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我一直都很清楚,在你心中,萧舜才是您的儿子,我只不过是你生下来的一个傀儡,故而即便他毁了朝夕城,你也把账算在我头上。”萧熠神色淡然地回握住宫饮泓的手,“可如今,我已不是朝夕城的神君了。当年您栽培我你的恩情,我自问在十六年中已尽数回报。我原本只是个快死的人,您要篡位也好,要报仇也罢,请不必算上我,就当我死了吧。”说罢他便拉着宫饮泓转身而去。
“萧灵照!你怎么敢!”萧潮生的咆哮声自身后传来,萧熠停下脚步,仿佛想起什么似的,转头看了一眼他身后的人,“各位,你们若有谁想要留下,折雪城欢迎之至。”
那日萧潮生大怒而来,震怒而去,倒是叶清臣和周长老留了下来,为折雪城又增添了一份助力。
好景不长,萧潮生走了没过半月,折雪城便被朝廷的军船再次团团围住,每艘船上都是十尊大炮,黑洞洞的炮口对着岛上众人。
萧熠等人站在海岸边,遥遥望着大船上的官兵。
船上一人高声道:“萧熠,你惑乱人心,为祸天下,还不束手就擒!”
船上官兵跟着纷纷呼喝起来,一时声如雷震,兵戈声起,场面一触即发。
宫饮泓手心发痒,捏得拳头咔咔作响,低声道:“小白,还不动手么?我快忍不住了。”看这气势汹汹的架势,若真打起来,岛上难免也有伤亡,朝廷无非便是明知萧熠需护住满岛的人,才敢不怕死地来与他对峙。可惜赵元璧不知他们已悟出不死神咒,这算盘可算是打错了。
萧熠却只是淡然拂袖:“叫你主子过来,我有事跟他说。”
那人被他随意呼喝的态度所惊,面色一滞,怒道:“你、你敢!”
“赵元璧,”萧熠衣袂当风,目光静定地望着船上的帘幕,漠然道,“我知你为何要杀我。这世间只有我能帮你,把你的爪牙收了,下来说话。”
他张口就直呼当朝皇帝的名姓,众人皆是一惊,那官兵厉声疾喝:“大胆!”
谁知那明黄帷幕微动,一身龙袍的赵元璧竟当真走了出来,立在船头,面色y-in郁地垂眸盯着他。
宫饮泓陡见故人,不由扬眉一笑:“殿下,许久不见,近来如何?”
赵元璧瞧见他,眯了眯眼,面色霎时一变:“宫饮泓……你当真活着……怎么可能?”
萧熠道:“你若拜我为师,回去好生做你的皇帝,待你死时河清海晏,我便给你们一个机会。”
赵元璧惊疑不定地盯着他,故作不屑地冷笑道:“难道人死还能复生?”
“魏玄枢不能,可你能。”萧熠神色不耐起来,额间银光微动,他原是懒怠收拾弑君的烂摊子才与他商议,“你若不信,那便算了。”
宫饮泓笑道:“我们仙门刚开张,不愿多生是非,所以格外优待于你,你可别不识好歹。”
赵元璧看着两人并肩携手的模样,只觉分外刺目,咬咬牙,终于吩咐左右:“备船。”
那日萧熠与赵元璧在小船上谈了一个时辰,赵元璧便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下诏奉萧熠为师,立誓永不叛教,当即撤兵而去。
自此,折雪城再无后顾之忧。
官船消失在碧海之上,一轮红日渐渐沉没,旧日终结,新日将至。
海风扬起众人的衣发,宫饮泓吸了口带着寒意的水汽,转眸看向萧熠:“我忽然想到,我们的仙门似乎还没有名字,折雪城毕竟只是个地名,听上去可不太威风。”
“我已取好了,”萧熠勾了勾唇,眼眸映着落霞余晖,神采耀晔,“乾者为天,元者为始,天道初始,故名乾元。”
宫饮泓眉眼舒展,意气风发地抚掌一笑:“好,就叫乾元门。”
潮起潮落,惊涛拍岸,春风来去,折雪城中的冰雪渐渐融化,千株红梅映雪而生。
“数十载后,乾元门乃盛于天下,求仙问道者众,此为仙道之始。”
——《鸿蒙》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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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如何写一个门派的结局》——那就是给它取个好名字哇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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