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一听,很合算啊,但沈塘种的果苗要长大得几年,三五年后,谁还记得自己在这里种下的果树,谁还会麻烦的来采摘什么水果呢?
沈塘说这个,无非是想要激发他们的劳动力罢了。
他站在凸起来的土丘上,大喊:“大家加油啊,我会不定时拍照,到时候洗出来,大家可以带回家留作纪念啊!”
每当大家疲劳了,累了,偷懒了,就会余光一扫,正好看到一个黑洞洞的镜头对着他们,后面露出的是沈塘人畜无害的和善笑容。
“你们继续,你们继续,我就拍个照。”
然后就又是一阵热火朝天,勤奋耕耘。
在几位大叔阿姨的指导下,大家对种植知识有了突飞猛进的增长,全都叉着腰,喝水,拍照,留念,在树上挂上自己写好名字的木牌,用红色的绳子系在树上,笑成一团,说这是他们的孩子。
等到休息的差不多,沈塘才带着一群人往山上走去。
羊圈在山脚靠上的位置,爬起来不累,只要走十几二十分钟,走得近了就能听到羊群咩咩叫的声音,众人跟着眼前一亮。
“我真的听到了羊叫了诶!”
“没错,听着还不少。”
“我还没见过活生生的羊呢。”
说着几个小姑娘玩笑着推搡做一团。
确实,大城市里的人,很多都只见过宰杀好的一坨羊肉,翻翻炒炒洗洗刷刷地送入口中,有几个见过活蹦乱跳的活羊?
顿时一片惊奇声,当然,大部分都是女孩子。
但是,有女孩子就够啦。
在某些时候,拉住了女人的眼球,就代表着捆住了男人。
羊圈近在眼前。
绿色的草地上,一片白色,看起来清新又自然。
一群可爱的小羊漫步在绿地上漫步,见到陌生人,长长的叫唤起来,一时间咩咩声不绝于耳。
“真的好可爱啊。”
“我能拍照吗?”
“沈老板,我可以摸摸这些羊吗?”
“沈老板……”
沈塘微笑着点头说,有什么不可以呢?
这话就像解开禁制的咒语,女孩子们呼啦啦全都涌向了羊圈。她们爆发出语无论比的热情,那是女人天性里深藏的母爱,泛滥成灾。羊群拥挤着,有些慌张,很快在羊倌的安抚下发现并没有危险,于是也变得柔顺起来。
沈塘第一批买回来的母羊早就配了种,生了娃,现在正是奶水高涨的时候,那些母羊的乳房看起来鼓鼓胀胀的,很让人瞩目。
沈塘当时是在和羊倌了解羊群的情况,突然有一对小夫妻又或者是小情侣挽着手臂来找他,羞羞答答地问:我们能不能试一试挤羊奶?
这个还真是稀奇,沈塘没想过,但是也不妨试一试。
于是他眯着眼睛,故作为难的深思,沉默十几秒,让对方开始无错的时候,才点头。
“好的,可以,但是这个奶不能带走哦,我们的羊奶产量有限的。”
说话的姑娘连连点头,说这是当然,这是当然。
一传十,十传百。
很快在场的人大部分都风闻了这件事,本来就是出来玩儿的嘛,有好玩的当然要来试一试,更何况还不要钱呢。
所以除了一部分有洁癖或者是无法接受的人群,超过半数的人都举着手跃跃欲试表示要参加。
参加好啊,干嘛不好。
沈塘说:“大家不要着急,一个个来,咱们都是文明好市民,排队慢慢轮流上。”
于是就能听到或高声高低声的几句惊呼,兴奋的满脸通红的女孩子们掏出手机和温顺的奶羊自拍合影,然后纷纷上传相册、微博等等能让更多人看到的地方,炫耀。
沈塘靠坐在躺椅上,低低的笑,满意极了。他翻着从邵晏之那里弄来的摄像机,看着里头一张张的照片,不好看的,糊掉的,全部删掉,剩下的看起来至少不差,准备等下回去的时候找家店洗出来。
坐在阴影下,吹着山风,玩着手机,是在好不惬意。
沈塘有点困,昨晚做了梦,睡眠质量不算高。
这环境太过舒适,让他昏昏欲睡。
可就在他快要睡着的时候,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然后又震动了一下,沈塘很蛋疼,已经他被吵醒了,睡不着了。只能揉了揉眼睛,怒气冲冲的翻开手机。
一看,哦哟,熟人呐。
“沈塘沈塘,你那里的生意怎么样?”电话那头的人跃跃欲试,很是兴奋。
隔着跟无形的电话线,沈塘只能从那句“沈塘沈塘”中将对方的激动辨认一二,他当然不知道邵晏之为什么这么兴奋。当然了,他要是知道了为什么,相比就没有此刻这么激动的心情了。
果然是有得必有失。
“还不错啊,开门大吉,而且你给我的摄像机派上了用场。”
两人齐齐忘记了昨晚无言的尴尬,好像并没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其实说来也怪,沈塘和邵晏之并不是第一次开这种玩笑,但不知道为什么昨天晚上的气氛尤其的古怪。竟然是双方一起默契的沉默了,要换做是以往,沈塘非得插科打诨地揭过这件糗事不可。
“你拍了什么?给我看看你这个门外汉拍出了什么有意思的东西。”
他说的快活,但字里行间流露出一种优越感来,特别得意的样子。他人虽然不在沈塘面前,但沈塘依旧能在脑海里勾勒出他那副骄傲的小样儿。
这人要是在跟前,沈塘非得一脚飞过去,不踹得他四脚朝天,沈塘就打得他落花流水好了。
他这边yy着,那边邵晏之连声催促,手机不停震动。
沈塘很无奈,他电脑又不在身边,拿着个单反能干什么?凭空导出照片好让邵公子欣赏一下他这个门外汉拍的丑照,然后再被调笑一番吗?
沈塘哼了一声,又接着发了两个字。
蠢货。
那头靠在办公椅上的某人,全然不晓得自己抱着手机吃吃笑的像个傻逼。当然他是不知道的,这一切都是碰巧有事进来要交代邵晏之的邵海岚告诉他的。
邵晏之听完,站起身走到邵海岚的面前,从她手里接过半指厚的文件,还特轻蔑地说:“什么叫傻逼,我可是你弟弟,我要是傻逼,那你不是傻大姐么?”
说完还挺可乐,邵晏之也不计较傻逼这个称呼了,反正刚刚也被骂了蠢货,倒是女强人姐姐叫做傻大姐,邵晏之忍不住重复了好几次。
“傻大姐,傻大姐,傻——”
话还没说完,邵海岚举起手里的另一个文件夹往邵晏之脑袋上一抽,只听“啪”的一声清脆响声,邵海岚冷冷地看了她的傻弟弟一眼,用更高傲的姿态,更轻蔑的眼神瞥了他一眼,还没来得及说话,办公室的门忽然被推开。
一个人不请自来。
关源眨了眨眼睛,手都还没来得及从门把手离开,他说:“你们继续,我先离开?”
沈塘许久没收到邵晏之的回信,也不晓得他是生气了呢还是生气了呢,反正就是没回嘛,他把手机一丢,这正是吃午饭睡午觉的好时候。
挤奶也挤了一个多小时,饭点都过了,那些人还没察觉出饿意来,但沈塘已经是饥肠辘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