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算是吧。”他握住无名的手,将他往山上拉,“走,我带你去教中看看。”
无名停下脚步,将手臂从傅月影的手中挣开,“我看不是你爹,是你吧?”
心思被猜破,傅月影的脸上涨红一片,干脆跺脚道:“没错,是小爷我找你!”
无名将他的窘迫尽收眼底,“何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么?你去了哪里?这几r.ì过得可好?”
“很好。你若没什么事,我便先走了。”
无名转身,雪白的衣带临风独舞,从傅月影的指间擦过。
不知为何,他的背影让傅月影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难过,仿佛这一别便是永远。傅月影低眸看看空d_àngd_àng的手,眼眶发热,“无名!”他大喊一声,扑过去,从身后紧紧抱住无名,“为什么……为什么我会觉得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无名浑身一震,闭了眼,任由傅月影抱着他。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眼前的俊秀少年仰着头,眼神里蕴含着饱满的渴望,渴望对面的人能对他敞开心扉。
“没有。我要去一趟高yá-ng国处理些事情,很快就会回来。”在无名看来,很多事情没有说出来的必要,总有一天,他会知道真相。但无名相信,只要给傅月影足够的时间,他便会将自己忘记。
“真的么?”傅月影面色慎重的又问了一遍。
“真的。”再次听到肯定的回答,他稍稍放下了心。“既然来都来了,你就留一天,好不好?反正也不差这一天。”
一看到他可怜巴巴的脸,即便知道他是装模作样,也狠不下心拒绝,无名只能点头答应。“嗯。”
“好!今天我们就把北旻山所有好玩的全部玩一遍!”
回到教中,傅惊澜早已在等候多时。
见了面,彼此少不得要说些恭维的话。言归正传后,傅惊澜缓缓上前,躬身施礼,“听月影说阁下几次三番救他x_ing命,阁下对我隐月教的大恩,本座没齿难忘。”
无名回礼道:“教主不必如此客气,叫我无名便可,我与月影是朋友,救他理所应当。”
傅惊澜点头赞许,“月影能得你这样的朋友,是他的福气。隐月教不是知恩不报之辈,你若有什么困难,尽可开口,本座必当尽绵薄之力。”
“多谢教主!无名孤身一人行走江湖,到也没有遇到什么十分危急之事。”
“好!你若今后遇到什么问题,可随时来隐月教寻我!”傅惊澜起身,爽朗一笑,“本座已命人在亭中略备薄酒,以作答谢。月影,快带路。”
“哦,好!”傅月影只顾盯着无名看,他可是头一次见到如此礼数周全且毕恭毕敬的无名。一路上还忍不住小声道:“你对我爹可是比对我温和多了。”
无名乜他一眼,不作声。
酒过三巡,傅惊澜举杯道:“听月影说,他跟你一起去过天目密林。这孩子,为了沈香楼的事,给你添麻烦了。”
无名道:“教主客气了。”
“本座听说这天目密林极为诡谲,你们是如何进去的?”
无名道:“进入天目密林后,不知为何,我与月影都昏睡了一觉。”
傅月影点头道:“嗯,我是被无名叫醒的……总觉得似乎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但醒了之后,怎么也想不起梦到了什么。”
无名补充道,“之后我们便一直朝里走,不多时就通过结界,进入冥界了。”
傅惊澜沉吟不语,许久,开口道:“据说天目密林是个幻镜,闯进去的人全都沉睡在幻镜之后,再也出不来。你们算是命大,下次不可如此鲁莽。”
“爹说的是!”
单凭无名能在幻镜里醒来这一点,傅惊澜已经能肯定他绝不是普通之人,或者说,他极有可能就是重月的部分神识,墨炎不能断定是因为他不知道傅月影是谁。
天目密林,大约也只有血莲和重月才能过去了。
“好了,这些事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来,本座敬你一杯。”
“不敢,应该是无名敬教主才是。”
推杯换盏之间,一顿饭已近结束,傅月影带着无名离开亭中。
“你今r.ì在我爹面前……完全不像平r.ì见到的无名。”傅月影侧目看着他,隐隐笑道,“有种女婿见丈人的感觉。”
无名丢给他一记眼刀,“莫要胡说!”
傅月影笑嘻嘻道:“我是胡说,可你脸红个什么劲儿?”
无名瞥他一眼,“喝多了。”
傅月影拉起他的手,“走,我带你去山顶吹吹风,清醒一下。”
两人在山顶并肩坐着,偶尔说上那么一两句话,直到r.ì落千嶂里,映的天边晚霞如血。
这个傍晚让傅月影觉得惆怅无比,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而无名……好像也越来越远。他转头望着无名的侧脸,鼻头泛酸,“你还会回来么?”
“嗯。”无名颔首,从怀中取出一只玉笛。“送你的。”
透过朦胧的泪光,傅月影看到这只白璧无瑕的玉笛,强忍着的眼泪“唰唰”地掉了下来。“你……”
“你的红颜在妖界被玄明毁了,这只玉笛是仿的,同样能作为防身的兵器……”无名将玉笛放入他的手中,淡淡的将目光移开,落在苍茫的远山里,“等我回来了,定来北旻山陪你吹奏一曲。”
“好!”傅月影紧紧握住手中冰凉的玉笛,仿佛拼命想抓住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