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就算他把某条通人x_ing的小蛇的事情说出去,也肯定不可能有人相信他——更何况,就算面前的人信了他的话,他又该去哪里找那个每次都走得悄无声息的家伙?
直到现在,他都不知道那个小东西到底都住在什么地方。
“你就继续藏吧,”看到许清容的模样,女人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反正最后还不得带到我面前来的。”说完,她也懒得去理会许清容的反应,把手里拿着的东西晃了晃,“既然你和他是朋友,”她顿了顿,面上的神情中隐约待了一分期待,“能不能让我见他一面?”
就算她都这把年纪了,但喜欢一个人,是不分年龄的对不?
她估摸着自己剩下的时间也不会太多了,好歹在走之前,见一见自己某种程度上的偶像,应该也不算什么过分的要求吧?
许清容闻言,略微犹豫了一阵,才开口应道:“我回头问一问。”
要是他没记错的话,之前度一方好像说过,他刚拍完两部电影,最近正打算好好地歇一阵,要抽出时间来,到医院里来一趟,想必不是什么太过困难的事。
当然,前提得是对方愿意走这一遭。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人惦记着的缘故,正在床上睡得好好的度一方忽然张口打了个喷嚏,有些迷迷瞪瞪地睁开了眼睛。
愣愣地盯着被风吹起的窗纱看了好半天,他还是有点没清醒过来。
他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有间不大的屋子,屋子外面是及膝高的积雪,屋子里是一个伏在书案上写字的书生,一条碧色的小蛇蜷成一团,趴在火炉边,仰着头专注地看着书生。
分明只有一个画面,度一方却觉得自己看了很久很久,久到他都有点分不清,他到底是站在边上看着眼前的景象,还是身处其中,成为了那个提着笔的人。
然后,那条蛇突然变成了季榆的模样,弯起双眸,笑容灿烂地喊着他的名字:“恒之——”
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度一方才稍微感到那种没来由的心悸的感觉褪去了许多。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这种梦,但他能肯定的是,这种感觉,实在是不讨他的喜欢。
又闭着眼睛躺了一阵,感觉脑子清楚点了,度一方才睁开眼,朝边上看过去。
他觉得,肯定是因为听了某个家伙昨天所说的那些话,他才会做这样莫名其妙的梦。
然而,度一方所看到的,只有乱糟糟地堆在一起的、本来应该穿在季榆身上的衣服,以及显得有些凌乱,看起来像是有人躺过的床铺。
心里突地一惊,度一方猛地掀开被子坐了起来,然后他就感觉到,有什么贴着他的胸口的东西,随着他的动作掉了下去。
感受到掉下去的那东西的形状,度一方的动作略微一顿,第猜透朝自己的领口里看了过去,果不其然地看到了某个卷成了一团的家伙。
被突然从趴着的地方甩了下去,季榆晃了晃脑袋,似乎还有点发懵,一双本该显得锐利的竖瞳里满是迷茫的神色,看着有点傻愣愣的。
看着某个张开嘴吐了吐舌头,又把脑袋缩了回去,打算继续睡的小东西,度一方的眉头一挑,伸出两根手指头,把自己衣服里的小家伙给拎了出来。
“我记得我说过,”凑到某个小妖怪的脑袋前,盯着那双还带着些许困倦的眼睛,度一方扯开嘴角,一字一顿地开口,“不许随随便便变成这个样子吧?”
就这么个小不点,要是哪天丢了,他找都不知道该到哪里找去。
歪着脑袋和度一方对视了好半晌,季榆总算是从那死赖着不肯走的睡意当中挣扎着清醒了过来。
“我才没有随随便便就变回原形呢!”还记得自己在度一方这里“原形没法说话”的设定,季榆一甩尾巴,就变了个模样。
……只不过,这样被揪着后颈r_ou_,就更加不舒服了。
第120章 第五穿(十九)
身上陡地一重, 原本被提在手中的小东西,眨眼间就变成了个和自己差不多的大男人,度一方的眉梢不由自主地向上挑了一下。
哪怕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了, 但再次看到这种超乎了常理的画面, 他的心里还是忍不住感到有些惊奇。
对于自己无法做到的事情,大多数人都会不受控制地产生好奇与惊叹来, 不是吗?
同季榆那写满了不满的双眼对视了一会儿, 度一方的嘴角略微弯起, 视线缓缓地往下溜去。
和之前的那几次一样, 这个小妖怪在变成了人形之后, 身上连个能够遮挡的东西都没有——偏偏这家伙还一点自觉都没有,那带着些许茫然和无辜的表情,落在边上的人眼中,有种近乎天然的诱惑。
看着身上的人那在晨光的映照下,白皙得仿佛透明的肌肤,度一方按在对方后颈上的手指不由地来回蹭了蹭,一双眼睛也微微眯了起来。
他向来都不是个喜欢委屈自己的人,真要是看上了什么东西, 从来都不会去忍耐什么——更何况, 这会儿可是一个男人在一天当中, 欲-望最为强烈的时候。
被度一方那带着别样的意味的视线给看得浑身不自在, 季榆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想要从度一方的身上起来,但他才动了一下, 就被看出了他的想法的度一方给按住了。
“不是随随便便?”置于季榆后颈的手一点点地下滑,度一方刻意压低的声音带上了几分低沉与暧昧,“这么说,你是故意的了?”
季榆:……
这家伙明明知道他不是这个意思的!
等着面前弯着嘴角,等着自己的回答的人,季榆好半天都没有说话。
……他总不能说,他昨天晚上偷偷地跑到许清容那里去了吧?因为回来得太晚,懒得去穿那一身烦人的衣服,就直接这样钻到被窝里去了?
至于最后他是怎么一点点挪到度一方的衣服当中去的,就连他自己都不清楚。
季榆觉得,他要是真把昨天晚上的事情都一五一十地说出来,肯定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每一回他提到许清容的时候,度一方的反应都有点奇怪。可能是因为……他提到那个人的次数,有点太多了?
很是自觉地在心里默默地检讨了一下自己在行为方式上的错误之处,季榆有点心虚地看了度一方一眼,带着些许小心和试探地开了口:“我、我只是睡迷糊了?”
他这其实也算不上说谎对吧?毕竟要是他清醒着,是绝对不会缩到那里头去的。
——他还担心度一方在翻身的时候,压到他了呢!
这么想着,季榆看向度一方的眼神,也变得稍微理直气壮了起来。
度一方:呵呵。
如果这个小家伙说这话的时候,敢看着他的眼睛,说不定他还会相信一点。
只不过,现在度一方并不想去追究这种事情。
“你之前确实是答应过我,不会随便在家里变成原形的吧?”指尖好似不经意一般地在季榆的腰侧摩挲着,度一方看着眼前这个显然还没有意识到,自己此刻跨坐在他身上的姿势,有多么令人遐想的妖怪,唇边的弧度不由地加深了几分。
“都说了我没有随随便便了……”只觉得腰侧传来些许说不上来的麻痒,季榆忍不住扭了下身子,低声嘟哝了一句,没敢有太大的动作。
……眼前的人这会儿可还在为他变成原形的事情生气呢,要是他一不小心戳到了爆点怎么办?
“嗯?”像是没听清季榆所说的话一样,度一方发出了一个略微上挑的鼻音,显然对他的话有些不满。
“……对不起我错了,”梗着身子撑了片刻,季榆无比果断地认了怂,“以后再也不敢了!”
大不了他以后回来之后,都乖乖地变成人形嘛!顶多他不去穿那扣子多得要命的衣服就是了!
还有……能不能不要再摸他的腰了,真的很痒啊!
感到度一方指尖抚过的地方,传来一阵难以形容的酥麻,季榆的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一颤,眼中也氤氲出一层浅淡的水雾来。
看到季榆的样子,度一方的动作一顿,眼中的神色顿时深沉了些许。
“然后呢?”轻轻地在季榆的后腰上画了个圈,看着对方忍不住小小地吸了口气,度一方轻笑着问道。
“什、什么然后?”被度一方的动作弄得连声音都有些抑制不住的发颤,季榆好不容易才忍住,没有直接变回原形,从对方的身上给窜下去。
似乎是对季榆的反应感到很满意,度一方的手指一勾,忍不住低低地笑出声来。
“做错了事情……总是要受到惩罚的,”按住季榆的后背,猛地一个翻身,将人给压在自己的身-下,度一方看着还有点没反应过来的某个妖怪,略微低沉的嗓音带着一股难言的勾人,“……不是吗?”
总觉得有哪里不对的季榆视线飘了飘,莫名地有点不敢和度一方对视,好半天才有点结结巴巴地应了一声:“你、你想怎么样?”
……明明他才是那个能一口咬死人的妖怪,怎么总感觉他和度一方的角色,完全掉了个个?这个家伙,哪里有一点正常人的样子啊!
不停地在脑子里想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季榆不知怎么的,就觉得度一方那隔着薄被传递过来的温度,有点烫得难受了。
“当然是……”看到季榆的样子,度一方低笑了一声,缓缓地俯下-身去,“……这样。”他张开口,一口咬在了季榆的下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