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回头看他：“小七，你怎么这么早，不用送，我打车就好。”
张霖走过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四哥神情疑惑：“怎么了？”
张霖说：“四哥，我梦见你是一只鬼，幸好不是。”
四哥：“……”
他换好了鞋，笑着揉了一下张霖的头发，“你是不是想起来了？”
张霖说：“四哥，我记得有一次老头打我，我受了很重的伤，你把我抱在怀里，那时候我差点以为你是我妈妈。”
四哥：“……”
四哥打开了家门，他说：“你还记起来什么了？四哥要迟到了，回来再听你说。”
张霖说：“小时候的事我都记起来了。”
张霖把四哥送到电梯口，继续道：“我还做了一些梦，有时候我都分不清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四哥说：“管他是真是假，你愿意想起来就好。”
张霖说：“四哥，我记得我们有个大姐。大姐现在怎么样了。”
四哥说：“已经嫁人了，现在有三个小孩，两个男孩，一个女孩。”
张霖又问：“那二姐呢？”
四哥说：“二姐还没结婚，不过快了。”
张霖点头，电梯来了，他又问：“我们没有大哥的对吗？”
四哥说：“没有，你做的梦是有个大哥吗？”
张霖点头，四哥说：“那你就当做是有。”
四哥进了电梯：“我开会去了，你回屋里去吧，记得喊你三哥起来，吃完早餐再睡。”
张霖说好，电梯门合上了。他回屋里去，找到秦久的微信点开。他看着他的微信头像想，这是第二次了，他觉得他像梦里那个男人。这肯定不是什么巧合。
张霖进隔壁的客房，他站在床头，看着床上躺着的男人。
他说：“三哥，四哥说让你起来吃完早餐再睡。”
三哥翻了个身没搭理他，张霖拉了一个凳子坐下。他说：“三哥，四哥高考那年，你还记得你把他关在老屋的事吗？幸好你后来又回去把门打开了。”
张霖说着叹了一口气，没一会，他站起来出去了。三哥睁开眼睛，他从枕头下掏出手机。
给秦久发了一条微信。
“我听杨锋说有他写的任务日记？”
秦久：“你们那个世界的没有。”
三哥：“为什么？”
秦久：“你说呢，还能是为什么，那时候没有条件写。不过我有系统记录。”
秦久发了一个链接过来，三哥点开看，看着看着他的手抖了起来。
张霖收拾好自己出门，到楼下的时候本来想约个车的，远远的他又看到一辆熟悉的车子停在他楼下不远处。张霖站着不动了，没一会车上下来一个高大的男人。张霖走过去，“早上好。”
秦久说：“我早上出去办了点事，刚好路过这里，就顺路进来了。”
张霖说：“那真的是太巧了，我正准备打车呢。”
张霖又坐上了副驾驶，已经没有昨天那么紧张了，今天是周六，挺堵的。张霖笑着说：“我昨天下班遇到两个男人，他们说是我三哥四哥。然后今天早上我记起了一些事，我四哥出门的时候，他喊我小七。”
张霖顿了一下，继续道：“那个……上次你说，你太太她小名叫小七？她也有一个三哥，好巧啊。”
秦久看他一眼，眼睛里有笑意。他变了个道，把车停在马路边上。
张霖原本没紧张的，他一停车，突然就心跳加快了。不过他还是把想说的说完：“你给我的你家的地址，跟我家的地址是反方向的，根本就不顺路。”
秦久说：“哦，还有呢。”
张霖不自在地动动，过了一会才道：“没有了，我就是想知道我跟你是什么关系。”
秦久说：“你过来一点。”
张霖挨着窗户：“我不过去。你说吧，我听得见。”
秦久说：“你不过来那我不说。”
张霖不说话了，他看着窗外，突然他把车门一开跨了出去。秦久手一伸把他拽住：“走哪里去啊，不要大哥了？”
张霖猛地回头，“你是怎么知道。”
他不过是想试探一下，觉得这一切都很古怪，没想到自己猜中了。张霖顿时手足无措起来，毕竟昨晚他才跟大哥滚了一晚上的床单，早上醒来内裤都是s-hi的。
秦久说：“你跟我的关系，就是你想的那样，你是我爱人。”
张霖目瞪口呆。过了很久，他才道：“你别告诉说我小孩是我生的。”
秦久说：“不是，等你见到他，就会想起来的。”
信息太多，张霖有点消化不了。他有一会没说话，秦久没催他，只在旁边静静地看着他。张霖察觉到他的眼神，瞬间又不自在了，“那个，抱歉啊，我忘了。”
秦久说：“不用跟我道歉，我都知道。”
张霖说：“你之前跟我讲，你当时是在那个大学执行任务，所以是一个老师。那，你现在也是在执行什么任务吗？”
秦久说：“没有。当老师的时候，是我执行的最后一个任务。我完成后，就升级了。”
张霖小心地瞥他一眼：“那你现在是什么。”
秦久说：“人，跟你一样，你要摸摸吗？”
张霖连忙摇头说不用了。
秦久眼神有点遗憾：“我们先回家吧。”
张霖点头。他现在还不是很适应新身份，两天以前他还是一片空白。现在他有了三个哥，一个对象，还有个儿子。
张霖突然想起了脑海中那个自称系统的声音。
他喊了两声，没有任何回应。
张霖说：“我之前脑海中有个叫系统的声音，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它的编号是77。”
秦久点头：“知道，我是他上司。”
“任务是你让它发布的？”
男人点头。张霖没问为什么，他有预感很快就会有答案了。
张霖在秦久家的花园里见到了那个小孩，小孩七八岁左右，正在拿着螺丝刀拆一个什么东西。张霖走过去，小孩抬起头来，他把手中的螺丝刀一扔，惊喜道：“hi，爸爸。”
张霖唇角抽动了一下，他后退了一步：“你好。”
秦明明正想往上扑，一只大手拎住了后衣领。秦久说：“你爸现在还没想起来，你别吓到他了。”
张霖在秦久家睡了一个很长的午觉。
他做了很多梦，从一个世界穿到另一个世界。那些世界里发生了很多很多事，大部分都不是那么美好的，不过幸好每次都有那个男人在。
张霖醒过来的时候，他恢复了所有的记忆。
也想起了秦明明到底是怎么来的。
那是一个周日的傍晚，张霖路过一个蛋糕店，他看到蛋糕店门口有个浑身脏兮兮的小孩。脏小孩蹲在蛋糕店门口，他盯着每一个进出的客人。只要一有机会（比如看到年龄比他小的小女孩），他就一个箭步上前，把人家手里拿着的面包一把抢过来塞进嘴里。
这个时候，小女孩一般会边尖叫边哭，女孩的妈妈会骂两句臭乞丐。然后拉着女孩赶紧走开。
脏小孩把蛋糕一口吞了，意犹未尽地舔舔手指，重新蹲了回去。
张霖每天下班都经过那个蛋糕店，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张霖皱着眉看了许久。他什么也没做。
第二天下班，他又看见他了。脏小孩今天运气不太好，他今天抢的小女孩身旁站着她爸爸。脏小孩挨了一顿揍。张霖远远的看着，还是没动。
第三天下班，他换了一条路走。
这天傍晚下很大的雨，又s-hi又冷。张霖精疲力尽地回到租房，望着窗外的雨发呆。屋里开着电视，新闻播报说新一轮的寒流来袭，提醒市民加衣。他突然站了起来，开了门出去，外头的雨还在下，张霖一出门就被冷风吹的歪了一下身子。伞是根本就打不起来。
他跑到那个蛋糕店门口，蛋糕店亮着暖黄的光。门口一个垃圾桶，垃圾桶旁边几块硬纸壳动了动。
张霖在一家拉面馆打包了一份热汤面走到脏小孩面前。脏小孩警惕地瞪着他，他浑身都s-hi透了，但还是一副随时准备逃跑的样子。
张霖把面往他面前推了推。小孩吞了吞口水，但还是没动。
张霖叹了一口气，他忍着恶心吃了一口面，说：“你看，没毒。”
话音刚落，他转身哇地吐了，不仅是那口面，他连胆汁都快吐出来了。
小孩：“……”
最后小孩把那碗面吃了，跟张霖回了租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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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霖睁开眼的时候，旁边只有秦久。张霖问：“小孩呢。”
秦久说：“他去睡了。”
张霖看一眼外面，“我睡了多久啊。”
“半天。现在是夜里十二点，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