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正压根就还没有反应过来,跟着他一起来的少年们便都哀嚎着躺倒在了地上,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看着正拿着棍子向自己走来的祁昙,脚步微挪向后退了几步。
这庄砚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以前庄砚分明就打不过他们几个,哪一次不是庄砚被他们打得还不了手,怎么这两次全部都反过来了?
李正警惕地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祁昙,?c-h-a??厉荏地叫嚷着,“你要干什么?别过来!你要是对我做什么,我爹娘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听到他的话,祁昙的脚步还真的顿了顿,却并不是因为害怕李正爹娘的报复,而是因为他听见了胸前小口袋里传来的喵叫声,软软的,还带着他能清晰辨认出来的笑意。
祁昙勾了勾唇,看在李正愉悦了自家爱人的份上,他就速战速决吧。
李正见祁昙停了脚步,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便被祁昙的一棒子给打懵了。
趁着李正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祁昙上前一步,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手指状似不经意间地蹭过他脸上被小黑划开的伤口,一滴无色透明的药水迅速地渗进了那道细小的伤口里,很快便消影无踪。
祁昙的这具身子虽说有些瘦,却长得极高,足足比李正以及其他的少年高了大半个脑袋,此时这样拎着李正的衣领,一双黑沉的眸子仿佛看不到底,倒是让李正觉得瘆得慌,两条腿都开始打起颤来。
“你,你——”李正抖着嘴唇,却半晌都挤不出一句完整的句子,只能瞪着眼睛,呼吸急促地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庞。
祁昙冷哼了一声,抬起一条腿,膝盖狠狠地顶在李正的肚子上,随即松开自己的手,冷眼看着李正捂住肚子弯着腰,半天都站不起来。
“不要再来惹我。”祁昙甩了甩手中的木棍,细长的棍子在空气中发出一阵破空的声音,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
放下话以后,祁昙背起只装了少许果子的麻布袋,看也不看身后躺在地上的一片人,继续朝着山的深处走去。
等祁昙离开了好一会儿之后,李正才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他抹了一把脸上疼出来的冷汗,眼神阴森极了。
“李正哥,接下来该怎么办啊?”另一个同样爬起来的少年问他,他现在浑身都疼,一直在龇牙咧嘴着,不停地倒吸着冷气,“庄砚那臭小子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厉害了,我们这么多人都……”
李正恶狠狠地看向了那个少年,那少年一哽,被他的眼神看得噤了声,“他一定是修习了什么功法,就算他真的没有御兽功法,他的身上也绝对有别的提升武力的功法。”
其他的少年也都从地上站了起来,此时都点头应和着李正,“可是李正哥,庄砚的屋子我们都搜了那么多次了,什么都没搜出来,你说他到底把功法藏在哪儿啊?”
李正扯了扯嘴角,“不管他藏在哪,总归不会在他那屋子里。”他冷笑了一声,“他现在不是不在屋里吗,走,我们去把他的屋子给烧了,到时候他没有地方住,想要继续在我们村待下去的话,就必须得把功法交出来,否则的话,我们就叫村长叔叔把他给赶出我们村去!”
李正越说越兴奋,就连身上的伤似乎也没那么疼了。他一骨碌就从地上爬了起来,?j-ian??闪着势在必得的光芒。
烧庄砚的房子这个念头,李正早先便有了,但他向自家爹娘提出来的时候,却被对方给否决了,甚至还狠狠地教训了他一顿。
他知道自家爹娘当初和庄砚的父?c-h-a??牧关系还不错,就是对于庄牧不肯教授御兽术这件事耿耿于怀,他们虽然想得到功法,却从未想过真正地伤害到庄砚,否则的话他们也不会从来都不亲自动手,只是让一群和庄砚一般大的少年去讨要功法。
但李正却不同,李正并没有和庄牧有过什么接触,和庄砚之间也没有同村同龄人之间玩得好的那种感情,既然想要得到功法,他自然是更愿意用更加有效的办法,而不是像这样两方之间一直拖沓着,他们找不出功法,却也拿庄砚没办法。
这个念头被自家爹娘给掐断以后,李正虽然依旧时不时地冒出这个念头,却碍于爹娘的威严,从来都没想着去真的做出这种事。但不知为何,今天被庄砚给打了以后,这个念头便又冒了起来,并且瞬间就压过了他爹娘对他的压制。
李正捡起掉落在一旁的棒子,用力地向旁边一扔,棒子撞到粗大的树干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吸引了周围少年们的注意。
“李正哥,这样,这样会不会不好啊?这万一出个什么好歹……”有个少年面露犹豫,支支吾吾地不敢赞同李正的提议,其他的少年虽说没有出声,但他们的表情却都表达出和那少年一般无二的情绪。
“一群胆小鬼。”李正嗤笑着,“有什么事我来担着,他现在又不在家,放把火也烧不着他,就算我们把他的房子给烧没了,只要他交出功法,我们自然会想办法给他弄一个新的房子。若是他不交功法没地儿住,那便是他自己的选择,干我们什么事?”
一群少年被他说得一怔一怔的,倒是逐渐觉得他的话有道理起来。
“只要功法没事就好,庄砚现在变厉害了,我们一起上也搞不过他,继续用之前的法子是不可能从他手里拿到功法的。”见那群少年面露赞同之色,李正忍不住心里一喜,继续道:“要放火就赶紧走,免得他摘完果子赶了回来,那就前功尽弃了。”
说完,他便头一个转身朝着祁昙的屋子走去,在听见身后那群少年跟上来的声音时,李正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冷笑。
庄砚的屋子建在村子的边缘,最近的一户人家离他也有一段不算短的距离,此时正是快要午饭的时间,除了他们这些少年之外,村子里也没什么人出门,要在庄砚的屋子放把火,几乎没有几率被别的人看见。
只要庄砚不半路从山上折回来,不过这种情况一般不会发生,至少李正他们跟了庄砚这么长时间以来,庄砚一直都是等到晚上天快黑了才会从下山,这也让他们每次都会等很久才能从下山的必经之路堵到人。
少年们的身上都没有带火折子,李正让那些少年等在庄砚的屋子旁边,以免庄砚突然回来,自己则溜回家,趁着自家爹娘都没有注意到他,悄悄地把自家的火折子给带了出来。
为了确保他们不会失手把最重要的功法给烧了,一群少年砸坏庄砚的门,又进去仔细地扫荡了一圈,确定没有看见任何像是功法的东西之后,便向屋子里面堆了不少的稻草和柴火,好让这屋子烧得更彻底一些。
看着逐渐烧起来的大火,李正的嘴角止不住地向上翘着,仿佛已经看见了功法到手时的情景。
第100章 庄砚5
这么大的火势自然瞒不住村里的人, 他们逐渐围在了庄砚的屋子旁边,都是满脸震惊地看着过于剧烈的火势, 小声地相互交谈着。
李正的爹娘一眼便看见了带头的李正,想到自家儿子当初的提议,瞬间便明白了这场火是怎么回事。
李正爹气得不行, 上前两步就要给李正来一巴掌,却被李正娘给拉住了, “他爹,房子烧了便烧了吧, 别打孩子啊。”
“爹,你放心, 我们是知道庄砚他不在屋子里, 也没在屋子里找到功法,所以才烧的。”李正见自家娘向着自己,胆子更加大了起来, “我们现在不是庄砚的对手,继续按照以前的法子,一辈子都别想拿到功法。不就是一个房子吗, 等我们拿到了功法以后, 再一起给他建一个新的, 不碍事的。”
李正爹皱着眉, 却也没再反驳自家儿子的话,显然是心里认同李正的观点,周围的村民们亦是如此。
火势渐渐小了下去, 屋里可以烧的东西也差不多给烧了个?c-h-a??,围在屋子外的人却一个都没少。他们显然是觉得,等庄砚回来以后,就会把功法交出来了,自然是一个都不想走。
天色逐渐暗了下去,他们也终于等到了心心念念的那个声音。
“你们围在这干什么?”祁昙背着一麻袋的果子,肩上挑着一根木棍,皱着眉看向围在他屋子旁的一群人。
村民们相互看了看,颇有默契地给祁昙让出了一条路,让他走到了屋子的前面。
在看见自家房屋被烧得一片漆黑的模样后,祁昙有些慌忙地推开被烧得碳化的木门,完全不顾那些落在自己身上的黑灰。
在看见内里的场景时,祁昙的手一松,手中的麻袋掉在地上,里面新鲜的果子滚落了一地。好一会儿之后,他才回头,眼神阴冷地看着身后的村民们,“谁干的?”
许是祁昙的声音太过于阴森,表情也阴沉沉的看起来恐怖极了,与他站得近的那些村民竟然没忍住都后退了几步。
祁昙重复了一声,这一次他把音量抬高了一些,让人更加清晰地听出了他语气里所蕴含的怒火,“这是谁干的?”
一群少年面面相觑,最后颇为一致地看向了李正。李正直直地对上了祁昙没有丝毫温度的视线,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却还是梗着脖子强硬地道:“我干的,怎么,你有意见?”
祁昙紧了紧手中的木棍,在周围的人全部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上前就是一棍子,直接就劈在了李正的肩膀上,把李正打得身子一歪,登时啪叽一声摔倒在了地上。
见祁昙毫不留情的模样,李正爹有些怒了,一把抓住祁昙的手腕,沉声道:“庄砚,说话就说话,动什么手?不就是一个房子吗,只要你把功法交出来,我们就给你建一个新的,保证比这个更大,住起来更舒服。”
祁昙冷笑了一声,稍一用力便挣脱开了李正爹的制服。李正爹还在惊讶祁昙的大力气时,便听见身前的少年满含着讥讽的声音,“你们不是要功法吗,它就在我屋子里,你们进去找吧,我不拦着你们,找到就算你们的,我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