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等我?话说你……不疼吗?”
他的眼睛中了镭射光,一定伤到了大脑,居然还可以活到现在!
“疼啊,如果我有感知疼痛的神经的话,一定痛的……
他微微低头,手拂在电脑旁的座椅背上——这时我才发现,那里好像隐约有个人形。
“他是……?”
“是我亲爱的父亲,造了我和九十九贝勒的人。”
……什么?造了?
“……虽然只是我的猜测,但……他才是九十九夫人吗?”
“你很聪明,伊尔·莱因,就像你为那个人服务一样,我是为真正的九十九夫人服务的代理执行人……也就是父亲的玩具,人偶……”
“别把自己的存在看的那么轻!”
我有点不爽的向前走了两步,发现座椅上的那个人脑袋僵硬的扭曲着,好像已经……
“我的存在?我……有生命吗?我有时候真的怀疑……即使被刀砍,被子弹击中,被镭射光扫射,也不会痛,也不会死……”他轻轻的拉开了领口,那里呈现着一个枪伤的痕迹,“即使心脏不会跳动,不能呼吸,我的大脑也很清楚……我想,我应该已经不是人了吧。”
……那个枪伤……原来机械男说这孩子被人杀死,根本是他自己装的!为了混淆视听……防止别人靠近绿色门的兑换点!
“父亲一直想知道谁杀了九十九,他最疼爱九十九,即使我做再多的努力他也不会多看我一眼……为了迎合父亲,我的身体已经成了半个机械,你想看看吗……”他边说边脱下了大大的巫师袍子,丝毫不理会我的反应。
头以下的部分,可以说体无完肤。
血肉和机械怪异的交织,让我一阵生理性的反胃。
“多么恶心啊……我完全不能理解父亲的品味,九十九却能,而且发挥的更淋漓尽致,这个鬼城里的一切,都是他的杰作。”
“所以,你杀了他?”
“……”
“杀了九十九的是你吧,蜂鸟?”
没错,他就是七蛇最后的一个人,没有接受政府招安却销声匿迹的人,没想到,居然是这样一个幼小的孩子……该不是因为身体的改造而停止了生长……
“……好久没听到这个名字了,”半晌,他慢慢的开口,微微的苦笑,“为什么你会认为,是我?”
“我解开了你的谜题,虽然九十九和你的父亲杀了那些为了门禁卡而来的EVE,但安排拆骨——换骨——拼骨游戏一整套流程的人却是你,对吗?”
“……证据?”
“大费周章的进行拆骨拍卖会,又安排在大场景的鬼城进行换骨游戏,把人折腾的跑来跑去,不过是为了掩饰隐藏目的。真正的拼骨图谱,其实是一个数字游戏,它指向了门禁卡的所在,也指出了杀死九十九贝勒的人是谁。首先,九十九夫人安排的会场,所以99号对应的蓝色面具是统一的减法规则——蓝色面具说‘谁杀了九十九贝勒,这次就要交出命来,也就是说其他面具上统计的数字全部要-99。”
“……”
“78号对应的绿色面具说‘杀了九十九贝勒的是W吗?交出你的命来’,W是13号,”我举起了手中的打火机,“所以,78+99-99-13=65。”
“……继续。”
“34号对应的白色面具说‘杀了九十九贝勒的玩具考拉,我看见你了’,考拉本身就是34号,所以34+99-99-34=0。”
“……呵。”
“13号黄色的面具说‘杀了九十九贝勒的剪刀手&白银骑士&火焰狼,我知道你们是共犯’,这三个人虽然是支援者,但都没有正式参加游戏,没有号码牌,所以13+99-99-0=13。”
“……”
“到这里为止,将得到的数字拼合后,得到的结果就是78号,还有七蛇里唯一没有出现过的名字,就是蜂鸟。”
“……会不会太武断了点?最后一个面具说了什么,你还没看到过吧?”
男孩微微的笑着,举起了手中的红色面具。
“那上面不会再有可以拼合的数字了,因为……红色的面具,就是门禁卡!”
男孩睁大了眼睛——那只仅剩的完好的眼睛。
这是一个大胆的推测,我并不是很有把握。
但是所有的线索综合判定后,只能得到这个答案。
其实除了数字的部分,还有一个辅助推断的情况。一开始就已经到位的两个人偶部件,分别是红色门的头骨和绿色门的左腿,所以从这两个门出发的人,最可疑……既然不是我,那就是他了。
他扯动嘴角,发出了凄绝的笑声。
“……父亲和九十九都不明白呢,所谓EVE的尊严,只有在智力和技术上赢过他人才是真正的胜者,他们却利用这些人的好胜心来让他们从人间蒸发,还理所应当的认为这是天职……我的智力都快退化了呢,看着那些原本可以一较高下的对手一个个的被拖进手术室……”
“那么现在,你满意了吗?玩够了吗?把中华街区的安危也扯了进来,你跟他们做的事又有什么不一样?”
“我满意,当然满意,在死之前可以再和原来的七蛇成员尽兴的玩一次……可惜,你们要联合起来才对付的了我,多少有点失望呢……算了无所谓了,给你吧,门禁卡,算是嘉奖你的勇气,虽然有些事情你还是太过武断了。”
……什么意思?
他邪邪的笑了一下,把手中的东西扔给了我。
红色面具的背面,夹着一个微型芯片,我用表上的放大镜将上面的号码显影出来。
“切西!在吗?听我说,门禁卡的号码是……”
我边注意着蜂鸟的动向,边跟耳机那边说着门禁卡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