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家轶闻辑录/槐杀 作者:陆离流离(中)【完结】(12)

2019-05-10  作者|标签:陆离流离 强强 虐恋情深 宫廷侯爵


  皇后微微一笑,“你动手吧。”
  花落闭上了眼睛。
  熹和夫人一掌拍下去,却只是打了花落一记耳光,“贱人!居然敢杀我?”
  “哼!”皇后冷哼一声。
  “怎么,皇后娘娘有何指教?”熹和夫人道。
  “你以为要杀你的是这个小丫头吗?”皇后端起了茶碗。
  “自然不是。承恩侯?灯前洗面更罗锦——我从前倒真是小瞧了他。”熹和夫人扳起了花落下颌,“这样的姿色,他竟也舍得把你放在身边。皇上难道就没有对你动过一点心吗?”
  于皇后轻轻推着茶沫,“你现在才是小瞧了他。”
  熹和夫人不答。
  皇后放下了茶碗,“你是美人,否则,天穆尔汗也不会死在你的肚皮上。不过,晋枢机却不把任何美人放在心上。”
  熹和夫人先是面色一变,而后却坐了下来,“还请皇后娘娘指教。”
  于皇后长长叹了口气,“咱们皇上,对这位临渊侯,可不是后宫的心思。”
  “那倒是。”熹和夫人口中虽然附和,可想到商承弼与她一连三日的狎肆,也难掩得色。
  于皇后看到她笑容便堵着一口气,她于家有拥立之功,她虽然也算薄有姿色,但即便是同商承弼最和谐的时候,商承弼对她也是尊重的多,宠幸的少。人人都说商承弼好色荒 y- ín ,可在她这里,却从来没有过那些云山雾罩的旖旎之情。她想到这里,语声便不自觉地多了几分狠意,“若不是皇上想要你的命,王传喜身边的小绍子又为什么趟这趟浑水?”
  熹和夫人先是握住了手,而后才抓起了案上的茶碗,“反正小绍子已经撞柱子死了,皇后娘娘想怎么说都行了。”
  “你以为皇上真的迷上了你吗?”于皇后手指扣着桌案。
  熹和夫人微微一笑,突然站起身围着花落绕了一圈,“皇上有没有迷上我,我不知道。不过,我要是把这个大胆行刺的宫女还给临渊侯——”
  于皇后面无表情,“那我就恭喜夫人荣任贵妃了!”
  “世子——”王传喜带着花落进了船舱,她虽然知道此时最好不要打扰晋枢机,可看到世子的样子,还是忍不住哭出来。
  “什么人!”商承弼最听不得人啼哭,见是花落,才算没有发作。
  晋枢机缓缓张开了眼睛,“回去,叫云舒替你熏些艾叶去去晦气。折戟,有没有受什么罪?”
  花落摇了摇头,“只有一刀,没受什么罪,就是脸毁了。”他们从小受训,自然明白晋枢机此刻问话是什么意思。
  晋枢机轻轻叹了口气,“叫人替他装点好再走,把他的盾也一并带走,选两个可靠的人,送回楚国老家去。”晋枢机一阵心凉,折戟的兵刃是盾,凭他的武功,居然能被人从正面一刀毙命,不及抵挡,皇后背后的势力,的确要人心惊。可惜,自己的腿伤了,没有办法亲自查看。
  花落叩了一个头,答应了退下。
  商承弼望着他,“你对下人倒是很好。”
  “折戟不会做出这种事。”晋枢机望着商承弼。
  “这件事,朕不想追究了。”这种事,任何一个男人都不想再提。
  “真的不是折戟。”晋枢机盯着他。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商承弼问。
  晋枢机不答。
  “你怎么知道的?”商承弼再问。
  晋枢机侧过了头,“可以不说吗?”
  商承弼摸了摸鼻子,“你先歇一歇吧,朕去熹和淑妃那里坐坐。”
  原来只是封了淑妃,看来他对吕氏的事真的很难释怀,这也难怪,没有一个男人可以容忍这种事,更何况,他贵为一国之君。晋枢机突然拉住了他衣袖,“你为我担心的够多了,闲下来的话,不如回去歇歇更好。”
  “朕今日刚封了她淑妃,若是今晚不去她那里,加上花落的事,只恐戎几生变。”商承弼的口气听不出任何情绪。
  晋枢机终究只是松开了他的手,看着他转身离去,仿佛,一切都不曾发生。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小尾巴和顶顶的长评
  其实我一直在想,小晋和小商,难道只能这样了吗?
  顺便说一句,这篇文,可能会be,我不知道大家对be的定义是怎么样,我好像还没有写过悲剧,也许写到最后,我自己也会舍不得吧。一切还要看发展,现在的我,还不确定


第78章 七十六、错位
  晋枢机一个人躺在床上,商承弼不在,哥哥也不在,想来,那边的椒掖宫定是歌舞升平,他轻轻叹了口气,云舒小心地替他端了一盅茶过来,“世子可能不会口渴,婢子只是私下里备着。”
  “是吗?我正好口渴了。”晋枢机试图撑起身子。
  云舒连忙放下茶盏过来扶,晋枢机轻轻呼了口气,“我——还要养多久?”
  云舒先是跪下将茶碗送到晋枢机口边,待他啜了一口才道,“世子且宽心养着,有昭列公子在,应该不会有事的。”
  晋枢机一只手托起了茶盏,“去跟皇上说,我心悸梦魇,怕得睡不着。”
  “世子——”后宫中的女人,为了争宠,如此做作也是常事,但一则商承弼暴虐成x_ing,后宫嫔妃谁也不敢在他睡着的时候扰他,二则他素无常x_ing,不定某夜歇在何处,也不会有人故意施这种手段让旁人难堪,更何况,他往日最长宿的便是栖凤阁,这是大梁历代君主的寝殿,又有晋枢机夜夜在此,哪个妃子也不会这么不识相敢和这位吃人不吐骨头的临渊侯争宠,只有今日,这位熹和淑妃大封之喜,只是没想到,晋枢机却也变成了那个失意人。
  “重华,怎么会睡不着呢?有没有叫楚公子来看。”商承弼一进门就急急过来坐在晋枢机床边。
  晋枢机却是已经睡着了。
  商承弼无奈一笑,因着晋枢机并不是撒娇弄嗔的人,他是绝想不到这个高傲如此的人居然也会弄鬼,一听云舒说他梦魇,便丢下熹和夫人匆匆赶来,却不想,他只是玩个小手段而已。商承弼怕扰着他,起身去外间更衣,等再进来时便在他身侧躺下,晋枢机难得有明白吃味的时候,是以虽然闹了一场,他却是得意更多。如今才躺下,却突然被晋枢机伸臂揽住,商承弼贴着他颈窝一吻,只觉得衾被之中暖香沁脾,说不出的熏醉。晋枢机却像只怕痒的狸猫轻轻蹭了蹭脖子,商承弼看得心痒,便想闹他起来,却终究舍不得,只微笑望着他睡了。晋枢机听出他呼吸变得深长才缓缓张开眼睛,打手势给云舒,云舒才转身出去,楚衣轻却已走进门来。
  晋枢机一把拥住被子,“这是皇上的寝殿,更深露重,公子不觉得应该回避吗?”
  楚衣轻只是望着他,缓缓打了个手势,“去哪?”
  晋枢机打了个呵欠,“刚才本来想四处走走,现在突然又困了。公子有什么事吗?”
  楚衣轻走过来,轻轻按住他肩头,晋枢机一惊,他却只是安抚婴儿似的拍了拍他。
  晋枢机闭上了眼睛,楚衣轻摇了摇头,随意比划,“好好睡。”
  晋枢机眼看着他衣袂消失在眼前,不到片刻,云舒也已回来,“婢子无能,请世子责罚。”
  晋枢机长长叹了口气,“他要出手,岂是你的错。只是,不能杀了那个女人为折戟报仇,我到底不甘心。”
  “机会还多得是,世子当心身子。”云舒眼中全是关切。
  “横竖死不了。”晋枢机微微一动,半边身子便痛得僵起来。他强忍着痛,轻轻吻了吻沉睡中的商承弼,商承弼缓缓清醒过来,看到他额头上的汗,“怎么,疼得厉害吗?”
  晋枢机点头,“很疼。”
  商承弼连忙将他揽进怀里,却发觉他全身都被冷汗s-hi透了,“怎么痛成这样,楚衣轻!楚衣轻呢!”自从重伤晋枢机之后,商承弼自忖楚衣轻住的停鸾馆离栖凤阁太远,便另在栖凤阁外的半庭替他辟了间屋子,也好方便照料。晋枢机此时听他叫楚衣轻,只是淡淡道,“不用了,他又不是神仙,治得了病,治不了疼。”
  “是朕累得你受这些苦。”商承弼黯然道。
  晋枢机笑了笑,“疼得睡不着,你陪我说说话吧。”
  商承弼顺手接了云舒递过来的一碗茶,用眼神问他要不要喝,晋枢机摇了摇头,商承弼自饮了一口,哄他道,“要不要叫尚食局弄些点心来。”
  晋枢机笑着靠他,“前半夜疼得厉害,翻来覆去的没法睡,你来了之后才好些。”
  商承弼自觉他说得极是,答应道,“以后朕每日都陪你,再不到别处去。”
  晋枢机笑着握住他的手,“好啊。你既然答应了,可不能赖。”
  商承弼朗声大笑,“那是自然。”
  晋枢机目光流转,说不出的明艳,“好啊,如此,真好。”
  晋枢机靠在商承弼怀里,盛夏的天将一个人的烦躁和一个人的欲望放大到近乎悲壮的程度。晋枢机感觉到他的隐忍,自然也想得到,也许正是在他和那位淑妃成就好事的时候扰了他的x_ing子,便也低低呻吟了一声。
  商承弼立刻感觉到怀中人的不安定,“怎么了,又不舒服了吗?重华。”
  这个人温柔得近乎是幻觉,晋枢机握紧了他手,以一种抓住一根蜘蛛丝的拼尽所能的无力姿态,“是忍得不舒服?”对方给他的是帝王不可复制的温柔,他回应的自然是属于一个情人的体贴。他一向明白商承弼需要的是什么,只是从前他的自尊不许他如他的意罢了。可到了今天,自尊,又算是什么呢?
  商承弼笑了笑,浅浅啜了啜他嘴唇,品味一般地细细咂摸着,“朕从前只是贪恋你,如今就这样尝一尝,才知道你的味道。”
  晋枢机瞬间毛骨悚然,怎么突然就说起情话来了。比较这种令人心悸的怜惜,他仿佛更习惯商承弼的暴虐,所以,尽管会激怒他,还是说了他不想听的话,“就这么叫你过来,淑妃是要不高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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