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3
希澈在医学院地下车场追上恩赫,一步跨了前,面对了他停了身。
恩赫显然分了心,被这阻扰吓到,用着一手迅疾地摸了身后,是个典型的警察防御动作,微微拱了身,目光也是有了凶狠的。
希澈忙抬了抬双手,说,Sorry,我最不想的死法就是被警用左轮打穿脑门。
恩赫皱了眉,说,我们没有合作关系,如今,这是你的案子,而我被叫来了这里,只是医生的一个人道召唤,类似于死者家属的。
希澈说,李东海的名字在纽约警界还算得响亮,他不是个喜爱违规的法医。因此,他通知你前来这里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他想让你get involved。
恩赫说,只是形式上的。
希澈说,你真是个不懂感恩的人,并且消极得让人反感。
恩赫说,你失去过搭档么?
希澈说,这倒不曾过,但我失去过自己。
恩赫眯了眼,问,如今呢?寻回了么?
希澈说,显然是的,我很好,我正在这里。
恩赫笑,心内对着眼前的高衔警探生了微微的好感了,问,卧底?
希澈轻盈地扬了唇角,说,5年。
恩赫说,听起来糟透了。
希澈说,不止糟透了。
恩赫低一低头,说,你这样追了上来,应是不只为了说上这些吧。
希澈笑,说,找个地方喝上一杯,赏脸?
恩赫耸肩,说,乐意之至。
是离了医学院两条街区的Restaurant and Bar,恩赫将车贴了希澈的车尾熄了火,不用彼此提醒,他们都默契地挂上了警察执行公务的标识,以免回来的时候车被拖了走。
恩赫快走几步赶上希澈,离晚饭时间尚还嫌早,整个餐馆只坐了零落的几个学生,他们仍是选择了角落的包厢座,也许只为了在对方面前更好地保存了自己。
他们点了百龄坛牌冰麦酒,要求侍者整个提上六罐装的一打,复又给对方留了些时间,这才用着眼神示意了开始的可能。
希澈用着手指轻抓了抓颊,向前倾了半分,说,介意叫你Hyuk么?
恩赫并不在意地耸了耸肩膀,说,我可不会叫你天使。
希澈说,我憎恶这称谓。
恩赫说,给我说说你吧,哪件案子?
希澈说,Michael Wahloo。
恩赫挑了半边眉,别有深意地昵向了面前欣瘦的年轻男子,说,你就是那个Chul?
希澈说,真高兴Bo**ie提起过我。
恩赫说,他常说你拯救了他,你为他揽下了那个下地狱的差事。
希澈说,可我安全回来了,于是,一切就跟没发生一样。
恩赫说,你真的相信么?听过烙印这回事儿么?
希澈说,就跟Bo**ie的死在你身上的烙印似的?
恩赫闭了闭眼,握起一瓶啤酒仰头灌下一半,用着袖抹一抹嘴,说,你知道的,有些事儿,若不能水落石出,它便永远无法结束……我总是记得Bo**ie的笑,他笑起来很是放肆,粗野还有一点点的任性,可他是个好家伙,你T M**永远不会知道他有多好了……
希澈点一点头,说,我能感受得到,真的……
恩赫低了头,用着手指轻轻抚摩着瓶身上潮湿的水汽,说,这案子是你的,我有点相信你了,因为你应该不是典型的那种警察。这话从我嘴里说出来真够可笑的,可这是真的,你一定保留了一些原本的东西,我喜欢你说的“我能感受得到”,在这如今这世上,感受可是件奢侈的挺大事儿了,人们都习惯了太多的游戏规则,渐渐就把感觉这东西塞了角落忘了千年了。
希澈说,那能跟我说说Bo**ie么?我得知道,这样长的时间后,岁月将他打造成了怎样的样子。
恩赫舔一舔唇,抬眼对上了希澈的眸,说,我们是分局里最好的搭档,我们相信彼此就跟相信自个儿似的……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我却无法真得记起曾经与他一起时的那些事情了,你能明白我的意思么,就是有些人你就没心没肺地把他当了个理所当然的存在,你们亲近的就跟一个人似的,于是你觉得大概这一辈子就这么着了,就跟你永远不会想到有天会失去一双手臂似的……告诉你,Bo**ie死了,我就跟断了一双手臂似的,直到现在我还不能感受到那些确切的疼痛,只是很多的悲愤憋在了心口,只等一个出口了……我知道,那将是个时间问题,那些疼痛将在日日的磨损里渐渐清晰起来,直到有一天,再也无法了忍受……
希澈知道,韩庚的那个出口已被如此这搬地堵塞了整整6年,于是在这时间与时间的撞击中,伤口缓慢清晰,剧烈的疼痛等到了终于的端倪,于是爆发成了在所难免。这一切让他相信,韩庚与那叫作了姜俊英的男子一定也曾发生了很多难以启齿的事情,只是因着其中一人的死而再也无法了诉讲,于是,他渐渐可以理解并原谅了他的疯狂。
回到长岛的时候,已是入夜时分了。
希澈将车敏感词语了车库停稳,他注意到了他的车已入了车位,他开始觉到了想念他,很多的想念。
在他摸了钥匙踩上第一阶台阶时,他已从内里一把拉了门,见是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只穿了短袖T-Shirt便跨下台阶将他一把搂了怀里。
希澈笑,用着双手揽攀了他的肩,埋了脸压入了他的怀,有暖暖的属于他的气味一点一点渗透了过来,这让他觉到了安全,是个回了家的切实感,终于有了着落的。
他低了头亲吻他的耳廓,有着潮暖的叹息,有了很多的情绪在了里面,他希望他能够懂得,却终于还是无法了开口的。
希澈伸了手抓了他的臂膀,说,进去吧,这样就跑了出来,再一会,可就要变了一双拥抱着的冰棍儿了。
他忙抱歉地放落了他,将他捉了手心,拖入了屋内。
入了屋,他才觉到了暖,舒服地叹出一口气,握了他的臂一寸一寸地抚摩,许久,仰了头望他,说,韩庚,我相信你是对的,你永远是对的,可你不要把我排除在外,你让我觉得自己无法得了你的信任,这感觉真是糟糕,你能够明白么?
他点一点头,却并未道歉,他知道,他的希澈需要着的,从来便不是这些。
他笑,说,韩庚,你把Bo**ie留给我,而你继续你的俊英,希望我们能够殊途同归……
他放松地吐出一口气,说,希澈,我知道我混蛋极了,可那些事情真的不需要将你参合了进来,我想说的是……
他打断了他的诉说,张了一双明目炯炯地望他,这凝望里包囊了所有的倔强与坚持,这力量终于让他噤了声,只短促地叹出一口暖气,说着,希澈,我该拿你怎么办?
他笑,说,照办就是。
他搂了他的身,终于有了笑,说,希澈,如果我再一次失控了,也请你一定相信着我对你的热爱……一定一定……
Chapter 14
希澈将书房内的白炽灯调到了最暗,却仍是无法抹杀了那些相片于人的震撼。
希澈闭一闭眼,转了身瞟一眼身后坐了远远的韩庚,问,你是怎么把这些档案重新调了出来的?
韩庚用着下巴向前点了点,说,档案栏里附了介绍信。
希澈疑惑,将牛皮信封捉了手中倾倒,在飘至桌面的打印信笺最尾读到了Connelly的签名。
韩庚说,替我再谢一次Patrick,我现在强制休假中,这是他的要求。
希澈震惊,猛地跳起身,向着韩庚扑了去,一手抄向了后者的身后,枪套空着,又一把掀了外衣揪出了证件套,急切打开,除了警探身份卡与高级督察资格证件,原本插放了警徽的套卡处却寂寥地空置着……
希澈终于愤怒,向了他用力吼叫了去,说,韩庚!你知道你在做什么!!
他平静,一把握了他的手,将他用力地拖坐了腿上。
希澈仍是无法了平静,说,Patrick那个混蛋是把你与这个大机器脱离了!于是这整个的一切都成了一次私人调查,和这个混蛋警界整个断裂了开了,要是你死了,他们甚至连个P都不会放出了声!
韩庚点头,平静异常着,说,是的。我理解。
希澈说,你甚至不告诉我!你甚至……
韩庚说,宝贝,这些年来,我就是在等着这一天,只是时间到了,我必须走过去终结一些事情……
希澈闭了眼,说,我只是你人生中的一场意外,你压根没把我归入了你的议程,就好象路边的……
韩庚一把搂了他的脖拖向了近前,压低声一字一字地说着,金希澈,你在说着的这些狗屎话让我想一枪嘣了你!
希澈说,你知道,我最恶心被警用左轮打烂脑袋了。
韩庚笑,说,幸好我没有枪了。
希澈说,不,你有。
韩庚觉到了身前的人儿熟练地解下了自己的枪套,不容分说地挂向了自己的身后……
希澈一把按下了他的拒绝,说,瞧,你若不带着这个,我就把枪管塞进自己嘴里,那一定能刺激到你,你知道,我会的……
韩庚知道,他一定会的,这便是金希澈的终极方式,他有所爱所重之人,于是用着自己当了最后的赌注。
他说,你若不带着这个,我便把这枪管塞进自己嘴里,轻轻扣动扳机,于是,这人生的最后知觉便是后坐力的反力冲击,弥留之际最后一次觉知到的疼痛竟是手指尖的一点麻痹,这多么让人可惜……
韩庚将右手探入身后,用手指轻轻抚摩过那柄左轮每一道冰冷的弧度,从前,他竟从未曾觉到这武器的滞重,有很多的救赎在了里面……
终于还是行上长岛外道,茂密绿荫葱茏地倾去了极目的远处,韩庚深吸一口气,埋身探入车内,从外衣口袋摸出一只Recorder,按下on,贴近唇,轻轻说道,希澈,这已是第四卷录音带了,现在我要去迪亚克了,很多的往事已有了凌乱的全局,只差将之一一排列了上去。请原谅我的投入,我不知道这次的碰触将为自己造成了多大的灾难,但我希望你能够好起来,和昨天一样得好……
东海问,你好么?
希澈疲惫地捋了一把发,说,和昨天一样糟。怎么了?
东海说,有些事情,想跟你谈谈。
希澈问,关于Bo**ie么?
东海说,是的。找过韩庚哥了,他说这归你管。
希澈自嘲地轻笑一声,说,是的,我们分了工,他只管俊英了。
东海说,技术上说,俊英那案子已经没法再管下去了。
希澈说,瞧,你加了“技术上”,这是个好前提,而韩庚不喜欢“技术上”……
东海笑,说,是的,从来不。
希澈夹着电话去到了浴室,粗鲁地倒了些浴盐,说,这事儿不急吧。
东海说,急不急全看你,我听到水声,你准备泡澡?
希澈说,是的,我们做爱了。
东海轻咳一声,说,我对你的私事儿没兴趣……
希澈说,是你先问我的,不是么?
东海说,你只要回答是或不是就行,我没问你要理由。
希澈说,噢。
东海抿了抿唇,说,我想和你当面谈,我在Bo**ie的指甲片上发现了一些东西。
希澈立刻关上了水,屏息等待着。
东海说,半枚指纹,那些狗娘养的竟然把它漏了。
希澈说,我猜你已和Bo**ie自己比对过了。
东海说,当然,若是他自己的,我不用给你打电话了。
希澈说,好,我立刻申请指纹提取,从恩赫开始。
东海顿了顿,说,那边我已经自己比对过了,探员的指纹记录都在数据库里,容易得到。
希澈挑了眉,说,嘿!东海,这可不像是你会干的事儿,你越限了。
东海说,是的,我很抱歉。
希澈说,我可以问理由么?
东海咬了咬唇,说,因为我怕他被一些事情牵扯了进去,我是说……
希澈说,让我再猜猜,就在你打这通电话前,指纹提取侦对组的家伙刚给了你结果,Hyuk那家伙的指纹记录和你交上去的压根不对头,然后你舒了不止一大口气,这才决定给我电话把我这事儿告诉我……咱们再反着猜一下,如果刚才的结果是这半枚指纹就是Hyuk那家伙的,我大概这辈子也不会接到这通电话了……
东海说,你是个好警察,你的推理性假设是我听过的和现实最接近的。
希澈说,谢谢。
东海说,我能见你么?
希澈说,看来我洗不成澡了。
东海说,谢谢。
希澈刚想挂了电话,那边说了等等,希澈笑,说,不要问我假设,其实我干得不算好,东海,整理一下自己的情绪,我知道这些日子那家伙持续地冲进了你的办公室,然后你对他好奇了,再然后就成了如今的局面了……
东海说,我只是有些内疚,因为你刚才的假设全是真的,如果这事儿和他有关,那这案子就在我这里死绝了,谁也不会再找出真相了。
希澈说,瞧,若明天有个脏事儿非得让我在打死韩庚和炸了白宫之间做个选择,那我会选择后者……我说小海,你一直就是个好警察,若你连个近处的心系之人都保护不了,那还谈什么大世……人都是渺小的,请一定释怀了自己……我20分钟后到。
Chapter 15
希澈抵达医学院的时候,东海已候在了那里,这是从不曾有过的,因此他们彼此都已在心底心照不宣了一些事情,这将是一场他人的秘密,而他们,已寻到了细小的一道入口,即使匍匐了下去,也算得了一个开始。
东海只微微点了点头,便率先转身向内走了去,希澈沉默地跟了上,从身后安静地望了他的背,因着纤瘦而让人觉到了弱小,单薄的落于松垮的白色工作褂内,他曾一度怀疑这男子的瘦与清冷是否真的适合了他如今的职业,但后来,所发生的一切证明了他的担心完全是个多余,李东海也许是这个城市最好的法医。
希澈随东海进入走廊尽头的那间狭小办公室,Larry正在自己的桌前低头写着什么,见了希澈起身招呼,便默契地向外走去,离开前带上了办公室的窄门。
希澈呼出一口气,伸了两身在身侧重拍一下,说,So……
东海微微笑了,说,其实你可以并不那么惹人厌恶的。
希澈按了按发侧,张了眼向着四下环视一圈,说,这实在不是一个理想的工作场所。
东海说,起码离我的尸体们足够近,这是好的,距离让我无法忽视那些死去之人的期待……
希澈说,我猜你恋爱了?
东海扬了眉。
希澈耸一耸肩膀,说,没记错的话,李东海永远不会相信关乎灵魂的事情,更枉论什么“尸体的期待”了,而恋爱让人变得柔软,柔软到愿意相信一些更为神性的事情……知道什么是信仰么?信仰就愿意相信那些无法被看见的东西,因此,爱是信仰,你能看见爱么?
东海摇头。
希澈说,可你期待,担忧,焦虑,甚至恼怒……
东海说,这是病么?
希澈说,在我这从来就不是,可我不是医生,更不是死人的医生。
东海说,你想说什么?
希澈说,我想要指纹,你知道,真理总被捏在谎言的反面,如果我们没有勇气往里剖……
东海说,我明白,谎言总是那些覆在表面的东西,因此我总也无法放下解剖刀。
希澈说,我有些同情你了。
东海说,彼此。
希澈安静地坐了车内,暖气该去换了,预热太慢,轮转甚还发出切割冰霜的咯吱声,这声响让人觉到了烦躁,是用着另一种切实的存在感而剥夺了人心深处的暂时安宁。
天暗了下来,希澈不再记得自己就这样坐了多久,手心的指纹膜片仍被紧紧地夹了两指之间,他暂时没有想好郑重对待了它的方式,但他心里清楚,它的最终归属应是总局指纹鉴定组,因惟独了他们才能以了手头的科技与数据给了事情最为端正的答案。只是,他总觉得哪里出了问题,亦或是自己漏去了哪个细节,他变得不再那么信任了,他宁愿寻找那些真正将这答案当了终极的那个人。
毕竟,金希澈是从来便不讲了规矩的。
恩赫坐了靠窗的沙发,闲适的姿态,而神情却是端正着的。
客厅正中,Ohla正将几只写了Bo**ie的盒子小心地封上胶布,仿佛对了往事的一场盖棺,只是定论,仍被隐藏在了另一个角落,暂时无法触及着。
恩赫小心翼翼地望向蹲了矮几边的女子,瘦,这瘦是入了蛮荒泌了敌意的,脊柱因着弯曲而突起细小的一串骨尖,坚毅地一路蜿蜒了去,仿佛了一座坍塌的丰碑。恩赫再一次将视线落向她腰腹间的细小花朵,纹理分明,仿佛镶嵌在了黑色绸缎的一点织锦。
Ohla起了身,轻轻微笑,将随了身体伸展而滑了上的T-Shirt大咧地拉了下,说,Hyukie,你总爱望着这个,早便说过,若能送你,便一定摘了下。
恩赫窘迫地笑一笑,问,一直想问,什么时候纹下的?
Ohla眨了眨眼,伸展开修长的身体,头颅微微仰了上,仿佛对了遥远记忆的一次追讨,许久,说,6岁,也许7岁。
Chapter 16
希澈站于台阶上望向皱了眉头的恩赫,说,警察办案,您最好不要这样没有耐心。
恩赫说,很少能有即是好警察又是好公民的人。
希澈说,幸好您怎么算也不是个好警察,正巧我现在只需要个合作的好公民。
恩赫闭一闭眼,身后探出了Ohla宁静的面孔,希澈忙顺了顺邋遢敞开着的外套,轻轻点了点头,说,打扰。
Ohla笑,摇一摇头,说,进来喝杯茶?
希澈微微鞠躬,待Ohla率先转身回了屋,一把拉住恩赫用着右膝迅疾抵了上将之一把压了墙上。
恩赫愤怒,诅咒着,Fu-ck!
希澈眨了眨眼,咬了齿顽劣一笑,说,Buddy,Your turn rite now。
恩赫闭了嘴。
希澈松了手,从西装内兜里小心地摸出指膜样片,郑重地交了恩赫手心,后者疑惑地眯了眼。
希澈说,在Bo**ie的指甲片上找到的,半个,我要你去办这事儿,因为现在大概T-MD就你一个Fucker还真在乎这事儿了。我有预感,这事儿可脏到你十八代祖宗的阴沟水里了,咱没能力往下挖,这东西一交回去就等于没了,你明白么。我要你再回去找东海,你知道该跟他怎么着狗屎干净。
希澈说着飞快地从另一只口袋挖出一幅旧相片的副本,说,这是800年的迪亚克后院,后**场,后地狱,你T-MD管它叫什么都行。这5个小P蛋里你起码认识三个,Bo** Holbrook和Ohla Stult,那个黄皮肤的就是姜俊英,我要你找到另外的两个。伙计,咱们在玩拼图游戏,你明白我意思么?!
恩赫显然被这突来的转向撞了晕,仍死死地盯了捏在手心的模糊相片,那另两个孩子,白人小女孩,黑人小男孩,这是如今唯一的线索。
希澈向了屋内望上一眼,说,我得进去冒个险,如果Ohla Stult为着某些原因……
恩赫惊恐地一把掐了希澈的喉,嘶哑着声一字一字吐了出,Ohla是这世上最爱最爱Bo**ie的人!
希澈投降地举了举双手,缓慢地点一点头,表示了这信任。
希澈目送了恩赫钻入路边的游虎,这才眯了眯眼,转身向内走了去。
玄关鞋柜上仍安放着那幅让人心动的相片,是个仿佛了完满的定格,这欢笑着的两人身后似是悬挂了整个的盛世。
只可惜,假象从来也是个完整的样子。
希澈转了身,正对上从洗手间走出的Ohla,冲洗厕所的哗哗水声让两人不约而同地红了脸。
Ohla的面上有了局促的小小紧张,不安地回身向着厕所望上一眼,又迅速将目光笼上了希澈的脸。
希澈耷拉着双手,复又不知所措地抬起一手摸了摸鼻,说,抱歉,我……
Ohla呵呵地有了笑,将着双手背了身后,说,这样久,以为你和Hyukie说着说着觉得那才是个有意思的事,便决定着一起再去哪个街Bar喝上一轮。
希澈笑着摆一摆手,说,那我倒更愿意陪着女士。
Ohla指了指落地窗前早已备好了茶点的木几,说,下午茶?
希澈伸出一手,说,Lady First。
Ohla说,Bo**ie是苏格兰人,喜爱牧羊犬,喜爱高尔夫,当然除了风笛与格子裙。其实他几乎从来便没有记得过苏格兰,因此,他心内对着苏格兰的喜爱是后来才学来的,电视、书本,总之什么都好,反正不是记忆。我们是一群没有记忆的孩子……
Ohla说,记忆不是个好东西,记忆是有偏颇的,你从来便不能很公平地记得一些什么。警官,不,希澈,我喜欢你的眼睛,时而温柔时而凛冽,你总是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而我们,我们只知道自己不要的是什么。瞧,我知道你怀疑着什么,毕竟俊英死了,Bo**ie现在也死了,全死了,为什么我要活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