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里,赵青海就问:“看你的样子,不像是保姆吧”
任颉书目视前方,不理。
赵青海没生气,似乎本就不要任颉书回答,继续说:“徐缓那人,年纪小,又不懂事,更不懂什么是爱,我劝你啊,别把他当男朋友。”
任颉书还是没说话。
滴!电梯到一楼。
小区外围就有一家大型超市,里面有个卖蔬菜水果的区域。
二人进去。
因为赵青海在国外时,常年自己生活,日常午饭会做,不过是西式的。后来回国,因为公司本就是做中国餐饮,渐渐学了几招,还算说得过去。
“这个你拎着。”
赵青海将一颗大花菜扔到任颉书怀里,“太重了,我拎不动。”
任颉书左右看了看大花菜,不明白他到底哪里重,“不重。”
这是任颉书和他一路走来说的第一句话,赵青海尤为稀罕,“你不知道压死骡子的往往是最后一根稻Cao吗。”
任颉书拎着大花菜,又不说话了。
赵青海挑眉看他,“是不是挺喜欢这种居家过日子的感觉比你定外卖幸福多了吧。也只有跟我,你以为跟了徐缓他会这样照顾你”
二人拎着菜往回走。
“你什么意思”任颉书开口。
“字面意思。”
“挑拨离间?”
赵青海笑着,“我哪有那个本事,只是给你点忠告。我欣赏你,我能给你徐缓所给不了的东西。”
“什么东西?”
赵青海的笑变得很神秘,“你以后就会知道了。”
滴!电梯到达。
屋子里一直从窗户口偷看的徐缓立刻坐正,假模假样地认真写作业。
“题解出来了吗?”
赵青海提着袋子走进来。
徐缓咬咬笔尖,看着他们俩个一前一后地走进来,心情复杂地点点头,“嗯。”
“那好,你先等着,我去做饭。——颉书,来搭把手。”
徐缓将笔往桌上一掷,发出清脆响声。赵青海没看他,说完话就径直往厨房去。倒是任颉书,把他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只是没说话。
“颉书,快点儿!”
任颉书想起手里还有大花菜,只好慢吞吞地向厨房移动。
徐缓几次想c-h-a/入他们的忙碌中,奈何他什么都不会,笨手笨脚还挡道。
任颉书虽然也从来不做饭,但是他记忆力超群,学习能力超木奉,跟着赵青海,很快就学会了该怎样帮他打下手。
徐缓幽幽地看了他一眼,又幽幽地回到了客厅。心想,我都不曾这么亲密地叫任老师,赵青海又算是哪根葱啊……
一桌简易的午餐搞定,三人一起上桌吃饭。
赵青海坐在任颉书身边,徐缓坐任颉书对面。赵青海夸赞道:“我发现颉书在做饭方面挺有天赋,多加学习,我估计去永全餐饮当个厨师都没问题。”
任颉书没说话。徐缓不满了,“我不同意!还有,谁允许你这么叫他的!他是我的人!”
赵青海像外国人一样习惯x_ing一耸肩,“你别这么自私嘛,他又不是卖给你了。再说,像他这么一表人才又有实力的男人,施展自己的人生抱负那是理所当然,而你这样扣住他,对他也不好。男人就该有自己的事业。”
是这样吗。
任老师也是这样想的吗。
是我太自私了吗。
徐缓不想承认,他不想承认自己自私地扣留住任老师,更不想承认当初自己因为虚荣心而对任老师另眼相看。
他心里越没底,讲话的声音就越大声,“关你什么事,他就是卖给我了!你别打他主意!”
赵青海一笑,继续吃菜,丝毫不影响他的胃口,“怎么能是我打他主意”毕竟一起长大,赵青海对徐缓的脾气了如指掌,“你自己想想,任先生也是男人,男人会甘愿依靠另外一个男人吃软饭吗?也许你会,但任先生绝对不是那样的人。你有问过任先生他的未来想干什么吗。”
徐缓手一抖,筷子都掉了。
顿了很久,才开口,“任老师。你以后,想干什么?”
任颉书放下筷,看着徐缓,温柔地说:“听你的。”
如果是以前,徐缓听了这句话,就会开心地飞起,可是今天,他有种莫名的心酸,还有一种想要哭的冲动。
“任老师,你想要出去找一份工作吗?”
“如果你觉得我留在这不合适,我可以出去找工作。”
“我是问你你的想法!”
“……我没有想法。都听你的。”
徐缓气得站起,椅子被推后,发出刺耳的滋啦声。
他在气自己,为什么被赵青海的三两句话就变得摇摆不定,明知道赵青海来意不善,很可能是挑拨他二人的关系,可是他无法不被赵青海的那几句话戳中。
他就是个一事无成啃老的富二代,他和赵青海根本没法比。任老师愿意跟他,完全就是权限在他手上,他从来没有在接权限前问过任老师的意愿和想法。
如今接了权限,一切都晚了。
就好像贷款买了一辆车,但是没有精力装饰,没有能力保养,甚至没有经济实力去交它每天的油钱,只好任它在停车场落灰,从一辆新车,变成一辆旧车,然后废弃。
徐缓努力平复自己的内心,提出建议,“也许,你还可以像以前一样做家教,等我开学了你也不会太无聊。你觉得怎么样?”
任颉书没说话,赵青海抢过去,“我觉得可行。刚好我妹妹在学高中生物,暑假还没找家教,任老师要是不嫌弃,就当我妹妹的家教吧?”
任颉书看向徐缓,徐缓的目光躲他,没朝他看。他只好分析了一下徐缓刚才的语气,他似乎也希望自己能够去找点事情干。于是,他答应了下来。
下午的时间,赵青海给徐缓找了几例典型案例分析。虽然他不学无术,但是比起徐缓来说还是有几分阅历。
期间,徐缓一直低头琢磨这个案例,等他抬头,赵青海已经不坐在他身旁了。
于是,他琢磨的方向开始渐渐转变——
他从来没有告诉赵青海任老师曾经在他家是做什么的,可为什么他能够笃定任老师可以去教赵青澜高中生物,而不是高中物理呢?
为什么赵青海从来到他家开始,总是针对他和任老师的关系,看起来很是替任老师着想,凭什么在此之前他们压根不认识。
赵青海向来是个爱玩的人,他把自己的时间看得比命还重要,怎么可能为了情分或是金钱来教他,浪费自己去泡妞的时间
徐缓一下子觉得自己变聪明了很多。
赵青海根本不是来教他。
而是来玩。
玩谁?
以他的人脉,恐怕早就知道自己和任老师的关系。他是来玩任老师的!
想到这一层地步,他再不敢把任老师送入虎口,给赵青澜当家教了。说什么也要把任老师拴在身边!
他起身,小心翼翼地离开客厅,踮起脚,猫步似的走向任颉书的卧室。——赵青海也在那里。
卧室的门关着,徐缓不确定有没有从内锁住,如果没有准确的把握,此时贸然拉门栓会打Cao惊蛇。
他半弯着腰,耳根贴在门壁上。
物体的传声感最强,他首先听到了一声“咚”的声音,好像是什么东西摔在了地上,发出一声地板的闷响。
然后是说话的声音。
赵青海:“任先生……感觉不错啊……跟着我……保证……徐缓……你说怎么样啊?”
具体没听清,反正差不多这几个关键词。
徐缓闭着眼睛,全神贯注地听着。
他似乎在期待任老师能够说点什么。
可惜没有。
任颉书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接下来就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徐缓忍不了了,以他的脑补能力,此刻任老师一定已经被赵青海那个男狐媚子迷住,忘记了自己机器人的本分,压在了赵青海的身上,扒光了赵青海的衣服。而赵青海肯定眼神迷离,媚态百出,在任老师健硕的身体下扭动,欲拒还迎。
徐缓一把推开门,当亲眼看到那一幕,他还是怔住了。
不是赵青海在下。
而是任颉书在下,赵青海在上。
也就是说。
任老师在赵青海那,可以——
做“零”……
不能忍。徐缓一个箭步上前,扯开两个人,嘶吼道:“你们在干嘛!”
赵青海起身,抚了抚自己微皱的西服,不以为耻,反而笑意不减,“我们在玩啊。”
徐缓怒瞪他,眼睛像个铜铃,“这是我家!”
赵青海怀抱着胸,靠在墙上,一笑,“那又怎样,对我来说,随时随地,只要有套。”
“你……”徐缓手指着他,“卑鄙无耻!滚!你不配当我的老师!”
赵青海站直身体,朝门口走去,笑脸放下,“你以为我愿意在你这浪费时间”目光转向任颉书,“任先生,我在家等你哦。”末了还抛了个飞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