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刚刚提起的嘴角再次下沉,轻轻扣了扣沙发扶手,提醒道:“德尼,别忘了工作。”
“这就去。”德尼回过神,哀怨的长叹一声,找了个花瓶将花c-h-a进上,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等他出去后,德拉科终于忍不住问出憋了几天的问题:“你真的放心把220号的工程交到这家伙手上?”
威廉笑笑:“别想太复杂,贝克街并不用他亲自动手,我只是不想看到他闲着,整天在这里晃悠。”他没说的是,德尼不做任何事情,只是存在就已经让人心情烦躁,而一旦做点什么,往往会让人有拔出魔杖的冲动。威廉的目光扫过德拉科的领口,站起身,从自己的房间里拿出一个长方形的丝绒盒子递到他面前。
“这是给我的?”德拉科接过来左右看了看,盒子上没有花纹,也没有字或者标志,空空荡荡,什么也看不出来。
威廉抱着手臂靠在沙发背上,扬了扬下巴:“打开看看。”
盒子里是一个银制的蛇形挂坠,上百颗细碎的祖母绿镶嵌出蛇的眼睛和条纹状的鳞片。很漂亮。
“我自己做的。”威廉说道,又觉得这话像是专门邀功一样,有些不自在的迅速接着说:“是个炼金物品,上面有我设计的防御法阵和灵魂法阵,比咒语管用的多。你可以换一下。”他说着指了指男孩儿脖子上的项圈,高级软皮制作的圈身啪的断成好几截。
德拉科摸摸脖子,皮肤上没有束缚的感觉好极了,更不用说项圈被赋予的另外深意一直让他很别扭。他将挂坠从盒子里拿出来,威廉自然接手,绕到他身后,帮忙戴上。正对面的落地窗倒映出他们,德拉科欣赏着自己锁骨中间的银绿小蛇,看它在阳光下闪着剔透的流光,视线稍微往后偏移,威廉正微低着头为他系上挂坠搭扣,神情专注。
“为什么给我这个?”德拉科问道。
“你需要实践,我们明天去斜角巷。”威廉说的自然而然,食指点了点桌上的项圈残骸:“巫师可不流行这种颈饰。”
旧项圈落进了垃圾桶,德拉科最后看了眼,突然问:“所以,这上面的咒语到底是什么?”
威廉勾起嘴角:“梅林守护和追踪咒。”
德拉科哑口无言,刚到贝克街的那段时间,他一直以为威廉留下的咒语是某种类似黑魔标记的东西,还为此担心了好几天来着……
德尼晚上趁着夜色回来,第一眼就看到德拉科的项圈还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挂坠,银绿色,蛇的形状。
太难看了。德尼的表情已经说明他一点都不喜欢这个新变化,但他明智的保持了沉默,因为不用想都知道,德拉科肯定很喜欢挂坠。银绿色蛇,斯莱特林巫师都会毫无道理的喜欢!
“这玩意儿哪来的?”德尼虽然在问,眼神却已经往威廉的方向看去。唯一的“嫌疑人”此时正在阳台享受晚风,悠哉悠哉的喝着白兰地,见他看过去,好心情的举杯,隔着飘荡的纱制窗帘向他示意。
德拉科根本没注意两人的小互动,扬起下巴,炫耀的道:“威廉·席勒制作!”绝对的大师级作品!
德尼撇撇嘴,只能保留自己的意见。他的大衣口袋里露出一角信封,被德拉科一眼捕捉到。
“这是什么?”男孩儿用下巴指了指他的口袋问道。
德尼一拍脑袋:“差点忘了。”他走到阳台门口,见威廉平静的眼神扫过来,识相的停下脚步:“前台有您的信。”
大概是莫里亚蒂吧,他们还欠着一个交易,威廉漫不经心的想,身体依旧放松的靠在护栏上,一手端着酒,一手c-h-a在西裤口袋里,看着信从德尼手里缓缓飘来。
德尼继续说道:“凯撒·席勒是谁?传闻都说您和席勒家闹的挺不愉快来着,我还以为不会有姓席勒的写信来呢。”
不用他说,威廉已经看到了信封上的花体签名——凯撒·席勒。是本人的笔迹没错。
一个多月来自在随x_ing的生活因为这封信而被按下暂停,威廉皱起眉,被动的回想起席勒家恢宏的城堡,周围两百英里连绵的山毛榉和湖泊,以及唯一会带他去城堡外面的凯撒叔叔。
凯撒是个很好的人,和大多数惯于伪善的席勒不一样,他的温和可亲是发自内心的。威廉童年时很喜欢他,总期待着他到城堡来,长大后离开挪威的几年里也时常和他通信,两个人算是朋友吧。
但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从一个多月前艾伦掌权开始,他们就不该继续联系。
威廉捏着信的一角,走进房间,将它锁进抽屉。德拉科看着他,好奇变成了困惑:“你不看?”
威廉笑了笑,语气听上去和往常一没什么不同:“不用看。离开挪威前我说过,不到万不得已就别来信,现在看来,他并不理解什么是万不得已。”
“也许现在就是万不得已呢?”德拉科提醒。
“怎么会。”威廉失笑,像是回忆起什么,眸子中晕出淡淡金色:“艾伦——我的堂哥——是个手腕强硬的人,虽然现在还年轻,但席勒家在他手里绝对倒不了。”所以,身为不受欢迎的弟弟,还是少给自己,也少给别人惹麻烦比较好。
他拍拍德拉科的肩:"比起关心席勒家有什么麻烦,你更应该为明天做好准备。"
德尼伸长脖子凑过来:"明天怎么了?有什么安排吗?"
威廉对他一笑:"是巫师的事,和你没关系。"
第14章 第十四章黑巫师马尔福
次日一早,威廉和德拉科在某个吸血鬼翻墙头之前已经幻影移形,直接到达斜角巷入口。这里和马尔福倒台前大不一样了,曾经聚集在这儿的黑巫师大概是被奥罗们抓捕食死徒的夸张劲头吓破了胆,不敢再像以前那样光明正大的出现,四周无人,狭窄y-in暗的巷子居然也有种空旷之感,脚步声回荡其中,拖拖拉拉的从墙与墙之间黑漆漆的缝隙里穿过又穿回,就像有不知名的幽灵跟在身后窥探。
“简直就是墓地。”德拉科嘀咕道,迈开脚步往里走去。
他们路过博金博克魔法商店的时候,德拉科多看了一眼。店里没有人,门口贴着张皱巴巴的转卖广告,落款的位置没有博金先生的签名,只盖着魔法部的印章。
再前面是一家坐落在巷子转弯处,几乎要凹进墙里的药材商店,德拉科还是斯内普教授得意门生的时候曾跟他来过几次。店里什么都卖,从鼻涕虫到龙血,不管魔法部是否禁止,只要愿意付出金加隆,那儿就能为客人弄到货。商店外伤痕累累,不知道经历过什么的墙上有时会贴着一张货单,上面用别扭的幼童字体写着不幸被魔药大师们挑剩下,却能在其他巫师那里炒出天价的珍惜药材。
今天店外墙上居然也贴着张羊皮纸,德拉科意外的挑起眉,快走几步,到跟前却又猛地站住。
那是张通缉令,潘西·帕金森正在上面愤怒咆哮。
斜角巷前半段的空旷从这里结束,德拉科站在拐角,看着前路上一直延伸到尽头的通缉令,其中有几张的粘贴咒松动了,正随着风起起伏伏,哗啦啦吵个不停。
他顺着墙壁往前走,潘西只是个开始,接下来是布雷斯·扎比尼、文森特·克拉布、德里安·普赛……德拉科·马尔福。
这还是德拉科第一次亲眼见到自己的通缉令,不由往后退了一步,欣赏起魔法部为他塑造的形象。照片里的年轻人头发暗淡,下巴上满是胡渣,虽然只是安静看着镜头,眼里却全是汹涌的怒火,像是随时会拔出魔杖施展恶咒,比咆哮的潘西更能激起人的防备。的确很食死徒。
巷子里只有德拉科自己的呼吸声和羊皮纸被吹动的沙沙声,这点响动将巷子里压抑的寂静放大了无数倍,连下水道里老鼠逃窜的脚步都显出突兀来。
一颗石子啪嗒啪嗒滚过凹凸不平的鹅卵石路面,撞在德拉科干净的黑色牛津鞋上,又滚了两圈,颤巍巍的卡在石缝里。德拉科歪过头,正好可以从斜前方满是灰尘的玻璃上看到两个模糊的人影,他转过身,一男一女两个穿着旧袍子的黑巫师正用魔杖指着他,笑出一脸恶心的褶子。
“看看这是谁!”女巫裂开嘴,露出发黄的牙齿:“德拉科·马尔福,一个被通缉的食死徒!”
真是令人怀念的称呼啊!德拉科勾了下嘴角,袖子里的魔杖一点点滑入手中。四周没看到威廉,大概是在他没注意的时候离开的。
女巫继续咯咯咯的笑着:“可怜的小马尔福,没了爸爸妈妈的保护,也敢跑到这来。”
男巫冷哼一声:“他大概还不知道魔法部出了多少金加隆悬赏他的脑袋。”
“八十万,我看到了。”德拉科用下巴指了指那张通缉令:“我猜定这个数是因为马尔福登记在册的资产刚好是八十万的十倍。他们真该去马尔福庄园的地下金库看看再决定悬赏金。”说到这,他恍然大悟般张大嘴巴:“哦对了,他们好像打不开庄园的大门来着。”
马尔福庄园地下金库的诱惑力比魔法部空口白牙的八十万赏金强多了,两个黑巫师对视一眼,同时发动进攻,用的是活捉目标的绊腿咒。德拉科轻巧的躲开了第一轮攻击,同时魔杖尖s_h_è 出道红光,在女巫拿魔杖的手上划出一道口子。她的同伴看到这一幕没有和她同仇敌忾,反而嘲讽的笑了。
“闭上你的嘴!”女巫大声地冲着同伴吼道,愤怒让她对德拉科的攻击不再留有余地。反正打开庄园只需要一个活的马尔福,又不用多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