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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第50章（倒v） ...
“要我们入伙？”洛疏宇似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吃惊的看着眼前的卢老爷。
“正是如此，”卢老爷把手中的品茗杯往桌上一放，微笑着道：“不知两位意下如何？”
“这——”洛疏宇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对卢老爷道：“我还以为，您是想买我们的手环呢……”
“那手环是很不错，”卢老爷闻言，接过了话头道：“样式独特不说，售卖的时间、地点选得也好，最难的的是还懂得宣传，”看着满脸喜色的洛疏宇，卢老爷话锋一转道：“不过，我却是没打算买它们。”
“为什么？”听了卢老爷的后半句话，洛疏宇有些愕然的问道。
卢老爷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戏谑，和声道：“作为商人，老夫追求的只有利益！无利可图的事情，老夫又怎么会做呢？”
“这手环卖得那么好，怎么会无利可图呢。”洛疏宇闻言，眉头一皱，很是不认同的道。
卢老爷闻言，笑了笑，正要回话，却见一直坐在一旁一言不发的高飞出言道：“卢老先生的意思，是我们的生意太小，利太薄，不值得您做。”
卢老爷闻言，赞赏的看了高飞一眼，点点头，算是默认了。看着仍有些不服气的洛疏宇，卢老爷不急不缓的解释道：“我‘远山’商会专营绸缎布匹一类的买卖，像手环之类的小物件，虽然偶尔也会捎带一点儿，不过，那也都是价值不菲的金贵之物，”看着陷入沮丧中的洛疏宇，卢老爷继续打击道：“说起来，这一趟生意下来光成本就不下千两银子，若是全都用来做那些只有几分纯利的东西，老夫怕是会亏个血本无归啊，而且——”
“而且，”没等卢老爷出言，高飞接过话头道：“我们的‘手环’之所以能卖到这么高的价钱，完全是因为赶上了‘赶牲节’这个特殊时段，要是到了别处，恐怕也值不了几个钱了。”
“不错……”卢老爷并没有因为高飞频频打断他的话而生气，倒是眼中的赞赏之色又深了几分。微顿了顿，卢老爷有些感慨的道：“我们商行自成立至今已有五十余载，能发展成现在的规模，全靠不断的吸纳人才，”说道这里，卢老爷看向高洛两人，诚恳的道：“所以，老夫真心的希望两位能够加入，”随后，又保证道：“两位一旦入社，老夫必会全力提携，绝不会让你们吃亏。”言罢，卢老爷便拿起桌上的杯子品起茶来，也不再多话。
高飞知道，对方是留时间给他们考虑，不过，经过昨天的一番交谈，他心中的主意已定，现在却是不会轻易改变了。
摩挲着手中的釉色极佳的品茗杯，高飞眼中的坚定之色一闪而过，抬眼看向卢老爷，就要出言。却见洛疏宇抢先道：“真是对不住了，这大考在即，我过几日就要去族学复课，怕是不能加入了。”
卢老爷闻言，眼中的惊讶之色一闪而过，但还是很有风度的道：“也罢，人各有志，既然洛小哥心意已决，老夫也不免强。”言罢，又转眼看向了一旁的高飞。
对上满脸期盼之色的卢老爷，高飞有些歉然的道：“很抱歉，在下恐怕也不能加入。”
“哦，”卢老爷闻言，虚应了一声，压下心中的失望，正想着出言挽留一下，却见高飞又出言道：“对于此事，在下也觉得很遗憾，不过，却是心意已决，卢老先生不必再劝了，”顿了顿又道：“不过，老先生今天特意请我们来了，也不能让您白做这个东，在下却是想在这里，同您谈一笔生意。”
卢老爷闻言一呆，待待过神来，看了高飞一眼，淡淡的道：“却不知岳小哥想同老夫做什么生意？”
“就是这个。”只见高飞从怀中取出一个绸布包，从容的道。
“这是何物？”卢老爷看着放在桌上的绸布包，有些好奇的对高飞道。
高飞也不回话，小心的打开绸布包，把里面类似布匹的东西取了出来，在卢老爷并洛疏宇惊讶的目光中，把那‘布匹’ 小心的摊开——于是，一副栩栩如生‘海棠映春图’出现在两人面前。
“这是……”看着桌上的绣品，卢老爷脸上露出了些感兴趣的神色：“小哥想同我做刺绣的生意？”
“是，也不是。”高飞闻言，有些含混不清的道。
待细细的查看了整幅刺绣后，卢老爷斟酌着道：“图样明秀迤逦，手法婉约细致，却是有别于北地的织物，应该是出自南方人的手笔吧。”言罢，一脸问询的看向身边的高飞，
“老先生眼光独到，这副绣品，是由翼州织工所制，却是出自南人之手。”高飞见状，立马回道。
卢老爷闻言，露出一副理应如此的表情，笑道：“东西确实不错，老夫出价二十两，如何？”虽是疑问的语句，但他却是用的肯定的口吻。
“老先生先不忙开价，先听我一言。”高飞闻言，立马道。
“你且说。”卢老爷平和的道。
“我手中这样的的刺绣还有几十件，这次却是想全部转给卢老先生……”
“有这么多？”卢老爷闻言，有些吃惊的自语道，沉吟了一会儿，对高飞道：“这么多货，若让老夫全部吃下倒也没什么问题，不过，这价格上恐怕就……”
高飞闻言立马道：“老先生切莫误会，在下只是想把它们放在老先生的商行中，由您代为售卖，不管最后能不能卖出去，在下都会付给您相应的定金，老先生尽管放心。”
“小哥就这么确信，老夫能把这么多绣品全都卖掉？”卢老爷闻言不由得着看向高飞，有些奇怪的道。
高飞闻言，正色道：“是，在下对卢老先生的商行很有信心。”
“哦？这是为何？”卢老爷闻言，兴致盎然的道。
老先生且听我娓娓道来，只听高飞不紧不慢的道：“在下也粗读过几本书，对我开元疆域还是有些了解的，我苍州所在的位置，却是极为特殊，南接云州，西临北疆，若是能把这些绣品贩到北疆去……
“按我开元律法，外域与云州皆禁通商贸，小哥不会不知道吧。”卢老爷打断了高飞的话，直言道，显然，他认为高飞这个想法有些异想天开。
“行者无疆，这天下间，有哪里是行商不能去的。”高飞对卢老爷的说法很是不以为然，摩挲这手中的茶杯，轻声道。脑中回想着那锦绣坊掌柜的话，抬眼定定的看向对首的卢老爷，从容的道：“即然要做生意，咱们何不打开天窗说亮话，老先生连那云州秘制的南苗抒锦都能贩进来，区区几块儿刺绣又怎么会运不出去呢。”
内室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卢老爷深深的看了高飞一阵，终是展颜，爽朗的道：“好个打开天窗说亮话，既然岳小哥这么说，老夫也不扯这些幌子，不错，老夫的商队不但能去云州，北疆，就连更远一点的地方也能去的，不过……”卢老爷说到这，话锋一转，道：“这北疆人用刺绣装点门面的可是不多，老夫却是没有小哥这般的自信啊。”
高飞闻言，暗中松了一口气，看向卢老爷子，笑着道：“谁说在下是要把它们当作卖刺绣卖出去的呢？”看着卢老爷眼中的疑色，高飞不紧不慢的道：“在下卖得是头巾？”
“头巾？！”
“不错，”高飞断言道：“在下想让卢老爷代为贩卖的就是这些做工精美的‘头巾’。”
“卢老爷仲愣了半晌，吃惊的看向高飞：“你的意思是……”
“就是如此，高飞截口道。”那北疆在下虽没去过，但对那里的地理条件却是有些了解，那里地势偏高，日照强烈，人们出行要是不慎就会被晒伤，”不知为何，高飞脑中闪过了那个在狱中见到的，被晒得像黑炭一般的神秘男子，挥散脑中莫名的思绪，高飞继续道：“我想那北疆外域虽然不如内陆富足，但家资丰盈之人，应该也不算少，因而，这些头巾绝不会缺市场，卢老先生您看呢？”言罢，高飞看向了陷入深思中的卢老爷。
过了好半晌，卢老爷才叹息般的道：“岳小哥好心思啊。”
“这么说，这生意是能做的咯？”看着卢老爷的神情，高飞也有些激动。
“不但能做，而且能做的很大。”卢老爷似是想到了什么，低语道，转眼看向高飞：“小哥真不考虑一下加入我们商行？”看到高飞眼中的决绝之色，卢老爷有些遗憾的道：“既如此，咱们就先谈谈这生意的事，承蒙小哥这般信任，老夫就接下这单生意，不过，细节方面，咱们却是得再好好说道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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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乌龙客栈出来，高飞长舒了一口气，同卢老爷讨价还价，让他有一种心力憔悴的感觉。一转眼看向身旁的洛疏宇，高飞却不由得眉头微皱。向用手肘碰了碰跟有些深思不属的洛疏宇，高飞有些疑惑的问道“怎么了？”
洛疏宇闻言，笑着看向高飞道：“没什么，只是觉着阿岳你这么厉害，我……。”
“得，又开始妄自菲薄了。”无视对方眼中的异色，高飞自顾自的道。言罢，又转移话题道：“我说，你那么喜欢经商，为什么不加入商队试一试？”
“我当然是有理由了……”洛疏宇闻言，连忙道：“那是因为、因为……”‘因为’了好一会儿，却是没再吐出半个字。
看着一副不知该从何说起的洛疏宇，高飞不由的暗自摇了摇头，神色一正道：“真的想好了？一旦下定了决心，可是不能轻易后悔了。”
“我已经决定了，从明天开始就发奋读书，到时候，争个功名回来，让我老爹好好看看。”洛疏宇闻言，立马道。
“好小子，有志气。”高飞闻言，拍了拍洛疏宇的肩鼓励道。
“那是当然……”洛疏宇闻言得意的道，此时的他眉眼又飞扬起来，一扫刚刚的颓唐之色。
看着洛疏宇终于有了些精神，高飞心情也好了许多，两人笑闹着往家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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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第51章（倒v） ...
清晨的洛氏内院是十分清净的，除了虫鸣鸟叫，听不到什么活物的动静，但今天却是有些不同 ，“快点儿，来不及了。”只听一个略带焦急的男声骤然响起，打破了这份清净，伴随着一阵急促脚步声，两个身着白色儒服的男子从此处快速的经过。
“你怎么会睡过头呢？”跑在前面的清秀少年，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埋怨道。
“我也不想啊，不是昨天喝多了吗。”紧随其后的长着娃娃脸的青年闻言，有些委屈的回道。
“别啰嗦了，快一点儿。”前面的男子闻言，有些气急败坏的道。
“是是是。”后边那人闻言立马道。
不用问，这两个急急火火的在内院发足狂奔的男子就是高飞同洛疏宇了。昨天由于谈成了一笔大生意，两人自然而然的想到了喝酒庆祝一下，高飞还算有些分寸，而洛疏宇却不知是太过兴奋还是太过郁闷，喝得格外多.
正应了‘吃酒误事’的格言，喝高了的洛疏宇毫不意外的睡过了，要是平常，倒也没什么，但要命的是，今天就是洛氏族学复课的日子，而为了把他叫起来，高飞也浪费了大把的时间，看着此时的天光，这对儿难兄难弟迟到怕是要成为必然了，但不信邪的高飞显然还要做个垂死挣扎。
穿过一条长长的过道，两人来到了一个单独辟出来的院子里，此处却是和别的院子大为不同，茂林、修竹、掩映之下，显得极为风雅，而处在院子正中的主体建筑，更是用心无比，精致之极。
看着正堂匾额上大大的‘洛氏族学’几个字，高反暗松了一口气，拉起身旁有些岔气儿了的洛疏宇，就冲那建筑奔去。
未到门口，便听到了一阵朗朗的读书声，高洛两人不由自主的放轻了脚步，待来到敞开的书院门前，就见里面几排桌椅整齐的排放着，身着儒袍的学子们规矩的跪坐在书桌前，大声诵读着书上的内容，一个青袍男子穿梭期间，摇头晃脑的听着一众学子诵书。
见到此情此景，高飞只觉着原本浮躁的情绪一下子收敛了起来，上一世学校生活的点滴回忆不断的翻涌上来。
虽然他们的动作很轻，但那正在听众学生读书的男子还是似有所觉的转过脸来。看着那神情肃厉的老头子，高飞只觉着呼吸一滞，却见对方只是轻轻的扫了他二人一眼，便转过脸去，又摇头晃脑起来。
高飞与洛疏宇见状有些愕然的对望了一眼，但也不敢有什么动作，只能乖乖的站在门口，不知过了多久，众学子们，终于把文章诵读完了，只见那老头子大步走到最前方的讲堂上，威严的开口道：“现在，我们开始讲解这篇文章。”
高飞见状算是回过味儿来，感情他同洛疏宇两个是被这老头子晾到一边了，不过介于他们迟到的实事，高飞也不敢有什么异议，只得乖乖的在一旁站着听讲。
又过了好一会儿，直到高飞站得都有些腿酸的时候，那老头儿终于声情并茂的讲解完了整篇文章，高飞心说，这下该打理我们一下了吧。
却见那老头子讲解完后，先是轻啜了一口茶水，随后，才不紧不慢的开口道：“想必大家都在奇怪我是谁了，老夫姓王，你们叫我王夫子就好，从今天开始到你们应考结束，都有我来给你们上课。”言罢，他顿了顿又道：“洛疏毓是哪一位？”
“是我，夫子。”只听一个坐于下首的俊朗的青年恭声应道，洛疏宇闻言不由的抵哼了一声。
“哦，是你，”王夫子闻言表情不变的道：“你从骊山书院回来，到我洛氏族学读书，可有什么不适应。”
“回夫子，学生没什么不适应。”洛疏毓闻言，表情不变的道。
只见那老头闻言点了点头，又道：“我同说你们骊山书院学规森严，可有此事。”
“确有此事。”洛疏毓闻言立马道。
“那可有学子可以随意迟到的规矩呢？”王夫子截口道。
洛疏宇闻言先是愣了愣，紧接着眼中闪过一抹了然之色，淡然道：“没有这项规矩，我骊山书院对迟到之人只有惩戒。”
王夫子闻言做了个恍然大悟的表情，抚须道：“原来如此。”言罢，又有些疑惑的道：“这就奇怪了，就我所知，我洛氏族学，似乎，也没有这学子可以随意迟到的规矩吧。”
“自然也是没有。”那洛疏毓闻言，斩钉截铁的道。
站在一旁的高飞见得那王夫子此番作为，却是明白过来，心说，这老头初来乍到，急着杀鸡骇猴，现下，怕是要因着今天的事情，发作一番了。
果然，就见那王夫子顿了顿，便道：“那确是不知，若是在这洛氏族学，上课迟到，会如何呢？”
“抄学规一百遍，在门外听课一天。”洛疏毓的神情像是再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王夫子闻言点了点头，随后正色道：“老夫平生最为看重的，就是‘规矩’二字！正所谓，无规矩，不成方圆，小到一家一室，大到一州一国，没有规矩，如何能运转如常，”
言罢，他视线严厉的扫过学堂中的每一位学子：“ 现下，既是由老夫执掌这洛氏族学，那老夫行事，自是会按着这洛氏族学的规章条例来办，若是有人敢不守规矩，那也别怪老夫翻脸无情！”
随后，那王夫子似有深意的斜觑了门口那两人一眼，也不再多言，开始继续讲课，而一旁的洛疏宇刚开始还有些愤愤，待老人提到骊山书院的学规的时候，也不再出声。
中午，其他学子都去吃饭了，就高飞同洛疏宇还傻傻的站在门外，进退不得。老头根本不理他俩，在把杯中的残茶去尽，重又泡好一壶之后，便拿出准备好的午饭就这茶水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看着粗茶淡饭吃得一脸满足的老头子，高飞觉着越看越饿，一边忍受着饥饿，高飞一边有些奇怪的想到，要是平时的洛疏宇见此情景，怕不是早就扭头离开了，此时的他虽也是一脸的不高兴，却终是忍着没吭一声。
煎熬般的午饭时间中于过去了，下午，课程继续，老头还是一丝搭理门外两人的意思都没有……
半晚，同洛疏宇结伴回家的高飞不由的奇怪的出言道：“你今天安静的过分啊。”
洛疏宇闻言愣了愣，带回过味儿来不由的有些讪讪的道：“谁叫今天是我的错儿呢，我琢磨着，已经连累你一次了，不能再把你拉下水。”
高飞闻言夸张的挑了挑眉。
回到家中，高飞拍了拍酸痛的腿，不由的面色一苦，真没想到开学第一天就把老师给得罪了，不过事已至此，也多想无益，有些认命的叹了口气后，高飞拿出了书箱中的《洛氏学规》。
虽然老头子没有明说，但那暗示也已经够明显了，想要把今天的事情揭过，那就乖乖认罚吧，看着洛氏学规上那一排排密密麻麻的小字，高飞不禁哀叹出声，一百遍啊一百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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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第52章（倒v） ...
高飞有些苦恼的端坐在书桌前，笔墨纸砚都已齐备，但他却是迟迟的下不了笔，要知道，写毛笔字那可是个技术活儿，没有几年的潜心练习想写个像模像样那是绝对是痴人说梦。不久前那一纸的鬼画符不停的高飞他心底盘旋，他不由得想到，要是明天也把一大摞鬼画符般的抄写交上去，那个王夫子会有什么想法——他这个号称读过好几年书的童生，居然连字都写不好！想到此处，高飞不由的烦躁的挠了挠头。
最终，苦思良久却是一筹莫展的高飞，最终还是毅然决然的抓起了身旁的狼毫笔，此时的他十分光棍儿的想到，大不了被冷嘲热讽一顿，死就死了，反正我脸皮够厚。一念至此他到坦然起来，看着一旁的学规，凝神抄写起来
刚写下‘洛氏学规’这几个字，高飞就猛地放下了笔。惊讶的看着纸面上尚算工整的字迹，高飞一时间间有些摸不着头脑，怎么就几天的功夫，自己这书法就无师自通了？想了半天没想到理由的高飞最终把它归到了身体原主人残留记忆的影响，眼看着时间不多，他也不再多想，下笔写了起来。
洛氏学规有多少呢？十八大条下附详细注解，洋洋洒洒千余字，倒也不算多，但是要把这个数字乘以一百，那就有些骇人了，在高飞看来，那老夫子极是要惩戒，那便不可能布置一个无法完成的任务，因而，将那薄薄的三页纸翻过一遍后，高飞十分果断的放弃了那些大条目下有些啰嗦的注解，这个英明的决定一下子就把字数降到了百余字，这样一来这个抄写任务虽然还是很艰巨，但却不是不能完成的了。
写字最是磨练人的心境耐性，高飞起初行笔之间还有些生涩但很快就变得圆通自如了，连字迹也越发清秀好看起来，不过，已经沉入一种奇妙意境里的高飞对此却是浑然不觉。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慢慢的过去，夜幕降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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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夜色，一个矫健的身影轻盈的落在了西苑一处偏僻的院子里，只见那人对此处似是极为熟悉，十分从容的走到位于东边的偏房，一闪身便从那半开的后窗跳了进去。
陶伯伯听到那熟悉的声响，不由愤怒的看向那突兀的出现在屋中的身影，恶声恶气的道：“张家的小子，我上一回跟你说什么来着，不是叫你——”
“不要跳窗，走正门，”只见那个突兀的出现在屋内的男子，用低沉的声音缓缓的接道，紧接着又有些无奈的耸耸肩，“我不是习惯了吗。”
“哼。”陶伯伯闷哼了一声，显然对对方敷衍的态度极为不满。
来者却是张伯行无疑，只见此时的他面色凝重，没有同陶伯伯多做调侃，顿了顿，便正色道：“我要去瓦纳斯一趟。”
陶伯伯闻言不耐烦的道：“去就去呗，每年不是都要去好几回吗。”
“这次恐怕要去很久。”
陶伯伯闻言眉头一皱：“出什么事了？
“有车队在那里被人截了货，人也死了一大半，看样子，不像是一般马贼所为。”
陶伯伯闻言一愣，带回过神来，脸上的惊慌之色一闪而过：“难道是他们？”
张伯行闻言有些忧虑的道：“我也不知道，从那边传回的密信里没有详写，还得我亲自去看看。”
“注意安全。”陶伯伯闻言关心得道。
“放心吧，我自有分寸。”张伯行闻言点点头，顿了顿又道：“苍州这边……”
“不用怕，有我在，再加上洛老头，出不了什么乱子。”只听陶伯伯立马大包大揽道。
张伯行闻言诚恳的道：“那便摆脱了。”
“你这个臭小子，还跟我还穷客气什么。”陶伯伯闻言不由气哼哼的道。
“是，小子再也不敢了。”张伯行见状连忙道，脸上有了些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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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陶伯伯房里退出来，张伯行缓步走向那间还亮着的耳房。还没睡，伸手推门的他不由疑惑的想到，待看清屋内的情状，他不由的哑然失笑。
油灯还亮着没错，灯下的少年却是早已伏案睡去，像是知道他会到来一般，两个药瓶被规整的放在木桌上。
张伯行轻手轻脚走近屋里，待把药瓶收好后，不由得转眼看向一旁的少年，只见对方似是做了什么好梦，眉目都飞扬起来，脸上挂着有些傻气的笑。
张伯行看着他，原本沉重的心情一下子轻松了很多，不由自主的捏了捏对方有了些肉的脸颊。恩，手感很不错，脑中刚转过这个念头，张伯行就猛地把手缩了回来，有些困惑的看了看自己刚刚伸出去的那只手，他不由的暗道自己刚才是怎么了。
待回过神来，再度转眼看过去，张伯行有意避开对方的面孔，于是，少年手臂下面压得一摞宣纸引便起了他的注意，小心的从那一摞里抽出一张，却见那纸上满是字迹。
‘洛氏学规’，看着最上面的几个字，张伯行有些惊讶的挑了挑眉，此事的少年正好换了个姿势，手臂下压得那一摞纸都展现在他面前——居然全都是抄写好的洛氏学规。
原来是被罚了，大当家见状，心下有些微妙的幸灾乐祸的感觉，转而又有些疑惑，前几天不是还想着从商吗，难道是和卢老爷子谈崩了？
一时间没有答案，张伯行索性翻看起这一大摞的学规抄写来，一边看一边点头，心说对方倒是很有悟性，这一百篇字练下来，进步十分明显。
待看完全部，张伯行索性拿起一旁的狼毫笔，就着对方整篇字的进步与不足点评了起来，待写完这些，他转眼看向一旁正在熟睡的某人，情绪不明的低语道：“再会了。”言罢，便飞身离开。
那张笔力雄浑，字迹狂放的‘点评’放在了一大摞学规上面，被镇纸小心的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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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第53章（倒v） ...
一脸黑线的看着某人留下的洋洋洒洒一大张‘评述’，高飞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很明显，对方十分专业，给出的意见显然也很中肯，但高飞心下还是有些别扭，那是一种被人小看了的郁闷感。
“无聊。”最终，高飞带这些悻悻，一把将那页笔力遒劲的碍眼‘评述’拍在了书桌上。
“怎么啦，”一旁的洛疏宇闻声转过脸来有些疑惑的问道。“这是什么？”紧接着，看到了高飞书桌上的那张纸，他想也不想就要拿起来看。
“没什么！”一把将那张纸抢在手里，高飞急急忙忙的道，言罢，就在洛疏宇吃惊的目光中把那页纸揣进了怀里，不知道为什么，高飞下意识的不想让别人知道张伯行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