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不知道水里有毒也不假,但猜也能猜出来那瓶水有问题。当时看着贺遂没喝那瓶水,他就知道有些不好,不过是心存侥幸,觉得应该不会出事。
王海可怜兮兮地说:“他说这次不会出人命我才照办的。”
他就是有些顽劣,真的没想过要杀人。不过这件事的x_ing质已经变了,并不会以他主观意识为转移。
审讯结束后,林远又和几个同事碰头开了个小会,主要是调查那个神秘人的身份。这件事目前有两个方向:一是恢复王海的手机数据,找到和他联系的那个人,看能否确认身份;二是调监控,查片场外那瓶水是谁放的,以及垃圾桶上的钱又是谁放的。
王海当然是继续关押,等案件结束,再移交司法机关定罪,王浩当场释放。只是他还回不回得去华娱集团,就看钟朗怎么决定了。
……
听完林远复述的过程后,钟朗表示,坚决不会留用这样的员工,而且这个结果是由王浩个人造成的,辞退他理所应当,他连半分不忍都不会给王浩。
贺遂知道他这是气着了,就安慰说:“其实你看人挺准的,整件事要怪也是怪王海,王浩不知情,唯一错在让王海替他上班这件事上。”
“你是存心气我?”钟朗哭笑不得,“王浩都胆大到能让人顶替上班了,你还说我眼光准?这是视工作为儿戏!我要是眼光准,一早就不会用这样的人!”
说到顶替,贺遂突然想到一件旧事,说:“这件事还真不是只有胆大的人才会做。我上高中那会儿,班上有个双胞胎姐姐,她妹妹在隔壁文科班就读,两个人都十分乖巧听话,但是就喜欢互换身份。最厉害的cao作是考试考到一半,借口上卫生间换成另一个人继续考。不过后来还是被学校发现了,给了记过处分。”
这件事当时很轰动,所以贺遂记得。他说完,还认真回忆了一下两个女同学的长相,只不过隔得太久,不太有印象了。
钟朗突然把人抱进怀里,“都过去多久了你还记得她们?怎么我在你面前晃了那么多次,你也没记住我?”
贺遂:“……”
钟朗一句话让他突然又想起另一件事,问:“我记得有一次高中组数学竞赛,我考到一半肚子疼晕倒了,有人送我去医院,等我醒来,那个人已经走了。后来听说第一被别的学校拿走了,十分可惜。那个人是不是你?”
钟朗惊讶地看着贺遂,承认了这件事:“是我。”
贺遂遗憾地说:“好可惜哦,本来你能拿第一的。”
他要是没记错,这种大型竞赛得奖,高考好像还有加分。
钟朗笑了一下,说:“这有什么可惜的,你要是知道当时我背着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就不会替我可惜了。”
贺遂:“……”
反应一会儿,他突然满脸通红地骂钟朗:“思想龌龊。”
钟朗惊讶地看着贺遂,笑道:“我就是在想,要是能一辈子都背着你多好,怎么就龌龊了?”
贺遂:“……”
“不过你那时候还没有特殊能力,想牵手就牵手,真好。”钟朗颇为遗憾地摇头,“闭眼。”
贺遂却不,把眼睛睁得大大的,问他:“所以你趁我晕倒,就牵我的手了?”
钟朗哑口无言,抬手蒙着贺遂的眼。
贺遂继续说:“你有本事牵一辈子。”
第70章 落水
一个小小的助理被解雇, 并不会影响到整个剧组的进度。贺遂依然每天去拍戏, 按照进度, 这个单元全部拍完,差不多用时两周。
在这几天里, 林远时不时会告诉他们一些进展。比如幕后人的手机号码是从小商店买的, 没有查到身份信息, 但是复原了短信内容,证明王海说的不假。还有那5000块,是他用糖让一个小朋友去放的。那个小朋友他们也找到了, 但是能提供的信息不多。
小朋友三四岁的样子, 描述也不准确, 只知道是个年轻叔叔,还说那个叔叔穿黑色衣服, 衣服上有帽子这些。
林远还同情地说,他们找上门后, 那个小朋友因为随便吃了陌生人的东西而获得父母一顿胖揍,也不知道会不会对警察叔叔有y-in影。
当时正是晚上, 贺遂戴着耳机在书房陪钟朗处理公司的文件,听到这个c-h-a曲,特别不厚道地笑出声。
然后林远又说:“也不算一无所获,至少知道‘年轻叔叔’这个线索了。”
钟朗便问他:“那接下来打算从哪里下手?”
林远:“现在是打算把监控视频的范围扩大,先找到疑似的‘年轻叔叔’,再一一排查身份。这个工作量更大了,可能进展不是太快。接下来这段时间, 你们两个还是要注意安全。我会安排人保护你们的。”
钟朗:“知道了,我们会小心的。”
挂了电话后,他又对贺遂说:“你还剩三天的戏份,这个杀青后,暂时也别接工作了,就待在家里。等事情结束了,再说接下来接什么工作。”
贺遂点点头,说:“我也这么想,我就在家里陪着阿姨,她最近也最好不要经常出门。”
他昨天刚又看过钟母的死亡画面,还是和半年前的一样,溺水而亡。
钟朗点头,说:“我已经告诉过她了。”
两个人打算得好好的,除了片场公司和家,哪也不去。可惜才到了第二天,贺遂就接到顾星河的电话,想约他见面。
自从上次在顾家和顾老爷子话不投机之后,贺遂没有再去过顾家。说起来,整个顾家,他也就对顾星河有感情,顾老爷子想伸手管他,就有点不实际了。
更何况贺遂明明都退一步了,虽然这一步也是基于自身的问题考虑。顾老爷子却还步步紧逼,非想让贺遂走他规划好的路,这点贺遂实在无法苟同,所以就不想去顾家,免得还要见到他。
接到顾星河的电话后,贺遂下意识觉得顾星河想让他回顾家吃饭,就拒绝了:“妈,我明天有夜戏,恐怕不能去见你。”
顾星河有些失望,说:“那中午呢?我们可以约在外面吃个饭,我想让你见个朋友。”
贺遂顿时有些犹豫。
顾星河忙说:“你要是没空那就改天吧。”毕竟是新认回来的儿子,她总有些小心翼翼。
贺遂心一软,说:“好的,那就明天中午见。”
说着他把片场的地址给了顾星河,“我们在附近找一家餐厅吃,可以吗?”
顾星河:“当然可以,我定吧,明天中午去接你。”
贺遂:“不用了妈,你发定位给我就行。我有助理,能开车送我过去。”
约好以后,贺遂又给钟朗报备一声,钟朗原本打算中午过去找他吃饭的,一听也有点失望,却说:“去吧,吃得开心。”
这天中午,贺遂到了以后,看见顾星河和一个男人在大厅里等着他。男人神色露出几分讥诮来,贺遂听到他说:“你们顾家还真是管的宽。”
顾星河脸色也不太好看。
贺遂疑惑不已,提高声音叫了声“妈!”男人和顾星河同时回过头,就这个瞬间,顾星河脸上已挂上笑意。她不是勉强地笑,而是看见儿子以后,真心实意地笑着。
“小遂。”她叫了一声,往贺遂这边走了两步,又想起身旁的朋友,便回头看了一眼。
只见男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看向贺遂,神情是有些激动,但是他很克制。
这样热烈的视线自然也引起贺遂的注意了,当时他只是觉得奇怪,并没有想到这个男人就是他的父亲许慎之。
顾星河也有些感慨,说:“我们先坐下吧。”
服务员便领着他们去了包房。
待坐定后,饭菜很快摆上桌。顾星河开口说:“小遂,这位是你的生父,许慎之。”
贺遂惊讶地半张着嘴巴,他是真没想到,这么快就和生父见面了。之前听顾星河的意思,他生父去了国外二十几年没回来,所以贺遂才对见他没有什么想法。
许慎之居然有些紧张,他说:“对不起小遂,这些年都不知道你还活着,没有照顾过你,我作为父亲真的很失职。”
这个见面让贺遂有点猝不及防,一时反应不过来,只呆愣地说了一句“没关系”。
顾星河只说是见朋友,没说这老朋友居然是他亲爸!
他这副样子,让顾星河也有些不安,小声说:“小遂,你怪妈妈自作主张吗?”
许慎之忙说:“不不不,不是你的错,是我不让你告诉小遂要见的人是我。”他转向贺遂,继续说,“我怕你不想见我。”
贺遂笑了笑,说:“怎么会呢?我只是有些意外。”
认生父也没什么不好,如果许慎之真的把他当儿子,他也会认真把他当成父亲对待的。
许慎之又说:“我已经从你妈妈那里知道了你许多事,可是你恐怕还不了解我,我这些年都在国外各地跑,北美欧洲待的久一点,承了父业,在做艺术品行业的工作。除了几样藏品,半生也可算是碌碌无为。”
他说话时,自然而然有一种儒雅的气质,这种气质更像是因为工作关系而沉淀出来的。
贺遂对藏品一窍不通,主要玩这个的,得有钱又有闲,他以前没钱,现在没时间,又对艺术品行业不感兴趣,竟然有些搭不上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