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万里(第三部)+番外 作者:水天/seeter【完结】(52)

2019-05-10  作者|标签:水天 seeter

  「没有,没有不开心。嗯,我的确是个外人嘛,应该的。」被公子柔和歉意的眼光注视着。小连突然脸红,而且一发不可收拾,连耳根也染上了红晕,慌慌张张跳起来,「能和公子聊天我很高兴。那个,我去看看晚饭好了没……」还没说完,就急忙冲出了房间。

  在她身后,蓝衣人若有所思地看了她的背影一会,直到公子微笑拍拍他的手:

  「很不错的姑娘,对吧,胆也挺大,见了他跟你还没有被吓跑的,似乎也就这一个。」

  「若非她是我亲手所救,我还真怀疑她是否在有意接近你。」蓝衣人挑了挑眉,在公子面前。他的冷漠已全化成关切,「再过几天我要出去,首领又不能时时在你身旁,你——」

  「我会小心的。」公子叹息苦笑道,「莫要忘了,我现在是已死之人,已没有任何价值,你们本不该这么草木皆兵。」

  「那不是我关心的事,我只知道,你的命不单只是你一个人的。」

  蓝衣人如此利落干脆的回答,公子也无可奈何,瞧了瞧天色:

  「他也该回来了。叫人送两份饭菜来,你留在这里一同吃罢。」

  「晚饭不急。」蓝衣人将窗户闭起,又小心翼翼地从木盒中拈起枚银针,将针上钉着的小鱼干送至公子面前,「你先吃了这个,那小连认得出乌头草,却认不出竹叶龙,眼光还是太浅。」

  「她学的是药,不是毒。」公子皱眉将外表似鱼的毒蛇嚼碎,吞下,「最近天气不错,既无风又无雨,为何叫我吃这个?」

  「除了去筋骨寒痛,也能除肌肤淤滞。」

  蓝衣人简简单单说了一句,不去看公子颈中淤痕,公子怔了怔,「多谢,」忍不住又补了句,「不关他的事,是我……」

  声音渐低如蚊蚋。

  蓝衣人好象什么也没听到,将木盒收起:「我去瞧瞧营防。」走到门口,脚步顿了顿,「那也很好,只是,小心身子。」

  接下去的十几日里。小连总算学会了怎样当一个称职的婢女,其实正如陆虎所说,实际上需要她做的事并不多,首领多数时候都会陪在公子身边,而公子诸事又惯亲力亲为,能自己做到的,极少假手于人。是以小连每日所要做的。无非就是端端茶,送送水,公子要出门的时候,替他加件外衣,诸如此类,做得最多的,反而是给公子读书。

  公子喜欢读书,除此之外,首领外出的时候,还要替他处理一些急件,病弱的缘故,他的眼晴不能长久视物,小连来了之后,公子便时常请她读一些文章,但却并不涉及机密。

  一日,小连送茶进去,见公子在烛下瞧一份书函,蝇头小楷的字体,看得有点吃力,忍不住便道:

  「公子,我来替你读罢,我在这里出不去,就算想泄密也没有机会。」

  公子放下手中函页,揉了揉眉心,叹道:

  「我不是不信你。」

  「我知道,你是不想我惹进麻烦里,有什么风吹草动,平白被人怀疑嘛。」小连满不在乎地道,为他续上茶水,「可我没有做就是没有做,我才不会在意那些。」

  「勇气可嘉。」公子望着她笑了笑,「我年轻的时候,也象你一样,什么都敢做,只求问心无愧。」

  「难道不好吗?」

  「那也不是,只不过到了现在,才明白,很多烦恼,多想一想,其实可以避开,我问你,如果这些公文里,有一些是要对你朋友不利的,你读完后,会不会想偷偷给你朋友报个消息?」

  「才不会,」小连撇了撇嘴,「我既不懂武功,也不会骑马,又没有养过鸽子,什么也传不出去。」

  「那只是不能,而非不会,心里总是会想着吧,那又何必。」

  「等等,你这个比方不对,」小连叫了起来,「我家人都己不在了,以前那些手帕交,就算还有认我的,你又怎么可能对她们不利。」

  「我只是举个例罢了,况且,杨三小姐的朋友,可不止只是手帕交那么简单吧。」公子的笑容,在烛光下看去,竟然有丝调侃和神秘的意味。「比如说……唐悦,他还好吗?」

  小连吃了一惊,这是她到这里来之后,第一次真正的惊慌失措,脸色也刷地一下变得惨白,嗫嚅道:

  「你……你怎么知道……」

  「你系衣结的手法,跟他的极为相似。那是他门中用来辨识身份的方法之一。」公子笑了笑,「我姑且猜一猜,倒被我猜对了,只是我却想不明白,你一介闺秀千金,身边并无江湖人士,他又早已退出中原,你们倒是如何结识。」

  小连镇定了一下心神,见公子并无怒意,稍稍安定,讷讷道:

  「其实我并非他门下之人。」

  「嗯?」

  「我小的时候,很是顽皮,越是我爹吩咐不许做的事,我越是想做。有一天,我爬到树上,却无意中看见,我爹新买回来的七姨娘的房里,有个男人。」

  「你还来不及叫,他就已经发现你了,是么?后来他用什么方法,令你肯乖乖答应,不说出去的?」

  「我要他时常带我偷溜去玩,他却说,不行,他这次来过后,就要出远门了,可能几十年都不会回来,他也不怕我向爹告密,因为七姨娘如果连这点手段都没有,也坐不到花魁的位置了。」

  「花魁,他还真是……」公子失笑,「后来呢?」

  「我急得大哭,他最后只好答应,会叫七姨娘多照看我,然后他就走了。他的很多事情,我都是后来从七姨娘那里听来的,又过了几年。七姨娘小产故了,我也就渐渐将这件事忘掉,直到我家突然遇变。我爹死了,我被流放到边塞。路程走到一半,他忽然派人送了个信给我,说我家的仇人,他已替我杀了,叫我日后好自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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