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降天下 作者:冢祭(中)【完结】(53)

2019-05-10  作者|标签:冢祭 灵魂转换 阴差阳错 天之骄子


  翔书官商酌沉思片晌,低声找我商量,“苏兄,这是还靠你,依你高见该如何是好?”
  “书官兄说的客气,我可不敢当,不过愚见或有一二。”
  蓬莱岛停船码头宽广,虽在夜里视线不佳,若是靠近细瞧仍是能辨出身份。在众人眼皮子底下用灵术变脸是不能的,正大光明的接头只会打Cao惊蛇。离码头稍远些葱翠拥林,很是适合掩护人上岸的地方。
  我挥手招来船夫,倒是巧,今日替我掌船的居然是海子。他瞧见我们没游湖时放肆,拘谨恭顺的呆在丈外屈身道:“王公子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海子站的有些远,我命他走到身边,夸赞道:“你驶船技艺高超,我就请教你些事。”我抬手制止他下跪,手指直指一处,“海子,你给我老实说,若我要你载我们几人到那处上岸可行?而且停靠时一定要极轻缓,不可发出丝毫声响让人发现。”
  海子同先前一样,举起拇指测量半天,这次他看得愈发仔细,生怕完不成任务似得。约过半盏茶的时间,他利落的放下手臂,自信开口:“没问题,我打包票,保管能全速送你们……主子到那儿。不过……”他目光轱辘的转,视线瞟在我们每人身上,懦懦磨蹭半天道:“上岸是否发出声响,我不敢保证。”
  话没说出口,明里暗里指出上岸时倘若有声都是我们的问题。说主子的不是,这是大逆不道的事,徐培祥听闻脸即刻气得涨红,反观翔书官倒没大不满,只在转眸时微颦了下眉。
  “你只管办好自己的活,假使因本王的原因闯的祸,本王给你保证绝不会开罪于你。”
  有翔书官保票,海子也不顾失仪冒犯,眉开眼笑道:“好嘞!我这就去码头候着。”
  徐培祥见海子走远了些,担心翔书官在怒火中怪罪,故意咋舌不屑地说:“什么东西吃了雄心豹子胆了,胆敢说主子的不是,宫里哪容得下这么放肆的。回头奴才找人好生教训他,殿下消消气。”
  翔书官哪会听不出言下之意,分明是在庇护海子,没好气地笑道:“眼瞎!你哪瞧出我生他气了,海子是没规矩了点,但宫里有这号人总比多个阿谀奉承不办事的好。”
  徐培祥哑然失笑,“奴才多嘴,奴才该死。”伸手就想掴自己脸,却是久没下手。
  翔书官斜睨等了片刻,哼笑撩下徐培祥的手,道:“好拉,少做出这一腔调来。成天就知道嬉皮笑脸,不成样子。”
  “有这闲工夫说话,先把人给救了吧。”茗毓在旁手不停帮烟扇风纳凉,就是如此,也没见多大作用。
  经短暂商议,我与烟几人先由海子送到蓬莱岛躲藏,随时等人出现伺机而动。翔书官晚些携王荣后上岛,侍卫只是安排数十来人,能应付即可。
  蓬莱湖每到夜晚都会有青烟水雾漫漫,恰似人间仙境般披上层虚幻的色彩,烟笼寒水,不论周遭狂风席卷,永远是水波不兴。海子不徐不疾的在湖上撑船,一下又一下,驾轻就熟地没发出半点声响,波纹层层叠叠缓慢在蓬船后慢流开。月色星子朦胧,又有雾气遮掩障目,我们没丝毫顾忌的直往蓬莱岛,不过半刻船正悄声缓慢靠岸。
  “我就送各位公子到这了。”海子低声似哑地说,“这片林子隐秘x_ing好,离码头又近。”
  等众人纷纷上了岸,我是最后个登岛的,双脚刚踩到地,我转身冲海子挥手示意他离远些等候。
  烟是密探出身的,此刻要做的事于他再熟悉不过,他警惕倾听四周Cao木中的细碎声,定神片霎,极小声道:“没人在周围走动,估计都还躲在密室没出来。”
  影声音轻似蚊吟质疑道:“不该啊,快到约定的时辰了不是吗?”
  “恐怕……密室的出口就在码头附近,我们先去部署再说。”我轻推影后背,要他往码头小声前行。
  烟蹙眉为难道:“真那样就不好办了。”
  不多时,我们已低蹲在码头两侧矮树林中,一身黑衣完全融在无光的暗夜里,不凑近仔细瞧是很难发现的。子时将近,忽然地面有细微的震感,林边凉亭地面的砖石正侧移打开,露出刚好能走一人的石阶通道。我手轻压寻思禅张望的脑袋,为防被发现,我们近乎是卧趴在地。
  孤身出来的是翔贺心腹陈康,糟糕的是在凉亭石道口有他人暗中观察,他们必是怕暗藏地暴露。其实也是负隅顽抗,蓬莱湖就一湖中孤岛,躲在密室不出就是困死其中的命。岛中密道看似隐秘,如今曝露被人得知,损毁开洞就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寻思禅趴伏在我身旁,近乎无声地开口:“有人在密道口把风,轻举妄动得了。璃,这可如何是好?”
  我眯眼细看凉亭,昏暗间难辨清晰,仍能隐约觉着暗道中似乎还有他人。时辰快接近子时,容不得我们盘算,我小声道:“眼前最坏状况我有考虑到,也与烟有过商议,总之是谁离暗道近就由谁解决把风的人。”
  影既是我影子,过去自是替我处理过各种事,其中暗杀更是少不得的。习惯在黑夜中逮杀猎物,必然会眼尖地瞧见躲在暗道中的另一人,“苏,藏在暗道的那个容易漏网。”
  我压低声道:“从前都是你自个把事替我办了,没瞧过你身手,今日我难得有机会一见,别让我失望。”
  寻思禅不停观察周遭情况,“你们各分去一人,我要做什么?”
  我嘴角幻出一抹冷过冰霜的笑,轻捏下寻思禅手臂说:“仔细观察,以防还有其他放哨的人。”
  出动前我朝烟的方向瞅了眼,他匍匐在地似捕食的豹子伺机等待扑出的佳时,双眼迥然有神紧盯在陈康身上,冒着精光。他已经有些急不可耐了,如果眼神能杀人,陈康早就被烟锁定目标的鹰眼活剥撕碎了。
  我与影互换个眼神,浑身的力量凝聚到了一块儿,瞬息冲出,密道口的二人来不及反应就已亡在各人手中,我们迅速把死尸拖到林中,以防温血流进暗道被里头人发现。与此同时烟如猎豹般矫捷扑向陈康,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他擒获,用灵力封住陈康的嘴,任其如何使劲都张不开。
  刀锋扣在陈康脖颈命门,邪魅的冷笑挂上烟的嘴角,“千万别乱动,我手吃不准力道,你要是挣扎下自个撞上刀口,血洒满地就真叫个漂亮了。”话说的徐徐悠然,耳畔如沐春风,只是冷不丁料峭春寒,刀刀刮骨令人抖颤。
  陈康吓得面色惨白堪比死尸,瘫软的身体强撑站立,僵直的全身连口水都不敢咽。
  蓬莱湖上三艘乌篷摇曳紧赶慢赶而来,子时刚过半晌,船紧挨着逐个靠了岸。
  翔书官快步上前伸手就揪拧陈康的衣襟,双眸透着杀意,容色平淡却是冰冷的可怕。他直视了陈康一会儿,淡笑道:“识相的话就说出皇上的下落,否则要你生不如死,就一次机会,自己考虑清楚了。”
  陈康被烟下了咒如何能开口,这下又因前襟被拽得太紧,透不过气面色紫涨。人都是怕死的,事到如今陈康哪还敢隐瞒,颤巍的手指直至凉亭。
  翔书官顺陈康指点的方向望去,双眸蓦地瞪大,没多加思考大跨箭步打算冲进去救人。
  莽撞时人是最容易出错的,我心里大叫不好,迅速赶在翔书官之前拦在密道口,神情肃重道:“先前能忍到这地步,反到最后功亏一篑未免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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