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夜之吻 by Shinya【完结】(9)
2019-05-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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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ey感叹他廉颇老矣,不能床否。我则顾盼左右,不想撞见稀莱是假话。
“你跟那小男孩怎么样了?”joey问道。
“不怎么样。”我讪笑道。
Joey叹了口气,这里毕竟不是我们的地盘,我们两个人又纯粹是为了开开眼界,看下纯粹的女人世界是怎么样的。所以只是一人抱了瓶啤酒站在角落里。
“拉拉的世界比我们要简单的多。”joey突然这么说道。
他讲话的声音那么大声,我甚至怀疑他是在巴结人家,故意说给人家听的。
“很多女同性恋之间的感情是由纯粹的精神依赖引起的。”joey又是那副见多识广的样子。
“或许女人本来就比我们男人坦诚的多吧。人家不都说我们男人是下半身动物。”joey跟我撞了一下酒瓶,我们两个人干了一下。
“我有个问题。”我突然说道。
“什么问题?”joey望着我。
“你跟很多人都上过床吧。”
“还好,还好。”joey掩饰不住的自豪。
“跟喜欢的人和跟不喜欢的人做感觉是不是不一样?”
Joey愣了一下。
“会接吻吗?”
Joey皱了一下眉头,大概觉得我的问题怪异。
“会呀。也不全都要接吻。”
“单纯为了□的接吻感觉是什么样的?”我这辈子都没有那么求知过。
“这个嘛……都是吻,有什么单纯不单纯的。”joey语气有些敷衍。
而我刚好又不知道所谓他说的相爱时的接吻是什么样。我只跟人吻过两次,一次被人踢了一脚,一次被人吐了一身。
Joey却打定了主意不再理我,他跟一个从我们身边经过的男人对上了眼,遂把酒瓶扔给了我,挽着人家去跳舞。
人不可貌相这句话用在他身上真是贴切。
他西服革履的在酒吧出现的那一次,我还以为他是个正人君子。
不过joey也不算是个坏人,他离正人君子只差一两步的距离。我抱着两只酒瓶,无聊地看了看左右,发现LES们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我印象中那些很MAN的女性一个都没有见到,各个都打扮的性感无比,贴着身子挑起舞来,就算我是GAY,也会有点替天下异性恋男人们喊可惜的冲动。
比如你看舞池中央那个最高的一个,身材那么好,穿得那么火辣,长得那么像李菲菲。
我差点把口中的酒瓶给咬碎了。
李菲菲?!
28
只是来玩一下?还是……舞池中人们一声惊呼,joey说到的火爆场面即刻就上演了,竟然是李菲菲抱着跟自己跳舞的女孩儿,突然地激吻在了一起。
所有的人都围绕着她们,吹着口哨。
原来,不只是玩一下而已。
一瞬间我想起李密阳近来长得越来越像苦瓜的脸,他的倒霉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清楚的。被一个GAY喜欢上,又喜欢上一个LES。
怎么看他都像条绝缘棒,两头都沾不上。
不过李菲菲竟然喜欢同性,这件事情真是大大的出乎了我的意料。我踮着脚尖看着她火辣辣的动作,她这朵高山上的花朵,果然没有一个男人可以摘得下来。
Joey从人群中挤出来,对我说道:“两个都很正。做LES可惜了。”
我觉得不是可惜了的问题,是有人要哭了的问题。
那晚李密阳找我谈心时,还隐约透露着不气馁再战斗的意思,如今看来他对李菲菲就好像我对他, 除非我们两个人一夜之间变成女人,不然就算再死缠烂打都没有戏。
众人目光下那两个拥抱着的人逐渐分开,抱着另一个女孩儿的李菲菲转眼对大家笑了笑,然后就看到和joey站在一起的我。
她却一点惊慌之意都没有,笑着对我挥了挥手。
“从小到大因为身高的问题总是被人嘲笑。”李菲菲上去就给我吐露了如下的心事。
我又何尝不是?只不过她是被人嘲笑长得太高,我是被人嘲笑太短脚虾而已。
“小时候男女生结伴跳舞,做游戏都没有人愿意跟我一起。中学时追求我的男生,过了一假期发现我竟然比他还要高一个头尖,他也就放弃了。”李菲菲自嘲地说道,“那时候对于两性之间的分别还比较模糊。”
……中学还模糊?你也太晚熟点了吧。中学我已经开始收藏金城武的海报了。
“身边的女孩子比较多,我个子高,力气也比她们大,可以帮她们做诸如换教室灯光,搬桌椅之类的男生才干得动的活。”
恩,这点我同意,李菲菲比我力气大,她可以帮我们实验课老师扛一大桶的饮用水上六楼办公室。我和凌志只能看着她健步如飞的背影望洋兴叹。
“逐渐地我也发现很多事情,我们女孩子不需要依赖男人,甚至不需要男人。”
我的背后一阵冷飕飕地凉风,最后一句话听起来怎么那么恐怖。
李菲菲转头看了看正和她握着手的女孩儿,这个女孩就是刚才跟她接吻的女孩。看起来长得很小巧精致,一双大眼安静地望着李菲菲。是一种很要人命的女孩类型。
此刻她做小鸟依人状地俯在李菲菲的肩头,对李菲菲露出一个相当乖巧的笑容来。
“对,有些男人他妈的比我害怕蟑螂。”
小鸟依人突然一鸣惊人地张口说道。
她的脑袋依旧放在李菲菲的肩膀上,微微一笑,又变成了那么乖巧的一个小妹妹。人不可貌相,我今天算是真正的领略到了。
李菲菲笑道:“我请你喝杯酒吧。”
“请我?喝喜酒吗?”我笑道。
“滚你妈的!”小鸟依人突然踢了我一脚,笑骂道。“我可没打算娶她。”
我算是体会到什么叫嘴贱了,我被小鸟依人踢得满眼都是泪花,她可是穿了双尖头鞋啊。
李菲菲看了小鸟依人一眼,轻轻地捏了捏她的脸,说道:“我有打算娶你。”
我还能说什么?来一杯黑啤?我只能说,LES的世界,我不懂。
“我是想谢谢你。”李菲菲把服务生推过来的啤酒又推到我手心里。
“谢我?”
“以前对自己喜欢女孩的事情总是遮遮掩掩的,有好多次她都跟我闹。”李菲菲转头看了看小鸟依人,小鸟依人做出了一个“可不是吗”的表情。
我相信小鸟依人闹起来是很恐怖的。
“我觉得你很勇敢,承认自己跟大家不一样,大家也同样的认可你了,就是因为你给了这份勇气。”李菲菲笑了一下,“总之,谢谢你。”
吧台顶部的光照亮了李菲菲的脸,不得不承认她真的很漂亮,她和小鸟依人在一起时,脸上的幸福表情是我和她同学了几年从未见过的。
我摇了摇头说道:“其实最胆小的是我。”
要谢,应该谢谢那个人吧。想起那个人我就满心的惆怅。哪天我哪怕稍微冷静一点,我也不会对他说出那样的话,难道我以前不知道稀莱很喜欢玩很喜欢闹的吗,因为joey的一两句玩笑话,我就发那么大的脾气。稀莱又没说是我男朋友,我有资格对他指手画脚吗?我越想自己越不对。
身后却响起了一阵欢呼声,我转头望过去,发现男女对阵站在了一起,好像在比试什么。小鸟依人从椅子上跳下去说道:“我去看看。”
人就屁颠屁颠地跑过去了,过了两分钟她重新跑回来把身上的外套扔给了李菲菲说道:“他们在比赛喝啤酒,有个小子太能喝了,不能让他们这帮男人看扁了。”说完这句话她就跑去助阵了。
而我也因为她那句“有个小子太能喝了”跟着她走过去,“啤酒”,“小子”,“太能喝”。这不就是崔稀莱在GOOGLE里的搜索关键字吗?
我紧张兮兮地跟过去,仰仗着小鸟依人挤到了第一排,大失所望。
眼前正在鲸吞着啤酒的人只能说和稀莱有着一样的性别,模样,穿着还有喝啤酒的猥琐动作跟稀莱都没法比。
小鸟依人却将我猛然推到一边。
她拍了一下桌子叫道:“我来!”
然后拎起啤酒就张口喝了起来。
joey站在对面的男士阵营中,最先叫了起来,只不过别人是叫好,他是在叫我。
“郭维!你是女人呀,你快点过来!”
我看了看左右,发现自己果然格格不入地站在了女人堆里。我很不好意思地对joey笑了笑,不由睁大了眼睛,joey身后站着的那个人,虽然只露出了一半的脑袋,我敢确定他就是稀莱。我不由挥了挥手,稀莱藏在joey身后的那双眼睛瞥了我一眼。
被稀莱这么一望,我的内心一阵激动。我向着joey身边挤去。人人都想在第一排观战,对于我的走动遮挡住了他们的视线非常不满,我的视线刚才跟稀莱撞上,就有人暗地里推了我一把。
身后的小鸟依人把酒杯一放,说道:“谁敢跟我比?!”
然后我就被人撞到了放啤酒的桌子前。
所有的人都望着我。小鸟依人也跟着楞了一下,随即笑道:“原来是你!”
一边的LES吧的人看了看表:“45秒!”这个时间一定代表着强悍,因为我听见身旁的人都到抽了一口凉气。
GAY吧的老板一把按在我的肩膀对我说道:“好兄弟!我们看你了!”
一扎啤酒摆在我的面前。
你们这群混蛋是落井下石吧。
“我不。”我当场说道,这点理智我还是有的。我喝一瓶啤酒就上头,喝两瓶就胃胀气,别说让我干掉这一扎了。
“不干就是输了,你们要来几个人做一晚服务生,自己讲。”女人们笑道。
为什么我觉得不仅是阴阳失调,还是阴阳颠倒,我们GAY吧的朋友们只是哀怨地望着我,好像我这场比赛的输赢全在于我喝还是不喝。
“没种!”有人说道。
妈的!你有种你怎么不出来顶下这扎酒?我身边的啤酒神稀莱冷笑了一声,这一声冷笑,让我好像看到了希望。如果稀莱肯出马的话,女人们就死定了。
他的速度和肚量我可都是见识过的。
只是没有想到啤酒神冷笑完了,一副事不关己的淡定姿态转身跟一旁的男人勾搭去了。我张了张口,终于没有叫他一下。
我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干就干。Joey!帮我看表。”
大家看我这么不要命,本来闹哄哄的气氛突然就万籁无声。
我果然有搞坏气氛的天赋。
我环顾了左右,就连稀莱也望向了我这边。我抱起那一扎啤酒,扬了扬头。要死大家一起死,谁让你们落井下石!
我仰起脸,张口就喝了下去,只是忘记了扎啤的杯口有点大。
Gay吧老板尖叫了一声。
“他……是在喝酒还是在洗脸……”
29
哗啦啦的啤酒流了我一身,我想我现在可能就成了稀莱最喜欢的啤酒人。
不知道是谁先笑了一下,紧接着全场都跟着笑了起来。
而我半喝半洒地干掉了那最后一口啤酒,一边冷静地端着脸以防自己吐出一口泡沫来,一边问着joey:“怎么样?”
Joey看了看时间,捂着胸口说道;“你尽力了。”
“真瞎,洒了那么多,还比人家慢了半分钟。”GAY吧老板扭动着上半身说道。
“你喝喝试一试?把你扔进去,你都游不出来。”稀莱突然呛了他一口。胃部的不适即刻消减了一半,稀莱竟然替我说话。
老板眨了眨眼拍着我的肩膀说道:“好啦好啦,您辛苦了呦。”
该老板虽然讲话娘,身材可相当的彪悍。他一个熊掌拍在我的背上,登时从我嘴边飞射出一个小泡沫。
还好只是小小的一个泡沫,在昏暗的灯光下没有人注意的到。不然我就糗大了。
“刚才都谁输了。”小鸟依人拍了拍桌子。
“统统站出来。”
以我为中心,陆陆续续站出来了三个人。
分别是joey,gay吧老板,刚才喝的很拼命此刻被人架着走出来的小子。
“老规矩,怎么样?”LES吧的老板轻轻吐出了一个眼圈。
“What?!”gay吧老板惊讶地都不会说母语了。
我身后的稀莱轻声一笑,然后说道:“龟,我会去捧你场的。”
今天是LES吧生意最好的一天,因为今天有史上最劲爆的伪娘服务秀。
我在后台,双手护着胸,非常地不安。
“为什么我一开始就要穿这么暴露。”
穿着旗袍的Gay吧老板拍了拍自己肚子说道:“我要不是有肚腩,比基尼女郎哪里轮得到你?”
穿着和服的Joey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说道说道:“龟,你又不是女人,你护胸干吗。”
“我没安全感。”哼!这句话我早就想说了,跟着你们这帮浑蛋我没安全感。
谁知道等下会不会在外边陷害我。
啤酒小子坐在我身边,因为眼光呆滞脸色苍白。所以只给他围了条白布,扮贞子。
他昨天喝得太生猛,今天还没有反转过来。每隔几分钟,就要干呕一下。
Gay吧老板却问joey说道:“你确定这条紫色的旗袍很搭我吗?我怎么觉得我穿和服好看点。”
“对呀对呀,赶紧把你的肚腩盖住吧。省得人家怀疑你有孕在身。”我没好气地说道。
Joey手中做装饰的扇子唰得打开:“这你就不懂了。既然都是要上台丢人。”
Gay吧老板猛然吸了一下自己的啤酒肚:“也要丢得美丽。”
“呕……”身边的贞子干呕出声来了。
Gay吧和LES吧邻居了差不多五年,五年来无时无刻不在暗地里互相地讥讽叫劲。每年都要想方设法地陷害对方出次丑,而神奇地是gay吧竟然一次都没有赢过。
不得不说gay吧的老板是真的无能。
每年输了的gay吧都要出人跑去LES那边义务做次服务生。无数烈士挂在女人们的脚下,永世不得翻身。
“我其实是故意送她们三八节礼物。”老板嘴硬地说道。
“Layies and girls,half-boys show!”
LES吧老板一口刻意的伦敦音,让我以为她的舌头被熨斗不小心烫了。女人们一阵欢呼,男人们捂着嘴偷笑。
我们,拖着酒水盘走了出来。
“卡哇伊!”有女人叫了一声,joey一副老来俏的样子,拿扇子遮住了嘴。
“几个月了。”LES吧的老板抚摸着GAY吧老板凸出来的脂肪堆积物。
“你……你扮一根面条?”小鸟依人拽了拽一声白衣的“贞子”
“你不知道你腿短吗?”坐在小鸟依人和李菲菲中间的崔稀莱突然说道。“腿这么短还穿比基尼。”
小鸟依人眨了眨眼,突然伸手摸向了我的胸:“这里边是什么东西。”
垫在里边的卫生纸猛然就弹了出来。
面前的三个人突然就放声大笑,就连一直装冷静的稀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龟……你没钱隆胸吗?你没有钱告诉我啊。”我觉得说一个人本性难移是不错的。稀莱就算是再生我的气,他羞辱我的本性无时无刻都不在爆发着。
看着他从我胸前抽出纸团的快乐样子,本该一头撞死遮羞的我竟然松了一口气,稀莱毕竟是小孩子脾气,不记仇,逗一逗就好了。
只是眼前本是开心着的稀莱眼神往我身后飘了一下,脸上的笑突然就隐匿不见。
不是我有不好的预感,只是他不笑,我的心就会慌乱,我循着他的视线转过头去,身旁的李菲菲突然叫了一声:“程老师?!”
程慕自然是和那医生在一起,两个人十指紧扣着,看起来亲密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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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是你的学生,你还不信。”男人对着程慕笑道。此刻他们跟我们相距不过数步。男人说的话我们听得清清楚楚。
程慕尴尬地松开男人的手,转头回避着我们目光。
“小朋友也在呀。”男人看到了稀莱突然说道。他一上来就摆出一副认识稀莱的样子,就连尴尬地顾盼左右的慕也转回头望了望他,神情颇觉得意外。
“你们认识?”程慕问道。
男人却没有理睬他,只是伸手拍了拍稀莱的肩膀。稀莱却不甘示弱地笑了一下,顺势一晃肩膀将男人的手甩开。
两个人之间的笑容有些暗暗叫劲的意味。这是一场不愉快的照面。
“我不小了,你问问程慕就知道了。”稀莱突然说道。他这么直呼程慕的名姓。让李菲菲脸色跟着一变。看来她对我们的程慕老师还不是十分的了解,还抱有一丝幻想。
“是吗?”男人放了几张钱在贞子的托盘上:“服务生吗?我请大家喝酒。”
“我一杯可是不够的。”稀莱笑对着男人。
医生将手中的酒杯递给了稀莱,一边拉着程慕坐下来。程慕自然不肯坐,又不能说走就走,尴尬地怵在那里,面对着他生命前后的两个男人。不知道他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和我面对**李密阳的稀莱一样的“爽”。
“程慕,我问你件事。”稀莱晃了晃酒杯,突然开口说道。
我和李菲菲互相望了一下,正在考虑着要不要回避一下。医生却揽住程慕的肩膀一副甜蜜的模样。程慕将他的手拂开,抬头看着稀莱,等着稀莱的那个问题。
看得出程慕有些紧张,我也有些紧张,我承认我有些私心在作祟。毕竟程慕在稀莱这里跟别人不同。他会为他哭。
“你们上过床吗?”稀莱张张嘴巴,就很随便地把这句话讲了出来。
程慕的眼角颤了一下,在我们都还没有反应过稀莱那句话的时候,点了点头。
从未有人知道程慕一言未发的默认行为,引起多大的波澜。就算是正笑着的医生表情也逐渐地收了回来,转而变成一种诧异,一种不相信。
如果连他都不相信的话,那我们就更不会相信了。好面子如程慕被一个学生身份的人问出这样的问题,这种有违师尊的事情,他竟然当着面的点头承认了。
没有一丝的犹豫,不是因为害怕被戳穿,而是因为觉得没有撒谎的必要。
稀莱虽然还在笑,可是笑容开始不自然,面颊上的肌肉也微微的颤动着。他抬了抬手,手中的酒杯就扔在了程慕脸上。
“哗啦”一声。
“你混蛋。”稀莱咬了咬牙,挤出这几句话,转身就跑开了。
酒吧里一片寂静,酒杯落地的声音太清脆,以至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来。程慕的额角被酒杯撞出了血,混着酒精的灼烧想必不太舒服。身边的医生忙站起来用手按住他额角的伤口。指望程慕去追稀莱是不可能了,我咬了咬牙,即使觉得稀莱期望的人不是自己,还是跟着跑了出去。
我这么一副怪样子,初跑出酒吧的门,立刻就引来了路人的目光。我吸了一口气,丢人就丢人吧反正老子以后也不准备再混这一带了。我紧走了几步,抓住眼前稀莱的肩膀,将他扳过来。
稀莱的身子像纸人一样轻飘飘得就被我捏在了手中。
他仰着脸,眼睛里闪着一层光,不知道是灯牌太亮还是他真的哭了。他皱了皱眉,一把抓住我的衣服,以一种委屈地口吻说:“不公平。”
好像分食不均的幼稚园小孩。
一声不公平说起来,让老师又好笑又好气。
“不公平。”稀莱的手继续扯动着我的衣服。好像我的衣服就是程慕,而他要把程慕捏死一样。
我正想问他到底怎么不公平了。身边就有路人突然就指着我哈哈大笑了起来,我低头这才发现,我只穿了一件文胸,而他的两只手正抓在我空荡荡的文胸上,文胸的弹性还是不错的,他一扯把我扯出个E**。这下连稀莱都不好意思了起来,他抓着我文胸的五指轻轻放开。
“蹦”的一下。
充满弹性的布料蹦在我身上,我不是很痛,就是有点泪花被不小心绷了出来而已。
稀莱看着我的样子竟然喜笑颜开。他捂着肚子弯腰笑了半天,一点都不像是一个刚刚跟人争过风吃过醋,气死半条命的人。
“龟,你回去穿衣服,我们找家店玩儿去。”稀莱好不容易直起了一半的身子喘着气说道。他此刻的神情这么快乐,让我有点恍惚而过的错觉,他又是在“强颜欢笑”还是真的无所谓?
如果是无所谓的话,刚才的行为未免太过激了点。
如果还是在强颜欢笑,这个演技也未免太逼真了点。
我回去换衣服,程慕和医生蒸发不见了,酒吧里也恢复了热闹的气氛。joey站在门口,我走出来的时候问我:“他没事吧。”
我摇了摇头,不是因为见外不想讲给他听,而是我真的不知道稀莱现在的状况算有事还是没事。我穿上自己的衣服,果然有安全感了许多。我走出酒吧门口,看见稀莱正站在酒吧门口踢石子玩儿。他的发梢被灯光打出一层明亮的光晕,瘦弱的肩膀因为身体的动作轻轻抖动着,他转头看见我,就是一笑:“龟,你真慢。”
我看着他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笑容,却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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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承认我的性格喜欢没事找事,比如当事人一点都不难过地跳得欢快。我却像条死鱼一样,时不时得翻翻白眼。
我们成为酒吧最不搭的一对CP,好多次有人试图插进来,把稀莱抱走,或者把我踢走。稀莱索性就把手臂挽在我的脖子上,周围音乐太吵,他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只望见他笑起时唇下露出的牙尖,他的双手交扣着环在我的脖子上,指尖若有若无地掠过我的皮肤。
除了身体上的痒以外,剩下的就是艰难地呼吸。
他的头发时刻抵着我的鼻尖,自然呼吸艰难。
“稀莱。”我推了推他,只觉得在这样下去,我非憋死不行。
他抬起头望着我,这是我第一次离他眼睛那么近,不,第一次应该是我叫嚣着要□他的那次,我离他太近了,以至于成了斗鸡眼,那模样肯定不会太好看。
“稀莱。”我把他的手从我身上拂下去,大概是我的表情太过于认真,连平时笑骂惯了的稀莱都收起了笑容,在硕大的舞池中,我们两个人木头一样地僵直站着。
稀莱看了看左右,就挤出了人群。
“稀莱。你和程慕到底是怎么回事。”即使知道说出这句话无异于找死,我还是说了出来,我不想总是陪着明明白白的他不明不白的演戏。
稀莱握着啤酒瓶,第一次面对着这麦黄色的液体没有一点兴奋的神情。
“没什么事,过去了。”他盯着玻璃酒瓶轻声说道。
“连我都不能说吗?”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我的自我感觉这么的良好。我算个屁啊,不告诉你是客观的现实。只是我说出这句话才意识到这一点。
果不其然,稀莱转头以一种不耐烦地口气说道:“你烦不烦。”
“不想说就是不想说,流了血就是流了血,你就算是捧着它看上千万遍,它也是自己好的。”
稀莱把酒瓶重重地摔在吧台上,转身就往外边走。
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这么有文采,又会排比又会比喻的。我走快几步在这家店门口截住了他,他在说什么我自然明白,可是他知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我从未这么强势过地将他牢牢抓住,说出了事后自己都觉得心虚的话。
“可是我想看着它是怎么好的。”
看着它结痂,生长,看着它重新平滑无比,好像从未有过丝毫的伤害一样。这些,我不亲眼看着,又怎么知道它什么时候彻底地痊愈了。
稀莱的眼睛微微睁大,似乎过了好久才和我一起反应过来我说了一句多肉酸的话出来。他低头轻声笑了一下。再抬起头的时候,他挠了挠头发,说道:“早就好了。”
一直以来我都觉得我是个治愈系的人才,不是说我有多大的口才可以像心理医生一样一语道破身边人的心结在哪里。
我太普通,给人的感觉太可靠。好像我就是那个让无数人讲述秘密的树洞一样,人们对着我说出自己的秘密,李密阳喜欢李菲菲,“爱一半一半”受的伤……不知道他们知不知道就算是个树洞也有生命,不然一圈圈的年轮又是怎么生长上去的?
我听了太多身边人的伤心事,唯独自己的不值得一提。那么些个烦心事,似乎都是殊途同归,喜欢的人不喜欢自己,找不到工作,身体不好,相貌差,诸如此类。我听了很多,讲述的人大都是吐了一口气,他们所需要的不是我的好言安慰,更不是我,他们只是需要一个人倾听。
这个人是谁,就不那么重要了。
只是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不仅是个治愈系的人才,我更是这方面的天才。稀莱在我身边呆了不到半个小时就感受到了我的磁场力,从而瞬间洗涤了心灵。他一路上跟我回宿舍,初春的季节,嘴里咬了一个甜筒,他一边吃一边哈着气。
他转过头来对我说话,满面的凉气扑来,让我不由跟着他打了个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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