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缓暗笑,心想任老师肯定在生气自己将他的房间让给别人住,那模样就好像领地被侵犯了的哈士奇。
徐缓心情大好,拍打了两下拓岚的肩膀:“羞毛啊,都是成年人,做好安全措施就行啦。”
拓岚被他说得果然满脸羞红。徐缓打趣道:“你们……你们出去玩不会都是分开来住的吧!!”
徐缓一边看着任老师噼里啪啦收拾自己的东西,一边听拓岚解释:“没有,我们只是很单纯地睡一个标准间,还没到全垒。”
徐缓看乐子也看够了,两只手搭在拓岚的肩膀上,郑重其事地说:“你在怕什么?在一起开心最重要。没带那个?没事,晚上吃完顺路去买。”
也不知道任老师听懂没,反正是一眼都没有朝这边看。
四个人在公寓稍作休息,便一起往海底捞去了,依旧是任颉书负责当司机。
在十八度的空调间里将海底捞吃得火热朝天,许艺婷也渐渐和徐缓聊熟,扬言要给他介绍警校的大帅哥。只是她作为一个自来熟,却一直没敢和任颉书说上一句话,即使吃着火锅,也觉得这个人像冰块一样让人发冷。
任颉书负责捞r_ou_,其他三人负责聊天。徐缓问拓岚是不是打算一毕业就结婚,毕业典礼和结婚典礼一起办。因为酷爱聊八卦,没注意到自己的盘子里多了一块肥牛,不仅煮得恰到好处,连调的酱汁都十分色香味俱全。
徐缓忙着八卦,拓岚忙着害羞,只有许艺婷注意到任颉书亲自煮了一块肥牛,调了酱汁淋上,然后用公筷夹到了徐缓门前的盘子里,之后继续安安静静地煮r_ou_,完全不是邀功或者奉承的样子,而是一种自然而然的体贴。
只有在恋爱中、并且心眼细腻的女孩子,才能对这样的体贴有所察觉。
许艺婷立刻感觉到对面的两个人关系不一般。有点尴尬,便拿徐缓开涮:“徐缓你真不够意思啊,都有男朋友了,还同意我给你介绍大帅哥?”
徐缓正和拓岚看玩笑呢,猛得玩笑转到了自己头上,还有点呆:“怎么会,我没有男朋友,不信你问拖拉机。”
于是许艺婷还真就凑到拓岚面前,问:“拖拉机,他——”指着任颉书,“是不是徐缓的男朋友?”
拓岚实话实说:“暂时还不是。”
徐缓瞥了一眼任颉书,怕他觉得这个话题太敏感,赶紧解释:“不是不是!什么叫‘暂时’!拖拉机,没你这样的朋友啊。他是我……”
“男朋友……”
三个人,六只眼睛,齐刷刷地看向了落座以来讲出第一句话的任颉书。
语不惊人死不休。
徐缓扒拉了一下任颉书的胳膊,让他面向自己,几乎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玩意!?”
“……是你永远不会抛弃的人吗?”
男朋友,是你永远不会抛弃的人吗?如果是这样,还真有点嫉妒他啊。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营养液(づ ̄3 ̄)づ泡软的方便面*50 /Estrellas*1 /萌小狐*3/喵喵哒*1 /胖砸*1
感谢我的基友绣生的10个地雷(づ ̄3 ̄)づ
第17章 第十七章
因为不知,所以直白到让人发颤。
任颉书不知道男朋友是什么身份,在他的系统里一生只有两个人,他的科学家爸爸,和他未来的主人——他这个产品的使用者。
前者决定他的出生,后者决定他的后半生。
至于男朋友,他的系统里仅分析出这是一种高于主仆关系,高于父子关系的一种稳固型关系。到底是什么关系,不禁让不谙世事的任老师脱口问出。
徐缓被任颉书的后半句给噎住了,嘴角抽了抽,白激动一场:“讲话能不能一口气说完!”他有点生气了,生气自己居然还在抱有希望。
接下去任颉书就没再怎么说话,许艺婷察觉到气氛有点微妙,也没再拿他俩人打趣,食不知味各怀心思地吃完晚饭,任颉书便带着四人往公寓驶去。
路过一家药店,徐缓喊了停车,拉着拓岚往药店去,说是买点家中常备药,叫任颉书和许艺婷在车上等着。
许艺婷本想跟着拓岚,因为她实在不敢和任颉书独处。谁知任颉书竟开口亲自挽留:“你不方便,就留在车上吧。”
都这样说了,许艺婷便只好留下来,坐在后座的窗户边,看着俩人的背影往药店去,直到看不见了还一直盯着,好像在害怕他们把自己卖给人贩子任颉书一样。
任颉书的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路灯下显得异常皙白,忽然,他开口说:“你不怕他抛弃你吗?”
许艺婷闻声才把目光折回来,从后视镜里看着任颉书,又环顾了一下周围似乎只有他们二人,才确定任颉书是在跟她说话,一时有些慢反应:“你是说拓岚?”
“嗯。”任颉书轻轻点头。
许艺婷笑了起来:“如果害怕被抛弃而在还没开始就直接选择放弃,这样不是对拓岚很不公平吗。我想给拓岚一个机会,让他也有选择的权利。”
其实当任颉书问起这句话时,许艺婷就知道他这是在说自己和徐缓的事情,于是很欣然地担负起了知心姐姐的身份:“你是在担心徐缓吧,其实你还是愿意和他在一起是不是?”
倒不是在不在一起的意思,因为在此刻任颉书的程序里还没有丰富的七情六欲,而是任颉书打算把自己卖给徐缓这件事,让他还有些举棋不定。
任颉书没说话,许艺婷就当他是默认了,继续说:“徐缓那人在我看来的确是不怎么靠谱的人,富二代都这样,最不把感情当回事。我虽然不了解他,但是我了解拓岚啊,他和徐缓从小认识,直到现在关系都很铁,就这点看,徐缓应该还算有义气的男人吧,要不你试试?”
在任颉书这里没有试试这个选项,一旦决定,就是终生。
这时,徐缓和拓岚笑嘻嘻地拎着药店袋子朝这边来了。许艺婷住了口,看着俩人笑得像是刚刚从银/行打劫回来,他扒拉了一下拓岚:“买什么了,笑得这么痴?”
拓岚脸带红晕地摇了摇头:“没什么。”
许艺婷心想这里面一定有鬼。
到家后差不多九点多钟了,四人收拾好自己,各自回房间。
其实按照任颉书的思维方式,他绝对会选择客厅沙发而不是徐缓的房间,只是沙发早有主了,哈皮同学是绝对不会喜欢和别人分享他的地盘的,于是任颉书只好暂时在徐缓的房间里打地铺。
徐缓的房间比较有童趣,充斥着各种布偶娃娃。在他还没有被徐父接到旌安市的时候,和徐母在旌安市的邻市渭南市的一个小县城里相依为命,日子其实很清苦。当时,他最大的梦想就是能够有一只和他一样大的小熊陪他一起睡觉,这样晚上妈妈在外面加班的时候,他一个人睡觉就不会害怕了。
后来被有钱的徐父接走去大城市生活,很多以前心心念念的梦想,都变得唾手可得,不管是限量版的玩具汽车还是变形金刚甚至芭比娃娃,只要他想要,爸爸就会给他买。
只是这些没有一件比得过他小时候在地摊上看中的、妈妈没有舍得买,后来一直在他的想象中陪他睡觉的小熊。
最后也一直没有找到一模一样的,从此就成为了一种变态的执念。
他这种恋物癖连拓岚都不知道。
两个人直到躺定后,徐缓都没能听到任颉书提起任何关于让出权限的字眼。他侧过身体,一只手撑起脑袋,盯着地上规规矩矩睡觉的任颉书。
“任老师?你关机了吗?”
……
没等到任颉书的回答,徐缓只好又躺回去,仰面看着头顶的粉色蕾丝花。
“没有。”任颉书姗姗来迟的回答。
徐缓一个鲤鱼打挺地坐起:“任老师,你不是说今天晚上要给我权限的吗。”
任颉书缓缓睁开眼睛,背对着徐缓的落地窗s_h_è /进来微弱的月光,整个房间变得朦胧幽静。他缓缓站起来,走到徐缓的床边,单膝跪地,与坐在床上的徐缓视线齐平:“最后再问你一次,你想要我的权限做什么。”
月光恰好落在任颉书的眼眸里,徐缓有些晃神,任老师单膝下跪的动作,实在叫他想入非非。
“我只是玩一小会。”徐缓以为任老师担心他会拿着权限干什么杀人放火的事情,为了保证自己很乖,于是他这样回答。他不知道这个权限对任老师有多重要多特殊多经不起他这一个“玩”字。
他以为就像是一件物品,借过来玩几天,之后还能再还给去,不会影响彼此的感情。
他还没有这个觉悟——任老师不是一件可以借来借去的物品。
任颉书深深叹了一口气:“好吧。”然后膝盖离地,半弯着腰,两只手撑着床沿边,身体略微前倾,在徐缓微启的丹唇上,嘬了一口。
徐缓傻了。
任颉书解释道:“权限转让的第一步,双方盖上印章,立即生效。”
傻了的徐缓信了。
任颉书看着傻傻的徐缓,不知道现在后悔把自己卖给一个傻子还来不来得及。算了,许艺婷说的对,自己已经做了决定,接下来的决定就给徐缓吧,每个人都能做决定,这样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