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脸色苍白,虽然几乎没有见过,此时气势却不输慕容丞相和慕容将军的小公子,那马车夫脸上的汗出的更多了---半是被吓的,另一半是惊的。
幸亏方才马车车辕突然裂开,马也莫名其妙的惊了时,马车内两位反应的快,不然要真的小公子在他的马车里出了事,到时候自己都不知要被如何处罚了——不过也奇怪的很,车辕突然裂开大概是因为走的太久,可马为何会惊了?
马车夫百思不得其解,脑袋更低了: “回公子,您还是和宓先生先抱着两位小公子下车罢
,马车的车辕好似出了点问题,要找人前来仔细看一看是不是还能走。”
“马车的车辕出了问题?”慕容祭皱了皱眉,目光从一边的马车轮上一扫而过,声音冷若冰雪,“出府之前,我不是吩咐过这两个月中,每一日傍晚都要好好检查马车么?既然今日的马车出了问题,那昨*你可否查过了?!”
“公子恕罪,公子恕罪啊!”听他责问,马车夫更不敢隐瞒实情,哆哆嗦嗦的回道,“实不相瞒,昨日小老儿才看过这两辆马车,分明都是好好的啊,也不知今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慕容祭冷哼了一声,明显是不信他的话:“这样的话就不必再说了,备用的马车呢?”
“在后面,公子请随小老儿来。”
听到外面的对话,已经稍稍哄好两个孩子的宓千千眯了眯眼睛,抱紧了怀中的两个孩子,看着慕容祭掀开车帘抬起手来,这才将慕容昶交给他抱着,自己抱着慕容垂下了马车,迎着风雪快步朝后面空着备用,其实一路上都未曾用过的马车走去。
将慕容昶放在马车前,慕容祭抚了抚他的额发,含笑将他的小手递给了宓千千,又看了一眼睁着大眼睛瞧他的慕容垂,低声嘱咐道:“垂儿,昶儿,你们先和宓先生在马车里呆一会,叔父要去看前面那辆马车到底出了什么事,片刻就回来。”
宓千千见他放下孩子就要离开,手指忍不住伸出,勾住了他一点袖摆,悄声嘱咐道:“你……小心一点。”
慕容祭被他勾住衣角,心中微微一动,唇角漫起温和笑容,另一只手轻握了一下他的指尖,低声应道:“我知道。”
宓千千目送着他远去,等他的身影快要看不见时,方才低身上了马车,先掀开帘幕将慕容昶抱进来,随即抱着慕容垂进了马车内,抱着两个孩子坐下来准备烤烤火,笑道:“垂儿,昶儿,你们—”
话音未落,他耳边突然一声喀嚓脆响,冰冷的刀锋折s_h_è 着寒冷光芒,瞬间横在了他的脖颈处,在他怔愣时又瞬间点了他的x_u_e,让他不能动弹分毫,两个黑影从他眼前一掠而过,瞬间抢走了他怀中的两个孩子,且分别用刀尖抵上了他们纤细的脖颈,几乎同时低声威胁道。
“你要是敢出声叫人过来,这两个孩子的脑袋可就不是他们的了。”
—下被卡住脖子,慕容昶黑葡萄的眸子立即睁大,却还没等惊叫出一句话,就被那两个黑衣人蒙住嘴,不一会和身边的哥哥一同软软倒了下去。
宓千千没想到侍卫保护的马车内,居然会有两个杀手潜伏,趁他不备又挟持了两个孩子,心底顿时一片冰冷,不敢大喊出声,语调却尽力保持平稳镇定,脑海中不自觉浮现起的,竟是那个刚刚离去的影子。
“你们要干什么,放开那两个孩子!”
那两个杀手早已有备而来,完全不被他色厉内笙的模样欺骗,闻言却更是一人一个抓紧了两个孩子,笑声尖利刺耳:“他们两个男孩,想必就是安国候和安国内君的孩子罢。”
宓千千闻言,心底骤然一沉,知道这两个杀手是有备而来,这一次怕是不能善了,嘴上却仍然不肯放松,低声威胁道:“你们既然知道这两个孩子的身份,就更应该清楚若你们敢杀了他们,慕容氏和皇室绝不会放过你们!不管你们背后的主子是谁,你们都免不了一死!”
“这我们自然知道,不必你这个小双子来提醒。”两个蒙面的黑衣杀手互相对视一眼,满带y-in桀的目光中带着真正的杀意,“你现下立刻出去将侍卫和车夫赶开,不许让侍卫和慕容祭手下的暗枭跟着,自己驾着马车朝北边走,不然我立刻就杀了这两个孩子,听到没有!”
倘若真的这样做了,他们就要离开车队,又离开慕容祭的保护,只要三人到了偏僻地方,不管是自己还是孩子都必死无疑——这千千心中清楚这些,死死盯着那两柄横在孩子脖颈上的匕首,却不敢违背他们的意愿,沉默片刻后咬了咬牙,一字一顿的答应道。
“好,我可以答应你们,但你们不能动他们!要是你们敢伤他们一点寒毛,就算我死,也定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给我解x_u_e!”
半盏茶的时间后,本来已经进了马车,本应正和两个孩子一同歇息的宓千千,却突然掀开了自己面前的车帘,低声唤道:“来人。”
一旁的侍卫闻言,立即上前应是:“宓先生。”
宓千千半个身子探出马车帘,腰间却被一把刀正正抵着,他整个人神色不变,目光淡淡的看向不远处的那个雪色背影,眼底掠过一丝暗色,沉声吩咐道:“去找祭公子过来,我有话要
说。”
说罢这话后,他就低身坐在了马车前,神色平静的等待着慕容祭听到消息后前来,同时背对着身后的那两人,悄悄从袖中拿出了东西握在手心中。
慕容祭仍在处置那辆坏了的马车,突然听见侍卫稟报宓千千要见他,眼中光芒一闪,回身就朝着后面的马车行去,不一会就走到了宓千千身前,目光略微抬起,眸中映着光亮,更显几分温柔。
“宓先生?”
“天气有些冷了,你身子不好,每日吃一粒,千万别忘了。”宓千千沉默的看了他一眼,骤然露出一个笑容,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东西一股脑塞了过去,不顾背后抵着的那柄匕首更加大了力度,腰间已然传来了尖锐的疼痛,微笑着指向不远处的一座雪山,低声道。
“我见这里景色优美,反正你要修马车,我就带着两位小公子先四处看看,你不要让那些暗枭和侍卫跟着,我会好好把他们带回来的。”
慕容祭握紧了他给的药瓶,眼神剧烈波动了一下,瞳孔骤然缩了缩,下意识想要反握住那双冰冷的手指,宓千千却抢先收回了手,反而握紧了马车前的马缰,不再垂眼看他。
“……千千……”
“这是你第一次叫我千千。”宓千千握紧了面前的马缰,努力不将眼神往身边的人身上飘,直直的瞪着不远处的雪山,费劲不让自己眼眶里的泪水落下,断断续续的低声掩饰道,“我……我很欢喜……”
说罢这话,他没有再听到慕容祭的声音,便当做那人已经默许了,再度开口说话时,嗓子变得嘶哑到不成样子:“我去了,别让人跟着,好么?”
“好,既然你喜欢去看,那就去吧。”那个人又静默了一小会,终于后退了一步,又抬手示意那些侍卫退开,这才低声嘱咐道,“记得……自己小心一点。”
第359章 y-in差阳错
目送着马车渐渐远去,站在慕容祭背后的侍卫长皱了皱眉,刚准备抬步朝前对面前的小公子说些什么,就瞧见慕容祭突然身体一颤,慢慢摊开了自己的手掌,露出手心里套在药瓶上,那一只尺寸极小仿佛只能套在孩童手上,其上花叶交缠精致美丽的碧色玉镯。
这一只玉镯……就是还没给垂儿带上的那只手镯罢。
慕容祭回想起方才宓千千那奇怪的请求,和那时欲言又止混杂焦急的神情,仔细看了看手心里的东西,他眸中神色愈发深邃,嘴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线,低声喃喃道:“……垂儿,昶儿
话音未落,他一只手握紧了药瓶和玉镯,另一只手则抽出了自己怀中的如意笛。
暗枭悄无声息落在他身畔,如同一只宝蓝色的郦鸟。
慕容祭面色冷漠森然,将手中那只药瓶递了过去:“跟着他们,一定要离得够远不让任何人发现,若我猜得不错,那马车里一定有人挟持了两位小公子,等那辆马车走一会之后也定会有同伙汇合,你们寻机会前去救宓先生和两位小公子。”
跪在雪地中的暗枭低声应是,接过了他手中的药瓶后,却迟疑了片刻:“公子,这是?”“砒霜。”慕容祭唇角一勾,想起宓千千方才递给自己药时说出的话,不由露出一个像是苦笑的神情,声音却愈发森冷,“暗枭不准靠近他们,却一定要将也许会和他们汇合的其他死
士消灭,这么一大瓶砒霜,足够毒死那些想要和他们里应外合,准备一同挟持他们的死士了。
”
跪在他面前的人低声应是,刚准备离开时,慕容祭却略一皱眉,突然开口道:“等等。”
“公子还有何吩咐?”
“你们留下一个人假扮我。”沉思了片刻,慕容祭的脸色在边疆的风雪中,更显异样的苍白,却再也没有一丝犹豫,“我放心不下,与你们同去。”
嘱咐过后,慕容祭换了一身黑衣,和几个暗枭朝着马车离去的方向,追了没有一个时辰,一个身着宝蓝色衣袍的暗枭小队首领就落在了他身边,低声稟报道:“公子,跟随着马车过了十里,马车停下了。”
慕容祭心底一动,升起不祥的预感,脸色更冷:“马车外可有人?”
“回公子,马车外没有人影,也没有人的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