题。
聚光灯下的一家三口依旧和乐融融情深似海,黑暗里张白听到有人在窃窃私语。
“怎么没看见凌四?他不是来了么?”
“大概他们怕凌四上去给他们捣乱,不敢叫他,哈哈。”
“擦,那把人凌四叫来宴会作甚,看他们一家三口是多么幸福美满吗?”
“我要是凌四,现在就过去把蛋糕推倒,糊他们一身,嘿嘿嘿。”
“凌四才不会这样做呢,他可是风度翩翩真君子。”
“所以才会被抢了遗产呗,在这个问题上,风度有个鬼用。”
“要我,我根本不会来,这一家三口真是太恶心了。”
灯光再度亮起时,这些窃窃私语都已经没有了,张白看着凌穆愉没有表情的脸,不信他没有听到刚才的话,可他却平静得仿佛这些人谈论的并不是自己一般。
张白想说话,凌穆愉倒先一步开口,“你们修管委给博物馆送了一台电脑吧?”
“啊?对!”张白虽然没闹明白凌穆愉说这话的目的,但下意识的就点头了,都没注意到“修管委”三个字。
就知道你是修管委的,居然还装傻,哼哼!
凌穆愉把吃完的盘子放餐台上,对张白横眉怒目:“你们送了电脑,居然不把宽带也一并装上,你们修管委做事都这么虎头蛇尾的吗?”害他这几天把这个月的手机流量都用完了,好气。
张白瞠目结舌,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这、这就让人去装、装宽带,那、那个我不是修……”
“要光纤,百兆的。”凌穆愉进一步提要求。
“修……好好好。”张白忙不迭点头,然后对着凌穆愉身后说:“馆长,您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