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母捂着脸,颤抖着肩膀失声痛哭。
女儿是她十月怀胎,差点难产掉下来的宝贝疙瘩,往日里大声说话都怕吓到她,现在却被打的身上看不出来一块好r_ou_,这让她怎么不心疼,怎么能算了。
这笔账一定要讨回来!
“又不是林昭打的,娘,那是家法啊家法,您好好想想,家法都请出来了,这件事哪有您想的那么简单。”这两天他只要在家,就会被蒋母怂恿去给蒋瑜报仇,要不还是干脆去外面躲几天吧。
林昭那边爹都不敢得罪,自己当然更是不敢惹了,现在只能暗暗祈祷那个男宠在林昭心里也不是那么重要,否则蒋家就真的被他记上一笔了。
“不就是个男宠,林昭也真是的,被美色蒙蔽了双眼竟然不顾忌多年的情分。”蒋母冷哼一声,“当初要不是我们家,他早就……”
“得得得,娘,越说越离谱了,当初没有我们,林昭也是今天这样子。”蒋成虽说不学无术,但万事看的透彻,当初林家父母去世,乍一看林昭孤立无援,其实即便没有他们,林昭自己也能应付。
更何况当时的林昭正得圣宠,怎么都不可能出事,可他娘,还有他妹妹,这两个妇人每每提起来都以林昭的贵人自居,甚至还想挟恩图报让林昭此生只娶妹妹一人。
林昭懒怠计较,明着拒绝过几次也给了蒋家面子,从此不再提过,没想到现在更是变本加厉,妹妹竟然上门去砸场子,也难怪父亲动用家法,这要是林昭出手,还不知道能不能留下一条命来。
“娘,这么多年了,林昭什么x_ing格你还能不知道,京城里多少姑娘投怀送抱他都不带看一眼的,现在有多宠爱那个什么小公子妹妹不是也说了,您觉得他是玩玩的人吗?”这也是蒋父最担心的,林昭的x_ing格决定了这个公子的分量绝对不轻,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他娘,蒋瑜竟然一点没考虑到,生生拖累了蒋家。
蒋成脸色不好看,但看蒋母脸色更难看,也不愿平添她的烦恼,不由得软和了语气,“行了,娘,有这时间你还是尽快给妹妹物色个对象吧,早点嫁出去也省的拖累蒋家。”
也希望她早点找个婆家能好好被管教管教,最好知道,家里是宠她的,但不是让她为所欲为的,出了这扇门,她什么都不是,说错一句话,做错一件事都有可能引来杀身之祸。
蒋瑜就是被他母亲宠坏了,蒋成无奈地摇摇头,不想管不想管。
“怎么可能,一个男人,又不能有子嗣。”蒋母满脸不屑,一点都不把那个传说中的男宠放在眼里,絮絮叨叨地继续说,“林昭还能跟他过一辈子不成,就算过一辈子顶多也只是个男妾,正室的位子还不是瑜儿的,按理说等他们过了甜蜜期到时候再教训也是一样的,可就怕那男宠恃宠而骄,以后都不把瑜儿放在眼里,现在当然是要给他个下马威,让他知道谁该得罪,谁不该得罪。”
“怎么不可能。”蒋成无奈,“林昭想要孩子还能不简单,重点是他想不想要,再说您愿意妹妹嫁过去就为生孩子?”
“而且,什么正室不正室的,这么多年了您还没看出来,林昭对蒋瑜根本没那方面的心思,进不进的了林家门还是两说呢,您看您,就是您总是这样给她希望,才宠的她看不清形势。”
蒋母冷笑:“就算他真喜欢男人又能怎样,难道将军府不需要女主人了,他只要需要,瑜儿就是最适合的那一个,放眼望去,京城里还能有谁配的上林昭,除了咱们蒋家,更何况又是这么多年的交情,我就不信林昭真一点面子不给你爹,只要瑜儿生下林昭的儿子,那……”
“行啦。”蒋成不耐打断她的幻想,“娘,您还是歇了这份心思吧,就算你再怎么觊觎林家的权利和钱财,都在梦里想想吧,就算林昭需要个孩子,也不可能会是蒋瑜生的,我这两天还有事,就不回来了。”说完蒋成快走两步,将所有的歇斯底里和胡搅蛮缠都撇在了身后。
真是见鬼,他娘真的不是要把蒋瑜往火坑里推?
为了给蒋府面子娶蒋瑜,真是笑话,林昭犯得着那样做吗。
“蒋成,你怎么说话呢。”蒋母的眼泪瞬间就掉下来了,捂着手帕哭天抢地,“这一大家子,把我们娘俩都不放在眼里了,你爹也是,你也是,就知道在外面花天酒地,也不管管你妹妹的事,她都要被人欺负死了你们也不管……”
隐隐约约还能听见几声蒋母的嚎啕大哭,蒋成微微叹一口气,走出大门的时候才深深呼出一口气,踱着步慢条斯理逗弄手中的鸟。
这件事还是到此为止的好,毕竟林昭的x_ing子也不是他们能招惹的起的,那小子虽说比他还要小几岁,可每次只要一对上那双凌厉的眼睛,自己就没来由的害怕。
还是寄希望于他爹,能尽快处理好吧。
蒋成离开之后,蒋母越想越气,又不敢去找蒋父抹眼泪,最后愤恨之下只得又去了蒋瑜的房间,母女俩抱头痛哭了一阵,她不甘心地问,“瑜儿,你确定那个谁真的只是男宠吗,你哥说林昭对那个男人可能是认真的。”
“怎么可能是认真的,哪有和一个男人过一辈子的道理,不过一个下等男人难不成还想入主将军府不成。”蒋瑜背上有伤,趴在床上咬牙切齿,愤恨地说道,“我哥就是不想惹麻烦,萧瑾哥都说了,不过是一个以色侍人的贱.货而已,表哥心思单纯,难免会被骗,这时候我们正需要拉他一把。”
“萧瑾?”蒋母擦一把眼泪,疑惑地问道,“他是怎么跟你说的?”
萧瑾自小稳重大方,既然有他开口,蒋母也放了心,看来蒋父也只是过度重视了。
“萧瑾哥还能怎么说,他那样严谨又脱尘的人您觉得能说出什么重话来,有些事情我们心里知道不就行了。”一提起那个贱.货,蒋瑜气的浑身颤|抖,牵扯到背上的伤口又是一阵哭叫,“下贱地方出来的脏东西,也有资格站在表哥身边,也不知道用的什么妖术欺瞒表哥的。”
这段时间她被背上的伤口折磨的几乎夜不能寐,白天还要在祠堂里跪着请罪,甚至连饭食都被禁了,只能喝米汤吊着命。
这口气她咽不下去。
尤其是想起来被那个贱.货当胸踹的一脚,蒋瑜就有一种吃了苍蝇的恶心感。
她还从来没有被人这样欺侮过,尤其是想到对方是个下贱货的时候,这种恶心感就加倍了。
更甚者是林哥竟然看都不看自己,就只关心那个贱.货。
林哥多年来身边都没有丫鬟,肯定就只是喜欢他那张脸,他那些勾栏院的手段,图个新鲜。
怎么可能真心,对那种下贱货能有什么真心,表哥的真心只可能属于自己!
蒋瑜狠狠攥着拳,朱红的指甲深深嵌进手心里,丝丝血迹隐约渗透出来也抵消不了背上的刺疼,更掩盖不了心口的酸涩。
“娘,你可一定要帮我出气,那个贱.货打了我,还扒了小细的衣服,要不是林哥来了他还要扒我的衣服,你说哪有正经人家的公子哥用这种下作的手段的,还不是那些肮脏勾栏院带出来的。”
“哼,动不动就要扒别人的衣服,肯定是以前被扒习惯了。”
“娘,你可要为我做主,女儿这次,这次真的是被羞辱惨了。”蒋瑜嘤嘤啜泣,每一声都像是敲在蒋母的心上,钝痛。
蒋母瞪圆了眼睛:“他打你了,竟然还要扒了你的衣服?”
“是呀。”蒋瑜艰难地够过蒋母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哭的更伤心了,“娘,孩儿气不过呀,表哥都没说话,他凭什么打我,他有什么资格。”
蒋母瞬间火冒三丈,自己从小捧在手心里的孩子被家法伺候也就算了,竟然还被那些肮脏玩意动了手。
她唰地站起来,冷着脸道:“瑜儿放心,娘这就去林家给你讨个公道!”她正在气头上,冲动地叫了自己的丫鬟,直接杀去了将军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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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东西?”天气越来越冷了,和宁懒怠出去,每天就只抱着手炉窝在房间里看话本,日子过的惬意又舒服,宛如一只窝在毯子里的小猫咪,慵懒地舔着自己的软乎乎的小爪子。
林昭端着托盘一阵风似的进来,裹着冷空气激的小猫咪一个哆嗦,浑身的毛都要炸开。
“不知道,张大婶刚才送过来的,说是大补汤。”托盘放在桌子上,林昭挨着他坐下来,捏了捏和宁的手指,“你冷不冷?”
“我?不冷。”和宁摇摇头,刚说完就缩了缩脖子,瑟瑟的眼神望向林昭,气急败坏的叫道,“将军!”
微凉的指尖戳进脖子,跟身上的高温形成鲜明的对比,和宁脖颈处瞬间起了一大片的j-i皮疙瘩。
“你手怎么这么冷。”和宁顾不得怪罪他,赶忙将手炉递过去,“快暖暖,书房没有地龙吗?”
林昭摸了摸,是热的又还给他:“不用,就是外面冷,还在刮风可能是要下雪了,下午就乖乖呆在房间里,有什么想吃的就跟门口的小厮说,没什么事就别出去了,知道吗?”
和宁扁嘴,拢了拢自己的衣襟:“我又不是小孩子,冷我还能不知道吗?”
林昭看着他抿唇不语,眼神意味深长。
“好啦好啦,我不出去就是了。”和宁翻了个白眼,并不想理他,津津有味看着话本。
“看什么,这么入迷。”林昭探过头来,一个字都没看清楚就看见小皇帝又白又嫩的手死死捂住书页,警惕地看着他。
林昭:“……”本来是不想看的,但这严加防守的动作瞬间勾起了他的好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