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愔,唐太宗第六子。贞观五年,封梁王。七年,授襄州刺史。十年,改封蜀王,转益州都督,吴王李恪同母弟,母隋炀帝女杨妃。因游猎无度、殴打官员被弹劾,太宗屡教其不改,发怒斥责:“禽兽调伏,可以驯扰于人;铁石镌炼,可为方圆之器。至如愔者,曾不如禽兽铁石乎!”削封邑及国官之半,贬为虢州刺史(今河南灵宝); 后因“房遗爱谋反案“牵连到同母亲兄吴王李恪,连坐,废为庶人,流放巴州。(此文一样提前了他被封梁王的时间)
16.醒后
红玉静默退出,慢慢走出后殿,脑海里不由的闪现出那晚被皇上叫到甘露殿的事……
“为什么没有呈上御膳房的杏花糕?”皇上的语气非常平静,平静得让她害怕。她跟随皇上多年,从秦王府到现在的甘露殿,皇上越是平静就越生气。
于是,她只能努力平稳自己发抖的语气,将事情始末原原本本的说出。
当皇上听到御膳房的杏花糕被下毒时,皇上忽然站了起来,慢慢的踱步,甘露殿里诡异的安静,半晌后,皇上淡淡的开口,“红玉,今天这事做得很好。你先回去,记住,这事就不必禀报中山王殿下了。下去吧。”
她赶紧恭敬跪伏行礼,默默退下。
跟在李福公公身后走出甘露殿时,她心里百思不得其解,皇上怎么知道今天呈上去的不是御膳房的糕点?
“福公公,皇上是怎么知道的?”她忍不住开口问道。
李福回头看她一眼,那一眼很是凌厉,她忍不住一颤,很是后悔,她虽是甘露殿的大宫女,但与李福并不是很熟,李福跟随皇上身边多年,时间比任何人都早,又是出了名的谨慎小心。刚刚自己那么问,真的逾矩了……
但让她没有想到的是,李福只是凌厉的看她一眼后,又回过头,低声开口,“皇上自小就吃惯了的味道,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她一愣,皇上不是不喜欢吃杏花糕吗?
走至起晖殿时,李福忽然又开口道,“红玉,照顾好中山王殿下,以后有你的好处。”
……
那时红玉心里确实不平,从甘露殿的大宫女下调到了起晖殿,但红玉也知道,皇上这样安排必有深意,她不敢把不平表露,只敢暗地里试探,那样的一位八岁的皇子,到底有何特殊之处?
但没想到,第一次见面,中山王殿下就把她晾到了一边。第二次想晨起服侍中山王殿下时,殿下似乎看穿她心里的不平之气,几句话就让她狼狈不已。从那时起,她就收了心里的轻视,小心翼翼的伺候着。
而如今,看皇上对殿下的重视和疼爱,红玉心想,看来,李福公公没有说错,只要照顾好中山王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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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乾醒来的时候,有些茫然的眨了眨眼,意识还没有完全清醒,直到听到一声熟悉带着惊喜的轻唤,“乾儿——”
承乾循声望去,就见赤黄色的袍衫,愣愣的将视线往上移,锐利,犹若寒星的眼眸,鼻梁挺直,微微勾起的嘴唇,神情惊喜又有些欣慰……父皇?
“乾儿可觉得还有那里不适?”太宗帝坐到承乾身边,摸摸承乾的额头,柔声问道。
承乾先是一怔,慢慢回过神,感觉温暖的掌心略微有厚茧的手停留在额头上,心里微微一颤,不由定睛望去,太宗帝面容有些疲惫,眉眼间却是毫不掩饰的担忧和关心。
“父皇……”他不由喃喃出声低语。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太宗帝皱眉问道,随即转头对外喊道,“李福!叫赵芳进来!”
“父皇……”承乾见状,急忙开口,开口后,却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得可以,让他忍不住干咳起来,“等等……”
“乾儿别说话,你已经昏睡两天了。”太宗帝微微皱眉,按住承乾想要坐起的身体,柔声安抚道,“乖,听话。”
在听到宣召后进来的李福这会儿赶紧将手上早倒好的茶水递过去。
太宗帝接过,放在卧榻边的桌案上,弯腰扶起承乾,让承乾靠在自己怀里,承乾心里又是一颤,忍不住偷偷的看了近在咫尺的太宗帝的一眼,却见太宗帝有些笨拙和认真的轻轻的调整自己的已经不能动的双腿,心里顿时说不出的滋味。
太宗帝调整好承乾的双腿摆放姿势,才端起桌案上的茶,递过去,低声开口说,“来,乾儿,喝口水润润嗓子。”
承乾靠在太宗帝温暖宽阔的怀里,双手捧着茶碗,抿了一口后,才慢慢的喝着,靠着身后这个陌生的又熟悉的怀抱,心里突然觉得安心。
喝完,转头迎上太宗帝关切的神情,承乾心头微暖,眉眼弯弯一笑,“父皇,儿臣没事的。”
太宗帝摸摸承乾的头,盯着承乾有些苍白的瘦弱的脸孔,心有那么一瞬间的刺疼,面上却一瞪眼,“有事没事的,是你说了算吗?等太医看过后再说。”说罢,招手示意一直候在一边的太医赵芳上前,淡淡道,“给中山王把脉。仔细点。”
赵芳急忙应道,“臣遵旨。”说罢,上前,把脉,又仔细的问了些问题。才拱手后退,恭敬开口道,“陛下,殿下的烧已经退了,现在已无大碍,不过,殿下身子有些虚弱,需好好调养。”
太宗帝这才微微松开一直皱着的眉头,点头道,“下去开方子吧。李福,你盯着点。”
待李福和赵芳退下,红玉和珠儿将膳食端了上来,承乾定睛一看,好像是清粥?
“下去吧。”太宗帝挥手道,又低头看着承乾,见承乾眨着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着膳食看,不由微微勾起嘴角,伸手端起桌案上的清粥,边吹着热气,边说道,“这是用鸡汤熬成的米粥。”
承乾看着太宗帝认真吹着热气的神情,微微一愣,心头忽然间酸甜难言。
“乾儿,来。”太宗帝觉得温度没那么热了,才将碗递给承乾,又细心叮嘱道,“小心烫。”
承乾眼眶微微有点酸,原来,父皇也有这样细心关切的一面,或者说,父皇一直都有这样细心关切的时候,只是上辈子这种细心关切从来不曾给过自己罢了。
腼腆一笑接过,承乾慢慢的吃着,为了转移心里此时复杂的有些激动的情绪,承乾专心致志的吃着鸡汤粥,所以,承乾也忽略了在他身后,太宗帝柔化了神情,夹杂着少许心疼几分宠溺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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