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长修脑海中突然有了模模糊糊的印象,好似他是历尽了千辛万苦,又冲破了心中的各种阻碍,这才见到这个少年最柔软的一面,所以,他绝对不会再放走他。
就像少年所说的一样,即使是死,他们也要死在一起。
尽管气的不清,但卿云毕竟不能扔下男人不管,只能拉着张脸率先进了车子,而后“啪”的一声关上车门,差点将紧跟上来的卫长修的脑袋挤在车门里。
刚刚见证了老板狗腿模样的司机,识相的遵循了后座上少年的指示,没有顾及外面的卫长修,而是顺从的发动了车子。
眼看着自己来时坐的汽车在自己面前缓缓离开,卫长修不怒反笑,他笑的像个孩子一般,眼中的愉悦已经冲散了独属于卫长修本人的y-in郁。
紧跟在卫长修身后的卫铭和卫齐,均感觉boss此时有些不一样了,具体哪些不一样他们也说不上来,只是觉得boss周身缠绕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完全消散,而因为自身病症而带有的颓丧也已经消失。
现在的卫长修,真真正正的展现出一种强势与温柔相交融的矛盾气息,像是认了主的危险巨兽,用因为心中有了在乎的人,而收敛利齿,又引为同样的原因,变得战无不胜。
“boss,德国的事?”卫齐提醒着卫长修他明天跟米歇尔医生的预约。
但卫长修却拒绝道:“推了吧,替我向米歇尔一声郑重道歉。”
卫齐刚想再度劝说,却被身边的卫铭阻拦住了。卫铭无声的朝卫齐使了个眼色,他最近一直跟着向晨羽,深觉这个少年绝对不是一般的人,而仅仅听闻他跟丢了少年的消息,boss就这样跑了过来,足以看出boss对少年的看中。
而且以卫长修的眼光,他要真想追击,哪里看不出向晨羽到底是真被人砸倒在地还是演戏?但卫长修依旧担心了,慌乱了,这就说明在卫长修的心里,他对少年的关心已经超过了一切。
卫长修打开另外一辆车子的车门,长腿一跨坐了进去:“回卫宅。”
这时候离开,卫长修可不敢干那么蠢的事,他的宝贝可还火着呢。而且卫长修挨了卿云那一巴掌,突然心中就有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这个世界的一切,甚至是整个卫家,对于他来说都是可有可无的,他唯一在意的,只有那个少年。
身体的病症又如何,他卫长修有足够的信心克服。
摸着自己嘴角的伤口,卫长修不由抚着额发笑了起来,一想到少年刚刚霸气的宣布他所有权的样子,卫长修就觉得心中火热。
他爱的就是这样一个人,会软弱,会调皮,有时还恶趣味满满,但这一切的一切,都掩藏不住他的强大。
回到卫家,卫长修赶忙追上刚进屋的卿云,但是他手还没触到卿云的肩膀,人就被扫了一脚,直接脸朝下趴在了地上。
卫家的仆人们,静静的看着呈大字型趴在地上的卫家家主,均有些呆若木j-i。
卿云看着趴在地上的男人,嗤笑两声,狠狠地在男人背上碾了两脚这才上楼。他毕竟是个男人,比起闷声闹别扭,更喜欢动手来解决问题。
“唔,宝贝,等我一下!”卫长修丝毫没被少年冷酷又暴力的模样吓到,他立刻从地上爬起来,抹把脸两步追上台阶上的卿云,将人直接拦腰抱了起来塞进了自己的卧房中。
“卫长修,你找死!”霎时间,卫家家主的房内,噼里啪啦一阵乱响,期间还夹杂着家主的闷哼声。
跟众人想象的并不一样,不到三分钟,被卫长修强势抱进房内的少年又完好无损的走了出来,而卫长修紧随其后,不过眼圈青了一块。
这一天,卫家的仆人均见证了自家家主是怎么挨了揍又再屁颠屁颠的凑上去的。
以前,在卫家,卫长修几乎是信仰一般的存在,即使知道他精神不稳定,但每个人依旧把他当做主心骨来看待。
但现在……管家看了看楼上卫长修房间的方向,无奈的摇了摇头叹息一声。
卫家的仆人见证过卫长修最颓废y-in郁的模样,也见过他狂躁愤怒的样子,但偏偏没见过如今这种贱兮兮的模样,不由一个个都惊掉了下巴。
本来也应该在学校好好见证向晨羽的凄惨模样的向晨今,今天却被向父早早叫回了家。
等在客厅的向母,一见到向晨今回来了,顿时有些欲言又止:“晨今,你父亲在书房里,你……小心点。”
“怎么了?”向晨今一顿,皱眉看向向母,向母却没说话,只是坐在沙发上抹眼泪。
见状,向晨今脸色一僵,但还是走进了书房,他记得最近向父跟几个老朋友玩得很开,时不时跑到某个赌场去,似乎对里面的某个新型赌法特别精通。
该不会……
向晨今没有敲门,直接推开门进了书房。
一见有人进来了,书桌前的向父下意识的将桌上一些乱七八糟的单据收了起来,转头看到是向晨今,这才松了口气道:“儿子,你怎么不敲门?”
“爸,你找我什么事。”向晨今扫了一眼书桌上的东西,眼神缓缓变冷。
在向家一向有威严的向父此时却堪称谄媚的笑了笑,搓着手道:“你不是说你跟卫家的那个继承人卫世昂有点联系吗?能不能帮爸一个忙,让卫家照顾一下我们的公司?”
“公司?公司怎么了?”向晨今问道,向家除了在音乐界小有名声之外,手里到底还是有些资产的,这也是当初向晨今看不惯向晨羽的原因。
“我出了点意外,想挪用一下公司的钱款……所以……”
一听向父的话,向晨今暗到了一声,果然,从当初向父沾赌之后,他就隐隐觉得有些不妙,但向父解释并不是一般的赌博方式,向晨今这才作罢。
没想到真让向父搞出了事!
向晨今没有任何慌乱,他根本没问向父到底挪用了多少钱款,直接转身离开:“您自己想办法,我和卫世昂只是个学生,帮不了忙。”
向晨今用脚趾想都知道,能让向父开口来求他,到底出了多大的篓子。
他在心中迅速的盘算着向父的事情被曝光之后,他要怎么保全自己的名声以及利益。卫世昂是他后路,向晨今才不愿意因为向父这点事,扰乱他跟卫世昂的关系。
虽然跟向晨羽争夺着家长的注意,但向晨今对这个家并没有任何的归属感,他十二岁才被向父从孤儿院接回来,心中对着一对父母早就没有了向往,所以如今一看向家出了事,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自己。
“晨今……”看着向晨今头也不回的而冷漠离开,向父到底没敢追过去将此事大肆宣扬,况且毕竟是自己的亲儿子,向父心中对向晨今还是有着异样的包容。他看着桌面上的单据,心思忽而又转了转,继而笑了起来。
一个儿子不管他,没关系,他还有另外一个儿子不是吗?虽然向父已经知道向晨羽似乎已经和卫家断了联系,但借着他的名头去求一求卫家,应该也是可以的。
实在不行……向父眼中冒出一股y-in狠,实在不行就让那个小子自己抵债吧,毕竟向家总不能白养了他八年。
这几日音乐学院里的气氛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奇怪。
因为在不同的班级,总有些学生陆陆续续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不是退学就是转学,甚至连卫世昂好像都转学去了国外进修。
在校的学生起先有些奇怪,但是询问过后偏偏又觉得这些同学转学的理由挺正常的,就没有在往别处想。
但向晨今却不得不多想,因为卫世昂已经好几天都没跟他联系了,顺带连一只跟在他身边的章霖等人也转了学。
章霖随着卫世昂转学,向晨今并不奇怪,因为他知道章家心中的想法。但是卫世昂为什么不跟他联系呢?想到那天向父的话,向晨今更为焦躁了。
难不成是因为向晨羽?
这时向晨羽走进了教室,向晨今转头上上下下将向晨羽的模样打量一番,想要从他脸上看到些许蛛丝马迹。
前些天卫世昂找向晨羽麻烦的时候,并没有通知向晨今。毕竟在卫世昂眼里,向晨今简直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王子,自然不会将自己下手欺负向晨羽的事情告诉向晨今。
但向晨今当真不知道吗?实际上向晨羽在学校里遭遇的一切,向晨今都心知肚明。他那天也再度向大礼堂走过去,一面想要欣赏向晨羽的丑态,一边则是要将他在学校里饰演的好哥哥的形象接着演下去,可是向父一通电话却将向晨今叫回了家。
想起家里向父的模样和他说的话,向晨今就不由狠狠咬了咬牙,一双眼中非但没有对父亲的孺慕,反而满满的都是厌恶。
那个赌鬼!
卿云低着头沉默的坐在了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安静的模样同几天前并没有什么区别。
向晨今犹疑的皱了皱眉,再次扫了一眼向晨羽才将目光收了回来,他并不太了解那天的情况,仅仅隐隐约约听到同学议论说是学校新来的荣誉教授刚好在场,好像处理了这件事。
这几天上课,新来的荣誉教授的确对向晨羽关爱有加,向晨今经常看到下课时两人相谈甚欢的模样。而且向晨今观察过,这几日卫家的车子依旧没有出现在校门前。
难道卫世昂离开的事真的是巧合?
察觉到向晨今的目光,卿云轻轻勾了勾嘴角,他可没忘了向晨今并不知道当天的事。
照理来说向晨今应该会过去的,上次向晨羽暗恋卫世昂的事被爆出来的时候,他同样到场了,不仅呵斥了周围的同学,更是好好的安慰着向晨羽。
但心知到底是谁搞的鬼的向晨羽,恨不得当场撕开向晨今的假面,他愤怒的细数向晨今的罪行。可他的反应不但没让周围的同学相信他的话,反而更是将自己的形象抹黑的彻底,更是衬托了向晨今的宽容和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