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地的确讲究办婚礼之前跟婆婆出来买东西,婆婆要给儿媳妇儿买新婚贺礼,买的越多,就代表婆婆越钟意这个儿媳妇儿人选。但是他们好像不存在这种问题吧?!
林玉童停在当下,“姑姑,这就不用了吧?我又不戴什么首饰,再说了,我和翼飞都是男的,我们之间其实没那么多讲究。”
展宏英美目一瞪,“你又不是当兵的,怎么就不能戴首饰了?再说了,就算不戴首饰也能买买衣服鞋子什么的,赶紧的,这是讨吉利的事情,不能马虎。”
林玉童根本拧不过展宏英,最后只能被动地跟进去,然后极其无语地看着展宏英给他买了一对金镶玉的如意和一对价值连城的翡翠扣!展宏英花钱眉头都不皱一下,林玉童捶着胸口跟了一会儿,不禁寻思着,难道梦见丢钱是因为今天这茬?
后来展宏英又选了一对一模一样的领夹,林玉童借口上厕所躲在厕所里跟展翼飞求救,“翼飞,姑姑约我出来逛街买了很多金饰玉器,拉都拉不走,你说怎么办?!”
展翼飞在对面笑出声,“那你就陪她一起买吧,你喜欢什么就尽管挑,别跟她客气,她难得能逛个街,不买痛快了谁也弄不走她的。”
林玉童一想到展宏英那个倔劲儿也是服了,无语地说了句,“还好你不像她,这就是条钢筋啊,一般人拧不动。”
展翼飞压低声音,“姑姑以前是男兵班的女班长,后来因为射击成绩突出,就被破格提到了某野战军的特种队去做指导,现在她是王牌狙击手教导员。对了,她格斗技能也满点,高文亮就是她教出来的,所以一躲起来你就根本不知道他是不是在。”
林玉童:“&&……”
展翼飞没听到回话,担心地问:“怎么了?”
林玉童张张嘴巴,“没事,我不跟你说了,我出去找她。”
展宏英这种人可是活生生的神枪手,有专业问题不趁现在请教更待何时?!
他上一世临死前有个正在存稿的小说就是篇军事文,他要写什么样的故事他还记得清清楚楚的呢,就是有一些专业问题他还需要查很多资料,这下好了,现成的资料就在眼前!
展宏英见林玉童的心思实在是不在逛街上,就把他带到了商场顶楼的一间茶屋,两人要了壶红茶,展宏英给林玉童拿了一张卡。这张卡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上面印的卡号都被磨得不太清楚了,展宏英却很是看重。
“这是翼飞的妈妈活着时给翼飞攒的,她走之前交到我这儿,这些年我找了些行内比较有名的理财人员做了一些投资,多少也赚了一点,如今都在这里面,你收着吧。”
“谢谢姑姑。”林玉童收好了,寻思着回去后正好连带金饰玉器一起给展翼飞。
“还有这个电话号码,你背下来,不要存到任何地方,也不用对任何人讲,以后如果遇上什么麻烦可以打。”展宏英在两张购物小票上分别写了一组号码,连在一起就是个手机号。
“谢谢姑姑。”
“一家人不用这么客气,而且其实要说谢也是该我谢你才对。这么多年,翼飞总算找到伴儿了,你都不知道他这些年过得多孤单。”展宏英给人的感觉一直是很强势的,但此刻眼眶微湿,让人看着也不禁难受起来,她拍拍林玉童的手说:“以后小林你就帮姑姑多照顾他点,他这个人吧,表面上看起来好像什么都有,什么都不缺,但其实大多数人天生都有的,他反而没有。”
“您是说……缺爱?”
“对,他妈妈走得早,我那时又在上学,就算真想关照他也难。展宏图虽然是他爸,但是你也看到了,还不如陌生人呢,以前他跟汪冰燕带着展翼宁那个死丫头出去旅游,出去聚餐,从来都不带翼飞,就连出差回来带礼物都只有展翼宁的份。虽然翼飞从来都不说什么,但是你想他当时还那么小,怎么可能一点都不难过?最可气的是汪冰燕,当时但凡对翼飞好点的人她都给辞了,最后弄得展家根本就没人敢跟翼飞说话,弄得翼飞只能自己跟自己玩儿,做什么事都特别小心翼翼,生怕连累到别人。妈的,我现在想想都一肚子气!”
“您放心吧,以后我会多关心他的。”
“就知道你靠谱。”
“凑和。”林玉童笑罢品了品茶,直接把要问专业知识的事情给忘了,因为他听到展宏英的话之后心里老是闷闷的疼。他于是沉默了一会儿,说:“对了姑姑,有件事我怕翼飞难过所以没问,但我确实挺好奇。那天我和我爸妈一起去展家,当时展宏图不是提到过让翼飞放弃继承权的事么?我不明白,展家现在展宏图当家,只要他不把他的财产给翼飞不就可以了么?怎么还存在让翼飞放弃继承权的问题?”
“因为展家的家业并没有完全控制在展宏图手里,再者展家有规定,只有长子长孙才能继承家业,除非这个人没有能力承担,不然必须这样做。这一代毫无疑问该是翼飞来接棒,但是展宏图一心想把展家交给展翼宁,所以他当然希望翼飞放弃继承权。”
“展宏图真是我有生以来见过的最神奇的爹。”不喜欢儿子的有,但是哪有这么不喜欢的?还真想一分不给留?
“很多事情三言两语也说不清,以后你慢慢就会知道了。算了,不说这些,你还喝不喝?不喝我们继续去逛?”
“啊?!还逛?”
林玉童到底又被展宏英拉着去买东西,在展宏英的怂恿下他又买了一对情侣睡衣,一对情侣浴袍,一双情侣拖鞋和一对情侣洗漱用具,最后弄得林玉童都要出现幻觉了,其实他跟展翼飞根本就是情侣。
不知怎么的,林玉童脑子里突然闪现出早上在校门口时展翼飞给他围围巾的样子,那样忐忑而又关怀的眼神,如果他再看不出里面的含义,是不是只能用瞎来解释?
林玉童突然叫住展宏英,“姑姑,去买条围巾吧,翼飞的给我戴了,我给他买条新的。”
展宏英自然不会说什么。林玉童也不知道展翼飞喜欢什么样的,就干脆去买了自己脖子上围的同品牌的,只不过颜色不太一样,他现在围的是条灰色格子的,而他新买的则是条驼色格子的。
两人来的时候两手空空,走的时候大包小包,林玉童还头一次体会逛街逛到饿的感觉。还好中午饭是提前订好了的,他跟展宏英到了饭店,家里人跟展翼飞全到了,最让他感到意外的是他那在国外的妹妹林玉兰也在。
林玉兰长得跟林玉童十分相像,都是浓眉大眼睛,只不过女孩儿家生得秀丽一些罢了,她从小到大跟林玉童最是亲近,见人来,马上扑过去抱了一把,“哥!我可想死你啦!”
“矜持,矜持啊美女!”林玉童拍了拍妹妹的头,“你怎么回来的?”
“我跟老师说哥哥结婚,请了五天假。”
林玉童不赞同地问:“那真到办婚礼的时候怎么办?”
林玉兰嘿嘿笑着说:“到时候我就说我嫂子要生孩子了!”
展翼飞哭笑不得地看过来一眼,林玉兰对他摊手做无辜状,把一屋子人都给逗乐了。
没有展宏图跟汪冰燕这样的人在桌上,这一顿饭吃得颇为愉快,特别是林玉兰跟林玉飞,两人在学校学习都挺累,好不容易来次家庭聚会,又是因为喜事,所以特别开心,桌上一直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展翼飞默默地观察了一下,觉得跟这两个孩子一比,林玉童真是稳重多了,实在叫人庆幸。至少他跟林玉童之间目前为止都没什么代沟问题。
最后三个大人一起商量着把婚礼日期订在了次年五月中旬,展翼飞跟林玉童未有异议。
吃完饭回去的时候,林玉童考虑到隔了一世再见到妹妹,便想着回家去住一晚,就在停车场跟展翼飞说起了这件事情。展翼飞闻言说好,却并未像之前一样说要一起去,因为他不确定林玉童是不是在刻意回避与他同睡一屋。
林玉童也是后来才想起来,他所知的两世问题展翼飞根本无从得知,所以他觉得他这个时候非常需要回家跟家人相处,在展翼飞看来却可能只是回避他们两个人同睡一屋。只是他想到这点时展翼飞已经一个人开车回去了。
林之松眼看就要把车开到家了,突然被儿子叫停,吓了一大跳,不解地问:“怎么了童童?”
林玉童说:“对不起爸,我明天上学要带的东西还在翼飞车上呢,我还是不回家了,等周五再回吧。”
陈素宁忙说:“那你就让翼飞去咱们家住好了,这样省得你打车不方便,明天你俩还能一起走。”
林玉童一想也对啊,他赶紧拿出电话给展翼飞打了过去,但让人感到十分奇怪的是,打了两次展翼飞都没接。
第23章:无所遁形
展翼飞刚跟林玉童他们分别没多久就接到了程释打来的电话,程释告诉他有他的快递文件。因为文件没属名,所以程释不知道这是不是要急用的东西,这才打电话特意确认了一下。展翼飞考虑到自己当时离公司还挺近,就让程释等了一会儿,他直接把车开到公司去拿,拿完回到车里也没多想就把文件袋给打开了,没想到里面只是几张照片。
照片里都是两个相同的人,他们或肩并着肩,或勾肩搭背,或相互凝视,并没有太过亲密的动作,但只是这样简单的合照,却给人一种很难融入他们之间的错觉,特别是视线交汇的那一张,展翼飞感觉那上面仿佛带着某种尖刺一般的东西,多看一会儿就会刺得他眼睛发疼。
通过一阵子的观察下来,他原以为林玉童跟沈均确实没什么,但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这样。
林玉童的电话这时第三次打了进来,展翼飞略犹豫了一会儿,接起来,“抱歉小童,刚才下车拿点东西,手机忘记带,有事么?”
林玉童在全家人调侃的目光下说:“也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要不要来我家住。”
要是平时,展翼飞大概连眼都不会眨一下,说着一个“去”就得打方向盘,然而这次他却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才问:“你希望我去吗?”
似乎是个很矫情的问题,但展翼飞很想知道林玉童到底是抱着什么样的想法请他去他家。
林玉童微怔,既而失笑,“当然是欢迎你来才给你打电话,你怎么了?”
展翼飞说:“没什么,那你等我,我马上就来。”
照片被展翼飞扔到了副驾上,下车时他本来要装进包里的,但一想那包是林玉童给买的,把有沈均的照片放进去怎么想怎么不痛快,就把照片给撕了,留着林玉童的一半,沈均的那半则被扔进了小区内的垃圾箱。
不管这照片是汪冰燕的人邮来的还是沈均,又或者是其它什么人,都不能在意。展翼飞告诉自己,林玉童已经开始对他有所回应,在这样紧要的关头他无论如何不能做出会让自己后悔的事。林玉童是他的,谁也阻挡不了。
展翼飞深吸呼一下,按响门铃。
林玉童很快出来了,笑说:“来得还挺快。对了,姑姑给买的东西都拿进屋吧,放在外面总归是没有带进屋里安全。”
展翼飞也不知道林玉童跟他姑具体都买了什么,反正重的不重的,他都给搬了进去。
林之松跟陈素宁正在客厅跟女儿聊天,见到展翼飞来,陈素宁招手说:“翼飞,去洗洗手过来吃水果。”
展翼飞说好,跟林玉童上了二楼先把东西放下了,之后两人下了楼。展翼飞接过林玉童递给他的橙子,“小飞怎么没在?”
林玉童说:“跟卷子死磕呢,甭管他,反正做不出来总得下来。”
果然没多一会儿,林玉飞就蔫头巴脑地下来了,问了声“翼飞哥你来了”之后一屁股坐到沙发上,郁闷地抓起苹果咬了一大口,咔嚓咔嚓的,含糊不清地说:“妈,您说您找谁不好偏偏找了我爸?您自己理科不好您就得找个理科好的啊,您看我这数理化差的,老师一看我考卷眼里就只剩下心疼了。”
这时他是真有点儿想华玉柏了,在学校时他有不会的可以问老师,老师不在问同学,可是回家了,他家里个个理死早,问谁都没用。换作三年前他哥可能还会点,但是他哥现在也不行了,好些东西出了高中就还给老师了。
陈素宁咯咯直乐,骂了句:“浑孩子。”
林之松面上挂不住,拿起香蕉照着儿子的头拍巴两下,“你个臭小子,还敢嫌你爸我基因不好了是吧?也不想想没我哪来的你。”
展翼飞这时说:“要不你把题拿下来我帮你看看吧。”
林玉飞怀疑地看向展翼飞,“翼飞哥你都离校多少年了吧?”
展翼飞说:“八年了。”
林玉飞都不抱什么希望,但一想眼前这位二十岁就能在国外的名校读完mba,起码在学校时肯定无比靠谱,于是就把卷子给拿下来让展翼飞看了下,“就我圈起来的那两道。”
展翼飞打眼一瞅,看完题都没用上十秒时间去思考,就给林玉飞讲起来,“这题一共有三种解法,因为ab与x轴不垂直,设ab:y等于……”
林玉童咬着橙子皮,瞪眼瞅半天,愣是没觉出橙皮的苦来。什么叫学霸?这才叫学霸啊,从学校毕业八年了尼玛解高三数学题还跟玩儿一样!
展翼飞讲题时很专心,但讲到一半时他突然发现气氛特别诡异,抬头一看,只见林家所有人都在瞅他,并且都是一副不可描述的模样。展翼飞顿觉有些不好意思,问林玉童,“怎么这样看我?”
林玉童摇摇头,“没事,你接着讲你的,没看我们都在这儿养眼呢吗?光听人说认真工作的男人跟掏钱包的男人最帅,我今天发现用心讲题的男人也帅,你继续。”
展翼飞闻言耳朵立时就红了,低下头轻咳一声继续讲,心里却有些乱乱的。他觉得他有必要让小舅子常回家以及把不会的题都攒着带回家里做,介时他一定要来串门!
林玉飞一看展翼飞是真靠谱,干脆就把不会的题全都拿来请展翼飞帮忙讲,展翼飞哪里敢不帮小舅子的忙?所以这一讲就讲了近三个小时,林玉童听天书似的,干脆跑到楼上码字去了,一直到展翼飞回来,他才停下,笑说:“有没有讲到口干?”
“想听实话么?”
“当然。”
展翼飞指指自己的胃,“里面全是水果,好撑。”
林玉童一猜就知道肯定是他妈又犯了喜欢劝孩子多吃水果的毛病了。他从椅子上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了一会儿展翼飞,“给你拿点消化剂,等我。”
展翼飞还以为林玉童说的是药,谁想林玉童翻开衣柜找了半天,似乎还没找着。
林玉童在找给展翼飞买的那条围巾,但是找了半天都没看到包装,他问展翼飞,“翼飞,你拿东西上来的时候没看到一个白色的包装盒吗?”
展翼飞表示没有。
林玉童又找了一会儿,还是没找着,转身说:“你车钥匙能不能给我一下?给你买了点东西可能是落车上了。”
展翼飞把钥匙给了林玉童,林玉童要去找,展翼飞正好也想呼吸一下外面的空气,就说一起吧。两人穿了外套一起去了车库,林玉童开了锁,把后座车门打开去翻东西,看到座椅上没有就直接看是不是掉到了下面,结果还真看到有盒子在脚垫处。但他去拿盒子的时候,却发现不远处还有一张纸片。那纸片看质地应该是属于某张照片,但由于只有创可贴那么大的一片,所以只能勉强看出应该是属于某人身体的一部分,因为能隐约看到胳膊跟一部分条纹衬衫。
林玉童感觉有些熟悉,却又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拿起来问展翼飞,“翼飞,这是什么?有用吗?”
展翼飞暗暗骂了自己一句大意,淡定地说:“没用,只是垃圾而已。”
林玉童就手丢进了垃圾筒,临走前歪头思索了片刻,并未说什么。然而疑问的种子埋在心里总是会生根发芽的,进了屋之后他也总是忍不住去想到底是在哪里见过那样的条纹衬衫。他有强迫症,想不起来的东西他会反复地在脑子里自问,近乎自虐一般,但就是控制不住。
展翼飞不敢说自己多了解林玉童,但是相处这么久以来林玉童有强迫症这事他已经亲眼见过好几次,印象最深刻当属那次找杯子。所以不多时,展翼飞自己就先忍不住了,因为不停地跟自己较劲的林玉童看起来让他心里难安。他于是去把包里被他撕下来的,只属于林玉童的那部分照片拿了出来,递给了林玉童,坦言说:“今天我们从酒店分开之后没多久,程哥给我打电话说我有个快件,但没属名,当时我正好离得比较近,就干脆去公司直接取了一下,没想到打开一看是你跟沈均的照片。”
林玉童哑然地接过照片,一看全都只剩下了他一个人,不由怪异地看向展翼飞。
展翼飞顿时陷入窘境,他觉得林玉童的目光好似一对探照灯,照得他那点小心思无所遁形。
林玉童这时终于忍不住,带着一丝迷惑问:“翼飞,你是不是喜欢我?”
第24章
展翼飞就像被放进冷库里的冰棍儿一样瞬间冻住,浑身僵硬得不像话,因为他想象过无数种他跟林玉童表白的方法,但唯独没想到会是林玉童先提出疑问,然后由他来被动地回答。
这种场景完全不在他的计划之内。
展翼飞于是默默地在心里组织了一下语言,结果出口时千言万语就只组成了一个字:“嗯。”
林玉童来了兴致,单手支着下巴歪头打量难得连话都说不利索的展翼飞,略带调侃问:“‘嗯’什么?”
展翼飞看林玉童并无反感的模样,突然定了定心,认真地说:“我想一辈子只登一次记,只爱一个人,只结一次婚,只要一个你。”说着他伸出右手,轻轻放在林玉童的脸颊上,凝视着林玉童的双眼,好似信教徒一样,专注而虔诚,“行吗小童?”
林玉童没说话,他回望着展翼飞,眼神有些复杂。这并非因为他不喜欢展翼飞,而是才刚从一次失败的感情经历中走出来,他不确定是不是要这样快速地进入另一段感情。
展翼飞久久得不到回答,心里不禁越来越失望,但就在他要把手拿开之际,林玉童却把手覆在了他的手上。
林玉童自己都愣了一下,因为他没想到展翼飞失望的样子对他的影响这么大。
展翼飞顿时欣喜若狂,将林玉童从椅子上拉起来,“小童,你同意了?”
林玉童叹气,“我不知道这算不算喜欢,但是看你难受我就心疼。”
展翼飞猛地抱住林玉童,在他颈间深深吸了口气,没吱声。
林玉童笑说:“其实之前你说登记的时候我就想,就算我们之间没有爱情,大概也能成为不错的朋友,但现在看来是我太低估你了,或者说是低估了我们在一起相处的这段时光。”
展翼飞不满地说:“谁说我们之间没有爱情?”
林玉童心想,或许真有吧。
如果没有,如何解释他一看到展翼飞失落就会感到难过的心情?又如何解释展翼飞因他的回应而感到快乐时心里缓缓升起来的欣喜?最重要的是,知道展翼飞在家里受了委屈他就会控制不住地愤怒和心疼,这么明显的症状,不是爱又是什么?
展翼飞微微侧头,轻轻吻了一下林玉童的耳朵,见林玉童虽有些不好意思但并不闪躲,便又捧着他的脸想再进一步。谁知这时外头猛然传来一阵疯狂的脚步声,紧接着房门被用力一踹,林玉飞着急忙慌地说:“哥你快把你充……啊!”
林玉飞瞬间捂住裤裆,哭丧着脸看里面分开的两个人,“林玉童你可真是我亲哥!你就不能换个地方打啊?!我这不是忘了翼飞哥在这儿吗?”
林玉童难得有些不自在,轻咳一声,“冒冒失失的,这么晚了你找我干嘛?”
臭小子,也不想想,他能是故意往那儿打的吗?
林玉飞的目光四下搜寻,“我要跟你借一下手机充电器,我的坏了,我这正躺着背题呢要断电了,快快。”
林玉童拿了充电器给林玉飞,林玉飞接过之后捡起地上的“凶器”猫着腰走了,看清“凶器”是什么的他顿时哀嚎出声,“他妈的,都是火腿肠,相煎何太急?!”
火腿肠是林玉童准备的零食之一。
展翼飞见气氛被破坏了,倒也没生气,毕竟他跟林玉童有了今天的结果已经是他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他轻轻执着林玉童的一只手说:“你说给我的消化剂还没给我。”
林玉童拿了盒子递给展翼飞,“以后你的就给我戴了,这条给你。”
展翼飞发现是围巾,笑说:“我之前就想买这颜色,但是没有才选了另一条,不过你确定你要戴旧的?”
林玉童抢过围巾在自己的脖子上围了一下,再取下来给展翼飞围上,“呐,现在你的也是旧的了。”
展翼飞好笑地看了看林玉童蔫坏的表情。
林玉童一看时间也挺晚了,干脆把笔记本合上,他把睡袋拿出来铺好,朝不知在想什么的展翼飞说:“给你在浴室里留了浴巾和浴袍,我先睡了。”
展翼飞点了点头,一个人安静地进浴室里洗澡。
这回换成林玉童在外头听着哗哗哗的水声睡不着。他不知道一会儿他跟展翼飞会怎么样。按理说他们都是合法的配偶关系了,只要彼此有感情,其实就算有点什么也很正常,毕竟他们还年轻,皆处于精力旺盛的年纪。
但是他根本就没什么心理准备!
展翼飞也在想这个问题,一会儿林玉童会怎么样面对他们的“新关系”?他心不在焉地抓过一瓶东西倒出来开始往身上抹,结果用用之后发现越洗越油腻,拿起瓶子仔细一看才发现,他用的不是沐浴露而是润肤露!
真是给自己跪!
展翼飞重新拿了沐浴露,突然加快了冲洗速度,因为他猛的想起来,林玉童有快速入眠的本事,可别两人刚表明关系,他还没能在清醒的状态下搂着林玉童说会儿体己话呢,林玉童就先会周公去了。
展翼飞洗完之后赶紧出来,连浴袍都没顾上穿,他围着一条浴巾,头发上隐约还有点淌水。
林玉童看了一眼,笑说:“想什么呢?头发都没擦就出来了。”说罢从睡袋里钻出来去拿吹风机插上电,示意展翼飞坐睡袋上,“吹完再睡。”
展翼飞享受着林玉童的贴心服务,舒服得不像话,仰脸看着林玉童说:“想你呢。”
林玉童面上一热,笑说:“离着这么近还想?”说完关好吹风机开关,把东西放回原位钻进睡袋。
展翼飞也跟着钻了进去,然后在被子里摸了一会儿,抓到林玉童的手,握在手心。
“小童,你说我是不是在做梦?”
“有可能。”
“那我今晚还是不要睡了。”
“不至于吧?”林玉童说完,侧过身来看着展翼飞,“话说你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很久以前就开始了,绝对比你想象中的要早得多。”展翼飞也转过身来,他抬手轻轻描摹着林玉童的面部轮廓,卖关子说:“不过我现在还不打算告诉你,我要把这个秘密留到我们真正成为夫妻的时候再和你慢慢分享。”
“……你是不是又想打架?”
“嗯?”
“我有强迫症你不知道啊!”
“所以我这不是给了你选择吗?”要么嘿咻换得秘密,要么不嘿咻难受着,他这人最民主了。
“哪有你这样的啊?懒得瞅你!”林玉童平躺好,不再看展翼飞。这也忒坏了,这要是入了套,以后他还不得被这一条吃得死死的?!想的美!
“真不想知道吗?”展翼飞贱贱地凑上去,摇了摇林玉童的睡衣袖子,“小童,那时候你还可小呢。”
“边儿去,要说好好说,不说拉倒!”林玉童抖落灰似的抖落展翼飞的手,脑子里一直想着他到底什么时候跟展翼飞有过什么特别的交集,但怎么想都没有。他没有任何关于和展翼飞深交的记忆。
“那好吧。”展翼飞也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似乎真的不打算说。但是从他身上飘出的愉悦气息来判断,这家伙肯定想到了以前的什么有趣的事情。
林玉童心里分外不平衡。妈的,凭什么只有展翼飞一个人记得?
然而只有展翼飞自己知道,他这样做不过是为了分散林玉童的注意力而已,至少不要让林玉童发现他内心深处渴望到近乎让人发狂的欲望。他对林玉童的爱已经积压太深了,可林玉童却只是刚开始喜欢他而已,如果这个时候他不小心伤了林玉童,那绝对会影响到以后的幸福,所以他必须做好该做的准备。
林玉童直到睡着也没能想出展翼飞到底是怎么喜欢上他的,但他又做了丢钱的梦,梦里他一直不停地找他的小猪扑满,后来没找着,郁闷坏了,就在这时来了个好高好高的大哥哥给了他一管未拆封的一块钱硬币!又长又硬!
展翼飞一直在看着林玉童,他看到林玉童伸出胳膊似乎要找什么,就把林玉童的手抓住放进睡袋,谁曾想这小子这么不老实,居然抓着抓着抓到了他的内裤里!本来就硬得难受的地方这下被抓的,更不知何时才能软下来,简直是史上最残酷的折磨!
梦中的林玉童有了“新钱”,重拾开心,而现实中的展翼飞却因为“钱”被“抢了”,像他自己说的一样,一晚上没睡。
这是林玉童少有的一次没滚出原睡地两米远,因为他一晚上都在跟“钱”较劲。早上睁眼的时候,他还没事稀罕巴拉地摸两下呢,可等他看清了情况,他就笑不出来了,因为“钱”的真正主人正顶着一双硕大的黑眼圈,唇边挂着迷之笑容瞅着他。
这明显是“偷钱”还被主人抓个正着的节奏……
林玉童赶紧抽回手,脸上阵青阵红地看着展翼飞,“我、那个,不、不是故意的。”
这下换他话说不利索了。
展翼飞却是被折磨了一晚上,现在根本就不想说话,他一翻身压住林玉童,用硬得发烫的地方顶住林玉童,“小童,一晚上了,摸着好玩儿吗?”
林玉童“咕咚”一声咽掉口水,“你、你的意思是,我抓了一晚上?!”
展翼飞轻轻咬了咬林玉童的耳垂,“我把你的手从上面拿走了十三次,你说呢?”
林玉童:“……”
怪不得那管“硬币”抓在手里老是掉,害得他去捡了好多次!我擦!
林玉童张了张口,感觉到展翼飞在解他的睡衣扣,顿时脑子发懵。
展翼飞眼里是即将狂风暴雨的节奏,他一寸寸地舔吻着林玉童的身体,呼出的气息仿佛带着一把烈焰。
然而就在他马上要吻到关键部位的时候,林玉童却毫无预警地按住了他的肩。
展翼飞停下来,按耐住躁动的心,温柔地抚着林玉童的头发,沙哑着声音问:“怎么了?”
林玉童呼吸有些不稳,开口时带着歉意,“抱歉翼飞,我可能、可能还需要一点时间准备,所以……”
最起码得把润滑剂买一下吧?!他差点忘了第一次有润滑剂都可能会很疼,更何况没有!而且才刚表明心意就这样那样,会不会太快了点?
展翼飞虽然有些失望,但却并非不能理解。他也是一时冲动,实在是有些受不了。他再次吻了吻林玉童,翻身下来把他搂进怀,“是我太心急了,是不是吓到你了?”
林玉童长出口气,“我胆子没那么小,只是有点儿太突然了。”
展翼飞略略放了心,承诺说:“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强迫你,所以别太有压力。”
林玉童点点头。
展翼飞又说:“不过也别让我等太久,因为我真的等了太久了,希望你准备好的时候能给我一点暗示。”
林玉童再次点头。
展翼飞抚着林玉童的背,艰难地平复着燃烧过旺的欲火,果然不再有更进一步的动作。林玉童看着他压抑的模样则在想着,只要展翼飞对他好,那些缺失的就让他来补齐好了,不论是长辈的爱还是恋人的爱,亦或财富、地位、名利,这一切的一切,他终会帮他得到。或许有人会觉得他这种人吃了亏还不长记性,太蠢,但没办法,谁让他死过一回都学不会对自己喜欢的人有所保留?
展翼飞似乎还很难受,陪林玉童躺了一会儿就起来了,林玉童看到他支起来的帐篷高度,顿时一阵头皮发麻,但想到展翼飞的隐忍,他又有些过意不去,脑子一热问:“翼飞,用不用我帮你?”
展翼飞眼里瞬间揉进一丝光亮,但犹豫了一下还是说:“算了,今天你要是再碰它一下就绝对上不了学了,我可不想弄伤你。为了安全起见,你最好暂时离我远点。”
林玉童:“……”
接下来的时间里,一直到吃早饭为止两人都保持着一定距离,就连上车时都分成了前后而坐。林玉童坐在驾驶位上,他把展翼飞赶到了后面,一方面是因为展翼飞一宿没睡,开车确实不大安全,另一方面是因为展翼飞散发出的某种气息实在是有点太狂热,看得他胆颤心惊。
展翼飞都没好意思说自己已经有所收敛。
林玉童路上说:“我先把你送到公司,车我开走了,今天我就上午有课,中午我来找你吃饭?”
展翼飞闭着眼睛没说话,直到林玉童以为他可能是睡着了,才像跟家长讨玩具的小朋友一般来了一句:“能带着润滑剂跟小雨衣来吗?”
林玉童听了好悬撞路边的垃圾桶上!
展翼飞单手支着侧脸,掀开一只眼皮笑着看了看林玉童,随即又合上。
展扬集团很快就到了,林玉童把车停在门口,好死不死地正好看到展宏图跟汪冰燕带着展翼宁也准备要进楼,展翼宁旁边还站着一个跟展宏图差不多高的年轻人,看起来那才是真正的一家四口。最可气的是展宏图明明看见展翼飞过来了,但也没有说什么,四个人有说有笑地过去了,把展翼飞衬得越发形单影只的。
林玉童坐在车上看着,心里只觉不爽,非常不爽,想都不想就给展翼飞去了电话。
展翼飞听到手机铃声响,下意识把脚步放慢了,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笑着接起来说:“这么快就想我了?”
林玉童冷眼看着越走越远的“四只恶犬”,对展翼飞说:“没有,只是突然想到好像忘了件事。”
展翼飞:“什么事?”
林玉童轻咳一声,“好好工作啊,mua~”
展翼飞闻言一趔趄,展扬集团的员工们就发现他们英明神武的副总裁差点啃台阶上!
林玉童坐在车里看着这一幕笑得肚子都疼了,谁知这时展翼飞转身朝他这边看了过来,也学着他,轻轻的,眼里带着笑意“mua~”了一下。
明明都是一样的举动,但是这件事被展翼飞做出来,怎么就这么招人稀罕呢?弄得他心都要化了!
第25章
林玉童觉得自己仿佛体验到了初恋的感觉,他心情颇好地去了学校,刚停好车,后面突然有人叫了他一声:“林玉童!”
林玉童回头一看是班长周健,站原地等了一会儿,直到人过来了,笑问:“班长早啊。”
周健身材十分高大,不但成绩好,而且情商也高,连带着人缘也就不差了。他戴着一顶黑色的毛线帽,把那张本来就又圆又大的脸衬得更像满月。他笑出一口白牙,说:“你也早。昨天怎么没来?空调装好了,教室里简直是温暖如春啊,真是一人谈恋爱,我们全班都借光,哦不,是全校都借光。”
林玉童刚愈合的“伤口”又被戳了,噗噗往外流血,但也只能违心地说:“暖和就好,暖和就好。”
周健这人特别能说,手劲还特别大,他一下拍在林玉童肩上,差点把林玉童拍个跟头,“那必须暖和啊,昨天我们上课的时候情绪特别高,连老师都在课上提到你了,然后咱班商量了一下,决定给你记一大功。”
林玉童说:“是考不好试老师也能睁只眼闭只眼的那种‘大功’吗?”
周健抚抚下巴,“不,是你和展先生结婚的时候我们一定好好闹你洞房的那种‘大功’!”
林玉童差点吐血三升。
“对了,沈均退学了,肖薇好像也要转学,这事你知道么?”周健又说。
“不知道啊,哪天的事?”
“就昨天,沈均来办的手续,估计以后都不来了,肖薇也直接请了长假,应该是要转到外地。我听说他俩在一起呢,肖薇很可能要转g省去读书。”
“呵,可真够折腾的。”
上一世的这个时候沈均就在g省发展,因为签约的公司就在那里。想必肖薇现在去就是顶了他上一世的位置,只不过不知道肖薇适不适应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