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同人]三千年后(剑三网游文) by 易水寒烟(下)【完结】(17)

2019-05-09  作者|标签:


  武将常年在外杀伐,对朝堂上的猫腻看得不透,只是这种不断有人扯后腿的情况,当真是让杀在前线的人心寒。
  曹雪阳抚摸着胯-下黑风的脖子,轻声道:“郭将军,将来天下大定,你会辞官吗?”
  “不。”郭子仪笑道,“不管这大唐变成什么样,对我而言,依然不过是太平时镇守,战乱时厮杀。打从我当兵的那一天起,就没想过躲个清闲,看别人拼命。”
  “你看,人固有一死。”郭子仪望着天边的落日,续道,“张巡将军死得很惨吧?他其实本可以带着家人老小,早早逃难的,何必要在那睢阳城,苦苦守上十个月?”
  “要不是他,我们哪来的机会那么快收复长安和洛阳?那些胜仗的背后,都是睢阳城将士和百姓的白骨血肉搭起来的路啊。”男人眼中有钦佩的光,给了两个字的结论,“英雄。”
  恍惚间,曹雪阳就像看到了从前的天策府讲武堂,他们手握长枪,发誓尽诛宵小天策义,长枪独守大唐魂的场面。
  热血,斗志,燃烧了他们整个的生命。
  “对,英雄。”曹雪阳远望天边,那尽头,似乎还能看得见曾经迎风招展的天策大旗,看得见李承恩最后跳下马对她嘶吼的模样。
  哪怕只剩下她一个人,她最后也会回到天策府,重建东都之狼不败的荣光。
  
  乾元元年的冬天,范阳节度使史思明复叛,与安庆绪遥相呼应,截断唐军粮草。此时唐军增兵已达60万,奈何军中无统帅,监军鱼朝恩干涉军政,致使唐军围攻邺城四个月不下,一时成了拉锯战。
  北方的战事如火如荼,江南税收渐重,加之风雨不顺,农民们逐渐显出度日艰难的端倪。藏剑山庄和七秀坊作为江南武林大户,均开仓放粮,赈济灾民,好歹平安度过了这一年的寒冬。
  只是一手创立了藏剑山庄的老庄主叶孟秋,却没能亲眼看到安史之乱的平定,一场病拖了几个月,终于是在乾元二年的早春,撒手人寰。
  老人走得并不痛苦,弥留之际,他抓着大儿子叶英的手,轻声嘱咐:“天下大定……勿……忘相告……”
  他这一生,创下了藏剑山庄辉煌不朽,却也是一腔报国之志无门可酬,锦绣经纶,到底只能成了老爷子心中无可奈何的遗憾。
  “知道了,父亲。”
  最后,他望了围在身边的儿子儿媳,想起不知流落何处的小女儿叶婧衣,叹了口气:“婧衣……婧衣啊……”
  伴随着老爷子的离世,60万唐军终因各自掣肘,大败于安阳河的消息也传到了江南。
  洛阳再度失陷于史思明之手,郭子仪军权被夺,宦官干政,唐王朝再度陷入混乱之中;而史思明除掉安庆绪,自立为大燕皇帝,安史之乱正式从安禄山的时代,过渡到了史思明的时代。
  叶英站在漫天缟素中,被迎面而来的风吹乱了雪般长发。
  他看不见那些飞扬的、悲哀的白色,却在心里觉得,那场景就像他最近所梦见的一样。
  千里孤坟,和渺渺的荒魂。
  他开了一坛叶孟秋为小女儿埋下的女儿红,凛冽的酒香冲得人醺然欲醉,让人想起遥远太平时光中,共饮于来年舟上的约定。
  叶英倒了一杯酒,自己喝了半杯,剩下半杯尽数洒进了西湖。
  “将军,若是路上孤单,就停下等等叶某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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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0年代初期,更新出来的大战副本恐怖到民怨沸腾,秋水他们刚满级第一次下英雄琉璃岛,就创造了开荒10个小时的辉煌纪录。(注2)
  【帮会/李净澜】很好,以后每天大战都要打10个小时了。
  【帮会/请叫我毒美眉】我有一种要奶干人亡的感觉。
  【帮会/秋水长天】我DPS第一!哇哈哈哈哈哈!
  【帮会/李净澜】……
  【帮会/名字好难起】……
  【帮会/李尘非】感觉这孩子傻出了水平,傻出了风格。
  【帮会/秋水长天】小李子!不要以为你有染秋撑腰我就不敢追杀你!
  【帮会/李尘非】哦,你来吧,让大家看看90级的橙武怎么打不过我一个85级的小天策。
  【帮会/秋水长天】……
  【帮会/名字好难起】还是个倒骑驴(注3)的逗比道长。
  【帮会/秋水长天】你们这群没有审美的人!毛驴多可爱你们造吗!
  ……
  在谌澜看来,风度翩翩的花哥和仙风道骨的道长站在一起的画面实在非常养眼,跟她家老哥以及嫂子的组合属于完全不同的气质,能够激发她多方面的创♂作灵感。奈何,道长一开口,形象就全毁。而她敬爱可爱的暴力藏剑嫂子大人,则忙得半个月能见一回就不错。
  无聊的谌澜作为谌斐前线失利的后方支援力量,十分尽责地把谌妈妈的三观都给带歪了,并且不负期待地开始看谌澜推荐的各种耽美小说。
  可是面对自家后院如此险情,谌教授居然在那天闹过一句之后,就再没多说什么,反而是每天神情严肃,时不时还要关上书房门不知密谋什么。
  后来有一天,谌教授喊过谌澜,很是有些挫败地说:“你去你哥那一趟,让他回家,就说别的都好说,先回来谈谈。”
  谌澜于是敏锐地感觉到,有事情要发生了。
  
  虽然谌老头一再强调不许他碰这个案子,谌斐还是选择无视了自家老爹的苦口婆心,一门心思地扎了进去。
  他这个人,滑不溜丢地不正经是一方面,骨子里却是要命的耿直,更兼具不见棺材不掉泪的倔劲,把谌老头年轻时候那点臭毛病学了个十成十。
  然而真的开始跟进这个案子,他才发现情况真是比想象中还要棘手。
  人证物证都在,受贿走私的部分证据和款项记录都十分明晰,简直找不到一点破绽。国家反腐倡廉一直喊着,这时候捅出赵书记贪污受贿,还扣上个走私文物,真是牟足了劲儿往枪口上撞呢。
  新来的助理不那么机灵,谌斐用不惯,索性亲力亲为地查破绽,只是把小助理派出去让他寻个可靠的黑客。那么一大笔钱,他还不信在原告那边的人手里,就完全没流动过了!
  谌澜来的时候,就看见谌斐埋在一大堆资料里,一看就好些天没好好睡过觉的样子。
  “你怎么来了?”谌斐给谌澜开了门,很警惕地望了望外面,皱眉道,“路上有异常吗?”
  “我给老爸送投降书来了,单方面要求议和。”谌澜换上拖鞋,小声道,“路上没啥异常,我就是觉得你家楼下有几个鬼鬼祟祟的家伙晃荡来晃荡去,不过他们貌似没注意我。”
  “……”谌斐沉思了下,“你以后别自己过来了,小心点,一会儿我送你回去。”
  “哥,你卷进什么麻烦里了?居然连老爹都松口让你什么都好商量了。”谌澜看看一屋子的材料,问道,“棘手的案子?”
  “嗯,我这阵子会比较忙,就不往家里添乱了,你们在家要注意安全,尤其你,别一个人到处跑。”
  “嗯,有什么能帮忙的?”谌澜难得没跟他拌嘴,“你告诉师傅了吗?”
  “没,别跟澜沧说,免得他担心。”谌斐揉揉头发,“吃饭了么?”
  “没,哥我想吃你做的酸菜鱼糖醋里脊!”
  “哦,我煮两袋方便面去,你等会儿。”谌斐直接无视了谌澜的愿望,转身进了厨房。
  “……”所以哥你贤良淑德出得厅堂进得厨房的形象其实根本都是云烟都是虚无对吗!
  
  吃饭的时候,兄妹俩闲聊,谌斐把案子的事随便跟谌澜讲了讲,本来也没想着能有啥收获,没想到谌澜顿住筷子:“花落辞有个很厉害的黑客朋友,我给你问问去呗?”
  “……”谌斐差点被噎着,“啊?”
  “秋水提过一次,貌似是很厉害的样子,反正你也没人用,试试呗。”
  “好吧。”谌斐点头答应了,但是也没太当回事。他知道花落辞自己还是个学生,虽然好像比同龄人多了十八个心眼,但是毕竟还没出社会,哪来的人脉认识什么顶级黑客?
  晚上把谌澜送回家,谌斐自己开车回来,在地下车库停完车去等电梯的功夫,就看见几个人,面色不善地朝他这边走了过来。
  
  注1:鱼朝恩,唐代擅权宦官,唐玄宗时入宫当太监。安史之乱发生后,随玄宗出逃,侍奉太子李亨,颇得信用。后来嫉妒郭子仪军功,进言让皇上免了郭子仪军权,此人在朝堂上可称一手遮天,贪污勒索,无所不为。
  PS:官方实际上也没说叶孟秋咋样了,是我觉得他年纪不小了也差不多到大限了……恩,孩子们不要纠结这段剧情。
  注2:开荒琉璃岛引用我们机油经历……嗯,刚90的时候大战很难打,技能躲不好就要灭团什么的,机油他们开荒了13个小时才打过去……不过没过几天大战难度就降低了= =变成了随便打打……
  注3:基三有很多充值时候送的坐骑、挂件之类,毛驴就是其中一个,速度什么的没有,倒着骑倒是蛮好玩的。
  


第九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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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天桃子大批开始成熟的时候,唐王朝再次迎来一场动荡——唐肃宗病重不治,撒手人寰;而新帝李豫登基还没有两个月,太上皇李隆基便也跟着驾崩了。
  一路走过来的大唐旧臣,全都深刻地意识到,那个昌平繁盛的时代,伴随着李隆基的逝去,真的已经变成了昨日黄花,不堪一触。
  国丧令重重发下,这满目疮痍的故土之上,骤然飘满了颓丧与不详的白。
  
  “爷爷,他好像在哭呢。”十三四岁的小姑娘,一边蹲在河边洗菜,一边回头望了望,“他的腿是不是很疼啊?”
  老人吸了一口烟袋,在缭绕的烟雾中很有些高深莫测的样子:“他是哭以前的皇上呢。”
  “皇上?就是今早上县衙里的官爷们说的,死掉了的人吗?”
  四下无人,爷孙俩说话也随便了很多。今天成都也发下了国丧的消息,号令百姓丧期内不得嫁娶开宴。不过这乱世之中,谁还有那等心思折腾歌舞宴席,地方官衙也就是例行通知罢了。
  前几年被宋老头救回来的人,昏迷了好些天才醒,之后又因为伤得太重,足足在床上躺了有半年多光景。能下地了之后,宋老头也没下狠心赶人走,他一把年纪,孙女年纪还小,一家子没个壮劳力始终不是个事。他看这人伤得虽重,却是个练家子,绝非等闲村夫,自己又救了他一命,好歹也算个救命之恩吧?就把人留下了,平日打打下手,干点力气活什么的。
  这人自称李策,说是朝廷的一个小兵,可宋老头活了大半辈子,看人看得可精,觉得这起码也是个将军之类。要搁在以前,救了个将军,那他和孙女后半辈子都吃穿不愁了;可是现在?唉,乱世飘零的,国都不知道成啥样了,将军有什么用?
  好在这个时候,难民很多,宋老头就跟别人说李策是自家远方侄子,从长安逃过来投奔的,地方勘察的官兵也就点点头过了,末了还感慨一句:“这么远逃过来,够苦的。”
  逃难逃难,能捡着条命就不错了,路上被狼牙军打个半死,只是跛了条腿,破了点相什么的,已经算是祖上积德了。
  “心里装着江山社稷的人,才会哭那一位吧。”宋老头眯起眼,他想起了很久之前,他年轻的儿子兴致高昂地参军,打仗,那时候国富民强,生活安逸,李隆基一手创下的开元盛世,百姓是当真记在心里的。
  可是后来,儿子年后走了,就再也没回来,儿媳改嫁了,留下个小女娃,刚长到7、8岁,忽然这天下就大乱了。
  人说乱世人不及太平犬,谁说不是呢?
  
  李承恩跪在树林里,朝着长安的方向,泣不成声。
  他所为之拼杀流血守护的时代,已经分崩离析,李隆基的死,简直就是压得大厦楼倾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不知道该感激自己活了下来,还是该恼恨没有真的死去——他见到了玄宗为天策府建的将军祠,甚至在正中间看见了自己的牌位,周围围绕的,是天策府千余将士亡魂,一个个名字简直要将他的心刺出血来。
  醒过来的第一念头,是回军队里去,他还活着,那就应该战斗至最后一滴血,和国家的荣耀死在一起!
  可是很快,当他能下地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瘸了一条腿,而左眼因为受伤,视物已经模糊不清。
  继续握枪而战的资本,已经没了;而他在朝廷里,也早就是个战死的将军。
  李承恩手指抠进泥土,发出一声嘶哑的吼声。
  这心中支离破碎的大唐枪魂,他拿什么来告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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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呦,谌斐,怎么回事,破相了?”林沐秋挑眉看着走近的谌斐,压低声音问,“不会是?”
  “撞门了。”谌斐摇摇头,语气颇有点沉重,“不过我也没想到,那边都沉不住气了。”
  “找上门了?”
  “嗯,昨晚在车库遇见了。”谌斐放下资料,小心碰了碰额头的淤青,呲了一下牙,“不过车库里到处都是摄像头,他们也不会傻到动手,只是口头警告我来着。”
  林沐秋瞅一眼那片淤青,翻了个白眼:“然后你就这么有出息地自己往门上撞成这样?”
  “……早晨没睡醒而已。”谌斐没好气地白回去,转头招呼新助理道,“小李,一会到我办公室来,顺便带杯咖啡。”
  “我可真怀念小楚啊。”林沐秋唯恐谌斐受的刺激不够,添油加醋道,“基本功又扎实,脑子又伶俐,又乖巧又听话,关键是看着也养眼……”
  谌斐的回答是头也不回地丢给她一个中指。
  
  助理小李联系到的几个黑客谌斐也都不知底细,就约了时间准备一个个去见一下。交代了助理去安排时间后,谌斐坐回办公桌前,看见谌澜的头像在不断闪动。点开一看,这丫头居然真的给他问黑客的事去了。
  花落辞的这位黑客朋友并不在A市,但是所谓距离不是问题,谌斐按照谌澜发过来的QQ加了个好友,对方正巧在线,谌斐就发了个消息过去。
  犹记斐然:在?
  牛奶:你等等。
  谌斐等了一会儿,对方发过来消息:好了。
  犹记斐然:哦,在忙呢?
  牛奶:没什么,你电脑和QQ都被监控了,我使了点小手段把那边程序黑了。
  犹记斐然:……
  犹记斐然:大神请受小的一拜!
  没想到原告那边早就开始算计他了,还好之前也没查到什么要紧的资料……谌斐如此想着,对这个动动鼠标就能弹指间樯橹灰飞烟灭的大神越发有点崇拜,于是立刻狗腿地将人家的QQ备注名改成了“灰飞烟灭大神”。
  灰飞烟灭大神:阿辞跟我说了一点事情大概,你跟我说说,需要我做什么。
  犹记斐然:是这样的,我在跟一个案子……
  谌斐把案子的大致情况跟对方说了一遍,然后问:“那笔巨额的贿赂款,能不能查到从头至尾的流动方向?还有所谓走私文物的沟通信件,对方简直是伪造了一个完美的作案过程。”
  灰飞烟灭大神:哦,这个没问题。
  犹记斐然:涉及到国外,也没问题?
  灰飞烟灭大神:没问题。
  犹记斐然:能顺蔓摸瓜把原告私人电脑里的东西黑出来吗?我怀疑我委托人的妻子与原告曾有秘密往来,说不定这会是个大突破口。
  灰飞烟灭大神:可以。
  犹记斐然:我还有一个请求。
  灰飞烟灭大神:你说。
  犹记斐然:能帮我从腾讯那黑点欢乐豆(注1)吗?我斗地主没有筹码了……
  灰飞烟灭大神:……
  不一会儿,谌斐看着界面上翻了好几倍的欢乐豆,十分满意地点点头。
  说得那么好听,万一是吹牛呢?必须要经过立刻见效的考验,才能证明究竟是真大神还是假大神啊!
  
  那之后的几个月,由于有了真大神的协助,谌斐很快收集到了一些有用的证据,虽然还不足以翻案,但是已经完全能够为赵书记拖延更久的时间。而且老天很给面子地让他找到了一位愿意出庭的证人,证明所谓被走私的文物赵书记甚至根本就没见过。
  如此一来,判决无法定下,只能继续延期开庭,原本觉得这场官司必定一面倒的人,也都开始有了别的议论,觉得原告那边的势力,也并没有到那么只手遮天的地步。
  “嗯,一切顺利,你师兄我是谁啊,有我出马,还有拿不下的案子吗?”难得按时下班,谌斐边开车边插着耳机跟楚澜沧煲国际电话粥,“受威胁?没有的事,谌澜跟你说的吧,她小题大做……”
  “小心些为好。”楚澜沧的声音透过手机有着久违的清淡感,“我学分修的差不多了,只要手续和申请都能办好,就差不多能回国了。”
  “那就好……唉你快回来吧,我自个天天独守空闺有多寂寞来着……卧槽!”
  “……师兄?”楚澜沧被谌斐忽然变调的一声吓了一跳,连着喊了几声,对方都没有再应答,一声尖利的刹车声后,手机被挂断了。
  楚澜沧在学校中顿住脚步,握着手机迅速回拨,发现已经无法接通。
  
  林沐秋和安志杰赶到医院的时候,谌斐头上缠着纱布,胳膊吊着石膏,很是忧郁地坐在椅子上做思考状。
  “怎么样?没大碍吧?”安志杰一脸痛心,“谌老大,你放心,咱们BOSS听说了你的险情,他随后就到!你有什么遗言,放心交待吧!”
  “一边去。”林沐秋一巴掌把人呼开,问,“有人动手脚?”
  “还不清楚。”谌斐揉了揉鼻子,“不过八成是,我是路上车轱辘忽然松了,一下就失去平衡了。”
  感觉车身失衡的一瞬间,谌斐完全是凭着本能猛打了方向盘才没失控窜到路中间,而是撞到了绿化带的树上,车头撞得有点惨,不过人却没有大碍。
  唯一倒霉催的是,手机给摔得开不开机了。
  “那边这是要赶尽杀绝了啊。”林沐秋眯起眼,“谌斐,你怎么看?”
  “看来这回我是真踩着他们痛处了。”谌斐笑笑,完全没当回事的样子,“走到这一步了,就差临门一脚,我难道不踢进去了结吗?”
  “得了,耍帅也适可而止吧。”林沐秋严肃道,“小心点。”
  “啊你手机借我用下……我打个电话。”谌斐想起手机坏掉的事,琢磨楚澜沧这下要急疯了,得赶紧打电话回去解释一下。
  林沐秋把手机掏出来按了按,摇摇头:“没电了,我们送你回家吧先,有什么事回家再打电话。”
  “好。”
  
  注1:欢乐豆是QQ游戏斗地主里的筹码吧好像,每天有个限额,输完了就没了之类的……
  


第九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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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主,我们接到消息说……史朝义死了。”
  “是吗。”叶英淡淡地点了点头,开口间波澜不惊,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战乱的结束,于自己,到底是代表了什么?
  宝应年初似乎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先帝和太上皇先后驾崩,新帝继位,叛军内讧——史思明亦死于其子史朝义手中。而这位夺位的子嗣,却显然没有前几位叛乱者的本事,支撑不过一年,部下分崩离析,他走投无路,最终自杀。
  在代宗李豫登基不到两年的时间里,长达七年零两个月的安史之乱,终于走到了末路。
  可是国力空虚,民不聊生,这一场旷日持久的灾难之后,唐廷面临的是边界民族毫不掩饰的嚣张和挑衅。甚至人们都来不及庆祝一下叛乱的结束,吐蕃军就顺着陕西打到了长安脚下。
  “快要八年了……”叶英自语道,又忍不住咳嗽几声。他这场风寒拖得够久,始终不见大好,让淡然如他也忍不住有点唏嘘,到底是老了。
  他这大半生,有起有落,有悲有喜,所幸藏剑门楣不曾辱没于他手,弟妹虽然也经历多舛,到底还有个叶凡如今好好地娶妻生子,也收敛了早年间的鲁莽,将来可堪大任。
  至于婧衣,他也想象着她还在这个江湖中的某个角落,遇到了什么机缘,所以至今还好好地活着。
  几十年里,藏剑山庄从籍籍无声到声名显赫,并在乱世动荡里成功稳住了根基,他甚至可以期许,这一抹西湖边的金黄,能够几百年地传承下去。
  只是……时间真的已经过去太久了。
  久到他们早已不是跃马江南的少年,更早过了热血冲动的年纪。
  如今这近八年的战乱落下帷幕,他等的人成了成都将军祠的一席灵碑,他藏的酒无人可以分享,独剩他一人,依旧守在这古树下,茕茕孑立,究竟是该何去何从?
  
  宝应二年,面对趁乱打劫的吐蕃,代宗又一次仓皇出逃,留下百废待兴的长安被吐蕃洗劫焚掠一空。朝廷无人可用,只得又下诏去请郭子仪,这位之前军权被夺的将军毫无芥蒂地接旨,火速召集旧部游勇,一路回了东都洛阳。
  远远的,熟悉的银甲红衣背着日光骑在马背上,手里的长枪折射出耀眼的光。那马上的女将军爽朗一笑:“郭将军,又见面了。”
  “曹将军。”郭子仪笑着拱手,“安阳河一别,别来无恙?”
  当初60万唐军大败于安阳河,郭子仪就被召回京夺了军权,草草打发去督建皇陵,而曹雪阳回了洛阳,找寻当初没有跟他们一起离开长安的天策府将士是否还有活着的人,连带新加入的兵勇,居然让她重新组织出一支百余人的天策精锐。
  重建天策府的奏请还没来得及递上去,长安就再次沦陷。听说郭子仪重掌军权,曹雪阳早就率兵在这等着,打算一齐杀回长安去。
  曾被逼狼狈逃出长安的恨,就算已亲手将狼牙军赶出过去一次,仍然未能有分毫平复。兜兜转转几年,再回到东都洛阳,站在已成废墟的天策府土地上,呼呼吹过的风都像不甘轮回的亡灵哭声,
  那是这片热土上,来不及说出口就被湮灭的将士遗愿,排山倒海,有如自洪荒响起的马蹄声,震得耳膜生疼——
  复我河山……复我河山……复我河山!!
  “雪阳在此等候多日。”红衣的女将军朗声道,“就让我等助郭将军……一举夺回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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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昏黄的灯光照在咖啡杯上,洒下一圈温暖的光晕。
  “怎么忽然急着回国?”DEAN倚在软软的靠垫里,几缕金色的额发不太服帖地落下来扫在眼前,“你的证书还没到手。”
  “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忙,延迟毕业或者能够提前都可以,我要回去。”楚澜沧坚持道,“我师兄有麻烦了。”
  那一晚电话里听到的刹车声依然让他心有余悸,虽然谌斐事后来电话解释是车出了点毛病撞上了路边绿化带,并没有什么大碍,但是楚澜沧十分敏感地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律师卷进案子里被迫害并不是没有先例,早在上学的时候楚澜沧他们就学习过很多类似情况,司法界的颜色并非只有黑白,那个世界脱离了课本和法律文书的规则与不容侵犯之后,就开始沾染上社会里的各种色彩。
  颠倒是非,屈打成招,瞒天过海……种种久远的故事书里的情节,如今依然在不断上演。
  “据我所知,谌的大儿子……是个非常优秀的律师。”DEAN眯起眼,“他都搞不定的案子,你有信心是回去帮忙而不是送死?”
  “没信心。”楚澜沧坦然道,“不过我也相信,师兄都搞不定的案子,如果他被算计了,那现在他身边也没人能帮他翻盘了。”
  “……”DEAN被噎了个够呛,他真想说楚你现在脸皮真是今非昔比,夸奖别人的同时大力肯定自己这不是什么人都能面不改色做出来的!
  虽然内心在激烈地吐槽,但是DEAN还是保持着一贯优雅睿智的形象点头道:“好,我帮你申请提前结业。另外作为你毕业的贺礼……我再送你一个隆重点的回国身份吧。”
  
  另一边,就在谌斐抱着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乐观精神再次上庭的时候,还不知道一场巨变正悄悄等待着他的入网。
  “证人王华,被告律师所说是否属实?你的确可以证明被告赵国英从来没有接触过走私物品?”
  庭上,法官的声音威严响起,谌斐平静地望向证人,他已经确认过无数次了,王华的证词真实可靠,只要走私文物这一条罪名摘了,受贿被洗脱也不过时间问题。
  空气里诡异地静默了几秒,就在谌斐开始微微皱眉的时候,证人王华忽然哆嗦着开了口:“不……”
  一石激起千层浪!
  庭中议论声渐起,谌斐情急之下不由开口:“你在说什么?”
  “肃静!”法官打断谌斐,“证人继续。”
  “我……我不能……我不能作证!”证人忽然有些歇斯底里地喊出来,“我……我无法作证……我没有见过……没有……”
  他忽然掩面哀泣:“我……我帮谌律师做了伪证……证词是假的……赵书记其实真的经手过那批文物……”
  满庭哗然。
  谌斐脑子里“轰”的一声,下意识地转头去看原告席,却捕捉到了原告脸上一闪而逝的笑意。
  布满精光的眼瞥过谌斐,那眼神分明在说:“A市的天都在我手里,你一个小小律师,能奈我何?”
  
  很快,法庭以“涉嫌伪造证据、妨害作证罪”刑拘了三槐事务所的律师谌斐,刚有了一点曙光的赵书记一案瞬间被打落谷底,悬念全无。
  谌教授一家被消息打击了个措手不及,谌妈妈躲在家里哭,谌教授也不好过,到处托人想见儿子一面,得到的消息却都是禁止探视。
  被惹到的那一位,看起来这一次是要快刀斩乱麻了。
  谌教授桃李满天下,政法界朋友向来不少,可是这一遭,被求到的学生或者老朋友都无可奈何地叹气,他们也不是见死不救,只是当真没那个实力管。
  一切都在谌教授无法插手的情况下秘密推进着,等到再有消息传来的时候,居然是即将定案,谌斐很可能面临3-5年牢狱之灾的噩耗!
  “早说叫他别插手……逞什么英雄!”谌教授颓然扶住额头,“造孽啊……”
  “再来一次,哥肯定还会这么做……”谌澜小声插嘴。
  “你懂什么?!”谌教授发飙了,“他那是冥顽不灵!人家捏他跟捏个蚂蚁一样容易,他拿什么去跟人家硬碰硬?你个混账丫头跟着瞎搀和什么?”
  “老头子别说了……”谌妈妈哭道,“儿子都被抓了,你要把闺女也骂走吗!”
  谌澜咬了咬嘴唇,红着眼圈不吭声了。
  正在沉默的时候,门铃响了。
  “什么人?”谌教授心中警铃大作,谌斐刚被抓进去,这后脚堵上门来的人难道是?
  “是我。”外面的人声有种干净的熟悉感,“教授,我是澜沧。”
  “师傅!”谌教授还没反应过来的当儿,谌澜先跳起来了,她一把拉开门,门外站着的,赫然是出国不到两年的楚澜沧。
  楚澜沧还拎着个行李箱,看起来是刚下飞机直接从机场过来的。他穿着衬衣西裤,戴着副无框眼镜,刘海也剪短了,不再软软地盖在眼镜上。整个人样貌虽然没有太大变化,但就是让人觉得和从前文秀无害的样子判若两人。
  “师傅……”谌澜泪眼汪汪地拽着楚澜沧袖子,“我哥他……”
  “放心。”楚澜沧伸手拍了拍她发顶,“我就是为这事回来的,别担心。”
  谌教授虽然没有搞明白谌澜喊的师傅是什么意思,也隐约明白他这个学生,似乎是为了他儿子的事情,专程赶回国的。
  可是他们不过是实习期上下级的关系,竟然有……这么深的交情吗?
  

第九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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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叔,你说人死了,还会有下辈子吗?”额头缠着白色麻布的小姑娘望着坟头的木牌,擦擦眼泪道,“我还能跟爷爷再见到吗?”
  李承恩搂住小女孩的肩膀,沉声安慰道:“会有的,只要你好好生活,爷爷就总在你身边保护着你。”
  宋老头年岁毕竟大了,日前上山采药,没留意就踩空滚了下来,摔得只剩一口气,救回家后没多久就去世了。
  临走前,他拽着李承恩的手,哆哆嗦嗦地指着自己的小孙女,张了张嘴想说话,结果那话还没出口,手就先垂了下去。
  到死,他还担心着自家的小孙女一个人孤零零在世上没人照顾——到这时候,可能宋老头才真的觉得,当初救下血污满身的李承恩,是一个多么正确的决定。
  至少在他撒手人寰的时候,还有人,能够代替他照顾苦命的孙女。
  “丫头,爷爷给你起名字了吗?”在宋老头家这几年,李承恩始终也没听到有人喊小女孩的名字,“你有没有正式的名字?”
  小姑娘红着眼圈摇摇头:“爷爷就叫我丫头,大家都管我叫宋丫。”
  “那我给你取个名字吧,好不好?”李承恩摸摸她的头,“李叔想北上去洛阳……你想不想一起去?你要是不想去,我就在这陪你到你嫁人再走。”
  “想去。”小姑娘抬脸望着李承恩,“李叔,我跟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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