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的绿帽[快穿] 作者:碎清尘(二)【完结】(34)

2019-05-09  作者|标签:碎清尘 快穿 无限流

  从上次染了病开始,他的身子就一直没有好利索,想来在找出能够彻底治愈疫病的药方之前,他都得是这个样子了。

  很清楚曲长歌到底是为什么才会染病的季榆听到这话,不由地就有点心虚,但在见到对方那带着些微调侃的神色的双眼的时候,他又忍不住感到有些气恼:“还不是你自己非要趁着我……”

  话还没说完,后头的张彦就追了上来,季榆看了他一眼,默默地把后半句话给咽了回去。

  他再怎么厚脸皮,也做不到在旁人的面前,谈论这种事。

  事实上,就连季榆自己,都不知道他和曲长歌之间的关系,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可从没说过是你的问题,”将实现从边上有些莫名的张彦身上收回来,曲长歌的眼中不可抑制地浮现出些许笑意来,“我只是在想……”他上前两步,俯身凑近了季榆的耳廓,压低了声音说道,“……要是再亲一次,我是不是就会痊愈了。”

  温热的吐息喷洒在耳畔,带起少许麻痒,季榆只觉得耳根抑制不住地传来一阵热度。

  季榆觉得,他应该是只喜欢百里承一个人的,可每当面对曲长歌那暧昧不明的话语时,他却无法做到将其完全无视……深深地吸了口气,压下心中那繁乱的思绪,季榆加快了脚步来开了和曲长歌之间的距离。

  他在担心……到了最后,连他自己都会弄不明白,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

  见到季榆的反应,曲长歌的嘴角不自觉地弯了弯。

  至少这个小家伙,对于他的举动,并非毫无反应,不是吗?

  只觉得身边这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格外古怪,张彦搔了搔头皮,最后还是没有去过问他们的私事,而是快步跟上了前边的人,出声问道:“上次你给我的那枚令牌,”他问,语气中带着一丝希望,“难道不管用吗?”

  这个问题,他从刚才就开始考虑了。

  那枚刻有皇家之姓的令牌,按理来说应该相当于皇帝亲临才是,面对外头那些显然出身军营的人,这东西又为何会不起作用?

  就算不知道外头那些人的目的,但有了季榆刚才的那一番话,他大致也能猜到一些,而若是能够不花费一兵一卒,便能让那些人退去,那便是再好不过了。

  要知道,即便这会儿城中没有这么多的病患,所有人都拿上兵器,在一百训练有素的精兵面前,也不过是一盘一触即溃的散沙。

  听到张彦的话,季榆脚下的步子一顿,好半晌都没有说话。

  在碰上这种事的时候,无论是他还是百里承,第一件事自然是将自己手中的筹码都给清算一遍,那枚令牌,自然也不可能落下。

  只不过,许多时候,事情并不似许多人所认为的那样简单。

第97章 第四穿(三十)

  即便真的是圣上本人亲临军营, 若是手中没有相应的兵符,也休想调动其中的将士,更何况, “将在外, 军令有所不受”这句话,可从来都不是一句毫无凭依的空话。

  “那枚令牌, ”好一会儿, 季榆才出声回答张彦的问题, “能保住我和百里两个人。”

  如果他们真的那么做了, 到了最后, 百里承就会成为那贪生怕死之辈,而这城中疫病蔓延开来——乃至最后城中的百姓都因此而被屠戮殆尽的罪责,也都会一起扣到他的脑袋上去。

  那些人,从来就没有想过,能够依靠遮掩一件事,就置百里承于死地。

  便是他们想,那坐在龙椅上的天子,也定然不会任由他们这样做, 那时有来犯的边疆, 此时还少不了这位令敌军闻风丧胆的将领的坐镇。

  但若只是挫一挫百里承的锐气, 降低些他在百姓中的名望, 那一位却是不会出手干涉的,说不得还会在暗中腿上一把。

  古往今来,死在自己侍奉的君主的手中的将军, 可从来不是少数,纵然眼下这位君王并未对百里承表现出什么不满来,但如若他的声望再继续攀升下去,事情会变成如何,可就说不准了。

  功高震主,向来都是令人忌讳的词汇。

  当今圣上或许并无为难百里承的意思,可这个人表现出来的一切都太过完美,他需要对方的身上有一个洗不去的污点,借此来表现自己的宽容与看重,以及——威胁。

  权力倾轧的手段,无非如此,哪怕是从未经历过这些的季榆,都能猜到这些。

  抬头看了看天上已经有些偏西的日头,季榆的心情突然无端地烦躁了起来。

  他想,当初百里承从军的时候,肯定也没有想过,自己竟有一天会被卷入这些麻烦的事情里来。

  这会儿无论百里承接下来怎么做,头上定然都是少不了要被扣上不小的帽子了,如此一来,倒不如直接放弃和外头的那些人交涉,直接借其他法子,来试着解开眼前的困境。

  想必比起贪生怕死这种事情来,那一位更想要的,该是私自调动军队这样的罪名吧?

  当然,即便没有这些针对他而来的谋算,百里承定然也不会放着这一城的人不管。他的x_ing子,本就如此,不会因任何事情而有所改变。

  “事情百里差不多都已经安排好了,”不愿再去想这些烦心的事情,季榆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转头看向张彦,“你只要别让手底下的人闹出乱子来就行。”

  “百里他……”说到这里,季榆停顿了一下,眼中浮现出一丝忧色,“……大概还要一个月才能回来。”

  这还是他预估的最短的时间。

  不说军营离这里的距离,就是这城中的那些病马,究竟能跑多远,都是一个不小的问题。

  而最让季榆在意的,便是食物与药材的事情了。

  眼下城里大半的人都已经病倒了,自然再没有多少人继续生产,便是有余粮存下,这一阵子,也都吃得差不多了。而药材在此时的重要x_ing,更是不必多说。

  若是无法及时地从外界得到补给,等不到百里承回来,这里就会成为一座空城。

  季榆不知道百里承什么都没有交代就离开了,是因为没有考虑到这一点,还是相信他能解决这个问题,但他现在真的想不出什么出路。

  在这个季节,就是想要自己种些粮食,也显然不可能做到。

  看出了季榆的忧虑,曲长歌忽地轻笑一声,屈起手指轻轻地敲了敲他的眉心:“怎么到了这时候,你反而突然犯傻了?”

  “这地方虽不是什么繁华之地,”他笑了一下,“但因着田地开阔的缘故,药Cao商和粮商还是不少的。”

  就算碰上这种灾难,这些视财如命的家伙当中,也就只有几个把自己手里的东西都给全部拿了出来。他相信,只要去这些人的家里翻上一番,定能找到不少有用的东西。

  只不过,这种事情,并不能由官府出面去做。

  季榆在略微的愣怔过后,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但对于向来不爱守规矩,拘泥于行事的他来说,这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在这种生死由天的时候,会铤而走险做出一些事情来的人,可是不少呢,”嘴角微微上翘,季榆故意作出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转过头对张彦说道,“张县令你回头记得去告诉城里的人,让他们小心盗匪贼寇。”

  张彦:……

  季榆话都说得这么明白了,他再怎么着也不可能听不出其中的意思,面上的神色不由地有些挣扎:“书上说……”

  “你闭嘴!”不等张彦把话说完,季榆和曲长歌就异口同声地打断了他,那默契的反应,让两人忍不住笑出声来,原先那有些古怪与尴尬的气氛,也缓和了不少。

  看着面前这两个不知道为什么笑得这么开心的家伙,张彦有些郁闷地摸了摸鼻子,乖乖地闭了嘴。

  反正……等这次的事情过去,他肯定要好好地写一本书,将这些人对待他这个县令的恶劣态度,全都给记下来——等今后再见面的时候,好好地数落他们一番。

  唇角无意识地弯了弯,张彦看着天边被染上了颜色的云朵,心情莫名地好了起来。

  不知道将来他老了,回忆起这时候的事情来,会不会无比感慨?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城外的那些人,没有做出任何试图进城的事情来,想来也是怕了里头的瘟疫,想要用围城的方式,将里头的人都困死在其中,好在衙门里头的一群“盗匪”在那些商人的家中偷走了许多东西,支撑一个月绰绰有余,就连医治疫疾的药方,都有了不小的进展。

  他们所需要做的,就是百里承带着人回来了。

  然而,事情的发展并不总是如人所愿。

  或许是城里太过平静的表现让那些人起了疑,又或许是什么别的缘故,从前两日起,外头的人就开始喊话,让守城之人打开城门。

  听着外头的人那从最开始的寻常休整,到一一列举张彦不开城门所触犯的罪行,再到如今只要开门就饶他一命的说辞,季榆忍不住侧头看了一眼身边面色沉凝的人,一时之间也想不出该说什么。

  他觉得,他大概应该庆幸,有着城门的阻隔,外头那些人的话语传不到城中百姓的耳中,要不然,他们恐怕连此时的平静,都无法维持了。

  随着粮食的濒临耗尽,城里的气氛,近日来也越来越紧绷与压抑,百里承也不知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季榆着实不知道,他究竟还能支撑多久。

  “走吧。”深深地望了一眼城墙外的那些人,季榆转身走下了城墙。

  他第一次知道,肩上背负着这些东西,是一件这样令人疲惫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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