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春风/斩春风 作者:春日负暄【完结】(22)

2019-05-10  作者|标签:春日负暄

他感觉到檀六呼吸一滞,然后张开嘴轻轻咬住他圆润的微微翘起的唇珠,含在嘴里轻轻吮吸,他“唔唔”出声,却被站起身来的檀六居高临下地堵住嘴,不再是浅尝辄止了,舌头毫无商量的余地伸入他嘴里,仿佛与他的舌头粘在一起。

他放在桌子上的手不禁握起了拳头,檀六弯着腰,手掌把住他的后颈,亲得缠绵,要把舌头咬下来似的,他被迫仰高了头,唾液从嘴角溢出,亲得湿漉漉的。檀六半晌才退出舌头来,换成咬住他的下嘴唇,轻轻的,一下一下,似撩在岳奔云心头上的一根羽毛。

檀六放在他后颈的手忍不住往上,摸着他的后脑勺,平平的,小时候睡觉肯定很乖,食指在发间摩挲,摸到了那一道微微凸起的疤痕,是那时候在琼林苑的假山石上磕的。

岳奔云感觉到檀六嘴上停了,还要后撤,忙像被喂食的雏鸟似的要追上去。

檀六放开了,重新站直,目光晦暗不明。

岳奔云目光湿润,嘴唇被咬得通红,不解他为何要停,站起来要凑过去。檀六看穿了他眼中欲说还休的情意,却缓缓地后退了一步。

“抱歉,”檀六沉声道,“我……我不该伤你的。”

岳奔云的目光从朦胧到清明,也不再说话了。

桌上的走马灯还在缓缓地转着,彩画上的小少年骑着马意气风发,四处游玩。

“五月初一那日,王安的货出城,你不要来了。”

“……”

“生辰快乐。”

第十五章 中毒

五月初一,端午,沉香阁,后院小楼最高的房间里,如雾般的红色帷幔全部整齐地勾起来,房间显得空旷清冷起来。

天色渐晚,檀六坐在窗边的长榻上,曲起一腿,撑着下巴,看着窗外出神,眉头紧锁。

小眉还是一袭红衣,云鬓嵯峨,手上拿着端午的百索在把玩,拆开又编起,削葱似的十根手指翻飞灵动,白嫩得似乎吹弹可破。她睨了檀六一眼,幽幽道:“既不放心,怎不去看看。”

檀六头也不转:“我让他不要去了。”

“布局了这许久,缺这一环,坏了大事可怎么好。”

“总有其他法子的,不用非要把他扯进去。”

小眉不置可否,挑了挑眉,反问道:“那岳奔云是个楞子,你让他不去他就不去了?”

话音未落,从窗外飞来一只油光水滑的白鸽子,落在窗棂上,“咕咕”地叫着,檀六伸手去够,那鸽子下嘴就啄了一下,毫不留情。

“它还记恨你上次拔它的毛呢。”小眉站起来,将鸽子捞到自己手里,从鸽子脚上拆下来个卷得严严实实的小纸卷,扫了两眼,扬起来给檀六看,“你看,上钩了,我就说他是个愣子。”

檀六猛站起来,将那纸卷抢过来看了两眼,揉在掌心里:“谢玄也在那儿?”

小眉将信鸽从窗边放出去,又拿起那编了一半的百索,漫不经心道:“可不是嘛,听说他又调制了新毒。”

檀六手松开,纸卷被揉成屑纷纷扬扬地落到地上,头也不回地推门出去了。

小眉看了看大敞的门,长长叹了口气,手上不停地绕着五色的丝线,嘴里轻轻哼了起来:“露寒清怯,金井吹梧叶,转不断辘轳情劫……”

京郊。

岳奔云着一身夜行衣,摸进了王安的马场。马队似乎要连夜出发,整整齐齐地拴好,拉着的车上,整整齐齐的摞着木箱子,是檀六要运的丝绸布料。

拉车的马见了人,有些不安地打着响鼻喷气,岳奔云伸手去轻拍马脖子,将马安抚下来,开了最上面的箱子,的确是丝绸,都是京城里时兴的花纹料子。他把手伸进箱子里往下摸,丝绸只装了半箱,剩下的半箱硬硬的,都是金银。

是了,谋反怎么能缺银子,他们要取道寿安公主的封地临阳,临阳以精铁矿闻名,想锻造兵器,就要大量采购精铁。

他们借檀六的货做幌子,运金银,他知情吗,他又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如果不知情,又为何让自己不要来。

岳奔云沉着脸,嘴唇抿得紧紧的,想着生辰那日,那个余韵绵长的吻,还有那盏放在床头的走马灯。

他隐藏行迹,从马厩里出来,循着灯光翻到马场一角的一座院子里。东厢里亮着灯,窗扇上映出三个人影,窗外守着一个膀大腰圆的护卫。

岳奔云借着树木的遮掩,蹲在墙头上,手心里握着路上随手捡的一颗鹅卵石,瞄准了,掂了掂,往那护卫扔过去。

鹅卵石破风而去,直直打在那护卫的太阳穴上,护卫来不及哼一声,就两眼一翻要倒。岳奔云脚下生风,如一支箭般冲过去,一手接住将要落地的鹅卵石,一手架住要倒的护卫,无声无息地将人拉到一旁,自己猫在窗下偷听,三个都是熟人。

较宽的那个人影是王安:“一切已准备妥当,戌时末可以出发了。”

章怀:“多谢王兄!”

“不谢不谢,不过做买卖罢了,你出钱我给马,再多的也就没有了。”王安打着哈哈,推门走了出去。

屋内剩下的两人等王安走远了才重新开始说话。

章怀道:“当务之急,就是护送王爷王妃出京回永州,不必在此处处掣肘。”

“我已联络了人在城外接应。”

虽只听过一遍,但岳奔云听出了,这个后说话的人,声音如兵器一般冷硬锋锐,正是那天摩云寺桃花林里与章怀对坐的玄衣男子。

章怀问道:“皇宫大内,要将王爷接出来,实属危险,谢兄弟当心。”

“……”

“听说,谢兄弟是用毒的高手,此番定是有备而去。”

“我谢玄调的毒,只有我能解。此次闯宫,如有机会,定要让那皇帝尝尝滋味。”

岳奔云心中一紧,只恨不得冲进去逼问他们要何日闯宫。

正当此时,身后有从高处跃下的落地声,岳奔云想也不想,听声辨位,反手将一直握在手里的鹅卵石朝后扔去。他回头看去,只见檀六一袭竹青色襕衫松松系着,一副匆匆出门的样子,他只来得及稍稍避开要害,却被那卵石砸中肩膀,闷哼一声。

岳奔云见了他就来气,不出声只做嘴型,你来干嘛?

檀六只当看不见,似松了一口气,肩膀来不及揉便走上来,擒住岳奔云手腕,要把他往外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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