贡克一个跨步,直接踩在老柴头又干又皱、长满老人斑的手背上。老柴头痛哼出声,但没有求饶,只是以苍老的嗓音缓慢地说:“难道你怕我杀了他吗?”
“笑话,我只要动动小指头,就能把你劈成一堆焦炭,用不用试试?”
“贡克。”韩衡警告地叫他的名字,听上去就像不满贡克泄露了什么秘密。
贡克撇撇嘴,他拍拍鼓鼓囊囊的前襟,“还吃吗?跟你说要不是我回来得及时,你就完蛋了,回去叫人多给我弄点好吃的知道吗?”他扬起下巴得意洋洋地说,同时移开了脚,弯下身捡起老柴头的刻刀,对着锋利的刀片他吹了口气,眼角余光瞥老柴头,“这个归我了,你没意见吧?”
老柴头苦笑了一下。
“说吧,你到底是谁,藏了这么些年,想不到,还是藏不住了。既然他是野狼,那么……”老柴头沉吟片刻,浑浊的眼神清晰起来,语气确定,“猫鼬。”
这不是丁穆的代号吗?在训练点时,贡克和猫鼬应该是一对好搭档,虽然不在一个小队,但很可能他们的亲密关系在这个组织的上层眼里是重要的信息。
韩衡故意想了一会,神色犹豫,他头部微微摆动,正要摇头否认,老柴头打断了他要说的话。
“其他人呢?都去了哪儿?你们互相还有联系吗?大家……都怎么样了?”
反应迟钝的贡克才听出门道,难以置信地浓眉倒竖起来,犹带着稚气的脸皱着,“你什么人啊你?你知道猫鼬……”贡克侧了侧头,“鬼火,忘川,惊风……”他一个一个名字数下去。
老柴头接了过去:“九泉,出云,夺魄,麒麟,为鹿……”
“你怎么知道?”贡克紧促地深吸一口气。
老柴头没答话,转向韩衡,话语里暗含威压,肃容道:“其他人呢?只有你们俩逃出来了?”
韩衡咳嗽一声,冷冷扫了一眼想说话的贡克,目光如同尖锥钉在老柴头的脸上。他拇指缓缓在食指上摩挲,斩钉截铁道:“老爷子您这话我听不太懂,你们在说什么?什么逃不逃的,我从来就没逃过。贡克,你今天话这么多,是不想吃晚饭了吧?”
贡克气鼓鼓地要说话,硬生生憋了回去。
“柴老,今天我还有事,赶着去找您的徒弟,恕不奉陪了。”韩衡起身就走,走到门边,扭头瞥一眼贡克,努了努嘴,“东西留下。”
贡克一脸“我什么都不知道”,走到韩衡身边,那刀子一样割人的眼神还粘着他。他只得掏出两个纸包往桌上一拍,哼了一声跟着韩衡走了。
听见老柴头在后面叫他,韩衡也没搭理。
出门之后,他真打听着路去了多宝阁,找到柴老的徒弟,给他看了柴老的信。那徒弟很是老实,本来手上还有活儿,见到柴老的信,腾出小半个时辰跟韩衡仔细商量了一番,指环做成什么样,什么尺寸,用什么材质。
韩衡也暂时把心神收拢回来,跟他细细交代。毕竟这是要给庄灵的定情信物,韩衡挺上心,边说他边想象着庄灵戴上去的样子,给男人的戒指,简洁大方最好。多宝阁很是气派,不输现代那些珠宝店,款式各种风格都有,复古的,闪瞎眼的,连钻石都有。不过男人戴钻戒怎么都有点怪,最后韩衡定下来,让他把花纹用金属做成碎钻的效果,内侧写上俩人名字的首字母。但不是Z&H,而是Z&P。
出来韩衡才觉着怎么他没定P&Z呢?真是一日为受,终身为受,他连思想都受了起来。一时间反攻的心愿熊熊燃起,终于无奈摸了摸怀着孕的肚皮,暂且把这想法束之高阁。
晚上,庄灵回来得挺早,俩人一起吃了饭,没什么事儿,早早就洗了上床。
韩衡相当罕见的没怎么犯困,四天后庄灵就走了,一去估计要好几个月。这还没分开呢,他就有点牵肠挂肚,好像谁拿着钩子在挠他。这种滋味两辈子他都没体会过,太新鲜了。
摸着庄灵布满粗茧的手指,韩衡一边用小指头挠他手掌心,一边说:“等你走了,要给我写信啊,一个月至少四封。”每个星期一封,这频率应该够了。
“等第一封信捎回来,估计就已经过去两个月了。”
“这么慢?”韩衡叫道。
“你以为我是去玩啊?”
韩衡噎了一下,讪讪道:“你不是常胜将军吗?打仗对你不跟玩儿似的。”边说韩衡边抓着庄灵的手指头扭糖一样掰来掰去。
“舍不得我?”
韩衡小指头往耳孔里钻了钻,这话怎么他觉得庄灵说得这么穷嘚瑟呢?
“我没舍不得你,你自己的种子估计有点儿舍不得。”庄灵的手总不能安安分分就待在他肚子上,这会儿又顺着腰线往下摸。韩衡喘了口气,他没阻止,庄灵得到了放肆的信号,手掌贪婪地眷恋每一寸他无比熟悉的皮肤,柔腻细嫩的触感让他控制不住力道,使劲揉了一把韩衡紧实挺翘屁股。
“握Cao……你能不能轻点儿?”
“轻点儿能满足你吗?”庄灵牙齿叼着韩衡的耳廓,每当这种时刻,韩衡心就悬着,这小子是属狗的,发起狠来能把他耳朵咬得很疼。那牙齿缓慢地在他薄薄的耳壳上磨动,就是在找地方下嘴。
然而,这确实挺刺激的,他喜欢俩人的x_ing当中夹杂一点儿挑衅的暴力,有时候他自己也牙痒痒,很痛或者很痛快时就控制不住想咬庄灵的肩膀。庄灵的肩背肌r_ou_充满力量,情动时淡淡的咸味是最好的□□。一旦想到这身热汗从何而来,想到是他让庄灵这个冰块样的人火热起来,就有说不出的成就感和热情让韩衡想要更多。
“你在想什么?怎么不说话了?”庄灵压低声音问。
“没想什么。”韩衡闷声道。
“在想我的大宝贝吗?”庄灵手拿出来,手指隔着光滑的衬裤在他时常流连忘返的秘境外暗示地轻戳,“想我放进去,是不是?”
真有那么一瞬间,韩衡脑子一片空白,大脑中诚实叫嚣着欲望。然而,他败兴的肚子随侧身的动作顶到庄灵结实的腹肌,俩人不约而同低下头看了一眼。
庄灵看见韩衡的肚子,眼神一黯,手规矩了。
韩衡看见庄灵精神奕奕的宝贝,哭笑不得地动了动嘴皮子,“现在我发觉,这当口上你要出征真挺好的。”
庄灵无奈地扯动嘴皮,他亲了亲韩衡的眉间,“你说要送我东西,什么时候送?再不送可来不及了。”
“着什么急呀,反正你走之前一定给你。”多宝阁说后天能拿,韩衡心里有底,不慌。
“我也送你个什么吧?”等回来的时候,孩子应该已经生下来了,到时候,他就有和他爹谈判的底牌了。这个孩子的重要x_ing,目前看来超越一切。能瞒到孩子出生,他就可以品尝胜利的果实。想着想着,庄灵眼神愈发柔和。
韩衡看得r_ou_麻兮兮,他摸了摸胳膊上的j-i皮疙瘩,把脸转开,缓慢笨拙地翻了个身,拿屁股对着庄灵。
“我什么没有?别送那些不实用的,真想送我什么,就送我钱。”
“你要用钱找甲初拿就是,你不是防我跟防贼似的吗?生怕我知道你的小金库,物色的铺子也不打声招呼。”
“我这不是防着你。”韩衡道,“你的钱都是出生入死挣的血汗钱,用你的钱我不瘆得慌吗?等我摊子做大了,你坐着等分红利不就完了。你送的东西我都折了现银搭在里头,你投了多少,按这个成数分,不会少你一厘。”
庄灵搭在韩衡胸腹上的手臂一紧,不悦地靠近他的耳朵,“你跟我算这么清楚算怎么回事?孩子都要给我生了,还把我当外人?”
“等过几天你收了我的东西,我就不跟你算这么清楚。”
含混不清的回答让庄灵不满地想翻到韩衡身上去压着他好好理论一番,又怕压着他的肚子,这时韩衡极有眼色地黏上来,捧着他的脸吧唧了他一脸口水。
吻到庄灵的喉结时,他近乎迷恋地把手指c-h-a|进韩衡的头发里,微微s-hi润的柔软发丝千丝万缕地缠着他钢铁一般坚硬的手指,那番绕指柔的滋味儿,庄灵没法用语言形容,他只知道,就是在他颈子上滑动的尖锐牙齿现在刺破他的脖子,估计他也不会挣扎。
“等着吧,孩儿他爹。反正这辈子也就你一个能骗我生孩子,下回我就没这么心大了。”韩衡啪一声把庄灵屁股拍得响亮,已是累得气喘吁吁。
“不然你还想给谁生?嗯?”庄灵危险地睨起眼,掐了一把韩衡的后腰。
韩衡翻个身,没理他,身后靠着的胸膛温暖得不行,几乎没什么挣扎他就睡得人事不省了。
作者有话要说: 降温了,所以这两天,我去拯救了一下世界。
第70章 柒拾
这两天韩衡过得特别爽,他也不急着翻出那个鹰的事儿,既然知道老柴头是那个训练点里的人,这就好办了。他心里有数,现在老柴头想找他的心情,比他要迫切得多。
于是他就待在庄灵给他那小院里,把花匠找来,看着他忙活,也跟着学两手,寻思着等他老了,就整个大院子,养花养Cao再养几条狗,还有j-i鸭什么的,吃自己园子里出来的菜,新鲜干净。这在现代可是裴加不大敢想的事,在北京要这么弄,卖了他的钱都不够。
庄灵这两天在家的时间也特别长,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快走了,他也有点依依不舍。看庄灵那冰块儿脸是看不出什么,不过晚上到了床上,韩衡常常是被硌醒的。庄灵简直是个木奉槌,只要是韩衡也醒了,俩人就跟小孩儿似的抱着,亲来亲去,玩对方的宝贝,像什么好玩的游戏一样爱不释手。
每天早晨都在床上腻歪,不到郎大夫过来给韩衡号脉,死活起不来,就算起来了,常常要叫郎大夫在外面等半个时辰。
鬼知道他俩在屋里干什么,只知道开门放人进来时,两人都一脸潮红,衣袍也穿得凌乱。
好在郎大夫见过世面,那张冷淡的脸波澜不兴的,要不韩衡的嫩脸早就不知往哪儿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