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脸了,陶眠想,于是给哥哥打电话。
“陶眠,考完试了吧,我想带你去海南玩几天,你们考试周也挺累的。”
陶眠不说话了,他鼻子一酸,泪水在眼睛上蒙了一层。
“陶眠?你在吗?”
陶眠喉咙被哽住,说不出话来,怕被哥哥发现异样,他挂了电话。
去卫生间缓了一会儿,陶眠打回去,编了个谎言:“哥,刚才不小心按了一下。”
莫寒谦声音低沉:“你不说话,吓死我了。”
陶眠一听,喉咙又是一堵,眼泪直接缀成线往下掉。
他拼命憋着,说:“哥,等一下,我有点事待会打回去。”
然后立马挂掉,打开水龙头,冲着发红的眼睛。
水龙头哗哗流着水,他的眼睛也像开着的水龙头,一直往外出水。
莫寒谦总觉得有点不放心,又把电话打了过去,陶眠洗好了眼睛,看到来电显示,又接了起来,他以为自己可以好好说话了。
可是听到对方略带担忧的声音之后,他的声音最终变成了一声细细的哽咽:“哥,对不起……”
莫寒谦一听声音,只觉得整颗心都揪了起来,直想马上把受委屈的人抱在怀里。
“你怎么了?我去找你。”
第20章 一致连续x_ing
“你怎么了?我去找你。”
陶眠这是怎么了,身体不舒服,被谁欺负了?
然后就听见那边带颤的声音:“我高数挂了……”
莫寒谦松了一口气,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陶眠抹着眼泪,听到莫寒谦没有说话,以为他生气了,哭出了声:“对不起,我平时没有好好听课……”
莫寒谦哭笑不得:“我还以为你怎么了,不就是挂了一科吗?还有补考吧。”
“可是你每天晚上都陪我学习,我还是挂了。”
莫寒谦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心里有点急:“挂了就挂了吧……你……”
这句宽慰的话显然没有起到效果,电话里头的抽泣声更明显了。
“你等我,我去找你。”
“你别来,你先别来……”陶眠一边打嗝一边说,他不想哥哥看到自己这副狼狈的样子。
“我现在想见你,不行吗?”莫寒谦拧起了眉。
完了太温柔了,拒绝不了,陶眠嗯了一声。
“那你在楼下等我。”
钱顺丰看到陶眠红着眼圈从卫生间里出来,问道:“你这是……被谁甩了?”
“你非要这么说的话,也对,我被高数甩了。”陶眠吸着鼻子,郁闷地说。
“挂了就挂了呗,哥的大物也挂了。”钱顺丰一脸无所谓。
陶眠没说话,心想你不懂,你挂那仅仅是挂,我挂那还牵扯到爱情。
不一样。
陶眠下楼去了,等待的过程有点煎熬,他站在楼下,像个犯了错的小学生,忐忑不安地等着家长来接。
莫寒谦走路来的,他要是开自己的车进入学生公寓,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s_ao动。
老远就看见男孩站在门口,树叶的y-in影投在他n_ai白色的皮肤上,一个一个不规则的光斑闪动着,皮肤在阳光下显得更白。
男孩还在四处张望,他看到自己了,眼睛一下子亮起来。
陶眠有一种奔过去抱住他的冲动,但是转念想到了自己的高数成绩。
莫寒谦朝他走过来,隔着几米,陶眠就似乎闻到了他身上特有的茶香,他羞得低下了头。
男人站在他身边,手轻轻搭在他的肩膀上,问:“你考了五十几分?”
陶眠:“……”
哪壶不开提哪壶。
本来见到他心情已经回转了不少,他这么一问,陶眠好想哭。
他也这么做了,一汪眼泪跟发洪水似的,很快就超过了警戒线。
他不想哭了,但是自从看到成绩,他的情绪就很敏感,就像脆弱的水珠,被碰一下就会水花四溅。
陶眠还试图掩饰,低着头,假装挠痒痒,去擦眼角的泪。
莫寒谦其实早就发现了,陶眠做什么能瞒得过他呢,自己太了解他了。
莫寒谦也不拆穿他,说道:“别想让我去宋老师面前说话,他不会因为我做改变,假期好好复习,补考题目跟试卷差不多,会过的。”
他又道:“你们的期末试卷分AB卷,是同时出的,提醒差不多,A卷如果是期末考试题,B卷很有可能就是补考题。”
他不会去看陶眠,给他擦干眼泪的时间。
陶眠不说话,只点头,心里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样的难过,不只是因为高数挂了。
“你要跟我一起出去玩吗?”莫寒谦突然转过头。
陶眠跟在后面,听到他这话,沉默了。
莫寒谦早就跟他提到过,考完试带他出去玩几天。
可是高数挂了……
哎呀,高数高数!高数什么的而都去死吧!
“嗯!”陶眠兴奋地答应着。
如果只有他们两个人的话,一起吃,一起玩,一起住,是个增进感情的好机会。
莫寒谦笑着说了一句:“你可真是贪玩。”
陶眠旋即低下头:“我……对不起,哥,你陪我复习了那么多天,我还是没有及格。”
“你就为这个不开心,那你小时候读国际小学,英语跟不上,我陪你练了一年的英语,你还记不记得了?”莫寒谦停下脚步,等陶眠跟上来。
陶眠转着眼珠想,好像还记得吧,十几年前的事了,模模糊糊的,只能想起个大概。
小孩子心大,有什么不开心的第二天就忘了,他突然羡慕起那时的自己,小孩子为什么无忧虑,因为他们的记忆总是暂时的。
莫寒谦继续翻旧账:“我让你背二十六个字母,你开始很乖,后来就坐不住了,我那时候也不懂,一直让你背,你烦了就开始撕书,我不让你撕,你就来撕我衣服。”
陶眠抓狂了,自己小时候这么主动这么攻的吗!
他完全不记得这段黑历史了。
“我忘了……哥你没记错的,我以前不是很乖吗?”他恬不知耻地说。
莫寒谦地面部线条柔和起来:“那都是你装给大人看的,我要被你折腾死了,明明是你的错,我还没说什么,你就趴到床上哭,跟大人告状说我欺负你。”
陶眠:“……”
怎么听起来这么白莲?
“那你为什么还这么疼我?”陶眠笑嘻嘻地问他。
莫寒谦说了一句:“你招人疼。”
陶眠身子一软,差点苏断腿。
他这么说,有没有一点喜欢的成分在呢,只是那不起眼的喜欢,湮没在世纪前建立的显而易见的“兄弟感情”里,就像淡水湖里的一滴橙汁,无法体现出它的味道。
“那我现在呢,还招人疼吗?”陶眠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