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沈塘满头是汗的从竹椅上坐起来,好像真的有虫子爬到脸上一样,两手抱着头挠起来,直挠的满脸通红,手却突然被人攥住。
“别抓了!都要破皮了!”
这个声音太熟悉,沈塘一下子停下了挣扎。
他皮肤本来就偏白,刚才又用力挠自己,现在脸上的皮肤就是一道一道的红色抓痕,凌乱的夹杂在一起,额头又布满了细细的汗,看起来非常狼狈。
沈塘膛目:“你怎么来了?”
来人反问:“我怎么就不能来?”
沈塘摇了摇头,又想伸手去挠,再次被人阻拦下来。
邵晏之说:“别挠了,刚才你睡着,我逗你来着。”说着摊开手掌,在他的掌心里头躺着一根黑色的线条,是刚刚他从沈塘开线的衣服下摆扯下来的。
“如果我知道你反应这么大……”邵晏之有点为难地停顿了一下,“——总之对不起吧。”
“不怪你,是我的问题。”沈塘安抚地朝着邵晏之笑,可瞳孔深处仍旧带了些勉强,“小时候下地,被虫爬过,一直有点阴影。”
“虫,什么虫?”
“毛毛虫。”
说到这个词,沈塘咽了口口水,又想起了小时候。
那时他还小,贪玩的很,就喜欢在外头乱跑,在天地抓抓虫,水里摸摸雨下,上树摘果子,没想到有天不懂事,不知道毛毛虫是玩不得了,回家就浑身发痒,挠破了皮还止不住。急的沈妈妈忍不住哭了,才知道问题所在,那是沈爸第一次打他,在他病好了以后,把他抽的哇哇直哭,保证再也不乱玩了。
“这你也敢乱玩!”
沈塘刚说完,邵晏之一声呵斥把他拉回了现实。他有点不好意思的小小声辩解,可惜没用。正好鼻子闻到热腾腾的芋香,骨碌爬起床,蹭的就跑到厨房,赶紧心虚地揭开了话题。
他把锅盖掀起,里头香芋被蒸的熟烂,筷子一戳就是一个洞,沈塘不多加思索就伸手去拿,结果手指猛地一烫,差点没把碗给扔出锅外,幸好邵晏之紧随其后,眼尖手快扶住了碗沿,手腕使劲儿把瓷碗从沈塘手里拿了出来,放在了台面上。
“要不是我跟着,你又要把它摔了。”
沈塘“咳”地清了下嗓子,想起了有一次没注意把碗给摔出去,结果稀巴烂的事,那次邵晏之正好也在场,把他好一顿嘲笑,顿时脸有点热,他假装不在意,底气不足地说:“那什么,智者千虑,还终有一失呢,何况我这种小老百姓!”
邵晏之“哦”了一声,尾音拉得长长的,能听出里头无尽的内涵,沈塘泪奔,赶紧用抹布捂了端到明亮的大厅里去。
“帮我拿个大铁锅出……”
沈塘忙着给热乎乎的芋头加糖,说了一半没听到后面动静,回头正好看到邵晏之从一旁的包里,掏出了他的摄像机,他心里一喜,连手头上的事儿都顾不上了,三步并作了两步走,跨到了邵晏之跟前,期待地说:“这是我的机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