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皇家天牢。
事情或许并不像他想象的那么糟,而是比他想象中……更糟!
笑轩硬着头皮,笑着抓住吴石袖子:“公公,这是什么地方?”
“别怕,孩子。”吴石慈爱地摸摸他的头,“公公带你去见个人,这是你这辈子最大的福分,你要珍惜。”
“……”
珍惜个屁。
笑轩j-i皮疙瘩起落三次,他们俩才走到了最里面的牢房。这一路牢房空荡安静,没有一丝生气,真不知道关在这里面的人怎么坐得下去。
难怪把他捉来陪了……笑轩悲从中来,他好歹这辈子穿成了一个官二代,虽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官二代,但至少能被人叫一句少爷,最后怎么还是被自己作死作到地下室来了!
前世在地下室睡了五年的笑轩,看见地下室就避之若浼。
“殿下要的人奴才带过来了。”
“放他进来吧,哦对了,许治那老家伙关在哪儿?”
“本来是要和您关一起,但陛下思虑过后就给扔回家里去了,打了十大板,还剩着一口气。”
笑轩听着他们对话,只觉得云里雾里,他对女皇的家事毫不感兴趣,只好踮着脚从缝隙里瞅住里面的家伙。
那个人一身青白华服加身,眉宇间傲气不羁得很,一双桃花眼微微眯着,手边还放着几坛酒。瞧他脸颊微红的模样,就知道这几坛酒大概尽数进了他肚子了。
他自称王爷,可是没听说哪个王爷被关进了天牢,不过看这年龄也才十七八岁,应该是先帝和女皇的最后一个儿子,乐王。
乐王倒也没有醉醺醺,神智清晰道:“现在世人多见风使舵,宫里那些华佗在世估摸着是不会去救他的。怎么说也是为本王进言的人,你领个太医去给他看看,别做的太张扬。”
“唉,殿下思路周到!”吴石急忙点头,艰难地把手探进他那袖口收紧的袖子里,和肥手腕做斗争,好不容易拿出一把钥匙,“殿下,人我给你放进来了,明天下午我就接他走。”
“行嘞,你去找黑脸拿钱。”王爷站起来,带倒了一坛子酒,“不过我提醒你一下,这件事你最好不要让你那有本事的爹知道,否则你死了别来找我。”
吴石开门的手一哆嗦,一边塞着于笑轩进去,一边点头哈腰:“奴才明白奴才明白。”
笑轩被吴石那老不死的一推,正正推到乐王怀中,乐王也不抗拒,顺势便把这小孩子抱了起来。
“你滚吧。”
“喏。”
乐王眯眼打量着小孩儿,瞧笑轩心不在焉的样子,笑道,“哟,还想着怎么跑出去呢?”
“……”他猜的还真准。
“别想了,吴石把钥匙带走了,你要是跑的出去,大平王朝的龙袍我就给你穿。”乐王放开了他,嬉笑着坐回他的稻Cao床上,“别怕别怕,本王没龙阳之好,更不喜欢你这种小屁孩。”
笑轩脸上笑意不变,两个面上笑嘻嘻的家伙坐在一起,看上去好像一对认识了十多年的老朋友。不过,笑轩目前也才十岁罢了。
乐王装模作样长叹一声,道:“虽然我没有龙阳之好,但是这深宫寂寞,若是不小心侵犯了你,你也包容包容啊。”
“不敢不敢。”笑轩摆摆手,一脚踢开空酒坛子,坐下。
笑轩心底不适时地冒出一些不爽,因为这乐王说话的语气,可不就是他平日里逗那些小沙弥说话的语气么?
所谓现世报是什么呢,就是他早上才调戏完毕空,晚上毕空的叔叔就来调戏他了。
乐王更乐了:“你这孩子挺好玩的,看来我没找错人。”
“我还以为我是来暖床的呢。”
“小屁孩儿从哪儿学来的这些话!”乐王惊得坐直,瞪了他一会儿,见笑轩不为所动,又懒洋洋躺下了,“暖床暂时不用了,我有个任务交给你,你要是完成不了,你就来我府上当娈童吧。”
“……”大概是由于两人气质太类似,笑轩知道他这话是认真的,一滴冷汗落下,“什么任务。”
乐王嘴角一勾:“不难,去帮我监视个人。”
“谁?”
“嘿嘿,一个小和尚。”
女皇将书房和寝宫连在一起,白日鞠躬尽瘁,夜里寻欢作乐,大抵是因着女皇领头,民间女子们都昂首挺胸抬起了头。女皇废了乐王爵位的旨意穿到大街小巷里,成为那些粗鄙之人的饭后谈资。
舆论之下,长公主府风光无限,因为今时今日,女皇先帝的嫡子只剩下这一支血脉了,再出一个女皇帝也不是登天的难事。
在敲锣打鼓纸醉金迷的京城里,几乎所有人都忽略掉了大开寺里的那位小皇孙,他也曾享受过长公主府的殊荣,不过那都已经是上个月的事情了,那么久之前发生的事情,忙的抽不出身的皇亲国戚们怎么会记得呢。
乐王刘晏可是给足了姐姐面子,让他们长公主府的人敲锣打鼓庆祝了一晚上,才令边陲的属下解开了他早早留下的信。
边界又乱了。
女皇眉头皱紧成个川字,一个没眼力的面首巴望着趁机献殷勤走过来,她不理睬那人,自己径直走到了书房,舞文弄墨起来。
那个面首是新来的,委屈极了看向其他哥哥们,一个好心些的小白脸小声道:“陛下处理朝政之事时,最讨厌我们在眼前晃悠,再得宠也一样,上个恃宠而骄的已经死了,你自己悠着点!”
闻言,那面首这才哆嗦着溜了。
女皇召来几位将军,把边疆传来的加急信扔到地上,沉声道:“他们又打过来了,谁有本事去指挥乐王管的二十万军队?”
鎏金闪耀的殿内死气沉沉,几个名将单膝跪地无人敢应这话。
乐王的军队忠心耿耿,让他们任何一人去都是无济于补,还不如说是把他们送过去送人头的。但是求着陛下将乐王放出来……许治还光着腚躺在床上呢。
“废物。”女皇冷笑着摇头:“张安,你去天牢把乐王带出来,把他囚禁到京城的乐王府,让他写一封信给他的狗,不打仗的话,就和那些百姓一起喂狼。”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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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章
大平王朝有个死对头,住在他们北方,整日不好好放羊,天天想着怎样跑到邻居家抢东西,他们不够强大时就小偷小摸地抢,他们强大时便派军队光明正大的抢。弱肉强食的规则亘古不变,若是大平弱一点,现在已经成为他们北方狼的腹中之物了。
但很不巧,历经两朝养精蓄锐,到女皇坐上皇位时已经是空前繁盛,只可惜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她废掉了无数亲儿子的仕途换来了盛世和平,也意味着这盛世或许将无人可以继承。
明眼人都知道,这社稷要是落入那位只知酒色的长公主手中,大平也就走到尽头了。若是落到乐王手中,他好歹会打仗,虽然也可能穷兵黩武,但大平目前的实力也足够乐王去拼一把几百年前武皇帝的宏图了。
北方的月国便是看准了大平盛世之下不稳定的内在,料定女皇不会全心全意和他们打仗,这才有恃无恐。
更何况,他们知道了他们的死对头刘晏已经被他亲娘关起来了。此时不上阵,更待何时?
月国举兵十万压境,这是他们第一轮进攻,意图试探。然不出所料,边境大平军队失了主心骨就是一盘散沙,月国国王得意忘形之际,又是二十万支援南下。
边界大乱,月国贵族满心欢腾,举国上下将他们的国王吹成神仙下凡,只有刘晏手下的二十万将士知道,他们保护的这座边界小城早已是空城,百姓们早就被迁走。
究竟是谁走进了谁的陷阱,现在下定论还早着呢。
大开寺和楼仙宫受了战争之福,这些日子不论穷富,只要是个人都忧心战火绵延烧到京城,断了他们安逸日子。
毕空虽带发修行,算不上真正的和尚,但无朝还是将他和普通沙弥一般对待,挑水爬山一样不少,唯独不太一样的,就是傍晚时无朝常常将毕空带去藏书阁,念叨一番家国大事,包括边疆之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