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也许我是在害怕,害怕那个最坏的可能性……
“我看我需要再提醒你一下,你这次的任务是收集情报而已,点到为止,一有问题立刻撤退,听见了没?要是非搞到不见到他不罢手的话可就伤脑筋了……”
“你放心,贝鲁纳’前’长官大人,我还没冲动到那个份上。”
“‘前’是多余的!……长官大人也是多余的!”
“呵……”回给他一个轻笑,我拉了刚刚跳下来的琼一把,翻身在离入口不远的岩石后面。
……好久没跟贝鲁这么对话了,有点怀念的感觉……这是可以相互信赖的老朋友之间的感觉。
贝鲁基于安全考虑和全局理念,并不同意我亲自来,他倾向于让K.A出人,但我跟赫高都反对了这个想法。我们跟K.A并不是100%的合作关系,他们在打什么样的算盘我们无从知晓,何况U盘的事他们并不知道。
“切西诺,周围有东西。”琼抬起脑袋用鼻子嗅了嗅,模样就像一只大型犬。
“嘘……”我朝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确实有什么气息潜伏在暗处,但整个岩脉都包围在峡谷之中,光线不足难以用肉眼分辨。
这样不是……刚好吗?
EVE可是喜欢在夜间行动的生物阿!
“贝鲁亲爱的,我又开始要怀念以前了。”我调笑着将红外夜视镜接驳在耳机上,将腰间的自动组装型狙击枪架好。
“两点钟的方向,两个……”
夜视镜已经成像出了生物体征,大概是人形的样子,可是还没等我出手,耳边忽地一阵风闪过,紧接着就是噼里啪啦的一顿乱打。
直觉有点……不好。
不多久,我一脸窘迫的看着琼扛着武士刀,拖着一只鼻青脸肿的不明生物神采奕奕的走了回来。
“……赫高,我要把你儿子退货。”
我觉得自己的牙在咬的抽筋。
“哎呀,所以我说你就承认自己老了吧,琼可是很厉害的。”赫高占了通讯频道,无视贝鲁的抗议。
“我不是说他抢了我的风头,我们是来秘密潜入搜查的吧?他这样乱搞没问题吗?现在在外面还好……进去里面……”我边戳太阳穴,边走到琼拖过来的东西旁边查看。
这东西看起来应该是个正常的人,没有任何变异的特征,也许他们在机构外部安排的并不是自己人,而是外面公司请的警卫。
“让你处理才更有问题,狙击枪都掏了,你是想做终结者吗?甭操那个心了,善后方面交给我们。”某个变态医生胸有成竹笑嘻嘻的回应,反而让我更不安了。
“我就知道会这样……”贝鲁把通讯频道抢了回来,“已经提前跟R.T的人打了招呼,他们就在附近支援,顺便做备用的通讯基站。”
“……我说……你都辞职了还在命令CNSD的人?”
——你是权力控吗?贝鲁女王陛下……仔细想想曾经的下场,后面这半句没敢说出口。
真把贝鲁惹急他可比我狠,至少他炸掉过K.A的数据库而我没干过……
“能利用者皆利用,EVE的法则,我现在是自由身,跟某位N.K大人可不一样。”
自由身……?听到这话我只能苦笑。
虽然他曾经是警视厅的高级督察,曾经的银色眼线,但只要他脱离那个岗位,他就可以去做任何事,而我不行。
……只要我的左眼还在。
好像心有灵犀一般,贝鲁没有给我时间逃避这个问题。
“虽然我不是你的上司了,但我还是要问一句,你的N.K工作怎么办?如果这段时间被EVE攻下,国土安全部会立刻定位你左眼的芯片位置……”
“N.K工作我提前打过招呼,由几位区域长代劳,万一不行的话,不是还有你吗?”
对于可以用程序操控卫星的人,根本不用担心定位问题。
但可惜的是,那个芯片不光有定位功能,所以当年乔。曼斯塔莫才会把自己的眼睛挖下来……
唉,对于这个第一N.K才有的特殊待遇,心情真是复杂。
“哦?原来区域长已经被你收买了?”
“能利用者皆利用,EVE的法则嘛,是吧,银色眼线大人?”
对于我持续不断的调笑态度,贝鲁最后只能叹了口气,不再理我。
好了,潜入作战最后一次的沟通……算是完毕了,下面就真的要小心了。
我把被琼打昏的几个放哨的人捆扎实,再将他们定期汇报用的对讲装置设定为自动回复,琼则在附近转了一圈,确定没有遗漏需要打击的对象。
处理到这个程度应该就可以了,剩下的R.T队的人会来接班,保证他们不会在我们撤离前醒过来。
我贴近051-FG口的位置,向琼打了个手势,他蹑手蹑脚的跟上来。
“琼,进去之后小声点,万一失散不要找我,木下老师和赫高有跟你连线吧?听他们的就好了。”
“放心啦,你跟莱因那小子都说一样的话,我又不是小孩子!”
……你就是小孩子!
第N次苦笑。
{我不是小孩子!}
多令人怀念的一句话……已经快成某个臭小子的口头禅了。
不能否认,我这次亲身犯险的举动有一部分侥幸心理,那家伙会只留下U盘不打声招呼的离开,很可能是因为他也来了这里。
连这种时候,我的脑中都布满了想见他,想抱他,想吻他的念头……这是中毒综合症吗?
……才多长时间啊,我看我是没救了。
【第三视角:琼斯·萨雷】
切西诺把入口处的岩石挪开后,捣鼓了几下,隐藏的暗门就开启了。
黑洞洞的一片,或许对于普通人来说是很危险的,但不适用于我这种夜行生物。
只是光线暗了些罢了,能看到的东西就是能看到。
以前我不懂的时候还问过父亲,问过木下老师——为什么你们这么麻烦,上个厕所还要开灯啊?
父亲只是摸摸我的头,笑的有点苦涩。
我不明白那代表什么意义……为什么这么简单的问题他都不能回答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