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是满汉全席。
“妈,就咱两个人吃饭?”陆景卿艰难的咽了咽口水,这么多!!怎么有种这辈子就只能吃这一顿然后吃完就死的断头饭的感觉???
“傻孩子,没让你吃完啊,就一道菜吃一点,我就是怕你在学校食堂饭菜种类太少嘛。来来,多吃点,你看你都瘦了。”
嗯~~就瘦了半斤
陆景卿吃着饭,陆妈妈絮絮叨叨的说着话。陆景卿时不时应一声,他也很喜欢和妈妈呆在一起的时间。
“小卿呀,现在在学校有没有什么朋友啊?“
陆景卿想了想他同桌,沉默了会儿。
“妈妈没有别的意思,没有就没有吧,妈妈希望你走出来,希望你能开心。“陆妈妈有些慌乱
“小卿吃饭,这是你最喜欢的糖醋排骨,多吃点啊。乖“妈妈夹了菜给他。
陆景卿埋头继续吃饭,想着:
他不知道,他亦不敢。
这是心里的倒刺
不能拔,会扩大伤口,不能压,会伤及要害。
之后吃饭便有些沉默了,妈妈只夹菜给他,而他则是把妈妈夹的菜全部吃完。
察觉到妈妈的不自在
吃完饭,陆景卿还是将他这一个月以来记得的为数不多的有趣的事说给妈妈听。
大多关于林濯,他把妈妈逗得开怀大笑了才后知后觉的想到。
大概是全班他最傻。
不仅傻,还可以拿来逗妈妈开心。
他不自觉的嘴角弯了弯,眼里都是浓浓笑意。
陆妈妈见他开心,顿时也开心起来。心想:
五班是去对了,一定有很多可爱的小朋友。
但凡是过去的事情,谁都改变不了。但凡是未来的事情,谁都预料不及。
这便是时间的规则。
偏偏人类有着记忆,好的坏的,但凡有一点重要,都会影响到人生轨迹,是非价值。
而现在,陆景卿只想要一张高中毕业证书。
他觉得,他拿不动大学录取通知书,拿不得大学毕业证书。
他这一辈子,合该碌碌无为无欲无求。
妈妈说了,随他所愿。但一定要读完高中
所以,他不在乎成绩。
就算是在家,陆景卿也照样吃完饭就睡,晚饭吃完又继续睡。
所以回家只是为了妈妈大厨师做的饭菜。
小没良心的。陆妈妈一边做菜一边想。
可手上动作依然很快,还好。
还好小卿现在是快乐的。
陆景卿家离学校很近,周一一大早,他就走路回学校,十多分钟的路程。
突然开始期待成绩出来了
期待林大班长是个什么表情,
一定很脑残。
会再接再厉想方设法的明示加暗示自己应该跟着他学习。
于是,五班的同学就看见很少笑的陆景卿同学(一直在睡,所以很少见)嘴角带着一啜诡异的笑意来到了教室。
林濯看着这抹笑,开始反思,自己昨天没怎么烦他吧?
就发了个 “别太担心成绩,你还有同桌呀”
明明没有回他啊
那为什么会有种小命不保的错觉????
于是林大狗腿在他同桌走到第二组时就主动起身,让出座位,做出个请进的姿势。
不知为何想到了古代皇帝的一种近侍,前后桌默默扭头,嘴巴紧闭,生怕自己当场就笑出声。冲撞了林班长的宦臣之路。
可不得了
果然教室才是是最欢乐的地方啊!
林濯等同桌入座,还没来得及说话。
各科课代表已经把试卷拿到教室讲台。
机改,试卷上不会有痕迹。
林濯找到同桌的试卷,看着每科试卷都有大半空着,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再次陷入关心同桌的悲伤中。
然而同桌仍不为所动。
这到底可怎么办?
林濯已经无计可施,坐等中午电子版的成绩发出,完全不担心自己,整个上午都在观察同桌的神情。
防止学生的命根“分”将他伤的体无完肤。
当林濯看到陆景卿的名字在年级的排名靠后时,果断又找到了自己的名字,嗯,年级前十,649分,觉得自己和同桌其实就差那么三四百分,花大约两年时间大抵是可以补上的。
毕竟他觉得自己同桌慧根看起来就很高。
此时的林大班长彻底忘了,同桌压根就不想听他吹牛跟他补课。
林濯结束了忽悠同桌有事儿没事儿向自己请教的日子,开启了不管你听不听我就是要把这题讲给你听的新新人生道路,如豺狼虎豹,
非常意外。
陆景卿:“……“ 我以为你会放弃。
班主任将这些看在眼里,心里对这个班长满意的不得了。
对事负责对人上心,还异常关心身边人的学习。
特别关心同桌的学习,简直就像穿过一条裤子的亲兄弟。
辣眼睛
真是非常满意,
但是语文老师是身为中国传统文化的继承人,最是讲究的中庸之道,再欣赏一个学生也不能得劲夸他。
怕。
怕年轻气盛傲骨横生得意忘形,
还不能因为他是班长而特殊关照,按照古人育人教书的方式来,
可不能废了这娇子,于是张应越想越觉得中国文化博大精深,教书育人也自有一套靠谱理论。
所以,
班主任选择偷摸的观察。
偷摸的具体方式就是,在窗口门缝后门走廊阳台蹲点,啊,不,观察。
以至于搞得班里头人心惶惶,造成了五班上课玩手机逃课,下课走廊抽烟瞎打打闹,以及迟到的人员比例呈直线下降。班风积极向上,连垃圾都不乱扔。
于是班主任更加满意了。
观察的人也多了,来的更加勤了。
差点就直接就地开始问卷调查 “是什么让你们如此优秀?求知若渴的精神?嗷嗷待哺的乌鸦?还是日渐流淌的江河?”
什么鬼????
这些东西有什么直接联系吗????
还是我读书太少??
第5章 第 5 章
张应也发现了陆景卿同学过于嗜睡的情况。
都怪位置太偏僻,前桌男生又高,还靠墙,平常居然没有注意这么严重的事情。
失职失职,可以拿来自我检讨了。
挺帅的孩子,怎的活像古代达官显贵似的软骨症患者呢?
于是当天就把陆景卿带到了办公室。
在林濯不解疑惑加担忧的的注视下,陆景卿缓步走出教室。
与之相较,十分淡定。
不知为何,跟班主任聊过后,陆景卿并没有对上课下课睡觉这件事有任何的反思与检讨,反而睡得更加肆无忌惮。
科任老师都视而不见。
又像是真的看不见!!!
导致林濯常常陷入无休无止的怀疑,
沉溺在,难道只有我能看见我同桌?同桌难道非人类??的莫名其妙的思想里。
周五下午体育课,林濯和九班的朋友打球,硬生生把陆景卿拉到旁边,介绍他的队友。
杨星开,王俊。
还想着打球给同桌看,试图让同桌自行发现运动如此的美丽,从而满心欢喜地加入焰止队。
球场选在学校门口旁,据杨星开说这是为了能一听见下课铃就能飞出校门买,烤,肠。全校独此一家,晚了就抢不到了。
非常没有追求。
陆景卿作为一个旁观者,觉得林濯那种耍酷意识很明显的投篮运篮动作简直辣眼睛,只好坐在一旁公用椅子上,看着校门口准备闭目养神。
一个头发花白地中年女人在校门口张望。
陆景卿正好抬眼看,带看清了那个人后
陆景卿忽然瞳孔缩了一下,面色发白。立马就站了起来,像是想向前走,但是又强迫自己后退。退了两三步直接向反方向飞奔。
不管不顾,
“刘阿姨,,,不,不能见她,我不敢见她“陆景卿缩在角落里发着抖颤着音小声道,
“我的错,,,我的错,,,都怪我,都怪我,,,别,别…说了…”
这一切恍惚的像梦。
梦中是一段被他故意视而不见的记忆,可能是被人为压抑得太久了,记忆非但没有消失,而是愈加清晰,丝毫不褪色。
他甚至还能看见那人脸上苍白得笑意,眼里淡淡得光以及柔软细碎发丝下的孱弱,像是刻在脑子里那样,无法凭着微弱的精神力去消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