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匀立刻抽身站到了他旁边。
“达斐利!”中年Alpha显然不是第一次把红发少年抓个正着了。“重力室200圈!”
达斐利满不在乎的嗤了一声,勾着头,抹了抹因为被淋s-hi,黏在额头上的头发。
时匀刚拉出一个得意的笑容,那个Alpha就把严苛的目光对向了他。
“你是谁?”
“老师,我是c-h-a班生时匀,今天第一天来上课。”时匀讪讪笑了一下。
“我是训导科的主任,你要称呼我休特老师!”中年Alpha对于时匀的礼貌也没有什么好脸色。“第一天上课就打架!破坏公物!擦洗训练机甲,一个月!”
“还有一个月就要毕业考试了,那极其浪费我的时间。”时匀不满的说。“何况是达斐利先找我的麻烦,您都不过问一下具体情况就处罚吗?”
“闭嘴。老师说话的时候不允许出声!”休特拿着电棍在时匀面前晃了晃。“在这个学校,我说一不二。”
时匀不满的眯眼看了看他,收敛了笑容。
“如你所愿。”
“好了,现在你们都给我滚回教室去。”休特往后退了一步,指向了身后。
时匀没说什么,直接走出了卫生间。
过了一会儿达斐利也大步走了出来,擦肩而过的时候,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
“你答应给我陪练,我可以想办法把你的处罚撤销。”
时匀把s-hi漉漉的外套脱下,夹在腋下,理也不理他。
回到教室,所有人都看着时匀和达斐利,然后窃窃私语。
特别是刚才被时匀打倒的那几个人,更是挂着幸灾乐祸的笑容。
时匀面无表情的提上自己的书包,先达斐利一步跨出了教室的门,回寝室换衣服去了。
之后回到教室他也没有再和达斐利有交集,直到上午的课程结束。
因为Alpha很多的原因,马尔努特中学没有辜负他们过多的学费,在下午设有体能训练相关的课程,周五甚至有机甲实践c.ao作。
也许是这个原因,达斐利在上午课程结束后,对着避开他走路的时匀比划了一个走着瞧的手势,没有再上前。
此时时匀一边吃着午饭,一边就在思考下午该怎样拒绝达斐利的纠缠。
“嗨。”
一个褐色卷发娃娃脸的Beta端着餐盘在时匀旁边坐下。
时匀对他有印象,是班级里的一个同学。
“你好。”时匀应了一声,继续风卷残云的吃饭。
“我叫彭特。是里夫兰家的不成器子孙。”彭特自嘲的笑着。“看你上课很认真啊,为什么会来马尔努特中学?”
里夫兰,时匀忆起来曾经是光耀星治安长的姓。
那个人……虽然接触不多,却是时匀记忆里难以磨灭的一个人。
那次他因为挑唆第二军团的修亚与雷诺德斗殴,以便给时在宪兵队的帕璐玛抓住二人的把柄。可惜当时帕璐玛晚来了一步,先赶到现场的是修亚的父亲波尔金,当时那位火爆脾气的第二军团长才不管什么Omega保护法呢,当即狠狠的给了他一巴掌。
那可真是强力十足的一击,时匀脸上的肿胀过了两个月才消失干净。
在晕倒之前,时匀听见波尔金吩咐手下把他剥光扔到奇弟罗街去。
万分了解那是个什么地方的时匀,以为自己完了。
即便将来某一天帕璐玛愿意花大力气把他找了出来,覆盖掉那些恶心的标记,他也会留下一场永世不可磨灭的绝望伤痛。
当时匀醒来,发现自己是穿着囚服躺在治安监狱里的时候,很难描述当时是何等的欣喜若狂了。
他微微抬起头,把视线看向牢房栏杆外。
那是一个黑发的Alpha,他穿着深兰色的治安队制服,背对着他坐在监室外,默默抽烟。而他面前站着两个同样穿着制服Alpha似乎很焦灼的小声说着什么。
时匀晃了晃脑袋想让自己清醒些,却牵扯到了脸颊的伤口,差点疼的叫了出来。
不过这刺激的疼痛自然让他头脑立刻清晰起来。外面的对话也陆陆续续传进了耳朵。
“里夫兰,我们只是个穷治安官,一辈子都碰不到Omega的,这个家伙,很明显得罪了不得了的人,把他打得那样重,我们把他藏在家里,虽然没有钱,但能诚心实意对他好,对他也是好事。让我们过去吧。”
那个坐着的男人依然纹丝不动,只是吐了个烟圈。
“你们忘了做治安官的责任吗?不管他是Omega还是什么身份,我们都应该保证他的基本权益。他已经成年了,只有等他清醒后,自己才能决定未来。”
“里夫兰,你真的是块木头可以无动于衷吗?你难道没有闻到那个家伙身上的信息素吗?不是发情期也令人那样疯狂!我已经把其他Beta同事都调开了,你可以和我们共享他的!我们不说,谁也不会知道,那个把他丢在奇弟罗街的家伙肯定也是巴不得他失踪,也会帮我们掩盖他的行踪的!”
“你们两个可真让我失望。”
坐着的男人站了起来,顿时在地上投下了一大片y-in影。看着就比其他两人要高一个头。
很明显,这个男人很强壮也很厉害,那两个Alpha联手也打不过他,否则就不会苦苦劝说他了。
“滚吧,我会在这里守到他醒来,然后被可靠的人接走。”
“你会后悔的!”
被拒绝的两个Alpha不约而同的表露了这个意思,愤怒却无可奈何的离开了。
时匀立刻闭眼装晕。
他可不想在这个时候被那两个家伙发现,然后对他诉倾衷肠。
过了一会儿听见愤怒的摔门声,时匀才睁开眼。
刚巧被站在监牢外的男人对视了个正着。
……
他不会是那种道貌岸然,说一套做一套的小人吧?
时匀不自在的搓了搓单薄的囚服。
“嗯,是你救了我吧?多谢了。”
男人退了一步,日光灯的白光照在了他的脸上。
只能让人联想到严肃、宽厚的脸。
虽然知道以貌取人不怎么准确,但时匀还是心底松了口气。对外面的人扬了扬手。
“嗯,我应该没犯什么违法的事吧?能给我个通讯器联络人来接我吗?”
“你如果觉得那样更安全。”
男人说完,从口袋里掏了一个通讯器,抛向了时匀。
时匀隔空接住,呼叫了帕璐玛。
可惜……很长时间也没有接通,不知道对方在忙什么。
本来是经常碰到的事,厚脸皮的时匀在那个男人的目光下却有些尴尬了。
他拿着通讯器下了地,走到牢门前递给对方。
“嗯,我还是在这里借住一晚吧,劳烦你了。”
对方视线没有看时匀总是让Alpha们神魂颠倒的脸,反而看向了他握着通讯器的手,最后轻轻的捏住了露在他手掌外通讯器的一角,轻轻抽了出来。一点也没碰到自己。
“嗯。”
时匀有些无语的收回了手。
这么怕碰到他的Alpha,这位是头一个。
真是老实过头了,时匀无奈的笑笑,走回床上安心的睡了。
也就是那一晚他第一次见过里夫兰,后来第二天早上,帕璐玛来接了他,确认他没有被任何Alpha强暴过,就干脆的把他带走了。
他连声谢谢也没来得及和对方说,当然,后来也就忘了。
直到几个月后,帕璐玛的父亲研究了一个提案,就是允许宪兵队和治安队合作,建立对覆盖对整个光耀星,包括所有普通平民的监视网络。借口是防止军队犯罪在发生之前。
里夫兰没有答应,勒布尼家自然要他下台。
于是又轮到时匀上场了。
时匀当时并不知道他这次要害的倒霉蛋是谁,反正他把帕璐玛交给他的一堆“罪证”,放进了一位涉嫌职务犯罪,正在被调查的军需官家里。
当然,后来他知道了,那些“罪证”是盖着治安长印章的的一张关于治安装备的供货单,虽然没有别的证据证明里夫兰真的和军需官一起暗中售卖公务装备。但在有心人的煽动下,舆论对里夫兰的抗议很大。
看见新闻上被媒体质问,显得异常沉默的里夫兰,最终说出辞职两个字。
时匀第一次感到了他现在所做一切的罪恶感。
他害了一个好人。
☆、010
想到这里,时匀感到莫大的愧疚,对小里夫兰和颜悦色了一些。
“昂吉尔是你的?”
“我的哥哥,你认识他?”彭特圆而大的眼睛眨了眨。“我爸妈四十岁才生下我,所以年纪相差很大。而且我是个基因突变的Beta,又不上进,和他完全没有共同语言啦!”
“早年有见过你哥几面,不过估计他那样的大人物不会记得我。”时匀说。
“切,他现在不过是个天天在家喝酒的怪大叔而已啦。”彭特吐了吐舌头。“可惜我也没有出息,让我爸爸c.ao碎了心。”
……
时匀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只能轻轻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