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金色婚姻 上 by:困成熊猫【完结】(14)

2019-01-24  作者|标签:

林玉童说:“是,我不待见他。”

换了是谁被一个人害得倾家荡产差点家破人亡,都会不待见那个人吧?赵德华在国外弄那么个破保健品公司,做的产品不达标,上市不到半年就被查出问题,一下子就要罚出去数亿元,他爸跟着背黑锅,粗了多少心?

可是这事他要怎么跟展翼飞说?

林玉童觉得,不说,对不起展翼飞对他的信任,说,这也有点儿太匪夷所思。而且他该如何解释他上一世的事?还有,他总不能告诉展翼飞,他是因为知道这一世他家会遇到问题才会答应跟展翼飞在一起吧?

尽管他现在是动了真情,但一开始动机不纯是事实。可这真相又会有多伤展翼飞的心?

展翼飞看出了林玉童的犹豫,不由叹气,“小童,我还不能让你完全信任吗?”

林玉童下意识地摇摇头,“我不是不信你,而是……翼飞,你信鬼神吗?”

展翼飞目光坚定,“只要是你说的,我信。”

林玉童看着展翼飞的眼睛,突然想到了展翼飞之前说的那句——夫妻之间坦诚相待才是长久之道。

于是谎话都到了嘴边也没能说出来。

“很难说么?”

“是有点。如果复杂点讲,那就是我的小说里有很多灵异内容,为了写得更真实一些,我写之前在玄学方面做过很多功课,所以在某些事情上的看法和很多人不太一样。我爸他、他今年确实不太适合尝试新的项目,因为人的财运这东西本来就是有数的,如果想强行增加自己的财运必然会破掉一些其它方面的运势,总之不好,所以我真的特别膈应他跟赵先生合作这事。简单点说的话呢,那就是、是我因为某些原因,知道一些将来有可能会发生的事。”

“比如?”

“比如这次过年期间赵德华会来,而这也是我突然决定要出来旅游的最大原因。”

“真的假的啊?”展翼飞这下是真的有点怀疑了。他在沙子底下用脚趾头勾了勾林玉童的脚,“那是不是我不帮你摆平这个赵德华,你晚上睡觉又要睡不好了?”

“嗯!”

“行了,那我知道怎么回事了,你放心,不管用什么办法,肯定不让咱爸吃亏,这样总可以吧?”

“咱们吃亏也不行。”

展翼飞被“咱们”二字弄得心情大好,笑说:“好,咱们吃亏也不行。”

林玉童当即乐了,往后一躺,对着天空大喊:“果然,全世界就数我家小翅膀最靠谱!”

不远处有堆沙子的小朋友愣愣地瞅过来,瞪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嘴边一溜哈喇子。

展翼飞却是无比舒坦,也跟着躺到林玉童旁边,“小童,那你能不能帮我算算我的运势如何?”

林玉童转头,看了一眼展翼飞,笑说:“观君面相,君此生必定大富大贵,与名为林玉童之人恩爱到老,幸福一生。”

展翼飞挑眉,“先生果然算得精妙,小生无以为报,不如今晚以身相许?”

林玉童抓了把沙子扬到展翼飞身上,“走之前都不许再惦记!”

天知道他这假休得有多累,没被更新折腾死,倒被展翼飞给弄得走个路都两腿发飘。

展翼飞笑着摸了一把林玉童的脸,随即握住他的手,眼里带着调侃说:“知道了,看把你吓的。”

林玉童轻轻踢了踢展翼飞,爬起来说:“我要去买吃的,你去不去?”

展翼飞赶紧跟上,“你想吃什么?我觉得昨天吃的牛腩粉挺好吃,去吃那个?”

两人的话声越来越远了,原本那点儿压抑的气氛似乎也不见了。

林玉童跟展翼飞玩了一下午才回租住的别墅,周身都是幸福的泡泡,看得林玉飞都想谈恋爱了。陈素宁这时从厨房出来问:“童童,你会包饺子吗?”

这里过年并没有包饺子的习俗,但是林之松跟林玉飞都喜欢吃,再加上展翼飞也喜欢,所以陈素宁跟林之松下午出去的时候买了些食材回来,打算包一些应应景。关键住在这里有厨房,各方面都还挺方便。

林玉童说:“会啊,妈您要什么时候包?”

陈素宁说:“就现在吧,你来帮妈打打下手,反正有冰箱,今天先做好冻上,明天就直接边看晚会边吃了,省得还得看一半跑去弄饺子。”

林玉童把吃一半剩下的香蕉给了展翼飞,去厨房帮忙去了,王伯也像在家时一样帮忙摘菜。

陈素宁正准备和面。

林玉童本来想要剁肉馅的——他妈妈为了吃着更香,没买那种现绞好的肉泥——结果一看母亲把面粉弄得到处都是,他干脆先把肉放到了一边,“妈,还是我来和面吧。”

陈素宁说:“那我来剁肉馅好了。”

林玉童觉着这样也行,不料母亲把肉又剁到飞起。

后来他才想起来,自从他家生活条件好了之后就一直雇人做饭和收拾屋,他妈妈并不太做家事了。好像上次下厨还是展翼飞过生日那次做了俩菜,其它也都是佣人给准备的。

王伯时不时看一眼菜板,眼神无比微妙。他一直以为他家少夫人手艺好是得了亲家太太的真传,现在看来,他好像想太多了。

林玉童赶紧把面和差不多了放到一边饧,再接过母亲手里的活计,“妈,您一会儿还是和馅吧。”

陈素宁一看儿子动作比自己麻利多了,赶紧把主场让出来,“童童,你可真行,妈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有这天分呢?”

林玉童把肉剁好了放到一边,之后接过王伯帮忙摘好的青菜,笑说:“一会儿给您露一手。”

厨房里没多久又是嗒嗒嗒剁菜的声音,展翼飞跟林之松在客厅里把这声音当背景,边下棋边闲聊。下到差不多一半时,展翼飞略感为难地说:“爸,有件事……我不知当说不当说。”

林之松正杀得高兴呢,闻言说:“一家人,有什么不能说的?”

展翼飞说:“是这样的,我私下里做了一些投资,这件事只有我跟小童知道,展家那边不知情,这项投资最近需要进行二期投入,数额大概是在三千万左右。这笔钱我自己这边倒不是没有,但如果走我的账,展家那头必然会有人得知,所以我想请您帮我个忙,先从林家拿这笔钱,以林家的名义投入这笔资金。当然,我不会让您白白冒这个险,我会将我名下的股份转给小童一部分,价值只会比这笔金额多,另外这项投资中的盈利部分我也会按您投资的比重给您分红,您看这样可以吗?”

林之松登时有些为难起来。如果他之前没答应赵德华,那么展翼飞说的这件事必然不在话下,一来展翼飞现在也算是他半个儿子了,二来这孩子如此明事理,怕他多想,连转让股份的打算都有了,而且还要让他白白分红。可是他已经答应了赵德华要投资,这下可怎么办?!

落子的手在空中停了好半晌,林之松看了展翼飞一眼,不禁想到,自家儿子找的这个伴侣可不是一般人,别不是他撒的谎才这么两天时间就被人家给看穿了吧?

展翼飞这时心下一叹,心道媳妇儿果然不是平白多想,看来这泰山大人还真是瞒着什么啊。

林之松看着展翼飞眼里透出来的了然光芒,顿时一僵,有些无地自容起来。他不由想到,如果今次帮了赵德华而没有帮助展翼飞,到时被展翼飞跟自家儿子知道了这个情况,那他又该如何在孩子们面前抬起头来?再说他老婆肯定也不能依啊。

展翼飞这时装傻,说:“如果您觉得不可行,那我就再另想办法吧,主要是我身边最可信的人除了小童之外也就是您和岳母了,所以才开了这个口,让爸您为难了。”

林之松一时没说话,关键是他跟赵德华的书面合约都签了,这事确实不太好办。

展翼飞再也没主动提这件事,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继续等着林之松落子。

林之松这棋却是彻底没法下了,因为他想到展翼飞自从第一次到他家提亲以来,这里里外外就帮了他不少回了,这还是头一次开口向他请求帮助,而且还都是于他有利的事,如果他连这都拒绝,那这一声“爸”他再听到耳里都得心虚。

最后林之松没办法,决定还是坦白,毕竟一边是同学,一边是自家的孩子,哪近哪远他还是分得清的。

展翼飞见林之松无意继续下,就把棋子收了,这时就听林之松说:“翼飞你跟童童结了婚,我们就是一家子,论理说你的事爸当然不能不管,但是爸确实也有些难处。就是之前来找爸的那个叫赵德华的人,他跟爸是老同学。大概是十年前吧,我们林家被拖了一次工程款,款子不到我手里,我这边欠着工程队的钱拿不出来,工程队的人闹事,银行那边也频频催着要账。我当时四处碰壁,就是这个叫赵德华的人帮了我一把,所以林家才能有今天。这次他来找我投资,其实依我的意思,我巴不得直接给他个一两百万全当还了当年的恩情,但这事也没法这么办,所以我那天虽然跟你们说我没同意,但其实已经跟他签了书面合约。”

林之松说到后面老脸都有点红了,总觉得帮老同学这事没错,但是骗家里人这个事做得特别不地道。

展翼飞暗暗失笑,“那您看这样行吗?您把那份书面合约和策划书给我看看,如果可以,我的事您帮我,您给这位赵叔叔投资的事,由我来安排。”

林之松点点头,“那你等一下。”

十分钟后,展翼飞就把林之松拿下来的合约书和策划书大致看完了。还别说,他现在也能理解他这泰山大人怎么会同意了这项投资。这策划书做得相当细致了,从产品研发人,到研发人资质,当地政府部门出具的食品药品检验检疫结果,生产许可证,还有一系列的宣传方案都做全了,乍一看真的只缺资金。

林之松问:“你看如何?”

展翼飞说:“爸,国外的食品药品检验检疫标准和我们国内不一样,我觉得这份策划书上的检验标准似乎有点不太对劲,所以这事我还是找当地的朋友再了解一下吧。这份策划书您先给我用一下,咱们这边过年,我朋友他们不过年,正好我可以传真过去。”

林之松自然没有意见,展翼飞便去办去了。住处没有传真机,但是找了服务人员帮忙,这事很快办成。

展翼飞自己又留了一份复印件,之后才把策划书还给林之松。

林玉童注意到展翼飞这边的动静,包完饺子剩下的事情留给母亲跟王伯来忙,找个借口回了楼上。展翼飞知道他关心结果,没多久便也上了楼。林玉童关上门赶紧问:“怎么样?”

展翼飞把那份合约和策划书的复印件递给林玉童,“爸已经答应对方要给对方投资了,我跟他说我这边也有需要他出钱的地方,爸挺为难,但还是站在我们这边,所以目前一时半会儿应该也不会有问题。但爸肯定还是要给对方投资,毕竟合约都签了,好在现在钱还没送出去,这事就还有转机。我先让朋友帮我看看这项目到底行不行,行的话我来安排,不行的话我跟爸再找对方谈。既然是老朋友,有问题总得解释一下吧?”

林玉童松了口气,“好,不过我的意见还是不做这笔生意。”

展翼飞表示明白,又去看那份策划,顺便给几个在国外念书时认识的朋友打电话了解一些情况。这边是晚上了,但那边却是因为时差的关系,还是大凌晨,不过展翼飞的个人魅力似乎到哪个国家都管用,那边的人居然也没什么牢骚就同意帮忙。

林玉童问:“饿不?”听展翼飞说饿,他忙狗腿地抱住展翼飞,“下去煮饺子吃吧?”

展翼飞在林玉童嘴上轻轻啄了一下,“嗯。”

林玉童跟展翼飞在楼上这段时间林之松大概是把事情简明扼要地跟陈素宁说过了,所以陈素宁面色不太好看。但大过年的她大概也不想弄得大家不愉快,所以倒也没提这茬。一家人坐在一起有说有笑地把晚饭解决了,之后还打了一会儿麻将。至此气氛都还是好好的,可等大伙散了回房,各个屋里就不现了不同情况。

陈素宁脸色铁青地看着自己的丈夫,声音压低了却掩盖不住她的愤怒,“林之松啊林之松,亏你还好意思说要帮翼飞!依我说翼飞根本就是知道你做的事,要帮你挽回损失还没好意思当面戳穿你而已。你说你怎么就这么糊涂!赵德华他想做生物医药,你完全可以借钱给他,或者少投点也行吧?你怎么就答应了要借钱给他投资呢?这万一中间出了什么问题,公司的损失再加上银行利息,里外里我们要赔多少钱?”

林之松没说话。

陈素宁叹气,“反正这事你可一定要想明白了,毕竟真出了麻烦那可是要拖儿子后腿的事。本来我们跟展家差距就很大,帮不了儿子多少,可千万别给他添了乱才好。要我说赵德华也是,他想建厂他可以借钱啊,他干嘛非要你投资?合着让我们出了钱还得承担风险。”

林之松这下说了,“这不是也可能赚钱吗?做生意哪有不承担风险的?”

陈素宁说:“是,做生意都得承担风险,可是他明知道咱们手里现在没有那么多现钱还要你做抵押贷款,这是一个朋友该做的事吗?”

林之松揉了揉额角,“你也别生气。说实话吧,我会答应这事一方面确实是因为赵德华当年对咱们有恩,可另一方面也是想给儿子多攒点家底。你说童童也是男孩儿,他跟翼飞在一起,现在是感情好怎么都行,可以后呢?我最近觉得这两个人之间差距也不能太大。咱们公司里那个会计小梁你知道吧?他前年不是也跟一个富二代结婚了,我听说一开始都挺好的,但是现在两人没了当初的热情,对方就嫌他家世不好了,所以我有点担心儿子受委屈。”

陈素宁拧了林之松一把,“你啊,人家是人家,那小梁找的是个什么人啊?就是个纯富二代,跟翼飞这种靠自己的能力成功的人有本质上的区别。你看翼飞,他是处处替咱们童童想,而且我敢打保票,就算有一天他真的时运不济,他也绝对不会埋怨童童。可你再看看小梁找的那个,遇到点问题不知反醒自己只知道怪别人,还好意思说自己是男人,你还拿他跟翼飞比?”

林之松沉默不语。

这一晚林之松几乎没睡,但没睡的可不止他一个人。

展翼飞抱着林玉童,想到了林玉童白天说的话——翼飞,你信鬼神吗?

他无意识地收紧了抱着林玉童的臂膀,因为他还想起就在展翼宁跟叶寒英订婚的那个晚上,项军也问过他同样的话。

第35章

林玉童本来是要给父母每人包一个大红包的,但是考虑到赵德华的问题,他又改了主意,给了父亲一个只装了一万块钱现金的红包和小贺卡,剩下的原本要分给二人的两张支票则全都给了母亲,一共一百二十万。

当初回家的时候见母亲在那儿算账他就有点担心是不是家里缺了钱,所以就当那多出来的一半钱是给他母亲做家用了,这样总好过他爸拿出去花在不必要的地方。他爸这人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把恩情看得太重。虽然记着曾对自己有恩的人这本身并没什么错,但过度了就是问题。所以这个时候还是得注意着点儿才行。

陈素宁自然明白儿子的用意,可这钱她却没收,“儿子,妈知道你孝心,但是这钱妈不能要。等以后你真的有本事了妈不会跟你客气的。至于现在你还是得听妈的,这钱你还是先自己收着吧,而且妈跟你爸过这么多年,手里哪能没点备用钱呢?你不用担心。”

虽然陈素宁觉得展翼飞应该不会像公司里的会计找的那个富二代一样靠不住,但这年月什么怪事都有,所以她也不能不为儿子多想想,至少她不希望听到有人说她的儿子还没跟人办婚礼呢就开始往娘家刮钱了。

林玉童知道,他现在拿出来这么多钱家里人还是会下意识觉得这都是展翼飞的,所以不要也是正常。也是他想得太简单了,怪不得来之前展翼飞说这钱够呛能送出去。他郁闷地收回红包,有些不服气展翼飞居然比他还了解他的父母。

陈素宁见儿子半天不走,问:“还有事啊?”

林玉童从兜里掏出来一串钥匙给了陈素宁,“妈,这是个门面,翼飞过年孝敬您的,他跟我说您肯定不会收钱,所以就给您买了这个。已经办好转赠手续了,说是在华云中街,您就光等着收租金就行。”

陈素宁张张嘴巴,“这怎么行啊?也太贵重了啊。”

这可是他们b市客流量最大的街道之一,实打实的黄金地段。

林玉童耸耸肩,“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之前有次他问我您跟我爸还有小飞和妹妹都喜欢什么,我说您喜欢我爸,我爸喜欢您,还说小飞喜欢放假,兰兰喜欢蒙娜丽莎。结果他大概是被我噎着了,自己去想去了。”

陈素宁“噗哧”一乐,“你这嘴可真是。翼飞在哪呢?我去谢谢他。”

都办完转赠了,陈素宁也就没矫情地再说要退回去什么的。

林玉童说:“肯定是跟我爸下棋呢,他给我爸买了一套白玉棋。”

然而这棋还真没下。林之松太宝贝那棋子了,他决定留着做收藏,就不下了。

正好展翼飞其实也有点儿不太想下,因为他闭着眼睛都能轻松赢,可是赢老丈人这么不懂事的事情他又不能干,现在正好装傻。

下楼的时候,林玉童问陈素宁,“妈,我和他现在都是一家子了,为什么我给您的您就不要,他给的您就要?”

陈素宁笑说:“那能一样吗?这是姑爷主动给的。”

林玉童差点呛着,“我的也不是被动给的啊!”

所以说来说去还是觉得这钱都是展翼飞的吧?

太坑了,但更坑的是好像还真这么回事。虽然到了他手,并且赚了很多,但本钱就是展翼飞提供的这也是事实。

看来他必须得再努力些才行,现在他们都可以指着展翼飞,但他也不能为此就怠惰了,他要更努力,也同样成为展翼飞坚实的后盾!

晚上放春晚的时候,一家人围在一起边吃边看,都比平时吃了不少,而且放烟花的时候一大家子都出去了,嘻嘻哈哈笑声连成了一片。林玉童连了视频跟妹妹聊天,听林玉兰在海的另一边发牢骚,“哥,你跟翼飞哥快结婚,只要你们结婚我就能回去了。”

林玉童说:“我倒是想,可你‘嫂子’不争气啊,他还没‘怀孕’呢,兰兰你再等等。”

林玉兰憋不住笑,展翼飞转头,似笑非笑地看了林玉童一眼。

林玉童顿时心虚不已,把笔记本给了母亲,拉起弟弟,“小飞,走啊,去下棋?”

林玉飞摇头,“我不去,我准备洗洗睡了。”

林玉童看了一下墙上的挂钟,“这还没到十点呢,大过年的,你睡这么早干嘛?”

林玉飞说:“嘿嘿,我答应帮翼飞哥一个忙,明天要早起的。”

林玉童看展翼飞,展翼飞却卖关子没告诉他。

本来林玉童都准备好了这一晚要为“嫂子”和“怀孕”二词付出点代价,但是展翼飞居然只做了一次就睡了,表现全然异于以往。

他也是第二天才知道,展翼飞是想跟他在新年的第一天一起摄影。

一大早,天还没亮,展翼飞就把林玉童弄起来了,“快点,小飞都醒了,还在外面等着呢。”

林玉童勉强掀开眼皮,其实困得不像话,但一看展翼飞兴致这样高,他硬是爬起来了,然后迷迷糊糊地去洗脸刷牙,弄了弄头发。

展翼飞给他选了套同款的纯白色休闲套装,结果林玉童扣的扣子左右不对称,他只好帮忙解开重新扣上,“要不要我背你出去?怎么困成这样?昨天不是很快放你睡了吗?”

林玉童捏了捏额角,“想不通你为什么那么快放我睡,我本来都准备好了今天下不了床。”

展翼飞哭笑不得,“那你怎么没问我?”

林玉童边走边说:“怕没事找事。”

两人悄声下楼跟等在门口的林玉飞会和。

林玉飞压低声说:“现在出去正好,估计能拍下整个过程。”

他们要拍日出,更要以新年第一个日出为背景拍照。

林玉童渐渐来了点精神,问林玉飞,“以前让你早起比登天还难,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林玉飞得意地笑说:“翼飞哥答应送我一套蔡司望远镜,别说早起了,不让我睡都行。”

林玉童腿欠,没忍住照着弟弟的屁股踢了一脚,“你可真是我亲弟,拍个照还得要点儿报酬啊?!”

林玉飞躲得快,林玉童没踢着,他抱着摄影设备嗷嗷往前跑,嘴里喊着:“翼飞哥,快管管你媳妇儿!”

林玉童都懒得追他。

展翼飞笑着搂住林玉童的肩,这时林玉飞停下来,转身说:“别动!”

展翼飞跟林玉童停在了当下。林玉飞把相机拿出来了,调好光线和焦距,连拍了好几张。这时候天才刚开始亮,但周围仍有一些游客,似乎也是出来看日出的。

林玉飞平时就有摄影的爱好,但是高三课业太忙,都好久没痛快地拍过照片了,他嗒嗒嗒跑过来,“哥,还有翼飞哥,你俩把袖子往上挽一挽,自然一点,还有哥你的扣子能不能再解开俩?翼飞哥就在你旁边呢你还怕人劫色是怎么的啊?赶紧的!”

林玉童知道弟弟审美不错,就照着做了,做完被风一吹感觉胸口还挺凉,但好在还不至于冷。

展翼飞问林玉飞,“用不用摆什么动作?”

林玉飞摆摆手,“不用,你们就自然点,玩儿点什么,或者你们平时两人在一起时怎么相处的就怎么做,这样拍出来才自然,我会斟酌着抓拍的。”

林玉童都想翻白眼了,平时他和展翼飞在一起,在床上就做床上运动,在床下,那就是他做吃的或收拾家务,要么就码字或者看看书,展翼飞则是工作,看报纸,或者看一些他看着就犯晕的各种数据和财经新闻。每到这时他们偶尔都会转头寻找对方的身影,可在这里好像也没啥能发挥的啊。

展翼飞大概也是想到了平时的相处模式,知道在这里不适合,便突然站住了,然后他毫不犹豫地抱住了林玉童,在林玉童一愣之际按住他的头就深深地吻了起来。周围看到这一幕的人全部傻眼,包括林玉飞都懵了一下才想起自己今天跟着一起出来的目地,于是他连着抓拍,试图捕捉每一个美好时刻。

直到把林玉童吻得气喘吁吁的,展翼飞才停下来,昏暗的光线并没能遮住他满含深情的双眼。林玉童这时静静地回视他,笑说:“新年快乐。”

展翼飞微微向前,与林玉童额头抵着额头,“新年快乐。”

林玉飞拍着拍着,自己都不自觉地感动了。他以前大多都是拍景物的,拍人物的时候很少,所以答应展翼飞帮忙拍照之初他还真有点担心他拍不好,但是现在他没有这样的顾虑了,因为他发现只要是镜头里的这两人视线胶着,那就是最美的一道风景线。

林玉飞又拍了一组两人信步走在海边的照片。他们出来时太阳才渐渐从地平线上升起来,只是浅浅的一个金边,可现在却已经露出了大半张脸。

展翼飞拉着林玉童找个地方坐了下来,随口问林玉童,“饿不饿?”

林玉童说:“还行,可能胃还在睡。”

说完他在地上随手画了棵小树。

展翼飞见状,往小树的两边画了一对护住小树的翅膀,笑说:“帮你挡风遮雨。”

林玉童闻言靠在了展翼飞的肩上。

这是林玉飞拍完的最后一张,在他的对面,两个极为优秀的兄长相偎在一起,面朝着新年的第一轮红日,记录下温馨的点点滴滴。这一刻起,他觉得他似乎知道他以后想要的爱情大概是什么样的。

三个人正要往回走的时候,陈素宁的电话打到了小儿子的手机上,“小飞啊,你们去哪了?”

林玉飞答非所问地说:“妈,我也想早婚了。”

陈素宁皱眉,“一大早说什么傻话呢?”

林玉飞说完自己也乐了,“没什么,我跟哥和翼飞哥在海边呢,马上就回去了。”

早餐是餐饮部门提供的,按照当地过年的习俗摆了满满一桌,恨不得把桌腿压折了,只可惜展翼飞刚吃了两筷子他托朋友查的事情就有了结果,害他半道离开了餐桌。

来电话的人是展翼飞在国外念书时的同学,叫尼克帕特里克,如今在m国自己经营一家律师事务所。他告诉展翼飞,之前传真过去的那份策划书里有许多内容是假的,特别是那个保健品配方的研究人员,在业内无人知晓,也没有能证明其能力的东西。还有那些看似正规的许可证明也多半都是伪造的,尤其是那份检验证明,数据离标准差了不止一星半点。尼克特别诧异地说:“翼飞,你到底是从哪里弄来了这么可笑的东西?”

一口标准的中文,听得展翼飞也有些无奈,“三言两语说不清,总之你既然查到了,麻烦你把结果发到我的邮箱里吧。”

“可以是可以,但是你可别忘了你答应我的条件。”

“没问题,收邮件时顺手。”

尼克很快就把他搜集整理的一些相关证据发给了展翼飞,而展翼飞则将这些打印出来,交到了林之松的手里——听他说几遍也不如林之松亲自看一眼。

林玉童给展翼飞打包了一些菜回来吃,“你让爸自己看,你先吃点东西吧,起那么早,肯定饿了。”

展翼飞确实是饿了,闻言到餐桌那儿吃了一些,这时只听林之松喊:“童童,来一下!”

林玉童“哎!”一声,“来了爸!”

林之松把文件交到儿子手里,“你帮爸爸翻译一下。”

林玉童英文学得也不算多好,但大致的内容还能看得懂,他把一个个有问题的地方对照原策划书告诉父亲,之后心里多少有些生气,“爸,您这个老同学也太缺德了,当年他是帮了咱们家不假,可也不能仗着这一点来骗您往火坑里跳吧?”

林之松也是一阵气恼,把文件“啪”的拍在桌上,好半天没说话。

他会答应投资,真的是完全基于老同学之间的信任,可是如果展翼飞给他的这些结果都属实,那这个老同学也未免太过分了,怎么能如此践踏他的信任?

“您虽然签了答应投资的合约,但他这明摆着是诈骗,我们也可以反告他。”林玉童把东西全部收起来,留着走时带回去。

“等爸爸回去见过他之后再说吧,爸爸是真没想到他居然会用这种手段骗投资。总之这次的事是爸爸欠考虑,还好翼飞他……”摇摇头,林之松自嘲地笑了笑。如果到现在他再不明白怎么回事,那就真是白活了这么多年了,“总之爸爸要好好谢谢他。”

“谢就不用了,都是一家人,您这样见外他反倒会觉得生分。要我说还是您以后别瞒着我们做什么风险大的事情就好,保健品这种东西毕竟是食用品,国外对这方面监管比国内还严,万一真出了什么问题可不止是收不回成本的事。”

“嗯,这事爸爸会跟赵德华说清楚。去吧,翼飞好像在等你。”

早上起得太早,展翼飞想跟林玉童睡个回笼觉,林玉童也正有此意,只是展翼飞刚吃完东西,马上躺下去似乎也不太好,所以俩人干脆去院子里的泳池里玩了一会儿,林玉童在游泳,展翼飞坐在一旁看他身上白花花的肉。

林玉童就像条自由自在的美人鱼,看得展翼飞想把他抓进锅里炖了吃。谁知刚这么想完,林玉童就兜了一捧水甩到他身上!

“哈哈哈,凉不凉快?!”

“凉快!”凉快得他都怀疑这浇的到底是水还是油了!弄得他心里直冒火!展翼飞猛地跳进水池,去抓林玉童。林玉童吓得忙游开,可惜没一会儿就被抓了回来,展翼飞困住他的双臂,轻轻啃咬他的耳朵,“还敢不敢了?”

“不、不敢了……”林玉童一激灵,整个人都要酥了。展翼飞的声音本来就比寻常男人的低一些,所以每次对他耳语他都有种全身发麻的感觉。

展翼飞一听怀里的人气息不稳,忙松开手,因为他很清楚接着抱下去会是什么后果。他拉住林玉童的手向岸上游,虽然一个字都没说,但是心思却昭然若揭。

在h市过年的每一天似乎都是这样,幸福,感动,随时随地都能感受到对方的爱意,热烈,以及完整。

要不是因为展翼飞工作忙,再加上林之松也有事要办,林玉童真想再多呆几天,可惜初六的飞机票已经订好,他们一行人也该结束这次的旅程。

下飞机时皱然变化的温度让所有人都适应了好半天,比较让林玉童意外的是,来接机的人居然是项军和高文亮。

过了个年高文亮好像总算胖了那么一点点,至于项军,还是那张从冷库里刚拿出来的脸。

高文亮心情似乎不错,笑着帮忙接过行李,跟长辈们打了招呼,然后问林玉童:“林子,玩得怎么样啊?”

林玉童说:“挺好的,给你们带了点特产,一会儿记得带走。话说你终于胖了啊,是谁这么大的本事?”

高文亮笑笑,“激素吧,不知道什么东西过敏了一直不好,痒得我闹心就打了点针。”

林玉童心说老子还以为是项军的功劳呢,原来不是啊……

几人上了一辆大型商务车回林家。林玉童顾不上休息就去把带回来的特产拿出来一些,椰子糖还有椰蓉奶球什么的,基本都是吃的,只有一个钻了好些个洞且被磨圆的椰子壳是个玩具,里面还有两颗动则叮当响的铃铛,“这个给你家大款。”

高文亮把玩了一会儿,“谢了。对了,明晚一起出去吃饭吧?过年了,怎么也要聚一下。”

林玉童说行,这时陈素宁拿了两个红包出来,给项军跟高文亮一人一个,“你们第一次到阿姨家来,阿姨也没什么好给的,过年了,图个吉利。”

高文亮倒是没客气,道了谢就接了过来,项军却是有点怔,接过来看了好半天才想起来说:“谢谢阿姨。”

后来高文亮跟项军走了,展翼飞才告诉林玉童,项军是个孤儿,长这么大可能还是第一次收红包。

林玉童突然觉得生活特狗血。

展翼飞却还有没说完的话,“项军小时候是在他大伯家住的,但是他大伯母对他不好。他大伯母那人可能是挺刻薄吧,说项军天生命硬,克死父母,而且到她家之后害得她家生意都不好了云云,弄得项军都不太喜欢说话,防备心还特别强,这都多少年了也没转变过来,大概都习惯了。”

林玉童问:“那你跟他是怎么走得近的?就因为成了同班同学吗?”

展翼飞握住林玉童的手,“你也知道,每个人的成长过程中都会有一个叛逆期。项军上中学的时候就长得特别高大,吃得也是多,可能他大伯母当时说话太难听了吧,他大概是觉得在家里实在没法呆了,就出来了。但是中学课业本来就重,他一边上学一边再想办法赚钱养活自己,这本来就是件很困难的事。我记得那会儿他都是白天上课,晚上出去仗着体格好干点力气活什么的。

他这人还特爱干净,班里的活他也总干,一开始大家都只当是他勤快,后来才知道他是被他大伯母管束的,养成了习惯,特别看不惯乱糟糟。正好他收拾东西,班里的同学喝饮料剩下扔掉的瓶子什么的他都能拿出去卖了。当时你老公我呢,在家里受人冷落,可能也是觉得同病相怜吧,就时常把笔记借他看,也经常请他喝瓶水什么的,毕竟我俩同桌么,长得又是班里最高的,后来一来二去就熟了。我俩当时是班里出了名的冷漠,难以亲近。

但是那次救了你回来,有些事情就不同了。”

展翼飞至今还记得项军某天突然没头没尾地说他:你和之前不一样了。

展翼飞笑说:“他是第一个知道我喜欢你的人,我告诉他,我心里有了一道光。”

林玉童用食指轻轻挠了挠鼻子,半是玩笑半是真地问:“你确定你这么说了之后他不会对我恨之入骨?”

展翼飞诧异地看着他,“怎么会?这么说吧,如果说小高跟程释他们是朋友,那么项军就是我兄弟,跟我关系都很好但是一碗水又怎么可能端平?总之,如果你以后有什么麻烦却又来不及让我帮忙,你也可以找项军。当然,我一定会随叫随到,所以这只是打个比方。”

林玉童点点头,说了声知道了,心里却不禁想,难道是他想歪了?

第二天更新的时候,林玉童决定找老财聊聊,或许犀利哥能看出些什么呢?

逗地主:你是说,他俩都认识了十多年?

散柴童子:对啊,简直是一道不可愉悦的鸿沟。

逗地主:鸿沟个毛线啊?十多年的相处都没能开花结果,你这在一起不到半年就结婚了,谁轻谁重看不出来?你就是杞人忧天。

散柴童子:可是我总觉得这个人对我的态度特别微妙。

逗地主:那也有可能是别的什么原因吧?既然你都说了这应该是个恩怨分明的人,那你就直接问问得了。

散柴童子: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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