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回营
营帐里。
除了被绑在柱上的卿煌以外空无一人。卿煌也有点昏沉,他昨晚才被殇羚洌打昏,直到现在才醒过来。伤□□错地分布在卿煌的身上,血也已经凝固了。
突然,原本漆黑的营帐照s_h_è 进了一缕光亮,卿煌很向往,但光却又刺激到了他的眼睛。因此卿煌不得不闭上眼睛。
有人走了进来。
那人的脚步声一直深深地刻在卿煌的脑海里,所以,卿煌就是闭着眼睛也知道那是谁。
“你……来了……”卿煌cao着干哑的嗓子道。
“是啊,我来了。你可想好要我怎么惩罚你?”来者语气不善,常人若是听到这样语气的言语,必定被吓得两腿哆嗦。
可卿煌不会,他依旧从容,依旧冷淡,因为眼前的这个人太常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太常!
“你不是早就想好了吗?又何必来问我?”卿煌笑道,笑得很凄凉,很悲苦。
“呵呵,”来者上前一步,捏住卿煌的下巴,咬着牙道,“你让清羌和岑衾相见,为了什么?”
“你明白的,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卿煌道。
来者手一顿,神情出现了一丝恍惚,可不久以后又恢复如旧,依旧捏住卿煌的下巴,力道更甚。
“你喜欢我。”来者看着卿煌笃定道。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卿煌惨淡一笑,“ 而且我还爱得卑微。 ”
来者勾唇,笑了起来,“你也知道你爱得卑微啊,我还以为你一直不知道呢。”
“我怎么会不知道呢……”卿煌的声音渐渐淡下,他觉得自己的心很疼。
“怎么?想起以前的事了?心疼吗?那你可明白我亲眼目睹了岑衾上了清羌之时心中那股钻心的疼?!”来者不是谁,正是殇羚洌。
“我知,我知,可那又算得上什么呢……”比起我亲眼看着你成亲入洞房,夫妻恩爱来,又算得上什么呢?
“是啊!算不上什么!”殇羚洌怒了,“ 你以为让岑衾与清羌相见,清羌就可以想起来吗?我告诉你,不可能! ”
“你怎么知道?”卿煌诡异一笑。
“你说什么?”殇羚洌不耐烦道,他不喜欢别人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
“不要拆散他们……”无论是于我私还是于他们私,都不要。
“呵呵,”殇羚洌冷笑,“不拆散他们我也不会喜欢上你的,你放一百个心好了。我现在放了你,你……就去弄死岑衾吧!”说罢,他便把绑在卿煌身上的绳子解开,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卿煌无力地倚着柱子滑下,一下子坐在了地上,望着殇羚洌离去的地方,纵使被营帐隔住了视线,他依旧看着。
刚刚一直在殇羚洌面前强忍着不掉下来的泪水如断线珍珠一般滴落。
羚洌,我知道你不爱我,你爱清羌我也明白,可我已经够对不起他了,所以,我绝对不会让他所爱之人死在我手里的。抱歉,羚洌……抱歉……
岑衾所在营帐内。
楼清羌站在早已昏迷不醒的岑衾面前,用手轻轻地抚摸着岑衾坚毅俊美的面庞,叹着气,“岑衾,你恨我吗?”
半晌,楼清羌垂首,“……应该很恨吧?毕竟我伤你至深,连我自己都恨我自己了,你又怎么会不恨呢?”说罢,他又抬头,“我不怨你出言伤我,我只是希望你明白,我和殇羚……”
“清羌。”卿煌在处理好自己身上被打的痕迹后就来到了岑衾所在的营帐,正巧遇见了楼清羌,便叫了他一声。
楼清羌回首望去,正看到卿煌,便问,“卿煌你怎么来了?”
“可汗叫我来杀他。”卿煌并不打算杀了岑衾,所以他对楼清羌是如实相告的。
楼清羌的神色闪过一丝慌乱,这一切尽落在卿煌的眼中。
“你想起来了?”卿煌问道,但是语气里更多包含着的却是笃定。
楼清羌点点头,不过他现在最担心的还是岑衾,他很害怕卿煌真的是要杀了岑衾,因此他问卿煌,“你当真要杀他?”
“是,这是可汗的命令,”卿煌淡淡道,“但我不会杀了他,为你们,也为了我。”
楼清羌长舒一口气,完全没有注意到卿煌话中“为你们,也为了我”的字眼,他现在只知道卿煌不会杀岑衾。
“那你岂不是要违背他的命令吗?”楼清羌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卿煌这是违令啊!
“是啊!”卿煌笑了,让楼清羌有点不明所以。
“你……”楼清羌欲言又止。
“你要不要和岑衾一起走?”卿煌装作没有看见楼清羌的神色,淡然问道。
“不,我不会走的,只要把他送回中原就好了,我会留下来的。”楼清羌说得坚定。
“好,我帮你。”卿煌不想问楼清羌为什么留下,因为他知道楼清羌留下自有他的理由。
不过在把岑衾送走之前,还是得先把岑衾的伤医好,因此,卿煌便开始为岑衾看伤。
“清羌,他这次伤得重,怕是很难医好啊!”卿煌道。
“啊?那怎么办啊?”楼清羌问道,十分焦急。
“没事,清羌,我想想,会有办法的。”卿煌安慰道,其实卿煌知道,自己是没办法的。原来岑衾以前的伤已经是很难好的了,现在又被殇羚洌打成这样,就更难说了!
看向一脸焦急的楼清羌,卿煌叹了一口气。
殇羚洌和楼清羌,一个要岑衾死,一个要岑衾活,一个是主,一个……
最后,卿煌还是决定要岑衾活,不过他也是没把握可以把岑衾医好,真的。
第31章 退兵
卿煌想了一个晚上,最终还是想出来了。
他记得他师父曾经给过他一种药,叫做“梦黎”,意思为做了一个梦,醒来以后就是黎明,也就是说无论是什么病,什么毒,只要服下梦黎,就都会好,不过在此之前会先沉沉睡下,时间的长短由服药者的伤势决定的。所以,根据岑衾的伤势,卿煌估计岑衾得睡上差不多一年。
其实梦黎的沉睡时间也不是没有办法改变,只是若是要减少梦黎的沉睡时间那是需要至亲血才可以做到,要么是兄弟,要么是父母。而岑衾的兄弟父母远在京都,所以这一法是行不通的。
卿煌左思右想,最终还是把梦黎给了楼清羌,让楼清羌给岑衾喂下,并且告诉他这般下去岑衾便会沉睡一年。
“沉睡一年?”楼清羌问卿煌。
“是,因为他的伤实在太重了。”
“那便一年吧!”楼清羌转身看向岑衾,把梦黎放入口中,给岑衾渡了过去,并喂了岑衾一口水,让岑衾把梦黎咽下。
“衾……保重……”楼清羌吻了吻岑衾的唇道,“既然我负你甚多,接下来的日子就让我来慢慢偿还吧!不过,在此之前,我要先处理好匈奴这边,等你醒了,我就回去了……”转过头,楼清羌对卿煌说,“卿煌,帮我把他送回中原军营吧。”
“好。”卿煌应下,他知道,若是他把岑衾送走,那么殇羚洌定然不会放过自己,但是他还是会做,因为岑衾对楼清羌很重要,他不希望楼清羌伤心痛苦,自然就得付出一定代价——让自己伤心痛苦。
中原军营。
戏徽他们已经数月未曾见过岑衾了。羽翎羽翊次次深探匈奴军营也未曾探到有关于岑衾的消息。
皇帝在京城也听说了这事,当即就龙颜大怒,下令若是救不回公主,抑或公主有半点损伤,便让一整个匈奴陪葬!
这是一个一直很仁慈的皇帝下的命令。戏徽也知道公主是皇帝和皇后最疼爱的人,怎奈何……
哎——
戏徽伫立在军营门口,心事重重。
“报——”一个士兵上前来报。
“讲。”戏徽扶额,他最近他们没有和匈奴开战,所以他一直在想办法救出公主,但是匈奴偏生就是把公主藏得好好的,让他怎么找都找不到,他正心烦呢,若是现在匈奴再有异动,他怕是兼顾不过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