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容与叹了口气,生活变化的速度实在太快了,闭上眼还感觉正在高三备考的时候,睁开眼却是残酷的现实,令人恍惚迷茫。
突然想到职场饭局中普遍存在的一个现象,安容与问父亲:“爸,你们谈生意或者公司内部吃饭的时候都会喝酒吗?”
安父笑道:“当然,真要说起来的话,菜都可以没有,但是酒肯定少不了。”
安容与突然感觉到一阵恶寒,抓起家里的解酒药就往外跑,边跑边说:“爸,我晚上不回来睡了。”
安父还想说两句,然而这一心想着谈恋爱的小子早已经跑得没影了。
将解酒药塞进裤兜里,安容与跑到路边拦了辆车,给司机报了那家饭店的地址。路上给言澈发了好几条微信,没有一条回复。未经世事的高中毕业生并不知道饭局上会发生的事,只是从影视作品上看到男人们会彼此劝酒,喝的面红耳赤、歪七扭八的才算完,有些剧情里还会叫上“公主”,即陪酒的姑娘,至于有没有特殊服务,便不得而知了。
出门的时间不讨巧,正抓上晚高峰的尾巴,车流像便秘似的堵了一路,进退两难。安容与坐在车上急得要发疯,他倒不担心金泽唯会找陪酒小姐,就是真找了,也不用担心言澈会有作风问题。但喝了酒的言澈就不好说了,以他的几次观察经验,言澈醉酒后发挥十分不稳定,虽然不至于酒后乱x_ing,但就是说些胡话也够让他受的。
金泽唯定的饭店不算远,就在公司附近的临街商铺里。平时一个小时能到的车程,生生开了将近两小时。给司机师傅转了账后,安容与飞也似的跑了出去,此时已经九点半,言澈依旧没有回消息。
因为不想贸然冲进去破坏公司的饭局,安容与老老实实站在门口等,仔细看着每一个进去出来的顾客,中途还被几个姑娘搭讪。原本想着等饭店打烊,人怎么都该出来了,偏偏这家店还做夜宵,会一直开到凌晨两点。
十点半的时候,终于从门里陆陆续续出来几个熟面孔,正是之前下班时见过的财会、宣发,醉醺醺的男人们互相搀扶着,还在嚷嚷要继续喝。走出两拨人后,总算看见了那头乱糟糟的卷发——金泽唯正背着言澈往外走,言澈双眼紧闭,像是睡着了。
安容与知道言澈醉酒后没多久便会睡着,雷打不动,除非被尿憋醒。看见这个画面心里顿时炸开了锅,极尽克制走上前去,伸开双臂对金泽唯说道:“大叔,我是他男朋友。”
几个认识安容与的人开始起哄,有人点点头,对金泽唯说道:“老板,他确实是小言的男朋友。”旁边有几个女员工窃窃私语道:“哎呀,他的宝宝来了。”
金泽唯颔首致意,将言澈轻轻放了下来,又协力让正牌男友背上。调整好姿势后,安容与咬牙说了句:“谢谢,我带他回家”,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饭店离公寓不远,言澈软绵绵地趴在安容与的背上,双手自然垂在他胸前,随着步伐晃来晃去。灼热的呼吸打在脖子上,安容与几乎要被酒气熏醉,心想这到底被灌了多少酒。
十几分钟后回到了公寓。安容与将言澈放在懒人沙发上便去浴缸放水。言澈眉头紧锁,好像很不舒服,嘴里也渐渐溢出断断续续的哼唧,翻来覆去换姿势。
就在安容与关掉水龙头准备去抱言澈过来洗澡时,他猛地一睁眼,冲进了厕所,掀开马桶盖就开始吐,安容与差点被他吓疯,一边顺着他的背,一边抓来漱口水,嘴里念叨着:“哥,要不要去医院?”
言澈说不出话,胃痉挛一般来回抽搐了好几次,一直到把胆汁都吐出来了才停下,接过漱口水漱了好几遍,才虚弱地说道:“头……头好疼……”
看见他这副模样,安容与简直要气疯,心疼的要命,只想去把ThinkTank炸了:“哥,还有哪里难受?”
“头疼……胃疼……”言澈面无血色,嘴唇也白的不像话,“好饿……”
“想吃点什么?喝粥吧,对,我订外卖。”安容与喃喃道,掏出手机随便选了一家最近的店,点了一碗皮蛋瘦肉粥,“先吃解酒药。”
安容与倒了一杯水送药,言澈看见杯子就跟见鬼了似的大惊失色,忙推辞道:“不行……我不能喝了……哥哥们别……别灌我了……我……我家宝宝会生气的……”
杯子在推搡下倾翻了一些水出来,言澈继续说着些胡话,大致还原了酒席上的一些细节,不知怎么的言澈就成了众矢之的,被几桌子人轮流“敬酒”,等他意识到不能再喝的时候,早就已经醉透了——他从来没在清醒时叫过安容与“宝宝”,而这个“意识到”也绝对不会是理智上的想法,而是身体上的直观感受。
安容与心急如焚,不知道言澈到底被灌了多少酒才会难受成这样,一给他递杯子他就一边推开,一边嘟囔道:“不……不喝了……宝宝……宝宝不喜欢我喝酒……宝宝会……会生气……”
无奈之下,安容与只好先将解酒药在水里化开,之后含着混合的药水,吻在言澈唇上,将药送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几天可能会少更一点…要备考啦
感恩
鞠躬
第74章 微光披风
第七十四战 微光披风
“唔……”言澈的嘴被指尖轻轻撬开,随即又被蛮横吻上,接着一股苦苦的暖流蹿了进去,他猝不及防地呛了一口,“咳咳……好苦。”
虽然安容与极力用唇堵着言澈的嘴,但药水还是顺着嘴角溢出了一些,一阵要命的咳嗽后,又跑出来一半。没办法,安容与又去化开了一片解酒药,故技重施,喂了一半给言澈。
这药真是苦死了,安容与心想着,口腔里苦到发麻,眉头苦到能夹起一根筷子。药渍粘在言澈的T恤上,源源不断地飘出苦味,简直令人窒息。
安容与脱下言澈的衣服,扔进洗衣机里,然后便抱着他去洗澡。兴许是药太苦了,言澈孩子般的不停念叨:“苦……要吃糖。”五官皱在一起,看起来委屈极了。
安容与受到会心一击,呼吸粗重地跑去找糖,家里没有零食,他只好取来了白糖罐子,喂了两勺给言澈,“哥,甜吗?”
“甜。唔……不够甜……”言澈喃喃道,长长的睫毛筛着s-hi热的空气,“没有宝宝的嘴甜……”
“哗啦啦——”满满的白糖罐子猛地扎进了浴缸里,细细的白砂糖像沙子一般流入水中,转眼就消失不见。
如果心是一根弦的话,那么安容与的心便被狠狠弹了一下,就像大动脉突然被掐住,又突然被松开,一股铺天盖地的暖意飞向全身,四肢轻飘飘的,仿佛登极乐一般狂喜。
“哥,给你,给你,都给你……”安容与颤抖着双手去碰触言澈的脸,嘴里的苦味都暂时无法传导进神经单元,“糖给你,嘴给你,唔……什么心肝脾肺肾,你想要的话就都拿去吧。”
安容与强势地吻了上去,苦涩被砂糖的甜味冲散,两人中间隔了一层厚厚的浴缸壁,感受不到彼此心跳的速度。
“宝宝,进来……”言澈不满道,用手敲了敲硬硬的浴缸,“这个坏东西挡着你。”
“好。”安容与飞速把衣服一脱,跟着进了浴缸,热水顷刻间溢出。此时的吻便再也没了阻碍,唇齿交融,身体贴在一起,好似要将空气点燃。
亲了一会儿后,言澈突然用手推了一波水,咧开嘴笑着说:“好甜啦!”
看着眼前这个仿佛回到小学的言澈,安容与简直要疯了,只想压着他狠狠亲,好好抱着揉一揉。
此时电话铃响起,外卖到了。安容与完全忘了这茬,赶紧穿上浴袍跑了出去。小区里到处都有路灯,虽然已经没有什么行人,但却让人莫名安心。
谢过外卖小哥后,安容与又急匆匆跑回去,生怕这短短几分钟内言澈会翻了天。打开门,房间内静悄悄的,只有轻微的水声。走到浴室一看,言澈正在玩水,在酒精作用下的动作歪歪扭扭的,眼睛半眯着,瞳孔有些涣散。
安容与笑着帮他洗完澡,出浴缸时他连站都站不稳,扶着墙就直往下滑。于是安容与又抱着他去餐桌上喝粥。坐在椅子上,言澈看上去还是不太舒服,任何细微的晃动都会疼的皱眉,看东西也有重影,哪怕盛了粥的勺子就在嘴边,他也会咬在安容与手上,啃到了就傻傻笑,看的安容与心里痒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