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夜之吻 by Shinya【完结】(7)
2019-05-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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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菲菲转过头来问我:“我们想去看望程老师。你去吗。”
“去吧。”不知道为什么,因为稀莱的关系,程慕对我来说总是一个怪怪的存在。
去的人不多,除了我和李菲菲以外都是跟着程慕做论文的学生,自然还有时刻都跟在李菲菲屁股后面又要扮冷淡的李密阳。
我们一行几个人浩浩荡荡地从学校出发,过了条马路就到了程慕住的公寓区。
这是李菲菲打听到的住处。只不过李菲菲只是打听出了程慕住的公寓楼在哪里,那一栋,那套房她就不知道了。
我们在公寓区溜达了快半个小时,只是问小区的人这里是不是住了一个大学教授。小区的保卫员很不屑地用鼻孔哼了一下:“大学教授,我们不仅有大学教授还有大学校长呢。”
这口气就好像我们是群□,问**老板有没有十八岁的少女。
**用鼻孔哼了一下:“十八岁的少女,我们不仅有十八岁的少女还有十八岁的□呢。”
有人抱怨李菲菲为什么不问清楚就带我们来,李菲菲还没说什么呢,李密阳就不开心地瞪了那人一眼,他张张口准备开骂,我看着气氛不对,知道再装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就不对了。
我说道:“我知道他住哪里。”
果不其然,大家以一种见了鬼的神情望着我。好像在说你凭什么会知道程老师在哪里住。
一路上我不停地粉饰着我为什么知道程慕家在哪里。我说:“我们在这个小区偶遇过。”
“那你怎么连门牌号都知道?”有人当场拆台。
“喂,我听说你喜欢男人的,莫非你暗恋我们的程老师,天天跟踪他。”
“对呀,一开始又不讲,现在才讲,肯定是做贼心虚。”有人附和道。
“不是。”我这话说得**又没有底气。
“不是什么?是不喜欢男人,还是不喜欢程老师?”
我百口莫辩,急得一时间分不清东南西北,我要是一不小心你们领保卫处可不关我事。
李菲菲却突然挡在了我面前对那个开玩笑的人说道:“你走吧。”
她这么强势的姿态我们不是第一次领略,但是仍然为之一惊。
“你再这样就回去吧,别跟着我们。”她今天穿了一双有跟的皮鞋,竟然从视觉上看比我们这帮男生都要威猛。
那人忙闭上了嘴,跑到我身边撞了撞我的胳膊说道:“郭维,我跟你开玩笑呢。你可不要当真。你也知道我这个人……”
“我知道你的人品。”我说道。
我知道你的人品差到无可救药,犯不上跟你生气。
“只不过你到底是不是喜欢男生。”他却仍然多嘴问了一句。
我本是悬在门铃上的手停了下来。
那人的口气这么认真,以至于大家都盯着我,好像要知道这个所谓的秘密的最终答案一样。
包括李密阳,他盯着我,在我的视线扫向他的时候,迅速地低下了头去。
我突然就笑了一下。想起稀莱**李密阳的那句话。如果是稀莱的话,他一定会满不在乎地答道:“怎么,你看上我了?”
然后吓得那人面如死灰。
只是,现在是我来面对这个问题。
我望着大家,大家也望着我。我刚才还怪笑了一下,现在装没有听见显然不太可能。
我深吸了一口气,动了动嘴唇。
“喂。让开。”有个人却抢先说出话来。
一瞬间大家的注意力都被这个人吸引过去了。是个年轻男人,正提着一个保温罐,一脸没有睡醒的模样。
“医生!”李菲菲突然叫道。
我这才认出来这个人是那天给程慕做手术的医生。
那人半闭着的眼睛勉强睁开了一点,然后打了一个大哈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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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你们找程慕啊。”男人抓了抓头发,将保温罐扔给我。
“提着。”他命令地说道。男人的口气听起来并不威严,甚至有种因为懒惰而不愿给出太大力气的敷衍。但是我还是丝毫不敢怠慢地接过保温罐,然后发现凭什么要帮你提呀。
男人却打开了电子门,和李菲菲并肩走了进去。
男人很高,刚才在我们中还威猛着的李菲菲在他身边顿时小鸟依人起来,我们几个男生羡慕地看了看他们的身高配对。我甚至听见了身后李密阳磨牙的声音。这是每个男人心中的梦啊,起码不要低过身边的女人才好。
男人熟稔地按下电梯楼层按键,熟稔地领着我们右转,熟稔地在803号房前熟稔地拿出了钥匙。
然后好像进自己家门一样熟稔地打开了房门。
他转身从我手中拿过保温罐,对着房中叫了一声:“程慕。我买到猪肝粥啦!”
这一声倒是挺有精神的。
现在的医院售后服务这么好,我和李菲菲互望了一下,主刀的医生还负责给病人送粥。
医生走向正屈膝坐在客厅地板上的个男人,突然就是俯身一个亲吻。
“啪”的一声,落在额头上。
我们在场几个人的下巴都要掉在地板上了。
“哦,你学生来看你了。”男人跟程慕温存完了,这才想起我们这一干人等。他闪了闪身,这才露出了本他挡在程慕视线以外的我们。
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程慕看见我们时的神情,是一种极度惊吓过后地面无表情。
有那么一分钟,我甚至以为我们的突然出现把程慕给活活吓死了。
男人却用一种幸灾乐祸的微笑转身进了厨房。
客厅里只剩下我们几个学生排成队列站在门口。程慕一贯淡定的脸涨得绯红:“你们……来了。”
他从地板上站起来,笑地非常勉强。
我们只在程慕家呆了不过五分钟,这五分钟我们好像煎锅上的死鱼一样,看着男人又是摸程慕额头,又是喂程慕喝粥。我们浑身都刺啦啦地冒着烧焦的气息。
等我们出来的时候,一身地冷汗。
“天啊!”一个喜欢程慕的女生出了公寓楼就放声大哭了起来。我想她是对自己绝望了。
刚才逼问我是不是同性恋的男生已经面如死灰,完全用不着我出马。
只是程慕和那个医生就这么在一起了?他和稀莱不才刚刚分手吗?
两个人还真是般配,分了手后那么快就能忘记伤痛重新开始。只是不知道稀莱怎么样了。我是不是该八婆时就八婆一下告诉他程慕的事情?
我拿出手机,想了想。
还是算了吧。
他们两个人分手各自快乐。关我什么事,我还是做好下午去面试的准备吧。上次稀莱帮我买的护肤品我一次都没有用过,全都摆在浴室里。有一次被凌志看到了,还大叫了一下:“你们做GAY的,果然很看重一张脸啊。”
我打开了一瓶闻了闻,味道很淡,突然就愣住了。
这是稀莱身上的味道,靠近他的时候,若有若无。我们两个人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见过面了。你说这个校园能有多大,两个不认识的人,能在校外的酒吧相识。
而两个认识了的人,一个月里出入同一所学校竟然里谁都碰不不上谁。
而据爆料说我们学校是全市面积最寒酸的一所大学。
我对着镜子梳了梳头发,八八折的发型屋来了个新的理发师,因为手生,剪出来的头发凹凸不平。老板非常不好意思,破例给我打了一个五折。
原来我现在更加的掉价了。
我打开衣柜门,想找一件不那么掉价的衣服来穿。只是迎面一个袋子就砸在我的脸上,痛得我两眼泪花,定睛一看是上次和稀莱一起买的衣服。那天我们两个人都处于极度的失恋状态,买东西买得很疯狂。
我翻了翻袋子,看见我的衣服里边夹着稀莱的一套衣服。
这才想起来,那天他直接套上了新衣服,换下的旧衣服本来要扔掉,又被我捡了回来,放进袋子里。这件衣服藏得太隐秘,以至于我们两个人都不记得还有它的存在。怎么办?按照稀莱的风格丢掉它?
衣服总归是好的,我把它扔进了洗衣机里。然后按下了启动键。
这家制药公司很不错,知道他在招聘时,我们班上几个人都递了简历过去。结果只有我得到了回复。
“你是不是把我们的简历都给撕了,然后只投了你的过去。”凌志愤愤不平地问我。
我看了看自己的简历,外表做得很一般,里边的履历也很普通。完全是个对方公司靠关键字过滤就可以直接过滤掉的炮灰简历。
所以对方只让我去面试,我和凌志他们一样地不可思议。
我穿着上次稀莱帮我挑得打折货进了面试的办公室。
里边坐着的人抬头看了看我,突然就笑道:“好久不见了。”
“Joey?”我失声叫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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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ey?”我失声叫了出来。
“你知道我名字?”joey挑了挑眉,依旧是合身的西服,粉色的衬衫配了条灰色的领带。我平时最讨厌的就是出入这种办公楼,到处都是西装男,让我应接不暇,恨不得犯罪。
我笑了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们两个人之间确实没有机会自我介绍过。
我只是听稀莱说过他的英文名而已。说起来,不知道稀莱是不是还住在他那里。
“我叫乔伊。”他伸出手来。
怪不得他起了这么个喜气洋洋的英文名。
“郭维。”和乔伊握上手的片刻,我紧张地声音有些颤抖。
只是没有想到joey竟然笑了起来。
“我知道,龟嘛。”
“龟?”我一怔,旋即就明白了过来。太久没有听见别人叫我龟了,翻眼看了看joey办公桌上的日历表,今天竟然是十二月的第一天,这个月的二十号,是我原定地去医院检测的时间。
只是自从上次在酒吧碰上了joey以后,对于我是不是患病这方面的恐惧骤然减少了。当然这也要多谢“爱一半一半”。只是这一个月来绝少上网,一直在做毕业论文,一直在蒙头睡觉,几乎没有跟“爱一半一半”联络过了。偶尔在网络上会面,就好像例行公事一样,相互询问一下身体状态,再无下文。
如今想起来,我还真有过河拆桥的嫌疑。
“没有什么问题的话,后天你就来报道。临近年关我们比较缺人。”
一个卖药的公司搞得好像年货公司一样,临近年关会缺什么人?
我对joey恭敬地点着头,在起身离开的时候突然问了一句:“你们为什么用我?”
Joey似乎没有料到一个小应聘者会用这么大的口气反问他。
他迟疑了一会儿说道:“说真话?”
“我知道我能力不怎么样。”我很有自知之明地说道。
“因为是我招人,当然要照顾认识的人咯。”没想到得到的答案竟然这么的随便。我竟然因为关系找到了工作?还是一个萍水相逢的关系?
想想都觉得上帝抛下了一个彩蛋,我刚好从此经过。
幸运是一定有的,只不过会不会被砸死就不知道了。
“走吧,时间也不早了,我们一起去吃顿午饭。”
“午饭?!”我脱口而出。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现在是下午三点的好时光。
Joey抬腕看了看手表,笑道:“最近我的生物钟有些紊乱。”
我和joey一起走出办公大楼,我鼓了鼓勇气问道:“你和稀莱……”
“先生……”一个穿着黄色T恤的女孩走向了我们。
“先生,可不可以来参加我们的一个活动。”
活动?我和joey顺着她的手望过去,最先看见的就是那个巨大的横幅。
世界艾滋病宣传日。
内心为之一震。抬眼去看joey。如果他真的是那晚的那个人……只是他跟我相处起来这么自然,好像完全没有发生过什么一样。
也可能如稀莱所说,他在那种场合放荡惯了,即使我们有过什么关系。我在他的印象中也只是落个脸熟,就好像《老友记》中的joey一样根本不记得跟自己睡过的人叫什么,甚至是长什么样。
那么我还有什么好介意的,只有自认倒霉。
这是个现场的知识竞赛。
我和joey一组,另外的一对夫妻一组。
这种活动比较傻,所以志愿者们都要当街拉人来参与。不过我们的对手夫妻档看起来却很有激情,因为据说获胜的那一队有优厚的奖品。
没想到joey会对这种活动感兴趣,前一分钟还在说要去吃寿司,这一分钟就兴致勃勃地跟志愿者小姐们咨询规则。
从各个方面来看,他都是在□那些美丽小姐们。如果不是对他知根知底,怎么也不会觉得他是个GAY,倒像是个很风流的正常性向男人,为了跟小MM套近乎,而不管自己的肚皮屁颠屁颠地跟了过来。
很简单的一个比赛,我们一组一张答题卷,在规定的时间里填对它,然后分数比较高的那一组获胜。
我低头看了看题目。很简单嘛。在我恐艾的这两个月来,我可是搜查了大量关于艾滋病方面的知识,权威的,民间的,甚至是小道的,能在搜索引擎里查出来我统统不放过,反复阅读。
据说我这种情况在网上被人称为考据派。
比如某FAN对自己喜欢的歌星的家乡的某条小河的名字的由来都调查的一清二楚。
夫妻档互相咬着耳朵,生怕我们把他们的答案听去了。Joey依旧跟志愿者小姐们聊天,根本就不关心已经开始计时了。
他们甚至聊到了世界卫生组织对于艾滋病病人的各种援助计划。Joey一副见多识广的模样,志愿者小姐们说什么他都知道。
可是我有一道不是很确定的小选择题征求他意见的时候,他一副不可思议地神情望着我说:“我怎么可能知道这些东西。我又不是医生。”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进制药公司……我对我的未来要在他手下做事感到丝丝的不安。
对方夫妻档见我们遇到了BUG,不由面上闪过一丝喜色。
不好意思地告诉你们,我只是不清楚这一道小选择题的这个字怎么念而已,这些题对我这个考据狂人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我答完了题,前后检查了三遍,对方才把题目交上来。经过志愿者“临时委员会”的评分。
我以全对的优势压倒性获胜。而对方的题目竟然很好意思地只对了两道。夫妻档黑着面准备走人,被志愿者小姐叫住了。
就算没拿到优胜奖还是有安慰奖的嘛,伸出手来给你们一个安全套。
“希望你们为预防艾滋和性健康献出一份力。”
志愿者小姐诚恳地说道。
我身边的joey扑哧就笑了出来。他俯在我耳边悄悄地说道:“看他们也是很久没过过性生活的样子。”
我定眼看了看他,不知道为什么,我看他越来越像一个人。
志愿者小姐走到我身边,把奖品郑重地放在我的手里。
一盒安全套。
这……胜败之间有什么分别。
只不过是多了几个……安全套而已。
“不好意思。”志愿者小姐见我失望的样子解释道:“这次的赞助商是安全套公司。希望你们为预防艾滋和性健康献出一份力。”
Joey听了这话,双手拦在我的肩膀上同样真诚地说道:“我们会的。”
志愿者小姐愣了一下,随即摆出了一副理解的神情,讪笑着。
我忙从joey的双手下滑出去。
“那么就这么说定了。”joey却突然开口说道。
说定了?说定什么?我看他从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了志愿者小姐。
“我们公司一直都很致力于公益事业。到时候有需要赞助的话一定要联系我。”joey的神情又恢复成那个干练的上班族,一丝不苟地对人讲着话。
原来他刚才在跟人“谈生意”。
“一个品牌的社会形象是非常重要的。”joey脱下西装外套,挑了一个好安静地位置坐了下来。
“所以以后看到有这种类似的公益活动,一定要跟进。”他一边点菜一边教诲着我。
“不要小瞧医药代表这个职位。在销售的岗位上很锻炼人。”
我点头,我敢发誓从来不敢怠慢这个工作,虽然到现在我还不知道我能做些什么。
手中的那盒□推向了joey。
“给你吧。”
Joey愣了一下。
“我用不着。”
Joey听了,突然笑道:“我向来不用这个的。”
“你怎么可以这样!”我突然一声怒吼,“就算你不怕死,你也要为对方考虑一下子。万一你有个什么病的传染给对方怎么办?!”考虑到自己的情况,我怒了。
Joey被我吵得一愣一愣的,他看了看左右小声说道:“我是说……我不用这个牌子的。”
我的气势汹汹一瞬间少了百分之二百,转而低头佯装看菜牌。
“你说的很对。”joey深吸了一口气。“这双方都要负责的事情。”
Joey说话的口气这么认真,一时间我大受感染,不由抬头看了看他。
“怎么,要我对你负责一次吗?”
他的手突然就盖在了我的手掌上,神情却一如既往的认真。好像我是他的爱人,他在款款深情地诉说一样。对于这样的□,我没有十足的把握去迎接。
所能做的只是把手从他本就握的轻飘的手掌下抽出来。
Joey笑了笑:“不想要也没有关系。稀莱说你在这方面没什么经验。”
“稀莱?”我不由自主地重复了一下这个名字。不知道是在回应joey的话,还是因为太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的喃喃自语。
“他最近怎么样?”
这句话我从碰上joey后就一直想问他,只是没有想到,现在说出这话的人竟然是joey。
我一怔,joey问我稀莱最近怎么样。
“你什么意思?”我反口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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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么意思?”我反口问道。
Joey正塞了一块寿司进嘴巴里,他摸了摸鼻子,过了好久才吞咽下口中的东西:“这家的芥末很辣。”
“稀莱没有跟你在一块儿吗?”
Joey笑道:“好吧,我承认起初我是想追求他,然后他拒绝我了。就这么简单。”
“你那天去我们学校接他做什么?”
“他给我电话,说要见我。我还以为他想通了,要接受我。只不过我才载他到地铁站,他就下了车。”
Joey夹起一块刺身:“像他这样的男孩子喜欢自作聪明耍一耍我们这些老男人。”
Joey自嘲地笑了笑:“索性我经历的多了,无所谓了。”
“好辣。”他一口吞下了那块刺身,不由吸了吸鼻子,然后突然怔了住。
“你怎么了?”他问道。
“有点辣。”
“你一口没吃呀。”
“看着都觉得辣。”
十二月的天气,才下午五点钟的光景,天就黑去了大半。
我坐在公车的最后一排,脑袋不时撞在车顶上,看着前排窗子照出的自己的衰样。攥着手机的手心,现在全部都是手汗。
只是按一下拨通键而已。我一直坐到终点站,却还是没有这个勇气。打电话给稀莱做什么?问他现在在哪里,过得怎么样?这么假惺惺的寒暄,换了别人或许会虚伪的应对几句。可是对方是稀莱。
稀莱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我下不了这个定义。
虽然我们两个人的交情不算深,但是怎么说当时他也是无处可去才投靠在我这里。虽然他嘴巴和人都一起贱了一点,可是我说出那样的话,就算是脸皮再厚的人也听出来我的逐客令了吧。想到他背着自己的那一个包就能装得下的家当夜宿街头我就有种草菅人命的感觉。只是再转念想一想他那么会享受的人怎么说也不会折磨自己,他可能会去住旅馆?或者是在酒吧搭上一个顺眼的跟着人家回家?
只是他当时为什么要骗我说去joey那里住,再怎么说我们也算是朋友吧,就算我先不是东西再先,他也该跟我说说清楚。还是,我们只个落难之交,交情谈不上,互相依靠一下也就算了。
回到宿舍,拿出洗衣机里洗好的衣服。将它们晾在阳台上。干脆等衣服晾干了,通知稀莱来领?他肯定会说麻烦你帮我扔掉。他对程慕都尚且如此,何况是我?
我吃了口了泡面,转头看了看阳台,差点噎死自己。阳台上悬挂起来的衣服随风飘荡,好像是稀莱本尊来寻仇一样。
我当机立断,去找稀莱,把事情说清楚,不然我会被自己烦死的。
我换了换衣服,决定先去趟酒吧,抹不开面子主动联系他。那么就当做是偶遇好了。
酒吧里依然热闹非凡,只是跳舞的人少了一点。
人虽然不是冬眠的动物,可是受气温的影响,脑垂体激素还是分泌的不足。我站在入口的楼梯处搜寻稀莱。凭他的装扮风格,我觉得应该很好辨认。
只是望来望去,小小的一个酒吧,竟然找不到一个花花绿绿的崔稀莱。
“HI!”有人走过来跟我搭讪。
“要跳舞吗?”又有个人走过来跟我搭讪。
“一个人呀。”下个人直接跟我勾肩搭背。
妈的!老子孤单到无所事事的二十多年,你们干嘛去了。这会儿在我眼前晃来晃去妨碍我视线。我没好气地对他们摇摇头,恨不得自己的眼球是三百六十度镜头,可以望到眼前世界的角角落落。
只是眼球都快弹出来了,还是没有找到稀莱的身影。
也不是只有这一个酒吧,稀莱也不是每晚都要来酒吧胡混。
即使找不到也没有什么好遗憾的,只是望着眼前的那些人,亲吻,拥舞,举杯,突然地,就想立刻见到他。
哪怕他那一张嘴巴依旧一刻多不肯停歇地贬损我。
哪怕他只是从我面前走过去,看都不看我一眼。
“你问什么?他是哪个班的?”凌志说道:“你都跟人家睡觉了,还不知道人家是哪个班的?”
“是啊。”我嘴巴快过脑子的随口应道。
“呸呸呸!谁和谁睡觉了,他只是在我这里借宿了几晚上而已!”我压低了声音解释道。
“好了,你别掩饰了。现在的年轻人还真是奔放呀,竟然不知道人家是哪个班的。”凌志摇了摇头。
从凌志那里得到的情报是稀莱他们今天下午在708教室有课。我紧张地站在708门口望风景,伺机等待着和稀莱偶然相遇一下子。
只是上课铃声叮当当的响起。我身后的708教室还是门前冷落鞍马稀。我转头看了看讲台上对着三十个座位中的三个学生讲课仍然很陶醉的老师。
只恨他不争气。
同样是老师,你怎么不学学我们的程教授。即使没有程教授的魅力,你也要狠一点,谁翘课,就挂谁的科。
我咬了咬牙,一直等到下课的时候拉了一个从教室里走出来的面相忠良的同学问道:“你们班的崔稀莱同学没有来上课吗?”
“你自己有眼睛不会看呀!”
校风不正,现在的学弟眼睛里哪里还有我们这些要毕业的学长的存在。
“他最近过得怎么样?”我继续舔着张脸问道。
“我怎么知道。”学弟翻了我白眼一下。
三选一这么大的概率,我还挑了一个这么不中用的,我的眼光真是如我的人生一样瞎。
我看着那个拽拽的学弟离开不见,一狠心就给稀莱发了条短信。
“最近过得好吗?天凉了小心感冒。”
果然,我等了三天,他都没有回复我。他这种人不回人家短信。不接人家电话是习惯了的,不一定是生我的气。我坐在办公桌前自我安慰道,可是一张脸却怎么也打不起精神。
“怎么了?”joey从我身边经过问道。
“没什么。”我一张苦瓜脸对着joey摆出一个无比苦涩的笑容。
Joey被我的表情震撼得都不敢直接面对我的脸,他把头转过去说道:“打起精神!”然后就逃之夭夭了。
我突然就想起那天我对稀莱也笑得这么惊艳,稀莱捂着眼睛夸张地说道“吓死人了。”
“他妈的!臭小子!不就是没让住我宿舍吗。你拽什么拽?!”我在手机里输下如此信息,然后一鼓作气地——删除掉。
这样发给稀莱。我当然不敢了。我长这么大从来都没敢跟人吵过架。上次李密阳当面直呼稀莱是“那种人”我虽然生气,也没敢跟他硬碰硬。以前我可以很粉饰地说我自己谦让宽容,其实看穿了自己也就是个胆小鬼。
这么一骂,我竟然舒爽了很多。
犯贱这个词语地一瞬间在我的脑海里蹦出来。
然后我悲伤地承认了许多以前不愿去承认的事情。
从小到大,我没有摔断腿过,不是因为我好运,而是因为我不敢上足球场跟人踢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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