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疏雨对起死回生的执着几乎走火入魔,有一橱子书都是关于焕颜Cao的,余落烟有时闲了就去翻那些显然是胡扯的话本,对焕颜Cao多少也知道了个大概。
这帮人就是为了焕颜Cao?
传说里那Cao只能鲛人能摘下来,所以那个姓云的才换脸装瞎,所以师兄中毒昏迷才有人急忙大张旗鼓地去找师父。
那人见他迟迟不说话,有些沉不住气了:“老神医,还要请你去看一个人。”
余落烟心知多半是要让自己去看那皇上了,也没计较他不太客气的语气,好脾气地跟着走了。
皇上果然已经病入膏肓治不得了,余落烟眼珠子一转,慢悠悠地说:“焕颜Cao还能救他一命。”
那人听见这话喜上眉梢:“老神医,库中恰好有一株焕颜Cao,可是没有开花,不知道能不能用。”
余落烟一听差点笑起来。是了,是有本什么古书里说焕颜Cao花开之后百病俱消什么的,但是言词太晦涩说话又颠三倒四,特容易误导人。
余落烟心生一计:“花开不难,把焕颜Cao植在鲛人心口里,十日花则开。”
那人笑起来:“那就请老神医暂住几日,等到皇上醒了,定有重赏。”
谢疏雨其实听得到身边的声音。
他知道小云只是为了焕颜Cao骗自己,他知道余落烟来了。
后来冰冷的刀锋割开他的胸口,把什么东西塞了进去,有种钝钝的痛,神智却一日比一日清醒。
余落烟每天都来看他,也不多说话,懒洋洋地向身边的人胡扯些他的病情。
地底下潮s-hi,余落烟伤未痊愈,在这里越来越能咳嗽,有时候咳厉害了喘不上气来,就觉得委屈,声音小小地叫师兄。
谢疏雨听着,心里五味杂陈,拼命地想睁开眼睛看看这个小东西,想说声对不起,师兄对不起你……
七天后,谢疏雨睁开了眼睛。
地下的暗室里只有一点夜明珠的微光。
谢疏雨似乎是躺得太久浑身酸痛,一动也动不了。
余落烟更看着他发呆,见状惊喜地几乎跳起来:“师兄!”
宫中似乎是出了什么事,再加上种在谢疏雨心口的焕颜Cao已经长出骨朵,余落烟为了荣华富贵牺牲徒弟的样子装的也够像,这会儿已经不再像之前的看守严密。
谢疏雨看到自己胸口的焕颜Cao脸色大变:“你做的?”
余落烟被他沙哑却严厉的声音吓了一跳:“你中的毒我解不了……”
“焕颜Cao是我给小云的,你凭什么自作主张给我用上?”
“他是骗你的,”余落烟慌忙解释,“他根本没有瞎,他就是为了……”
“我知道,”谢疏雨有些疲惫有些冷漠,“我知道他是国师的弟子,为了给皇上拿焕颜Cao来接近我。”
余落烟小心翼翼地说:“那你为什么还……”
“因为我没什么不能给他的,我活到今天就是为了他。”谢疏雨平静地看着他,“现在是第七天吧,把焕颜Cao取出来给皇上用上。”
“不行!”余落烟急得快哭了,“半途取出焕颜Cao谁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师兄,你听我的好不好。”
“你不懂,小烟,”谢疏雨柔声道,“你不懂。我活得够久了,还他一条命也是因果。”
“那我呢?我算什么呢!”余落烟抓着他的手,“我就一点也不值得你活着吗?”
淡淡的香味越来越近。
姓云的来了!
余落烟看着固执的师兄,生怕他等会儿说出什么傻瓜来,咬牙取了银针在师兄睡x_u_e上一扎,然后若无其事地躲进了一处y-in影里。
来人在门口停了一会儿才进来,站在床前不动了。
余落烟屏住呼吸竖起耳朵,小心地探出半个脑袋。
姓云的神情复杂地看着师兄,像块石头一样站在那里,直到余落烟快沉不住气的时候,听到他低声说了句:“对不起。”说完转身就走,竟有点落荒而逃的样子。
谢疏雨一睡就是三天,等他醒来时胸口的焕颜Cao已经不见了。
“师兄,你现在骂死在也没用了,”余落烟笑得眉眼弯弯,“焕颜Cao已经开花了。”
谢疏雨虽然神智清醒,但是身体依旧动不了。他知道这是焕颜Cao刚刚重生骨r_ou_的缘故,看着余落烟那明显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心中越发厌烦。
“师兄,那个人真的不是李轻云,”余落烟尽量让语气轻松一些,“你别生我气了好不好?”
“余落烟,你什么时候能改改这个爱管闲事的毛病?”谢疏雨冷笑,“他是不是李轻云我自有判断,再说他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终究是我自己的事,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余落烟红了眼眶,半晌才勉强堆出一点笑意来:“可是师兄现在动不了,只能让我为所欲为了呢。”说着俯身在师兄唇上亲了一下,一脸的得意洋洋,“我就轻薄你了怎么样?有本事跳起来揍我啊。”
余落烟向来乖顺,偶尔任x_ing一下被自己训两句也消停了,谢疏雨从来没见过自家师弟这么……这么不要脸的时候。他刚刚经历了一回重生,浑身都不太协调,一时也没法跳起来把这熊孩子揍一顿。
余落烟得寸进尺地一路往下亲,含住男人ya-ng具时轻时重地吮吸着。
谢疏雨忍无可忍地揪着头发把他拎起来。他手臂虚软无力,余落烟却很配合得顺着他抬起头,嘴唇s-hi润殷红。
“像个女人一样用身体争宠,”谢疏雨手中发力几乎要把余落烟的头发拽下来,“你就那么想被艹吗!”
余落烟闭上眼睛把快要涌出来的泪水收回去,颤抖着解开自己的腰带,努力拿出平日里寻花问柳的风流调调来:“我想,你来吗?”
谢疏雨喜欢他的身子,余落烟再清楚不过。
还有些凉的手从腰间伸进去,很快抚上了他的臀缝。
谢疏雨被指尖s-hi热温软的触感气笑了:“你怎么就那么贱呢?”
真是……太不要脸了。r_ou_刃入体的疼痛与欢愉让余落烟再也困不住泪水。可是要脸干什么,都是最后一次了,他再s_ao一点再贱一点,又有什么关系。
第6章
刚醒过来就干这档子事,果然是被那个小混蛋气疯了。
发泄过后谢疏雨又陷入了半昏迷中,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人在挪动他,然后疲惫铺天盖地而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醒来时看到师父正背对着他,看着湛蓝的天空发呆。
他沙哑着嗓子叫了声:“师父。”
师父回过头来,看到他就叹了口气:“焕颜Cao已经把你全身的旧伤都治好了,过几天你就能恢复,如果想回溟国也可以。”
他张了张嘴,还是拉不下脸主动问一下余落烟的下落。那小混蛋强暴了他还哭的那么伤心,真想拎过来狠揍一顿。
“皇上用了那株开花的焕颜Cao立马就断了气,”师父道,“过两天是小烟枭首示众的日子,我歹去送送他。”
谢疏雨像被人在胸口狠狠砸了一锤,砸得他头昏脑涨,半晌才吐出一句话:“他自己找的。”
“是为师对不起他,”师父轻叹了一声,“从一开始,就是为师错了。”
余落烟看过很多戏文里的杀头,都是一刀落下去血溅三尺人头咕噜噜就滚开了,可真到了自己上时,余落烟还是忍不住回头嘱咐侩子手:“大哥,你下刀可利索点儿啊。”
侩子手咧嘴一笑:“放心,绝对不砍第二刀。”
于是余落烟就放心了。
其实很多事也没那么复杂,就这么一刀下去,那些痛苦的纠结的舍不了又得不到的感情,就都结束了。
不过是这么一刀,红尘千丈的爱恨痴缠就可以了结,地府逛一圈孟婆汤下肚,就一切都是新的了。
侩子手没有吹牛皮,一刀下去人头就滚了出去,干净利落。
挂了一天的尸体入夜时扔到了乱葬岗,脑袋躺在胸口上,静静地看着夜空。
一个人走过来蹲身把余落烟的尸体抱进怀里,用红线把头和身子缝起来,边缝边念叨:“时间紧迫就别嫌师父缝得不好看了,回头你自己重新缝吧。”
CaoCao把尸首接起来,师父咬破自己的手指放到红线上。
那乱七八糟的针脚一遇到血,像藤蔓一样在皮肤上舞动起来。
余落烟慢慢睁开眼,茫然地转了转眼珠。
“师父修为不够,大概缝的不太结实。”师父把他扶起来,“往北走,去那里养好身子。等好了再去找你师兄算账。”
余落烟三魂六魄尚未归体,浑浑噩噩地向北走去,不时还要扶一下没缝结实的脑袋。
师父心满意足地目送他离开,拿出酒壶喝了一口,倚在无碑的坟头上喃喃自语:“当初是我害了这孩子,如今……也算因果了吧。”
当夜,守夜的小士兵被摇摇晃晃的尸体吓尿了裤子。
第二天拾荒的人在乱葬岗发现了一个老乞丐的尸体。仵作说这人太老了,算是寿终正寝。
雪山深处的逍遥谷谷主在山涧边捡了个人,看着长得不错就带回去了,谁知道人醒了之后立马从美貌少年变成了半老头子。
此事成了谷主不能释怀的重大失误,一生耿耿于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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