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玉吞了口唾沫,艰难万状的将手里的糖人递了过去。
“就是这个,我找了许久才找到捏糖人的摊子。你快看,跟你像不像?”
李承清应声去看,硬是没瞧出这糖人同自己有何相似之处。须臾他压下一边眉头,迟疑道:“你就是去找这个?”
寻玉大力的点了点头,将手里一直紧紧攥着的钱袋递了过去。
“呐,我可没有败家啊,我就用了你一片金叶子,还是买了这个跟你长得一模一样的糖人。所以这银子我不还了,以后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来,接着糖人!不用客气的!”
扶风立在李承清后面冷眼瞥着寻玉,忽然走上前来,对着李承清耳语几句。
寻玉摸了摸鼻子没吭声,横竖自己一头栽在李承清手里了,怨天尤人也不是个事儿。以后就当个废材,混吃等死算了。
须臾,李承清上前一步,对着寻玉伸出了手,居高临下,也不容置喙:“起来。”
第11章 突然震惊(1)
回京的路上走了水路,李承清是个财大气粗的人,能怎么舒服,就怎么来。租了一艘大船,灵川的知府大人得知李承清路遇此地,跟祖上多有荣光似的,赶忙带着衙门里的一众官差,在渡口排成两排,恭恭敬敬的请李承清上了船。
寻玉背着手,大摇大摆的走在李承清身后。他余光瞥向人群,见满地黑压压的跪了一地的人。他微微蹙眉,深觉自己是个高贵的人,纵是从前在山沟沟里窝着,可灵魂深处,还是个高贵的人。
如此,扶风从后边推了他肩膀一下,他是非常不高兴的。怒气冲冲的回头,刚要训责两句,就见扶风手扶在腰间,轻轻扣开了剑鞘。
寻玉立马将脑袋转了过去,伸手一推李承清的腰,气哄哄道:“你能不能管好你的属下?他总是这么没大没小的,你这个做主子的难道一点责任都没有吗?啊!”
李承清身形未动,须臾,微微偏转过身来,凝眸瞥了寻玉一眼,淡淡道:“我连你都管不好,哪里有空去管别人?扶风。”
扶风上前,抱拳道:“主子!”
李承清眼睛微眯,道:“你自幼在我身边侍候,也是见过玄渝的。怎的多年不见,生分到这等地步?不该啊。”
“主子教训的是!”
李承清便道:“去,跟玄渝熟悉一下,r.ì后进了长安,入了皇宫,自己人可不能生分了。”他敛眸盯着寻玉,似笑非笑道:“你说,是也不是?”
寻玉往后退了几步,巴巴道:“是,是,是,你说什么都对!”他余光瞥见扶风又开始拔剑了,赶忙绕到李承清的身后躲着,两手胡乱的在人家身上乱摸,嚷道:“熟悉了,熟悉了,我已经知道了!赶紧把剑收起来!”
扶风嗤笑一声,大步走上前去,将系着船身的绳索一剑挥断,又当着寻玉的面,嗖得一声将长剑收了起来。这才请李承清进了船舱。
寻玉独自立在甲板上,吹了一会儿冷风,望着船渐渐远离码头,岸上的人影越来越小,几乎是瞧不清了。耳边是呼呼的风声,鼻尖微微酸涩,略腥的海水d_àng在船身上,飞起的浪花都有几丈高。
他抬步走了上前,手里攥着栏杆,往下面看。波涛汹涌,浪声滔天。
忽听身后传来一声:“你不会是打算寻死吧?”
寻玉回过头去,眯着眼睛,笑嘻嘻道:“扶风,我可跟你说,强扭的瓜不甜,强摘的花不香。你们要是一直这么逼我,我就……啊!啊!啊!松手!我还没说完呢!”
扶风提着寻玉的两条腿,将他重新拽了上来,双臂环胸,昂着下巴,道:“说。”
寻玉往后退了几步,一边退一边警惕道:“你看啊,你们都说我是李玄渝,可我自己都不记得了。你们也许是认错人了呢?反正李承清也不喜欢我,你还不如放了我。我在这儿又不老实,坏毛病还多,没准晚上就摸到李承清床上了呢!我反正无所谓,你主子的名声可是被我毁了……”
扶风迅速转过脸来,刚要动怒,却见李承清正站在寻玉的身后。
寻玉自顾自的乱说一通,开始痛骂李承清:
“我长这么大,就没见过比李承清更加不讲道理的人!我当初在清心观待的好好的,我天天吃饱了饭没事儿干,我还能干干我师弟,呸,能玩玩,呸,能跟他一起玩!李承清这个不要脸的,非要过来认亲!别人认亲都是抱头痛哭,驱寒问暖的,李承清就跟别人不一样!他绑走我师弟,还威胁我!还有你这个龟孙子,天天拿把剑吓唬我,你以为我很害怕是吗?来啊,跟我互相伤害啊!你们说,到底想要我怎么样!”
他骂得那叫一个起劲,吐沫横飞,就最后单手指天,满脸沉痛道:“善恶终有报,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你一直在骂谁?”背后突然传来了一声男音,吓得寻玉脖子一缩,他僵着脊背转过身去,就见李承清背着手立着,身上刚换了一身月牙白的衣裳,袖口绣着文雅的白玉兰花,长发盘在头顶,用白玉发冠束紧。眉宇间带着淡淡的审视意外,俊朗到过分的脸上面无表情。
寻玉艰难的吞了吞口水,手指往扶风身上指,巴巴道:“我骂他呢,他办事不力,我替哥哥管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