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派出所门口遇到一个人,张霖本来想装作没有看到,虽然两件事他都不知情,但是他毕竟是董平的儿子,董兴他哥。
董哲把手里的烟掐了,明显是专门等他的。他喊了句周老师,张霖没停,后头的声音还是听到了,他说:“对不起啊。”
说完以后转身就走,走的极快。
回去的路上,张霖突然心里涌起一股厌恶感,不是对董哲,而是对董哲衬托下的他的两个亲人。他闷闷的,李旗:“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
张霖:“我在想你兜里的戒指什么时候拿出来。”
今晚要做的事情提前被剧透了,李旗深吸了一口气:“我好想揍你。”
……
两人在城里过完了这个新年,他们是在第二年新年的时候回家出柜的,情况比张霖想象的乐观,周妈开始是特别的反对的,她说:“儿子,妈宁愿你像你江海哥一样玩什么丁克,也不想你跟男人在一起!你爸也不会同意的。”
周妈跟周爸其实已经离婚了,这两人平时两看相厌,这会倒是做出了统一战线的姿态。
周爸说:“你要是这样执迷不悟,我就打断你的腿。”
张霖跟他说了他一个朋友的故事,他说他有个朋友,父母反对他跟男人在一起,认为他是精神病,把他送到某种治疗所去治疗,后来那位朋友在治疗所里饿死了。
周妈吓得眼泪都停了,她说:“怎么会的,怎么会的。”
周爸大吼一声:“臭小子,你瞎编什么故事来骗你老子,现在什么时代了,还能把人饿死!”
张霖说:“是有可能的,我跟你详细讲述一下当时的情景。”
等他详细讲完了整个故意,周爸周妈同时沉默。
周妈说:“你快走,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张霖开了虚掩的门出去,跟站在门口的男人摆了一个OK的手势。李旗脸色很难看,他问:“你说的是哪个朋友?我认识吗?”
张霖做了一个先别说话的手势,电梯下去的时候,张霖说:“我妈估计是吓着了,这个事情只能这样来,时间长了,他们自然就会接受的。”
他看李旗青白的脸色,说:“故事当然是我瞎编的。你想啊,男人怎么可能生孩子呢。”
……
从这天晚上之后,李旗变得很奇怪,两人同处在一个屋子里,张霖时常感觉到他淡淡的看过来的目光,等张霖认真去看的时候。又像是自己的错觉,人家不是在翻书,就是在修东西。
张霖感觉整个家的东西都被他修了又修,连妞妞咬坏了的玩具都没有放过。
后来有次,张霖亲眼看见他把一个完好无损的吸尘器拆了又重新装上。张霖感觉这个日子不能再这样过下去了,他在洗手间门口堵住他:“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大哥。”
李旗说:“大哥不是港台电影里的那种台词吗?那种枪战电影。”
张霖看他装傻,也不生气。
第一天晚上,张霖是说肚子不舒服,不想做。
第二天晚上,张霖说白天上班太累了,先睡了。
第三天晚上,张霖还没开口说话,李旗说:“我主动承认错误,虽然我不知道我错在哪里。”
第四天晚上,张霖把房门锁了睡,夜里一两点,被子里钻进来一个人,他说:“小六,你很偏心,你对大哥比对我好,你从来不会对你的大哥这样。”
张霖睁眼:“你连自己的醋你都吃,过瘾吗?”
李旗哼了一声。
张霖问:“你什么时候想起来的?”
李旗苦笑:“你说你朋友的故事的时候,我心里难受了很多天,后来我找人去查你口中的这位朋友,一无所获。再后来,我就开始天天做梦了。”
他把脸贴在他的背上,“我那个时候只知道结果,我去的时候你父母已经把你带回去,我并不知道过程。”
张霖感觉背上s-hi了一块,他想这个男人比他苦,他什么都不记得,每次都要重新接受一次。
张霖翻个身面对他:“那你怎么就肯定他是我。”
李旗:“我当然是观察出来的,我就回敬你一次,你就这样对我。连床都不让我上。”
张霖:“……”
他很主动的爬到男人身上,蹭蹭他,“是我错了。”
李旗气息不稳,“我本来想跟你聊聊往事,你这样勾我,聊不成了。”
他翻身把人压了下去。
张霖很急切的脱他衣服,这些天他忍的好辛苦,但是这个当然是不能透露给李旗知道的。这个法宝在吵架的时候很有用,以他前一世的经验来说,过日子就没有不闹矛盾的,以后用到的地方很多。
他说:“别说话我们来做吧。”
……
第45章 失踪
炉灶里的火烧的很旺,铁锅里的水咕噜翻滚着, 水开了应该就差不多了, 张霖把一包报纸包着的黑色粉末倒进锅里, 然后一边搅拌,一边手忙脚乱地往灶子里塞干豆荚苗。
豆荚烧的噼啪作响,浓烟冒出来,张霖被呛的咳嗽两声, 他拂拂面前的白烟,闭眼后退一步, 踩到一个什么东西, ‘呜汪’一声, 张霖低头看, 一团白毛,仰着头和他对视, 两只圆眼睛亮晶晶的,很委屈的样子,张霖用脚推了推它:“别老在我的脚后跟打转, 到外面玩去。”
小白狗不情不愿地后退一步,张霖忙着搅拌锅里的凉粉, 没工夫搭理它。
蒋建成抱着一把木柴一瘸一拐从后门进来,他气喘吁吁把木柴放下, 说:“小飞,你的火大了,水滚了就要小火了。”
张霖连忙蹲下, 往里头塞了连根木柴,木柴烧起来要一定的时间,火势小了些。
蒋建成疑惑:“上一锅也没做好,你是不是太久没做,都忘光了。”
张霖点头:“是有些生疏了,爸,你来弄吧。我到外头守摊子去。”
蒋建成把一个竹椅子拖过来扶着灶台坐下。
“行,别再把价格搞错了,现在是3块一碗了。”
张霖哦一声,他到门口水龙头洗手,蒋建成还在唠叨昨天下午的事,昨天张霖在外头帮忙卖凉粉,2块一碗卖了一个下午,没把蒋建成心痛死。
张霖拿了一个大Cao帽戴着,现在是7月,外头的日头很毒。
两间红砖平房外头支了个蓝色的可口可乐遮阳伞,伞下摆着两个大铁桶,一个桶是豆花,一个桶是凉粉。旁边一个简陋的木架子上摆着十多瓶土蜂蜜,边上一个纸壳上写着凉粉3块,豆花3块,红薯糖水4块,蜂蜜50。
张霖在一个藤椅子上坐着,边吃豆花边跟77说话,“蒋小飞比周橙还穷。”
77安慰他:“比小六还是好一些的。”
张霖成功被安慰到,豆花吃完了,他拿一个塑料扇子扇着风。一辆黑色的别克摇摇晃晃从山林的拐角处冒出来,经过遮阳伞时停下了,车窗摇下来,一个戴眼镜的青年笑出一口白牙:“小兄弟,到顶上还要走多久?”
张霖:“走路还要40分钟,前面是山路了,车开不进去的。”
眼镜青年左右看看,见红砖房侧边一个大空地上停着几辆车,又问:“你们这可以停车吗?”
“买糖水的免费停,不买的十块停一天。”
眼镜青年还没说话,后座上下来的两个女孩子中的其中一个抱怨,“这橡树山又不是你家的,怎么停一下还要十块。”
张霖低头看手机,这种话一天要被问十几次,他都懒得回答了。
眼镜青年说:“你们买两碗糖水吃吧,我去停车。”
两女孩才看到有纸壳上写着的字,她说:“行吧,好久没吃凉粉了。”
张霖拿着一个塑料碗给他们盛凉粉,边上一个塑料罐里是白砂糖,他问:“加糖还是蜂蜜。”
“蜂蜜。”
张霖:“蜂蜜要多加一块。”
女孩噎住,满脸的嫌弃:“加糖。”
……
今天是周日,进山游玩的人多。那黑色车子刚停好,一男两女,一边吃凉粉一边往后面的小路走去。
没过一会,又有几波人进来,一些是学生,一些看着像是附近工厂的厂妹,她们踩着共享单车,嘻嘻哈哈的。凉粉和豆花卖的都很快,张霖忙着收钱找钱,他动作慢,后头站了一堆的妹子,有说:“老板,我的钱还没找呢。”;有问:“老板,蜂蜜怎么卖?”
张霖给人找钱,又去示意纸壳上写的字,“蜂蜜50。”
那问话的女孩笑道:“是不是真的土蜂蜜啊?”
张霖把Cao帽摘了扇风,指指屋后那山上挂着的几个木箱子,“看到没,那是蜂箱。”
妹子们朝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见几个木箱子镶在郁郁葱葱的Cao木间,远远还能看到不少蜜蜂围在那里乱飞。
有种人面皮薄,问了不买会不好意思,女孩说:“那我买一瓶吧,你们买吗?”
她问她的同伴们,同伴中有两个低头窃窃私语的妹子也买了。
张霖找袋子给她们装蜂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