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多想,交代了小兵们两句,便引着沈良玉,溪苏,花繁,赵临川一行人去了客厅。
叶红蓼自始至终也没有敢看溪苏一眼,直挺着身子,踱着步子去向顾雨山的书房。
书房的门开着,井沢与江一舟站在书房门内,靠着门的位置。叶红蓼还在奇怪为何两人不进去。走进才发现,书房内,对持站着的两位——将军。
叶红蓼蹑手蹑脚的站在门口,疑惑的问:“三哥四哥,这是……”
井沢锁着眉看着房内的两位,江一舟食指放于唇边,做了个噤言的姿势。叶红蓼即可乖乖闭嘴。
好一阵,顾雨山像是注意到叶红蓼的到来,眼神还是盯在孟荷生身上,只喝了一句:“进来!”
叶红蓼吃了一惊,看着江一舟指了指自己,唇形言语:“我?”
“进来!”
顾雨山又喝了一句,叶红蓼想也不敢想加紧步子小跑到顾雨山身旁,敬了个军礼道:“将军。”
“你要他来做什么!”
孟荷生喊,却没有看叶红蓼一眼。
“你要他来做什么!”
孟荷生知道顾雨山指的是谁。花繁,这个十余年前晃哒到岳陵城的江湖骗子。
孟荷生喊,“他自己要来的关我屁事!”
顾雨山喊,“要不是你孟大将军端枪顶着,他怎会来!你还嫌这岳陵城不够乱么!”
他会来,但只会看一眼就离开。不像现在这般。
孟荷生喊,“又不是本将军搅乱的!你以为本将军愿意来你这岳陵城!”
顾雨山喊,“不是你搅乱的!你孟荷生在我这岳陵城搅的事还少么!”
叶红蓼直挺挺站在一旁,被震得一脸茫然。偷偷探向门口的井沢和江一舟,却见两人给了叶红蓼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后撤着身子退出了书房,两人一人一扇门,将书房的门关好。
门外的两人如死里逃生般长吁了一口气。十余年前便是如此,这两人一见面,向来不能好好说人话,都是用喊的。
还是关上门的好,一来,被小兵看到,还以为要发生什么大战;二来,二人退出门外,省得平白无故溅一身血。
可怜的叶红蓼,被特地指名的在书房内观战。
叶红蓼被震的一头雾水,心里不住的犯着嘀咕,两位将军,你们可不可以不要这般——吵架。
孟荷生气鼓鼓的与顾雨山对持着,顾雨山虽不像孟荷生这般怒形于色,但那眼神,也绝对是发怒到了极点。
孟荷生喊,“你能不能不要总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教训我!”
“哦?”
顾雨山这次不是喊出来,而是微微垂着眼帘,审视着面前的这个口口声声责怪被自己教训的——小兵。
孟荷生鼓着气,见顾雨山态度缓和,音量也低了许多,还是喊着:“本将军也是个将军!”
言罢又觉得不对,顾雨山向来嘲笑自己肚子里墨水少。撇了一下嘴,也不想纠正。
顾雨山冷嘲热讽道:“将军?哼,顾某眼拙,竟然看不出来你孟荷生也是个将军!”
“你!”
孟荷生牙齿咬得咔咔响,狠狠道:“对!你看好了,我孟荷生也是将军,和你顾雨山一样,所以你不要再教训我!”
顾雨山冷笑,呵斥道:“你孟荷生做这个将军,难道就为了不要我顾雨山教训么!”
“我是要你们知道,你们能做到的,我孟荷生也能做到!”孟荷生这句,是吼出来的。
顾雨山沉默了良久,缓缓道:“他人都不在了,又怎么会知道……”
孟荷生也缓和了下来,不再怒视着顾雨山,而是别过头看向地面,是啊,他人都不在了,又怎么会知道。
他曾教顾雨山和孟荷生治军理城,他曾带顾雨山和孟荷生战场杀敌;只是谁曾料到,十年前那次恶战,顾雨山与孟荷生的并肩作战,战的却是他。
出战前,花繁卜了一卦:有战无胜。
他们用他亲手教的兵法战术,杀了个血流成河。
他离开岳陵城十年,孟荷生亦是十年不曾踏足岳陵城半步。那个从前总在他身旁晃荡的花繁亦是。
当他被击毙的消息传来时,孟荷生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你怎么会……”
孟荷生低头,你怎么会杀了他。十年来你都没有杀他,为何又杀了他。
孟荷生抬眼,循着地面,看向了叶红蓼。叶红蓼被孟荷生看得一阵虚冷,但也只敢规规矩矩的立在原地。
“你为何杀了他!”
孟荷生喊着,握紧拳头砸向叶红蓼,顾雨山一把挡住,呵斥道:“孟荷生,你这是在做什么!”
孟荷生瞪着顾雨山,喊道:“你顾雨山对违抗军令的惩罚,就是罢了配枪那么简单!”
顾雨山勒紧孟荷生的拳头,冷冷道:“我顾雨山如何处置,还用不着你孟大将军指点!”
况且,叶红蓼当时根本没有违抗军令。那击毙他的军令,是他顾雨山交给叶红蓼的。
顾雨山不过是遂了那人的心愿,一个战场上行尸走r_ou_的心愿。
孟荷生不服,喊道:“那本将军这伤,怎么算!”说着孟荷生一手拔起了腰间的配枪。
叶红蓼见状即刻拔枪,顾雨山一脚将叶红蓼尚未端起的枪踢飞,另一只手伸出堵在孟荷生的枪口。
“这伤,算在我顾雨山身上。”
孟荷生扣动保险,道:“好。”
“将军。”
叶红蓼喊了一声,顷刻间闪至孟荷生面前,反手握着那把匕首,抵在孟荷生的颈上。
孟荷生颈间生凉,低眼一看,呵,原来是濯缨。
孟荷生故意激将道:“小姑爷要不试试,看这匕首快,还是本将军的子弹快。”
叶红蓼不言,匕首切得更近了。孟荷生白皙的脖颈上竟渗出细小的血渍。
“红蓼,退下!”
顾雨山呵斥道。
“将军。”
叶红蓼盯着孟荷生,依旧纹丝不动。
“我说,退下!”
顾雨山又一声呵斥。
叶红蓼握紧濯缨,握得关节青白,才后退了一步,将匕首从孟荷生的脖子上移开。
孟荷生收了枪,漫笑道:“岳陵城为聘,顾家军为礼,顾雨山,你这份聘礼当真贵不可言。”
顾雨山收了手,当然贵不可言,才配得上他。
孟荷生食指抹了一下脖颈间渗出的血渍,盯着叶红蓼道:“这帐,本将军可不打算算在你顾雨山身上。”
顾雨山看着孟荷生念道:“过来。”
叶红蓼愣了一下,应了声“是”,乖乖向前一步。
孟荷生瞥了叶红蓼一眼,喊:“顾雨山,你这是要护短不成!”
顾雨山看着孟荷生,又道:“转向我。”
“是,将军。”
叶红蓼应声转身,还未站稳,一脚被顾雨山侧踢在小腿。
顾雨山踢得突然,叶红蓼一点防备也没有,瞬间吃痛撞向地面。
这书房的地面均是雕花大理石,叶红蓼这般生猛的撞在上面,疼的仿若膝盖骨都碎了八瓣。
叶红蓼双手撑着地板,脑袋才没撞在地板上。才要抬头,又被顾雨山一脚踩在后背上,这一脚亦是毫不留情,踹得叶红蓼的脸直撞向地面。
叶红蓼觉得自己脑袋被撞得嗡嗡响,咬咬牙,嘴中竟冒出一股腥甜。
叶红蓼跪附在地板上,被顾雨山死死的踏着后背。却规矩的一点也不反抗。
顾雨山见他手上的纱布,轻轻颤了颤眉峰,继而转向孟荷生,冷脸道:“我顾雨山的人,是打是罚,都是我顾雨山说了算。就算是该杀,也只有我顾雨山能杀。别人,休想动他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太宰的废话连篇:
花繁继续上高速!
关于孟荷生和顾雨山。。。。。
第86章 第八十六章 好酒十坛
叶红蓼跪附在地板上,被顾雨山死死的踏着后背。却规矩的一点也不反抗。
顾雨山见他手上的纱布,轻轻颤了颤眉峰,继而转向孟荷生,冷脸道:“我顾雨山的人,是打是罚,都是我顾雨山说了算。就算是该杀,也只有我顾雨山能杀。别人,休想动他一下。”
顾雨山,你护短还这么理直气壮!
孟荷生与顾雨山对视,气冲冲喊道:“是他先烫伤的荷衣!”
顾雨山不语。
孟荷生鼓着一肚子火气,与顾雨山对视了好久,终是低下头,道:“以后不会了。”
顾雨山道:“不会什么?”
孟荷生握拳,瞪着顾雨山道:“不会再去听香阁,不会再碰他一下,顾雨山,你满意了吧!”
“满意?哼!”顾雨山y-in着脸,道:“去,把酒窖里的酒搬出来。”
“你!”
孟荷生瞪着顾雨山,好一阵,压着火摔门而出。
孟荷生离开后,顾雨山才将踩在叶红蓼身上的脚移开。叶红蓼被撞的头脑发懵,抚着脑袋摇晃了几下,才将那震出的声响甩出来。
叶红蓼直起身子跪在地上,没有顾雨山的命令,也不敢起来。
顾雨山看着他,道:“为何罚你?”
叶红蓼答:“末将,伤了孟将军。”
顾雨山走向一边,去寻那被他踢飞的枪,道:“为何罚你?”
叶红蓼答:“伤了他两次。”
顾雨山俯身拾起地上的枪,取出手帕擦拭干净,道:“为何罚你?”
叶红蓼想了一会,答:“不该用濯缨。”
顾雨山走到叶红蓼面前,道:“可知错?”
叶红蓼答:“是。”
顾雨山在叶红蓼面前站定,俯视眼下这个口口声声说知错的小兵,道:“认错都这般理直气壮,你叶红蓼真是英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