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还没等他得意完,恶魔般的男音就在他身后响起,“说的也是……家临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今儿的开销,全部免单就是了。”
叶家临一脸踩中老鼠屎的表情,抽着唇角对一干酒肉朋友打哈哈,“那个……你们……先慢慢儿喝……我……”
“我们先走一步。”背后的男人依仗着身高的优势几乎是把人拽到了怀里后,禁锢着离去,仅仅留下了几名听到免单消息而大为开心的男生们开始有计划有目的地糟蹋蹂躏着酒水价格单。
不要指望着之前的“同性恋宣言”在这群大学生中引发什么动荡,现在他们学校还流行着一个很是无趣的冷笑话:
——宿管中心的管理真是混乱,我们宿舍昨晚上住了八个人!……五个男生三个女生。
——啊?不是四人的标准宿舍?……即便是带女朋友回来也应该是四个男生和四个女生啊……
——的确是我们四个,和各自的男女朋友……
在新的世纪里,大学生们在“与时俱进”上总是奋发向上地赶在时代的潮流之前的……
叶家临刚被拉到旁边一个没客人的沙发上,屁股还没做稳当一手肘横在了男人肚子上,“喂!你睁眼瞎白话什么啊?谁准许你跟我扯上关系的?上次咱们不是一笔两清了吗?”
男人拿他的泄气当挠痒痒,“刚刚是谁喊着我是你男人的。”
“……你难道……?!”叶家临颤抖着手指着他,“有没有搞错?!这里又不是……”他猛地住了口,指住他的手悲愤地指了指地面,“你还是这里的老板?”
其实,在男人刚说出“免单”的话来的时候,他就有了不祥的预感,只是基于自我蒙蔽的情绪死活不愿意承认罢了。
“不得不说,你说对了。”雷钧亲昵地捏了捏他的下巴,“点子够背啊,我十天半个月还不来酒吧转悠一次,转悠一次还指不定去哪个店,这次又跟你‘邂逅’了……”
叶家临一挥手打断了他的话,然后自暴自弃地仰倒了下去,“妈的,还有什么好说的……来来来,要上快点儿,上完了小爷好收工回家……”
雷钧哈哈大笑,一巴掌拍在了叶家临的小腰上,“叙叙旧就不成啊?”
“我和你没啥好叙的……”叶家临闭着眼睛装死人。
上次他被男人充沛的体力折腾得够呛,所以在完事儿后抵抗着睡意的侵扰,在对方呼呼大睡后以十分不适的状态偷溜出门,临走时还不忘实行打击报复来泄愤:把男人的衣物和随身携带的所有物品全抛在了浴室那一汪还未来得及放掉的洗澡水里——包括手机、打火机、钱包、钻表等一系列各色物品。
钻表防水倒还好说,那支手机可是被他这么一扔给彻底废了。
情知事发后正主来讨债,叶家临懒得跟他装可怜,“我又没给你玩儿‘仙人跳’,知足吧你,换个人还不得把你全偷了……不过是一不小心手滑了而已……反正既然被你逮着了就随你处置,赔钱还是赔人,你言语一声,小爷都拿得起。”
啧啧,好个“手滑”,好个“敢作敢当”……好个“无赖”态度。
雷钧乐了,慢慢地凑过去跟他鼻尖相对,“家临,我问你一个问题,回答上来了咱们俩啥事儿都一笔勾销……而且我手下的酒吧永远免单给你,如何?”
“好~”行动大于大脑,听到有便宜可占的叶家临立刻开口应声。
然后他看着跟自己眼睛对眼睛,鼻子对鼻子的男人笑了笑后,问,“我叫什么名字?”
叶家临的大脑转了一圈都没找到合适的信息,眼看着男人的脸上已经开始带上了不耐,立刻伸手勾住了男人的脖子拿捏出一幅娇滴滴的膈应人样柔声慢说,“亲爱的……”
雷钧冷笑一声,“很好,我会让你记住的。”
可惜,叶家临最是安分不住,“围剿”与“反围剿”活动开展得轰轰烈烈,更是在拿了毕业证后拍拍屁-股就潇洒地走开……这小子,滑得像根泥鳅。
人类的劣根性是不管经过了多少年都会存在着的顽固。
如果叶家临老老实实地给雷钧玩儿上两天,说不定雷老板很快就厌倦地松了手,继续找自个儿的乐子去,或男人或女人。
偏偏叶家临一点儿面子都不给他:你堵你的,我窜我的;你抓狂你的,我玩儿我的……被逮住了也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滚床单奉陪,滚完了立刻跑路。
而且这小子精于甩人——全依仗着中学时刻他大哥对他“不务正业”的围追堵截,练就了一身的滑溜本事。
雷钧一甩手扫了整张桌子上的东西,水晶笔筒文件夹、书籍杂志Playboy……还有一杯热气腾腾的上好龙井,全叮叮当当一起砸在了光洁得可以照人成像的釉面渗花地板砖上。
深吸了一口气,雷老板整了整刚刚因为动作大而扯歪了一点儿的袖口,“全站在我这儿干嘛?去搜啊……把L市给我翻个底朝天,也得把人给我找出来。
彼时,叶家临正乖乖地在自己哥哥位于Z市的家里扮演着拉布拉多的可爱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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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钢和段氏还有一份后续合同要签,牵涉到非洲本土矿工交接、在非社区建设、大型设备转让等一些细节性和具体化的问题要商定。
北钢对此非常重视,签合同的现场是秦恕亲自来坐镇的。
为了表达出相同程度的重视,段仞推了手头里的工作,热情洋溢地在段氏总部接待了秦恕。
可是,段仞原本以为最多不过一个小时就能解决的简单合同,愣是被秦总拖延了一下午,外加第二天上午的两个半小时。
从当今金融市场的现状谈到国内股市受此的影响,从国家的大政方针谈到本市的地方政策,从“段氏真是行业领军”谈到“段总真是人中龙凤”……偏偏还态度温雅自持,话语风趣体人,让人不由得顺着他起的话题就这么闲聊下去。
段仞眼瞅着这一上午的时间又要在“恭维与被恭维”,“聊天与拉关系”中蹉跎而过,不由得心中焦急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