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石为开 作者:关风月/蜻竹儿/一个耿直的狗血爱好者【完结】(7)
好在慕容获日渐学有所成,这种日子不会太长了。
季白兰转头迎向水边熏风,吹散眼角苦涩的泪痕,任身边絮絮的男人圈禁着自己一路行去。
两人不多时便来到了筵席上,慕容家的男人一旦陷入痴恋,便都有些痴傻,连慕容则也不例外,小声但执着地一直问季白兰:“我对你们还不够好?还不够尽心?”
四周行商众多,各个商号有头有脸的人物,以及慕容家的大弟子们,都认得两人,有听到的当即便笑了起来:“慕容家主友爱手足可是江湖上人尽皆知的,季兄便应他这一句罢!”
慕容则一个笑容还未凝到唇边,便听有人补了一句:“正是!身为家主本就该如此!”
季白兰亦笑,亲自托了一盏酒递到慕容则唇边:“大哥对我就像亲生兄弟,我很是感激。”
他学得刻毒了,虽然手腕在颤抖,嘲讽的语调仍然尖锐似矛。然而慕容则看穿了他不忍伤害任何人,直直地凝视着他,季白兰立刻便难以呼吸,咬着嘴唇移开了视线。
当着众人,季白兰要抽回手去,慕容则却不由分说地攥着他瓷白的手腕,饮尽了他手上的一盏酒。众目睽睽之下这姿态暧昧得令人遐想,但慕容则一派磊落,讶然之余也没人敢多言,反倒是季白兰落了个自讨没趣,羞愤得浑身发烫。
慕容则在他脸颊上摸了一把,为他布菜,季白兰欲挣扎,立即便被他点了腰间x_u_e道,只得软软地委顿在他身旁,任他施为,眼中满是悲郁。
“季兄的脸色怎么看起来不大好?”
“他是‘日夜cao劳’,身子这样虚,还不肯听话,我做大哥的也没办法。”
“要说也是三世兄的错,一去这么久,也不遣人问候问候……”
慕容则推杯换盏地应付着旁人,在长几下手指却已深入了季白兰的亵裤,不紧不慢地捏着紧翘臀瓣,悠然送酒。季白兰体虚,多加了一件披风,慕容则还贴心地将披风覆盖在他膝头,更方便手指行猥亵之事。
季白兰上身簌簌颤抖,咬破了嘴唇强忍着不肯哭出来,神情越来越茫然,几近于透明的水面,美则美矣,却让人不安。
然而这欲拒而不能的隐忍模样,看在慕容则眼中便是万种风情,宾主尽欢,人生得意,他不由朗笑一声,满饮一大白,低头以醉眼看向季白兰,深情款款道:“白兰,我早晚会让你爱上我。”
季白兰猛地摇晃了一下,震惊于他的无耻,缓缓摇头,在他耳边冷笑回答道——
“你没有时间了,‘大哥’。”
11
慕容三爷归来时,依然轻装简行。他离家许久,早不复当年鲜衣怒马少年郎,甚至还蓄了须,显得眉目愈加深邃沉稳,只举手投足间桀骜气魄不改,还是当年那个自信得过了头的慕容狄。
他和季白兰这段日子名存实亡,都说三爷是为了恋人找药才四处奔波,可慕容狄天生看美人的眼神就带着兴味,更兼之有侧帽风流之姿,没人相信他能把持得住。他下马时,一群丫鬟仆妇都簇拥了过来,忙前忙后地请安问好,其中不乏粉面飞红者。
慕容狄却不理会,一径甩了马鞭纵身下马,只探问:“白兰人呢?”
“今日是大集的日子,想必是和家主在宴客呢,一时半会儿且脱不开身。三少爷不妨先去上房歇息歇息。”
慕容狄此次回家,是当真寻得了几个千金难求的方子,想着在季白兰面前邀宝,也想看看自己那小儿子,当时便欲反驳,话到嘴边却又顿住了——
虽然他笃信季白兰对自己情深义重,也不屑多解释,但这些日子季白兰几乎不给他回信,饶是轻狂如慕容三爷,也学得有些忐忑。
“也好,我回房先歇息歇息,你通报白兰一声。”
慕容狄说罢,便满腹心事地离去,不忘摆出世家公子派头,命人整束衣冠,洗洗风尘,以免在季白兰面前失了风度。
合家上下都道慕容狄回来定要写休书,就算他不写,想必事实上已成为慕容世家半个主人的季白兰也忍不下他。真正知道他清白的,恐怕只有一路不断派人使美人计的慕容则。
慕容则听闻属下报信,眼皮微抬,扬手便喝了一杯酒,习以为常地将酒杯递到季白兰面前:“三弟回来了。”
季白兰挽袖执壶,替他斟满酒杯,纤长睫毛没有一丝颤动,似是无悲无喜:“回不回来都一样。”
“怎么?难道他在你眼里已经是个死人了?”慕容则有些落寞地嗤笑一声,凭心而论最近一个月季白兰对他的态度已经缓和了许多,不再以死相博,但他凭胁迫和y-in谋偷来的时光,终究是要还回去的:“那你为什么还留在这儿等他,还得忍受我。”
季白兰见他有些醉了,便命手下人继续应酬,自己亲自扶他回房,难得独断专行的慕容则没有拒绝,一身酒气熏然,也不怕被人撞见,显然是灰心失意。
季白兰艰难地扶着他,无奈地摇头:“你们两个平常最爱炫耀功夫,可遇到事不是逃避便是患得患失,更不懂怎么尊重别人,你们算不得强者。”
“我说过,你不懂我,他也不懂。我现在还留在这儿,不是为了你们,只是放心不下文英他们几个孩子。”季白兰本还想说也怕我走了,阿获必会追来,到时你们又该为难阿获,但想了想,还是明智地没有说。
文英便是慕容狄的私生子,季白兰一早便知道了,不过装作不知而已,似乎这样就能让自己心里好过几分。
但现在都无所谓了,慕容则身边也有他的人,早向他报了信,说慕容狄快要回来。季白兰也觉这场荒谬的戏演到了尽头,他开始对慕容则偶尔假意温柔,也写了一封信给正在长成英姿飞扬的少年侠客的慕容获。
“阿获,你记得你小时候喜欢吃的藤萝花饼吗?今年我给你留了很多。”
将信笺寄在白鸽脚边放飞,季白兰的眼神中只有温柔眷恋。
沿着雕梁画栋,季白兰一路将慕容则扶回了屋内,又温了帕子替他擦脸。这些日子慕容家主警惕降低,人也猖狂起来,几乎夜夜留宿弟媳房内,但因他一向道貌凛然,又说是初任家主事务繁杂,要同季白兰商议,旁人便也不敢多议论。
慕容则觉得自己是放纵得回不了头了,此刻他醉酒只想要季白兰在身边,如果不是这双手,什么灵丹妙药都没用。
“白兰、白兰……别走……”慕容则一把甩掉了脸上的帕子,英俊眉目间混杂着痛苦和嫉妒:“我已经做到了这个份上,怎么还能眼看着你回他身边?!”
季白兰低垂姣好面容,松开他的手,语气委婉,像一抹安神的r-u香:“我不会和他重修旧好的,就算没有你从中作梗,他也足够让我失望。”
“我去去就来。”
说罢,季白兰便起身离去。慕容则瞪大了眼睛,第一反应便是去抓季白兰的衣摆,但见季白兰腰间一枚白玉令牌闪烁,心头忽然便是一冷,千万种偷情暴露的下场滚过心头。
就算再厌恶三弟,他们终究是血脉之亲。
霸占了亲生弟弟的夫人,他这个家主再也别想坐得安稳。
季白兰面上似笑非笑,都不屑于再嘲讽慕容则什么,甚至故意走得很慢,像是留给慕容则来追的机会。
然而直到他轻轻关上门,慕容则也只是徒劳地伸着手臂,手指抽搐——
不可一世的慕容家主终于跪倒在地,双手紧揪着头发,如困兽般低哑嘶鸣起来。
12
慕容狄对他大哥的爱恨纠葛此刻是全然不知,他只觉自己的屋子有些陌生,不过这间婚房他本来就只睡了一晚,白兰要和他赌气彻底改变格局,也是可以理解的。
熟不知季白兰根本没有和他赌气的闲心。
在他快要等得不耐烦时,季白兰终于推门走了进来,不像想象中一脸冰霜,仍是含笑眼波,温和淡泊:“你一路奔波,辛苦了。今天也是忙得很,刚把大哥送回去,没来看你,抱歉。”
慕容狄立刻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激动到嘴唇抖动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季白兰风情无限地瞥了他一眼:“你不是最巧舌如簧吗?这一路都没有见闻说给我听?”
慕容狄拿不准他的态度,千百般猜测在心头焦虑地滚过,但又有些意外之喜。且见季白兰仍是风姿清标,君子如兰,岁月只在他身上平添墨香,不留墨痕,一时之间久违的思念也涌上心头,更不敢随意开口。
季白兰经这两兄弟无耻玩弄多年,温柔意态中更添几许风流,虽然身体单薄,没说几句话常常就要低头咳嗽喘息,但更让人渴望亲近怜惜,他若拿出十成的风韵挑逗,若有似无也可逼人发疯。
饶是慕容狄浪迹情场多年,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家夫人。但见季白兰一脸笑意不改,终于放下心来,才想起要端着点架子,便咳嗽了一声:“娘子来得太迟,为夫已经没有兴致聊了,困了,只想就寝。”
季白兰施施然坐下,拿起酒壶在空杯里倒上:“好,那我给你赔罪。”
说罢却不将杯递给对方,而是笑微微地仰首一饮而尽,看得慕容狄喉结滚动,眼神愈深:“怎么……不锁门?”
季白兰在心底冷笑一声,只把玩着酒杯,默然不语。
慕容狄这才想起要解释解释,深吸一口气,双手攥拳搭在膝盖上,紧张道:“我这趟出门替你寻药,的确是耽搁久了些,自小时候认识你以来,还没这么久不见过呢。好在终于找到了,这次你身体一定能有起色,我也再不走了。”
“……这也算不得很久。”
“什么?”
“以前你抛下我出门喝花酒,也有比这久的时候。”
慕容狄刚想哄一句,季白兰一见他那玩世不恭的样子便明白过来,意态悠然地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打住了他的话头:“刚才我问你怎么不给我讲讲路上的见闻,其实我是想问,你有没有又多几个私生子,或者小妾?要我让位也行。”
慕容狄故作愤怒:“你听那些下作的嚼舌头干什么!”
“这可不是嚼舌头,你回来的时候应该路过少年子弟厢房了吧?他们方才还在晚课,其中长得最像你的那个小家伙,叫慕容文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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