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正当分明。
我倒在漫无边际的原野上,闭上眼,舒展四肢。
“长留……长留……我为你取名长留,为什麽你却不能长留?”
天南海北漫无目的且行且止山高水长的日子里,我常常想起他那一问,他毫不遮掩困惑语气、那不死不休片刻光景,总在我最防不及猝的时候陡然驾临,反反覆覆,拼命纠缠,永不肯甘休。
──我为你取名长留,为什麽你却不能长留?
长留……
长留……
不过是万千名不副实中的一例。
谢长留(五2)
──我为你取名长留,为什麽你却不能长留?
长留……
长留……
不过是万千名不副实中的一例。
空气莫名的动荡著,种种念头纷沓而至,我侧过头,不远处一道人影微微荡漾终於成型。眯起眼看了半天,甜甜笑开:“重华。”
他浅笑著坐下,一言不发。
我痴迷地看著他,风贴著草面平平地掠过耳畔,呜呜的,像城门关闭时四下里响起的羌笛。遗弃了三年的孤独大约是发酵得够了,在这个冷冷的春夜一并挥发,澎湃地冲开约束,於是四周的草、风、月、冰凉的空气都带上了酒意,呼吸便渐渐有迷茫的微醺。
──你究竟想要什麽?
“个个都来问我,我又问谁?”
──如果你不说,又有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