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遇川愣了愣:“算这么清楚?孙倩呢?她怎么说?”
江淼叹口气:“她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出面的一直是姓马的。”
过了一会儿,江淼感慨地说:“我一直以为他们可以顺顺利利地结婚生子,再好好把工作室做大,说不定还可以提前退休,一家人开开心心地环游世界去,哪想到会成这样?他们明明有那么好的感情基础,一起奋斗,一起从最低谷里走出来,看过彼此最穷困窘迫的样子也没有放弃,对这世上绝大多数的情侣来说,这有多么难得……可是彼此扶持着走了这么久,还是走散了……”
骆遇川知道他只是有感而发,并不是要和自己讨论,所以也并不c-h-a言,只一边听着,一边把他的手握在手里轻捏着手指头。
江淼眼睛看向窗外,飘窗的纱帘拉了起来,透过薄薄一层纱帘,能看到小区其他高楼里亮着的,或黄或白或明或暗的灯光。
“学长,是不是所有感情走到最后,都不可避免地出现这样或那样的问题?”江淼眼神有些恍惚。
骆遇川愣了愣:“嗯?”
“日子长了,感情淡了,最初的激情也没了,要靠什么继续走下去?”江淼望着窗外,似乎出了神,“是靠爱情升华的亲情来维系,接受平淡如水的日常,还是屈从于外界的诱惑,重新去品尝新鲜的刺激……”
骆遇川低头看看他的侧脸,握着他的手用了用力,说:“对不起。”
“嗯?”江淼怔了一下,“你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骆遇川轻轻叹息:“看来是我做得不够好。”
“没有……”
江淼回过神来,想转身看着骆遇川,被骆遇川抱住,下巴杵在他肩上,颇为自责地说:“竟然还让你有这样的焦虑,是我不好。”
江淼急了,他就是随便抒发下自己的感慨,谁知道抒发得有点过头,把骆遇川给抒发得郁闷了。
他忙说:“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很好,我没有焦虑,我……”
骆遇川轻轻笑了一声。
江淼愣了愣,郁闷:“骆遇川!”
“在。”
“你又逗我玩。”
骆遇川摸摸他的头,说:“好好,不逗你,下面说正经的,听不听?”
江淼表示自己有小情绪:“你先说说看。”
骆遇川便一边摸着他的头,一边说:“我知道他们分手这事给你很多感触,不过,爱情不是一门靠统计概率就可以得出真理的学科。每个人走过的道路不同,面对的风景不同,最后的选择也不同。在这门学科里,你跟我,我们都是初学者,我承认你说的对,我们可能也会不可避免地遇上一些难题,也许会吵架,也许会冷战,也许会动手……哦,这个还是不可能,我们约定一下,再生气,最多丢枕头,不能向对方动手,更不要伤害自己,嗯?”
他说着朝江淼伸出右手,做个拉勾的手势。
江淼本来听得挺专注的,这下也有点无语,又想笑,抿着嘴,伸出左手小指跟他拉了拉勾。
骆遇川这才像放心了,又继续说:“总之呢,我们遇到的问题,也许别人也遇到过,他们的经验我们可以借鉴,错误尽量避免,但无论怎样,最后能指引我们走向永远的,只能是我们自己的这颗心,而我的这颗心……”
他就着刚才拉勾的姿势拉起江淼左手,低头在他掌心中印下一个吻,再将他的手掌拳起握住。
“交给你了。”骆遇川。
江淼呆呆地任骆遇川将自己的手握紧,手心里那点温热慢慢沿着手腕向上蔓延,一点点地,到达他心里,像一粒火种,将他整颗心都点燃。
他惊喜又感动,扭过头去看骆遇川,却发现刚说完浪漫情话的骆遇川垂着眼并不看他,表情略微严肃还带着些尴尬,若在柔和的灯光下仔细分辨,似乎还有些脸红。
江淼干脆在骆遇川怀里转过身,跪坐在他面前,睁大眼睛:“学长?”
骆遇川抬手捂住眼睛:“别看我了,这么肉麻,一定不是我。”
江淼紧抿着唇忍笑,被自己尴尬到的骆遇川实在萌得他心痒痒,他将手覆上骆遇川捂着眼睛的手背,凑上去,吻住他的唇。
骆遇川僵了一下,忍不住回应。
可惜还未来得及加深这个吻,江淼丢在旁边的手机就振动起来。
他拿起手机,心想就算天大的事这会儿也不管了。匆匆一瞥,却愣了。
骆遇川已经放下捂眼睛的手,关心地看过来:“短信?谁来的?”
“哦,广告。”江淼飞快地点了几下,将短信删除。
骆遇川心里微疑,他看得出江淼神色有异,只是他也不戳穿,伸臂将人打横抱起,坚定地说:“睡觉。”
江淼搂住他的脖子,把头靠在他肩上,脸上表情淡定,一颗心却乱糟糟地直往下坠。
短信是包艳琳发来的。
她终于聪明地放弃了打电话。
短信上写:“要跟你说的事,和你生母家里有关,要不要见面谈,你自己决定。”
吴瑕是被热醒的。
或者说是被压醒的。
他今天在“锦泰”上班,回到公寓洗过澡就睡了,睡得糊里糊涂的时候,只觉得身上压了一座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呼吸困难,挣扎着睁开眼,蓦地感受到背上覆着一道熟悉的热度。
乔锐格带着酒味的呼吸带着灼热打在他的脸上,吴瑕闭着眼睛缓了缓,说:“回了?”
乔锐格含含糊糊地“嗯”了一声。
吴瑕从枕边摸过手机,摁亮了眯着眼睛努力看了好一会儿,才看清上面的时间。
已经半夜两点多。他暗暗叹口气。
那桩棘手的收购案到底是让乔锐格谈了下来,今天签合同,晚上顺便开庆功宴,他今天要在“锦泰”上班,乔锐格也没去接他,电话里跟他说会早点回。
他也以为吃吃喝喝到十二点左右也要散了,没想到会这么晚。
吴瑕动了动,想把压在背上的人翻下去,可惜没有成功。
乔锐格的手开始不老实,拉开被子,手伸进他睡衣里在腰侧不轻不重地摸着,嘴也没闲着在他后颈上轻啄。
吴瑕睡得迷迷糊糊地被弄醒,全身都乏力,并不是很想跟他闹,回手摸到乔锐格的脸,安抚似地轻轻拍了拍,问:“怎么这么晚?”
乔锐格顿了顿,“哼”了一声,懒洋洋嘲讽道:“都要散了,乔总来了,请大家去KTV,怎么能不捧场?”
吴瑕慢慢睁开眼睛,略微清醒了些。
乔信达曾一再表示这桩收购案对乔氏集团很重要,平时冷不丁地就要来关心一下进展,人前人后没少给乔锐格加鞭子,好像恨不得这匹不服管的烈马日行千里,不光顺利拿下收购案,最好是能将乔氏集团拉进全球百强,那才是乔锐格应该交上的答卷。
可听乔锐格这话里的意思,收购案谈成了,一直密切关注的乔信达却并未主持参加庆功宴,只是最后匆匆到场,宴都要散了,才安排去了KTV。
不过乔信达怎么说也是乔氏集团现任的总经理,日理万机的,要忙的事那么多,真抽不出时间来庆功宴也是有可能的。
吴瑕听乔锐格的声音,略沉,尾音有些不太稳,听着就感觉他应该喝了不少,喷在他脸侧后颈上的呼吸很热,抚在他身上的手掌也很热。
他想这么醉着可不行,胳膊一撑,就想爬起来给乔锐格弄点醒酒茶,结果刚抬了个头,又被乔锐格给按了回去。
“别动。”乔锐格假装凶他。
吴瑕无语,他被吵醒本来身上就没什么力气,刚打起点精神,被乔锐格这么一按力气又散了。
“我给你倒点水。”吴瑕想哄哄这位少爷,跟他讲讲道理。
“不渴。”
乔锐格干脆地拒绝,也不满足于把手伸进睡衣里摸来摸去,直接把睡衣撩起,露出吴瑕光洁的背,一边用力地揉搓,一边印下细密地吻。
吴瑕身上带着沐浴露的香气,乔锐格恍惚中想着,这像是薰衣Cao,好像还带了些檀香,他很喜欢,一边亲吻,一边深深呼吸,仿佛那香气格外令他着迷。
别说吴瑕清醒的时候就受不住他这样的撩拨,现在还是不怎么清醒意志力薄弱的时候,更何况因为忙收购案,乔锐格经常一忙一个通宵,最近都好几天没有亲热过,乔锐格这一副不想再忍的样子,勾得吴瑕也渐渐有了感觉。
但他还想再挣扎挣扎,勾起脚踢了踢乔锐格:“你先去洗澡。”
这一脚踢得,不痛不痒,也没有踢实,擦着乔锐格的小腿滑了下去。
乔锐格伸手按住他的膝弯,顺势抬腿压住。
吴瑕扭动着,微弱地反抗:“一身酒味……”
乔锐格在他颈侧咬了一口:“不,完事一起洗。”
他的手滑下去,勾住吴瑕的睡裤边,不算强迫,却也不容置疑地慢慢拉下。
第二天乔锐格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他今天给自己团队放了一天假。
起来没看到吴瑕,先出房间去找人,吴瑕刚巧从厨房出来,端着一小锅粥。
“终于醒了啊,我还以为你昨晚上玩脱了,正考虑要不要叫个120。”吴瑕冷冷瞥他一眼,将粥放到桌上,没好气地说。
乔锐格歪起嘴角笑笑,转身进卫生间洗漱。
最近憋狠了,昨晚上他做得有点过,吴瑕的小脾气他并不意外,不过他也没放在心上。再说被折腾了一晚还能早起帮他熬粥,乔锐格想想心里就美滋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