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还要接着封闭景仁宫么?”
“继续封闭。”皇帝不假思索的回答了这件事,显然是没得商量,“迷心散只能控制皇后这每日的夜晚,白日却失去应有的效用,现下解封景仁宫不是时候。”
说罢这句话,他站在原地沉默了许久,好似突然下定了什么决心,抬手示意大太监:“将那东西拿来。”
虽未曾听皇帝说出什么具体名字,可大太监知晓皇帝到底要什么,立时整张脸的神色都变了,跪倒在地连声说道:“陛下您请三思啊!若是皇后娘娘有了子嗣,陛下您多年辛苦的大业就会毁于一旦,皇后娘娘毕竟是乌……”
皇帝一听这话,脸上y-in云密布,话中含雷霆之怒,骇的大太监将下一句话都憋了回去:“朕心中有数,不必聒噪!”
“奴才该死!”
呵斥了魏海,皇帝抚了抚额头,眼底终于露出疲倦之色,只是在看向魏海战战兢兢双手呈上的一样东西后,这才终于脸色放缓,冷喝道。
“退下!,,
“曰”
疋。
寝宫的大门再度缓缓关闭,太监宫女们得了皇帝的命令,退出了景仁宫足有十几丈远,这才停了下来,屏息静气的等待着皇帝的再度召唤。
大门一关,南锦虚握紧了手中的小盒,刚抬眼去看屏风后的龙床,就发现一道身影正汲了鞋,有些踉跄的朝着这边走过来,他顿时皱了皱眉,快步迎了上去将人搂在怀里,有些生气的问道:“你身体不好,怎么起来了?”
“阿锦!”
来人被他一把抱住,便微笑着抬手搂住他的颈项亲呢唤他,面上丝毫没有生疏的模样,眉眼在灯火下被照亮,单衣下裸露的肌肤还带着痕迹,一副海棠春睡不足的模样,却分外娇美惑人,却是自请封闭景仁宫,对皇帝一直冷漠以对的乌雅情!
“我以为你走了,就想追出来看看。”
“我不走。”南锦虚搂着他回到床边,手指拂过那人带笑的眉眼,眼底有一种小心翼翼的珍惜,更多却是失而复得的喜悦,这时好似他并不是什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那个人,而是一个带着些胆怯,正面对心爱之人许诺的普通男子。
“我还要给你种牡丹,怎么会走呢?”
乌雅情听到这个回答,唇角的笑容加深,目光一错间看到他掌中拿着的小盒子,虽然方才已几度缠绵身体有些不适,却并不在意的眨了眨眼,好奇了将东西拿了过来,问道:“阿锦,这是什么?”
南锦虚笑着望他,眼底的担忧和伤痛一瞬即逝,化为淡淡的宠溺:“你猜猜?”
乌雅情含笑摇头,不愿意猜却也不放开盒子,只道:“你告诉我。”
皇帝看他执着的打破砂锅问到底,却仍然打算暂时瞒着他,闻言摇了摇头,没有回答却反而问:“情儿,你信我么?”
乌雅情神色一稟,立时就不再问,反倒佯怒道:“这样的话你再问,我可要生气了。”
“既然信我,就不要问。”南锦虚闻言,唇角的笑容有些说不出道不明的愧疚,又仿佛有着更深更深的期待,抬手打开了那盒子,露出里面浑圆的一枚紫色丹药,指尖拿起送到了乌雅情唇边,一字一顿说道。
“将它吃下去——我想拥有一个,和你一样好看的孩子。”
乌雅情怔了一下,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人,许久后才慢慢柔和了眼神,低头含住那颗丹药,十分干脆的就吞咽了下去,就在他吞下丹药的那一刻,南锦虚眸光骤然一亮,手指加大了力道抱紧了他,随即龙床床帐轻轻一颤,掩去了他模糊的应和声。
‘‘■…"好。”
第306章 乔迁之礼
景仁宫的灯再没有亮起,此刻的郦玉苑灯火通明。
听到门外传来推门和脚步声,正在收拾令牌和长剑的江洛玉抬起头来,看着停在门前定定看着自己的人,含笑迎了上去。
“事情谈完了?”
慕容昊见他走到自己身前,忍不住抱紧了他嵌入怀里,力气使到一半想起江洛玉不同以往,连忙又慌慌张张的松开,眼神却是笃定的温柔之色,目光在屋内一扫而过,唇角有了会心笑意:“东西已收拾了这么多,还是内君最懂我心意。”
江洛玉低头打好了一个结,微笑着被他拉着坐下,目光定定的瞧着他看,问道:“若是落脚的地方未曾定好,不如去我帝子府如何?”
慕容昊紧紧握住他的手,好似一松手他就要跑了一样,目光分外柔和:“你这话的意思,倒像是要我入赘。”
“可是不愿意?”
慕容昊摇了摇头,一针见血:“我只怕……你不愿意你的嫡子姓南。”
“好狡猾,居然被猜了出来。”江洛玉没想到这样的缘由都被他猜了出来,立刻有些无趣的叹了口气,想起自己本来的姓氏也不能恢复,他又不想让孩子姓南,也就只好和慕容昊一起姓慕容了,就有些说不出的郁闷,指尖戳了戳那人的脸庞。
“与其便宜了无甚好感的大金皇室,还不如便宜了夫主你。”
“现下还不是时候。”慕容昊一把抓住他的手指,薄唇抿了抿,眼底暗光涌动,目光盯着江洛玉唇角那一丝笑意,声音清冷甘例,说话间两人一对眼神,便心知肚明对方的想法,“你知道的——现下去帝子府,倒好似是我们怕了他们。”
“他们?”江洛玉一把抽回自己的手,杜绝他接着占便宜的可能,脑海中响起那人方才在书房内所说的话时,神色却带了些凝重,“你说的是你那位野心勃勃的伯父,还是跟我有解不开仇怨的乌雅氏,抑或者是……高高在上的大金皇室?”
慕容昊看着他说罢这话就回过身不看自己,下意识以为他生气了,立刻站起来抓住他的肩膀,犹豫了片刻后才面露为难之色,低声说道:“宸华,我并非故意一直隐瞒……我只是在听到的时候,就说不出的害怕。”
“我明白你的感觉。”江洛玉想起自己在未嫁之时,心中对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帝许下的诺言,知道是自己让慕容昊为难了,暗自叹息一声后回过神来,手指抚过那人微皱的眉眼,却突然含笑问道,“可我从来不听别人诉说真相,昭敏你呢?”
这话一出口,慕容昊眸光一闪,许久后才略微点了点头,面上所有的神色缓缓收敛下来,再不露一丝痕迹。
两人对话一毕,一个一直贴在窗上,看不清是男是女的冰蓝色影子就立即向后挪了挪,迅速消失在了一片黑暗中,好似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慕容氏老家主做出决定后,第二日一早就宣布出去,慕容氏嫡长子慕容昊因身份存疑,被暂时贬为嫡系支脉,已经准备和嫡妻朝云内君离开慕容氏大宅,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其他三大家族都是大惊,尤其是临着慕容氏的白氏更是一听到消息就来了个白意凡,特意前来问一问到底
怎么回事。
白意凡一来,早就准备好的江洛玉就让人领他进来,两个表兄弟在屋内隔着一个闷葫芦慕容昊足足说了一个时辰之后,白意凡就若有所思的转身出了慕容氏回白氏去了,白氏也跟着渐渐安静下来,仿佛是在等待着什么一般。
慕容昊和江洛玉快正午时,终于全部收拾好了行囊,在听到消息后围在慕容氏府邸周围,打探消息的各类小厮面前和慕容奇等人告别,上了马车之后,小厮就驾车朝着慕容昊早年在外城置办的一处别院行驶而去,不一会就出了内城。
刚一出内城,马车不出意外的遇到了骑马等待着,听到消息之后也前来探个虚实的南静瑾,这位九皇子殿下自从在那日乌雅氏宴会上见过白氏小女儿白意婉,就完全被迷住了死活要娶人家为妻,可奈何白意婉第一年纪太小,第二白意婉自己的心思还没定,于是苦了还在追求的南静瑾,三天两头的蹲在内城门口找白氏马车,等着等着都快成习惯了。
他追着白意婉跑都快一个月了,一点实质x_ing进展都没有,听说朝云内君出嫁之前和白意婉关系最好,南静瑾就估摸着来找一次朝云内君为自己牵线,但江洛玉在慕容府内的候,每次慕容昊都以江洛玉身子未大好的事情搪塞他,他也不好硬闯慕容府内。
于是此时南静瑾一看见马车,就想弃马上车和江洛玉说话,奈何慕容昊好似很清楚这位皇子殿下的习惯,还没等南静瑾掀开马车帘,就一脚踹了出去,硬生生将九皇子逼了下去,随后冰着一张脸下来骑马,死活就是不让他掀马车帘。
一副折腾下来,别院都到了门口了,南静瑾咬了晈牙,哼哼的低语道。
“到别院门口了,你的内君总不可能不下车罢……”
慕容昊闻言,冷冷扫了他一眼,抬手示意别院中的人打开大门,在南静瑾欲哭无泪的注视下,从中抬出一个两人小轿,停在了马车旁边,显然是等着江洛玉一下马车,不给他一点机会的上轿进府。
南静瑾“幽怨”的看着江洛玉下了马车后,被小轿抬着进府,愣是不让南静瑾凑近,九皇子殿下就觉得大受打击,哀哀的对着身边的人叫道:“我说,我们好歹也是同袍,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啊……”
这一句话一出,倒像是个被抛弃的女子质问j-ian夫一般,弄得慕容昊脸色一下子黑了下来,守在门前听到这话的护卫也悄悄转过头来,闪烁着好奇的眼光看着马上的慕容昊和他们并不熟悉的南静瑾,有些甚至还开始猜测起南静瑾是谁家的双子,居然被将军始乱终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